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双影记 > 正文 第十八章 新岁旧人来
    风舞云梭,时光荏苒。渐渐的,那些九州之人口中切齿所骂的萧奕风,似乎慢慢消失于人们的嘴边。修炼名门为之扼腕叹息的楚芸,也只变作了说书人手边纸上的寥寥几字。就连那修炼中人一时争得头破血流的“极魔双生儿”,在表面上,都隐隐淡出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更别说,还有谁会记得,那个禹州城中驱马扬歌,法场劫人的孩童

    盛夏,九州西南,林子里虫鸟争鸣,炽热的阳光将树木晒得“嘎吱”作响,清风拂过树冠,密叶间一片“沙沙”声。

    还是那个小小的山洞,还是那片绿油油的草坪,还是那座小小的坟茔。

    陈继风除了有一年去追杀东北一窝恶盗,未及时赶来外,几乎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准时出现在这座坟前。

    不再是那个小小的孩童,此时的陈继风,任由那些浓密的短须昭示着俊朗脸庞上的风霜,唯有两道剑眉下星眸闪烁,显出他的机警与干练。一身质地粗糙却干净清爽的浅白色衣袍下,轮廓柔和却坚实而有力的肌肉,就像随时都充满着万分的活力。

    此刻,他如往年一样,一面用枝叶清扫着坟头上的枯枝败叶,一面像是在与人说话地自语着:“萧叔叔,芸姨,我又来看你们了。这几年好多了,那些人好像不再那么恨你们,没有再来刨开你们的坟墓,鞭骨泄愤。弄得我年年都要收拾一遍,你们那些没剩下几块的残骨,唉”

    虽然叹着气,但他的脸上却仍挂着和幼时一样嬉皮的微笑,生活教会了他,只有乐观,才不会让自己被旧日的阴霾给吞噬。

    扫完坟头,陈继风拍着手里的尘土回到坟前,扶了扶那个前几年被他用木桩代替的墓碑,盘着腿正对着墓碑端坐下去,一把将正在身边左蹦右跳的小兽二狗子给逮了过来,双手举着对着墓碑上那两个名字晃了晃,说道:“你们看,这家伙吃得是越来越多,却怎么也不长个儿,还是十六年前那么一丁点!”

    二狗子不满的哼唧起来,伸着小爪想去挠他的手臂。

    陈继风放下二狗子,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中精光一闪,说道:“是啊,萧叔叔,十六年了,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啊!!!”他说着话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继续说道:“萧叔叔,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手指捏诀凌空轻轻一划,背上那柄普通长剑便“仓啷”出鞘横在了半空。他冲墓碑挥了挥手,抱起二狗子跃上剑身,“嗖”的一下便很快消失在天空里。

    两日后

    正午,炽风剑宗啸月峰下的邵州城中,一派热闹非凡。今天乃是炽风剑宗掌教真人张奕雨的恩师,老真人蓝浩存的七十寿诞。蓝浩存自两年前将剑宗正式交付于二弟子张奕雨,在这位精干弟子的操持下,炽风剑宗非但没有一丁点势落,反而越发光大起来。

    这些年来,蓝浩存也是浩德布于九州,修为日深,隐然已入大派宗师之列。所以,自清晨起,邵州城的街道中,便挤满了四方而来的贺寿之人,堆满各种珍奇礼品的车担,从城中不绝而上,一直排到了剑宗山门之前。

    陈继风刻意好好的休息了一晚,此时又换了一身较之前更精神了一些的衣装,没忘记沿路从小摊上顺了两个寿桃做礼物,扛着剑扬着头,顺着那些不断传来彼此寒暄声的人流,望啸月峰上走去。

    当年萧奕风交代的话语中,虽然似乎对他师父蓝浩存颇有不满,但也还没到咬牙切齿的地步。那时他来不及给陈继风更多的信息,所以陈继风还是决定谨慎行事,先礼后兵,不想一来就闹上山去。

    宽阔的山道上一路都是拥堵的,挨挨擦擦的挤了两个多时辰,陈继风才远远看见炽风剑宗的山门。眼看着越往后人堵得越厉害,几至寸步难行。他眼珠一转,猛的伸手一指右边远处,憋足力气大喊起来:“快看右边!!!真人寿诞!神龙现身显祥瑞啦!!!”

    只见山道上的人群呼啦一下,全都往右侧堆去。陈继风一吐舌头,运起真力,几个起落便跳到了山门前。

    虽说胡闹,但在炽风剑宗的人听来,陈继风这个小小的玩笑却也寓意颇好,所以倒也没人见怪他。只是当看到他的礼物是两个被挤烂了的寿桃时,山门前那十几个知客弟子中,一大半都换上了鄙夷且恼火的面容。当然,大派毕竟知礼,也有少数几个人依旧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大殿之前,平日剑宗弟子修炼的宽大练武场上,足足摆了不下四五百桌宴席,此时早已开席,不断有互相熟识的人,以及那些应酬弟子,在各桌前穿梭来往着,觥筹交错,道贺声此起彼伏,让人颇觉得头昏脑胀,眼花缭乱,一番盛典景象。

    在石阶之上,紧挨着大殿前,更是红毯铺地,单独又摆了十数桌盛宴,而坐在这些席上的,便是声震九州或马首一方的名门大派。净音寺,云梭谷,望天宗,紫岚仙宗,蓬遥剑宗,南海圣石教等,皆云集来贺。

    只是,这些教派中的宗师级人物并未出现,只派了些首席弟子及代掌教之类的人物前来。不过,饶是如此,也已经给了蓝浩存十足的面子。因为席上的这些人物,在下面那些小门小派眼里,平日能够见上一两个,都已经足慰平生了。

    陈继风无门无派,也没什么朋友,眼见石阶下靠近大殿的一方,尚有四五席仍空置着暂时无人,他便走过去坐在了桌前。

    不多时,炽风剑宗里第二代,第三代弟子纷纷出列,各自于殿前向天下英雄举杯致谢,再到张奕雨出来时,下面场中更是欢声雷动,山呼海啸般的一片颂扬之词,张奕雨如今的声望,可见一斑。

    蓝浩存始终不见现身,陈继风也暂时不好有什么动作,只是他久坐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不免腹中馋虫搅动,便一个人占着这一桌吃喝起来。

    张奕雨还在向所有人致着谢,本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陈继风。谁知就在这时,忽见一个炽风剑宗的三代弟子一脸愠怒地走下石阶来,伸手一指陈继风,喝道:“你这客人好生无礼!一人独占一席却也不说了,如何在我师父还在说话之时,熟视无睹,低头只顾吃喝,全无宾主之别!如此不知礼数,炽风剑宗赵月平,倒想请教阁下究竟何人,何门何派?!”

    陈继风原本不想显眼,独坐这一桌也是无奈。但这赵月平一喝,张奕雨即停了说话,不多时,陈继风转头看去,只见那全场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陈继风不想跟他啰嗦,抿起嘴笑了笑,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便停下了筷子。这时,只听张奕雨一声呵斥:“月平,今日是你师祖寿诞,不得无礼!”说罢,冲陈继风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去。

    赵月平冷哼一声,转身往石阶上走去。陈继风本来只想玩闹一下,故意又夹了一块肉扔进嘴里,便准备停筷再也不动,等蓝浩存出来。谁知肉刚扔进嘴里的时候,那赵月平又突然转头看了他一眼。

    这赵月平乃张奕雨座下弟子,往日里都被很多小门小派的人捧在头顶上,心高气傲。所以陈继风这一下顽闹,在他眼里便变成了裸的挑衅。只见他一纵身又跃回陈继风桌前,指着陈继风破口骂道:“我还没见过似你这般不知礼数的畜生!!你既这般藐视我炽风剑宗,就休怪赵某剑下无礼了!”

    说着,赵月平扭头看了张奕雨一眼,后者这次没再说什么,淡淡地看着前方。得到师父默许,赵月平当即长剑出鞘,颇有声势地朝陈继风刺了过来。

    赵月平见陈继风虽身背长剑,但脸上颇有些沧桑,衣着也简朴,心说就算此人有些剑术,想来也平常得紧,必是知客弟子疏漏,让他混了进来骗吃骗喝。当下也不是真想要他的命,只想给他些皮肉伤,略作教训,是以剑上未加真力,只用了点平常的力气。

    哪知剑尖递到陈继风身前尺许的时候,忽然一股本源真力似波纹一般在空气中扩散开,堪堪架住了他这平刺的一剑。非但不能进击,就在赵月平想抽回长剑的时候,才发现,那长剑竟然被铁浇铜铸一般的困在了半空,不能进一分,也不能退一毫。

    赵月平憋得满脸通红也抽不回长剑,这时只听陈继风有些愠怒地说道:“你这炽风剑宗未免有些小气了,我只多吃了这一块肉,竟想要我的命不成??剑乃世间灵透之物,似你这般骄纵霸道,它如何能听你役使。剑啊剑啊,听我好言,这便去吧!”

    话音刚落,赵月平手中长剑便似听懂了陈继风的话一样,震开赵月平的手掌,一声轻吟,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倒插在殿前石阶上,剑身兀自不停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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