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旋风少校 > 第 38 章
    我们要在他们的道路上筑起一道铜墙铁壁。无论怎样,我们还是扩建了许多新师,保障了他们的武器装备,恢复了原有各师的战斗力,其中包括补充他们的兵力,整编了坦克师,储备了燃料。还恢复了空军的作战能力,这一点十分重要。我们的新型飞机已经开始装备,并且空军终于可以在白天攻击敌人的后方了。还有一点,我们终于得到了足够的大pào、飞行器、坦克以及步兵师,从而有可能在西方恢复势均力敌的局面。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它需要不断的加强,数月的努力,坚持不懈的精神,甚至在细小的方面也是如此。但我还很不满意。每天都肯定要暴露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和不足。就是在今天我还收到一封例行信件:前线需要201毫米的火pào,为此我象魔鬼寻找作恶的灵魂一样奔忙了几个月,看来还不能投入生产。不过我希望,这些东西我们终将能够得到。斗争在不断进行着:为武器,为人力,为装备,为燃料和一切鬼才晓得的东西。当然,这种状况不会永远下去。我们的进攻必将毫无疑问地取得成功。

    以进攻行动来整顿西线──这就是我们必须努力的目标。我们应当不遗余力地为这一目标而奋斗。当然,我身边大概就有人心里不同意。还有一些人想:对,对,全都正确,只是能成功吗?各位先生,一九三九年也有过这种情绪!当时有人用书面形式,也有人用口头形式向我表示:不能这样做,这不可能。还有一九四○年冬天,有人对我讲:不能这样做,为什么我们不留在西部防御线上,说我们建立了西部防御工事,那就让敌人进攻我们好了,我们则可以给予反击,只要敌人一开始进攻,我们紧跟着就举行进攻;说我们有无与lún比的防御工事,何必还去冒险!现在你们说,如果当时我们不举行突击,我们会怎样呢?现在我们又面临类似的情况。与一九三九年或一九四○年相比,今天的力量对比并不差。相反,如果我们能用二次突击消灭美国集团军,那么力量对比就会变得全然而又绝对地对我们有利。同时,我还考虑到,德国的士兵知道为什么而战……

    在我们进攻的日子里,全体德国人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但不允许把这种松口气变为新的昏睡,不过不能叫昏睡,不确切,似乎更应该叫做意志消沉。人民松了一口气。我们能够发起进攻的想法本身就是唤起了人民必胜的意识。我们还将取得新的胜利,我们目前的处境丝毫不比俄国人一九四一年至一九四二年时更艰难,他们当时在漫长的前线开始一步步逼退我们已经转入防御的部队。总之,当我们继续展开进攻,当我们取得最初的重大胜利,当德国人民见到这些胜利的时候,你们就会相信,人民将会付出人所能付出的全部牺牲。我们的每一个号令都会深入人心。无论面临什么样的要求,无论是再次征集毛织物品或采取其它什么措施,无论是招募新兵还是提出别的什么要求,我们的民族都会在所不辞,青年人将欣喜若狂地响应我们的号召。而其余的所有德国人对我们的号召也将是完全拥护的……

    所以我想最后要求各位,你们要尽心竭力,全身心地投入到即将开始的这次战役中去。它是具有决定意义的战役之一。它的成功必将导致下一次打击的胜利。而下一次,第二次战役的胜利,又能保证消除我们正在进攻的集团军左翼面临的威胁。如果能取得胜利,从根本上说,我们就能完全摧毁西部敌人的大部分战线。到那时我们再看看。我想,敌人是无法长期抵抗那一时期投入进攻的四十五个德军师的。到那时我们再和命运决战。

    为我们能够确定在新年之夜开始这场战役,我要对所有参加战役制定工作的各参谋部表示衷心的感谢。他们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并以大无畏的精神担当起这项工作的重任。我从这一可以实现的计划中看到了光明的前兆。德国历史上的新年之夜总是给人民带来战果。而新年之夜给敌人带来的则是不祥之物,因为他们庆祝的不是圣诞节,而是新年。对于我们来说,给敌人再一次打击是最好的新年开端。如果新年伊始,德国人民得到的消息是德军在另一战场发起新的进攻,并且这一进攻必定取得胜利,那么他们就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过去一年中的失利连同过去了的一年都已成为过去,而新的幸福的一年开始了。

    冯·龙德施泰特:我的元首!我想以在场所有指挥官的名义表示坚信,为保证这次进攻的胜利,全军将士将全力以赴!

    第二十五章 哎,阿纽塔,阿纽塔……

    阿尼娅在树林里的陡崖下一座狩猎的小房子里住下来,这座小房子被茂密的小杉树林掩盖着,不留意是很难发现的。每隔一天旋风了来找她一次,给她带来吃的东西;趁阿尼娅在用铁桶做的炉子上煮土豆和甜菜的时候,旋风坐在小窗子前看科利亚、谢多伊和特龙普钦斯基jiāo给他的材料。材料很重要,有些地方说法不一,因为科利亚、谢多伊和特龙普钦斯基的这些材料来自十几个不同的人。所以旋风只得先按它们的可靠程度分类排队。他首先把来自德军指挥部的材料挑选出来,对照着其它材料细心分析。如果发现能证明的这样或那样的事实,最好是有多条线索jiāo叉的证明,他就抄在一页纸上,用红铅笔标出来。有些材料找不出多条线索的证据,但从今天的局势来看,他认为很重要,很可信,他同样也抄录下来,不过是用蓝铅笔标出──他的这些做法同博罗金的完全一样。

    他必须在夜里把这一叠材料全部整理好:这里有各指挥部命令的副本;谢多伊侦察小组绘制的士兵制服、坦克和汽车上新出现的标志图;需要参照地图核对──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间出现了新的部队,在什么地方埋设了电缆,确定它们与防御堡垒设防点位置的关系,推测,然后或者推翻,或者确认敌人可能的行动计划。为了缩短无线电传送的时间,电文要尽可能压缩到最短限度,然后再将这些情报发给博罗金。

    可是博罗金始终没有回音,自从发了阿尼娅那封电报之后,似乎中断了联系。阿尼娅在那封电报里讲了自己被捕和贝格提出同我们合作以及她在临逃跑前给总部发的是假情报。而且博罗金在提出索要关于贝格的所有材料之后,又命令在他对此作出特殊决定前不要联系。阿尼娅认为,搏罗金这样做是对她政治上不信任的表示。

    阿尼娅煮着土豆,听着呼呼的火苗声和饭锅里颜色变深了的水发出的咕嘟声,目不转睛地望着旋风,望着他那头发蓬乱的大脑袋,心里想,连他旋风也在回避她,不正眼看她,只顾埋头在看材料,连头也不抬一下。难道他没有感觉到,她现在非常需要他坐到她身边来?难道他们之间就这样一直冷漠下去?他当然明白她对他的态度,只有瞎子聋子才不明白。他躲避她,是因为他不相信她,他认为,既然她被德国人逮捕过,那就不可能干净。旋风不会无缘无故对她闭口不谈贝格的事,博罗金也不会无缘无故不作答复,而科利亚一次也不来这里也不是无缘无故的。所有这一切都刺痛着她,她的眼圈成了深褐色的,她几乎没有睡眠;当旋风听到她的手指关节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时,心里猛然一震──阿尼娅过去从未有过这种习惯。

    “土豆煮熟了,”阿尼娅小声说,“我把它盖好,放在炉子边。好吗?”

    “谢谢,”他头也没回,说,“你自己吃过了?”

    “吃过了。”姑娘回答说。

    她走到隔墙后面,脱去衣服,躺在简易床上,把羊皮大衣拽到自己的下巴处。

    “只要能相信我,要我的命都行。”姑娘痛苦地想,“若是人家不相信你,而你又无法证明自己清白,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了。过去总是教导我们:情况要受逻辑的支配。而实际上他不受任何东西支配。我们倒受情况的支配,受它的制约,对它无可奈何。”

    阿尼娅躺在那里,在寂静中仔细谛听着。她全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连旋风擦火柴的瞬间动作她都能感觉得到,能清楚地想象出他如何从香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怎样用手在桌上摸索(因为他在埋头看材料),怎样摸到火柴盒,从里面取出一根火柴,然后把火柴盒摆好,灵巧地擦着火柴──火苗起初是白色的,后来显出红黑色的炱杆;她觉得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去点烟,只是当火苗几乎烧到他的手指时,他才赶忙将香烟点着,然后又是长时间地、动作缓慢地,象是犹豫不定地把火柴熄灭,扔进烟缸里,这烟缸是用反坦克pào弹壳做成的。

    过了午夜旋风才从桌前站起来。他踮着脚尖,走到快要熄灭的炉子前,往里面扔了几块桦木劈柴,掀去盖在饭盒上的旧棉衣,吃起甜菜烧土豆来。

    阿尼娅很喜欢看别人吃东西。有些人吃东西是为了填饱肚子,吃得很快,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咬面包,食物上留下一排排贪婪地大牙印。另一些人吃东西是享受,吃的时候话很多,把菜汤或点心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大盘子里的蘑菇、盆里的白菜、小木桶里的嫩黄瓜──在西伯利亚,这些东西摆到光洁的木桌面上显得特别好看;还有些人没什么用意,只是出于需要:该吃就吃。阿尼娅最喜欢这种人。

    “也可能这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阿尼娅心里想,“就因为见到旋风吃东西象呼吸一样从不挑拣。有一次他说,他妻子,那时她还没有离开他,把洗涮碗具的泔水当菜汤端给了他,而他竟全喝光了。讲到这儿他笑起来,可我却真想哭──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他呢,而这件事怎么还使他发笑?”

    阿尼娅听到旋风盖上盛土豆的小锅,把它推到炉子旁。后来他又走到挨着门边的一张窄小的铁床前,脱掉靴子。

    “旋风,”阿尼娅轻声呼唤他,“旋风……”

    她在叫旋风之前的瞬间,并没有想到会开口叫他。这声音是不知不觉地发出来的。

    “什么事?”

    “没什么。”

    “你怎么还没睡?”

    “我正睡呢。”

    旋风笑了一下。

    “睡吧。”

    他脱掉上衣,搭在椅子上,又从衣袋里掏出手qiāng,放到身旁。

    “旋风,”阿尼娅的声音更轻了。

    他凝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一直没回答,只是眼睛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

    “旋风,”阿尼娅又呼唤起来,“请……”

    后来变得那样寂静,静得似乎周围的一切成了天国仙境,没有苍穹,没有深渊,没有森林的絮语,没有飞雪的沙沙响声,也没有炉火中桦木干柴碎片的毕毕剥剥的声响,没有飘忽不定的烛光灯影。

    他们两人并排躺在一起,他们感到不安而又幸福,同时又都害怕一种东西──黑夜的结束。

    ……诗人──最敏感的雷达:

    暴风雪在大地上飞旋,

    无边无际,

    桌上烛光摇曳,

    烛光摇曳……

    蚊虫象旋舞的云团,

    朝蜡烛的火苗飘去,

    雪花从院子里扬起,

    扑打着窗框。

    暴风雪在玻璃上精雕细刻,

    塑出杯盏和利箭,

    桌上烛光摇曳,

    烛光摇曳。

    照亮的天花板上,

    影移形转

    jiāo叉的手臂,jiāo叉的腿,

    jiāo叉的命运。

    这样的诗会被人认为是战后写成的。也许是吧。然而这首诗是诗人在战争最后那年初冬的一个早晨,用他那敏锐的忧伤的感情雷达听到、看到和接收到的。

    “怎么,你哭了,小姑娘,”旋风低声说,“我相信你。我爱你,我怎么能不相信你?”

    “我现在不是为这个哭。”

    “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跟您在一起太幸福了。”

    “那你笑笑。”

    “我笑不出来。”

    “我要你笑。”

    “那我就欺骗您了。”

    “欺骗吧。”

    “我不想。”

    “你固执吗?”

    “非常固执。”

    “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人哭。”

    “我现在已经不哭了。我们经常这样。”

    “谁?”

    “女人。”

    “为什么?”

    “我们是有缺陷的人。是用你们男人的肋骨做成的。”

    “你刚才笑了一下吧?”

    “是的。”

    “让我看看。”

    “不。”

    “看看吧。”

    “脸上都是泪痕。鼻子也肿了。看到我这副样子您就不会喜欢我了。”

    “我会喜欢的。”

    “我知道,您不会的。”

    “阿纽塔,阿纽塔……”

    “您在城里的时候,我连动都不敢动──就担心您。”

    “我不会出什么事。”

    “您怎么会知道?”

    “我知道。”

    “您进城时,我常祈祷。”

    “向上帝祈祷?”

    “向炉子、向森林、向天空、向自己。向周围的一切。”

    “有用吗?”

    “难道您没有感觉到?”

    “没有。”

    “这时因为您不知道。如果在大森林里,一个人翻山越岭,猎人肯定要为他祈祷。我们那里大家都相互祈祷。我过去为我叔叔祈祷时心里总这样想:‘大森林,保佑他一路平安,不要让我的瓦夏叔叔迷失方向,不要把路藏起来,保佑他的火在夜间不要熄灭,把他引到有溪水的地方过夜。上苍保佑,不要下雨,不要让云遮住星星,不然的话,瓦夏叔叔会迷路。他有腿疼的病,可他还总是去打猎,因为他收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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