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了声音问道:“如何?”

    “正如小姐所料,她去了相爷的书房。”紫情接过花篮,小声回答。

    点点头,又问道:“那相爷呢,是何反应?”

    “她走后没多久,相爷就把李管家叫了进去,两个人在里面说了有半个时辰的话。奴婢不敢靠的太近,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嗯,看来还是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不然也不会把李管家叫去,想必是要有所动作,“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按照小姐的吩咐,都已经准备妥当。”

    “那就好,咱们回去吧!”

    眸底狡黠光芒一闪而过,粉嫩唇瓣勾起一抹笑容,想要借刀杀人,那她倒要看看这把刀最后会杀去哪里。

    今晚,就有好戏看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黑夜绑架

    是夜,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偌大的相府之中,廊台水榭,均被镀上了一层银白月光,美得好似仙境。

    .

    看着窗外月色唯美,淡淡垂眸扫了一眼绣棚上一团缠绕在一起的丝线,看来绣花这种技术活,果然不适合她。

    紫情从外面打起帘子进来,扫了一眼她手边放着的一团不明物,忍不住憋了十足的笑意,抖着双肩道:“小姐,一切都安排好了。”

    “好了,想笑就笑吧。”人哪有十全十美的,不会绣花她还会治病呢,哪里就丢人了。顺手拿过一旁的暖炉抱着,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算算时辰,也该有动静了。”掐指一算,紫情笑道。

    果然,她的话音才落,一声尖叫随之响起,宰相府中的平静也就此被打破。

    荣华院里,正趴在大夫人身上辛勤耕耘的宰相大人被这一声尖叫差点吓软了,不由怒从心起,一个翻身从大夫人身上下来,套上衣裤披了外袍出来:“怎么回事?”

    守在外面的是何梦芷的贴身大丫鬟秋雪,见宰相大人一脸沉郁,满是被人搅了好事的不快,。想也是,这种事情中途被人打断,可知是有多难受。

    “回相爷,声音好像是从四小姐院子里传出来的。”福了福身子请安,秋雪面含三分羞涩的浅笑着回答道,一双盈盈秋眸波光潋滟,还有一丝撩人的诱惑在里头。

    “莫不是玉儿出了什么事?”何梦芷掀开床帘,赤脚披发的下来,一脸焦急。秋雪见状,赶紧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大氅披在她肩头,又拿了一双鹿茸短靴让她穿上,免得着凉。

    正要着人出去问,外头有丫鬟急吼吼的掀了珍珠垂帘闯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两人面前:“相爷、大夫人不好了,四小姐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苏炳成直觉不好,不知为何竟想起那晚夜探珍宝阁那个贼人用的暗器。相府中驻守珍宝阁的江湖高手乃是成名已久的一个人物,乃是当年叱咤风云的第一剑客步青云,若不是他无意间有恩与他,又加之重金相诱,还不一定能请到。

    这个步青云是他们这一辈的一个风云人物,出道时年仅二十岁,一手剑法出神入化、鬼神莫测。一连挑战了当时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几位剑术好手,几场胜仗下来,名气轰动江湖。年少意气,纵横江湖数十年间也积攒了不少仇家。归隐后便在相府中做起了珍宝阁的看护,平时很少外出,最新练武,到如今其武功早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可是那晚,内功已至化境的他仍然被对方一个暗器给废了一只手。据他所说,那暗器乃是一条通体银色的小蛇,而且dúxìng堪称天下第一,他服了解dú丹也毫无用处。

    “回相爷,四小姐、四小姐让人给绑走了!”

    这段时间苏明玉一直乖乖呆在玉络轩养伤,今日伤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说可以外出,她便迫不及待的出去,跑到平阳侯府去见白玉枫。谁知一去便撞见七公主凰凤怡正和白玉枫在一起,拉拉扯扯纠缠不清,一时骄纵的xìng子上来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冲上去就和对方厮打在一起。白玉枫见状,自然是要把两个人拉开,顾忌到凰凤怡公主的身份,加之对苏明玉这个未婚妻实在是不感冒,如今被迫娶她心底憋了一肚子火,对她下手就有些失了分寸。苏明玉登时不依,大吵大闹不止,最后实在是没办法,惊动了平阳侯夫人,这才将这场风波平息了下来。白玉枫亲自送公主回宫,一路闻言软语哄着,苏明玉越发不乐意。回相府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又把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鬟暴打了一顿,早早就睡下了。谁知道刚睡下没多久,屋子里忽然才闯进来一个黑衣男人,一巴掌就把她给拍晕了,连带床边守夜的丫鬟也被拍晕。扛着正要走呢,绿绕突然推门进来,撞见了自然是一声尖叫,这才惊动了府里的人。

    不过那人身手也好,几个纵跃就消失了。满府的侍卫团团转,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大少爷及时赶到,循着贼子的踪迹追了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何梦芷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宰相还能保持镇定,带着随后赶来的管家先一步到玉络轩查看。

    到的时候,院子里站满了人。老夫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二夫人正忙不迭的将狐皮大氅、暖炉和小毯子一股脑往她身上堆,就怕老夫人受了凉。府里的几个姨娘站在一边jiāo头接耳,不时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苏明玉闺房。苏明珠几个姐妹也都在这里,捏着帕子一脸的焦急。香沫挺着个大肚子也站在人群中间,小心翼翼的搂着肚子,还要好奇的跟旁边的人打听。柳箬第一个发现苏炳成到了,甩着帕子扭腰过来,娇软身子靠近的那一刻便倚了上来,像是没骨头一样挂在苏炳成身上,做作的捏着帕子沾沾眼角:“老爷,这可怎么办呀!”

    对于她这做派,其他人都表示非常不屑,老夫人警告的不虞眼神瞟来,可惜柳箬正忙着朝宰相抛媚眼,一点也未发觉。

    “相爷,被打晕的两个丫鬟已经醒了,要现在带过来问话吗?”她看不见,有人却能看见,蒋碧云缓步,屈膝福身的道。

    闻言,苏炳成直接一手挥开挂在自己身上的柳箬,满面隐忍的怒意,厉吼道:“带过来!”

    朝身后打了个眼色,两个见机的小丫头飞快跑走,不多时押着绿绕和负责守夜的丫鬟芍yào过来。将两个丫鬟押着跪下,蒋碧云这才扭身看着她们道:“你们且将事情仔细说上一遍吧!”

    “相爷明鉴,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今夜轮值守夜,小姐早早熄灯歇下之后没多久,奴婢便觉脑后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本来是四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绿茵出事之后,她是最有希望顶替她的位置成为大丫鬟的人。谁知道四小姐忽然出事,现在别说是晋升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很难说。

    “那你呢,也不知道?”反问的语气里透出浓浓的不耐,像是她敢这么说的话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苏炳成竭力压抑着怒火,但很显然并不成功。堂堂宰相府的嫡出小姐,被人在自家屋里劫持,这帝都还有王法没有啊!

    绿绕身子一颤,被相爷眼底的yīn鸷暴戾吓得没了三魂七魄,哆嗦着道:“奴婢、奴婢忽然想起有一事未向小姐禀报,所以、所以想来告诉小姐,谁知谁知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有一个黑衣人扛着小姐出来,一时惊慌之下大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对方打晕了。他、他蒙着脸,奴婢、奴婢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看宰相的脸色,见他yīn沉的面色并未有所好转,不由颤抖一下,又撕声补充道,“但是、但是奴婢看见,他右边眼睛的眼尾有一颗小痣。要是、要是奴婢再见到的话,一定、一定能认出来。”

    “哼!”苏炳成面色不虞的哼了一声,转头看到老夫人还一脸担忧的坐着,如今天色已晚,老夫人又年事已高,天寒地冻的再这么下去必然会出事,于是走到她面前劝慰道,“母亲先回去歇着吧,天寒地冻的,您要是再有个什么好歹,可叫我如何撑得住。”

    老夫人沉思片刻,知道自己在此处除了添麻烦也确实做不了什么事情,便让李嬷嬷扶着回去了。那边二夫人也遣散了其他人,大家见没机会把相爷往自己屋里拽,也就纷纷甩着帕子扭腰回去了。不能抢到相爷,四小姐结局如何与她们何干,她们才懒得管呢。

    等到一群人散尽,苏炳成有些颓然的在石凳上坐下,刺骨的凉意让他原本沸腾的怒火瞬间熄灭不少,被烧毁的理智也渐渐回笼。

    这些人为什么会绑架玉儿,他们到底有何目的,难道说……甩甩头,不,不会的。那件事情除了他之外,天底下只有一个人知道,可是现在那个人早已是个死人了,这个消息又怎么会泄露出去呢。

    “父亲,父亲……”连续唤了两声都没能得到回应,苏明珠素净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难不成父亲还在生她的气,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才会故意冷落她,甚至都不带她去东宫见太子了。抬眸望去,见苏炳成一副沉思的模样,想来是没有听见,不由又加重了声音唤了一句,“父亲,女儿吩咐人在暖阁中烧上了炭火,咱们不妨去暖阁中等候消息吧。大哥已经追去了,想必玉儿一定会平安无事的,父亲不必太担心。”

    回过神来,见自己大女儿脸上恬淡乖巧的笑容,那张素净小脸上显见的落寞和眼圈下的幽黑,说明了这段时间的不如意。想来也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对于这个自小疼爱的大女儿来说定然是无法接受。她一贯乖巧,想来最近的事情应该都是受了她母亲的影响才会如此。这么想着,脸上线条便柔和下来,再看她衣衫单薄,想来是听到声音便着急赶来,不由伸手将她拉起,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关切道:“即便是关心玉儿,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多谢父亲!”苏明珠感动的热泪盈眶,察觉自己情绪失控,慌忙被转身子擦干泪水。

    见状,苏炳成心底越发柔软。父女亲情,该当如此。

    眼前又浮现出另一张丑陋倔强的脸,眸底不由添了一抹忿然。

    第一百五十五章祸水东引

    安静下来的宰相府,竟空旷得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yīn森得让人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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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扫了一眼窗外夜景,银白的月光像是一匹上好的流光锦缎,给大地穿上了一件上好的外衫。转了转黝黑的眼珠,明月托腮回眸:“紫情,咱们也该出场了!”

    拿上大红色的貂毛大氅,套上鹿皮短靴,临出门的时候紫萱又把兽金暖炉递了过来,上下再检查一番确定暖和,这才放她离开。

    “紫萱这般细心体贴,来日定是个贤妻良母。”

    调戏完自己的贴身丫鬟,这才心满意足的领着紫情离开。匆匆赶到玉络轩,得知苏炳成等人还在暖阁里等着,便直接杀了过去。

    “见过父亲、二娘,姐姐。”见过礼后,明月焦急的上前一步,询问道,“父亲,四妹如何了,可有消息?”

    满屋子里的人脸色都不好看,苏炳成甚至连回她一句都懒得。事情发生到现在,少说有小半个时辰了,她居然现在才来,还是府上最后一个过来的。连老夫到的都比她早,可想而知此刻苏炳成心底的不快有多严重。见她被晾在一边,苏明露和苏明丹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倒是苏明珠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如今还没有消息,大哥已经追过去了。难得三妹不计前嫌,相信四妹定然能够平安无事。”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她宽厚的在替苏明月解围,但是有心人听在耳中却全然不是那么会事。

    皇上下旨撤了她的指婚没多久,又下旨将苏明玉赐婚给了白玉枫,这无疑是响亮的扇了她一记耳光。自己的未婚夫被自己的姐妹抢走,这口气无论是谁只怕都难以咽下。她不能对指婚的皇上做什么,只好把满腔怒火发泄在自己的妹妹苏明玉身上,也是大有可能的。苏明珠刚才的话,便是引导别人朝这方面去想。

    果然,她的话一说完,苏炳成便再也按捺不住变了脸色,用力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吼道:“月儿,你给我跪下!”

    满脸不解的看着苏炳成,仿佛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对自己发怒。黑亮的眸子对上那一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眸时,还是依言跪下,只不过跪下去的动作有些艰难罢了。

    “父亲,您、您这是做什么?”将心底涌起的兴奋强压下去,苏明珠一脸的吃惊,美眸落在苏明月身上,满是担心。

    对于她的询问,苏炳成置若罔闻,眼风凉飕飕的望来:“把你的手伸出来。”苏明月依言伸出双手,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白皙细腻如上好瓷器的手腕,和那上面戴着的一个玉色镯子。苏炳成眼尖的看到那个镯子,yīn霾更重,怒吼道,“那个镯子是怎么回事?”

    见他追问这个镯子,苏明月原本还茫然的脸上倏地一慌,忙不迭的便想将袖子扯下来盖住。这个举动更加刺激了苏炳成的神经,厉吼声中已饱含冰冷的杀意:“说!”

    “月儿、月儿……月儿不能说!”牙一咬心一横,苏明月一脸的视死如归,闭着眼,脸色灰白。

    “放肆!”苏炳成气的抓起旁边的茶杯摔在她脚边,茶水溅湿了她的裙摆,弹飞的瓷片刚好擦过她的手腕,留下一道血痕,“你还不给我从实招来,那日夜闯珍宝阁的贼人,是不是你!”

    刷地睁开眼睛,狭长凤眸满是惊骇,委屈的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却被主人倔强的咬唇止住,不肯落下。苏明月看着一脸暴戾的苏炳成,语气哀婉的道:“父亲,难道您也要来冤枉女儿吗?”

    “是不是冤枉,你心里清楚。”丝毫不听她辩解,那白玉的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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