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巧慈和赵婉儿是第一次来皇城,天子脚下百姓富裕安居,街市上更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他们刚进城时就已经略有了解了。
“这一带我最熟了,吃喝玩乐你们选。”燕几道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模样。
“早听闻醉食斋广罗天下大厨,我很想见识一下。”赵婉儿对任何新鲜事物都颇有兴趣,欢快地如同一只百灵鸟。
醉食斋之前举行的赛事早已经结束,最终获得胜利的是远道而来的一名年轻厨师,人人称他为小当家。小当家只想行走大江南北,见各地风光,学四方厨艺,与天下神厨一决高下,取长补短。醉食斋当家人玲珑非常理解小当家的心意,对他的这份纯粹的决心相当满意,给他盘缠又亲自送他出城。别人说她傻,举行这场比赛没有收获到宝贝,她却开心地像个孩子,说她已经获得想要的珍宝了。
燕几道听闻此事后,蛮欣赏这位玲珑姑娘,一直想要登门拜访却总是等不到人。
西陵瑄说:“不要着急,有缘自会让你们相见。”
“阿瑄,你能不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嘛!”燕几道砸吧砸吧嘴巴极度不满。
“你可以搬去醉食斋守株待兔。”
燕几道捏捏他的脸颊,说:“你真这么想啊。”
“嗯。”
后来燕几道还真去醉食斋门口蹲着了,新面孔的掌柜何老头和小二见他穿着打扮不像乞丐,也就没有在意,然而一连三天开店打烊都能见着他。掌柜就觉得奇怪,问他:“这位小兄弟,你为何总在我家店外面?吃饭还是招工的?”
“我想见玲珑。”
“玲珑小姐已经将这店盘给了我。”
“你骗谁呢?她还没接手几天,怎么可能转让给你!”
“真的,现在我是这家店的新掌柜老何。”何老头朝门口揽客人的小二招招手,说,“不信你问他。”
“玲珑小姐追求者太多,店里客人络绎不绝,只是每日来看人的堪比吃饭的,所以她才不再来店里。”小二说。
燕几道不相信自己邂逅不到玲珑,继续蹲点。
何老头无奈,几次劝他不要影响醉食斋门面,最后没办法只好让小二去永承王府求助。
上官还听闻此事后,立刻去后院找西陵瑄,西陵瑄说:“给他送条被子,让他在醉食斋门口打地铺吧。”
忻城奉命送被子,燕几道挺听话,二话不说便在醉食斋门口睡下了。
后来忻城又奉命给他送了个夜壶。
燕几道毫不介意,朗朗乾坤之下就要宽衣解带使用那个夜壶,不少路过的姑娘妇人边害羞地骂他无耻,边缓步偷窥。
忻城慌张跑回府中,将燕几道不知羞的事情告诉西陵瑄。
西陵瑄一下子合上手中书册,愤愤离府。
当他冷若冰霜地站在他面前,燕几道乐呵呵冲了过去,说:“瑄,你是来吃饭的吗!”
西陵瑄打量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墙角放着的夜壶,说:“你有好好用它?”
“当然,省得我去别处方便时错过与玲珑小姐的邂逅。”
“那你见到她了吗?”
“唉,一连几天姑娘是有见过,但就是没有玲珑!”燕几道一脸失望。
“你还要继续在这里吗?”
“不了不了,我觉得我和她没缘分,不等了。”
“等待一个人这么没有耐心?”
“我已经等来想要等的人了。”燕几道黏着西陵瑄笑道。
西陵瑄一怔,转身就走,燕几道赶紧跟上去,话多得没完没了。
“阿瑄,我想吃府中厨子做得红烧肉,大块大块的。”
“好。”
“我还想喝你书房里摆的百年佳酿。”
“你不是每天都有偷喝吗?”
“你发现了啊!”
“猜的。”
“这几天没喝,我要一次性补满!”
······
这日,燕几道带着申屠颖三人来醉食斋,掌柜一见熟人,立马上前问:“胡言兄弟这次是来等人还是吃饭啊?”
燕几道知道掌柜子在打趣自己,笑道:“何老头,你是不是想我住进醉食斋?”
“胡言兄弟你这就说笑了,我这庙小,可住不下您这座大佛啊。”
“老大不小的人了,竟说玩笑话。”燕几道拍拍何老头的肩笑道。
“今日永承王怎么没有一起来?”
“原来你想的是别人啊,放心我带银子了,不赊账。”燕几道将临走时找上官还借的荷包提在手中,说。
四人上了二楼进了包厢。
赵婉儿说:“没想到皇城内做生意的人都挺有意思的,说话风趣又开朗,不像我们那边的小地方,不是笑面虎就是铁面无情,有钱就是大爷,没钱就拳脚相向。”
“我这也是有钱就是大爷啊。”燕几道将钱袋放在桌上说。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婉儿不满。
“师妹,胡兄也不是那个意思,”申屠颖说,“三六九等哪哪都分,有人会做生意,有人却不会。”
俞巧慈附在赵婉儿耳边小声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天子脚下,慎言。”
赵婉儿抿抿唇不再多言。
“没事没事,我这人平日里也多嘴,想到什么说什么,若不是我家王爷大肚,估计我也不能如此随性。”燕几道正说着,一股幽香飘入鼻中,随后一个婀娜的身影走进包厢。
何老头在美人身边笑得和蔼可亲。
燕几道一眼望去,便被那女子给惊艳到了。她姿形秀丽容光照人,尤其是那一双犹似一泓清水的美目,眉宇间带着一股脱俗的清气,就连一旁的申屠颖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赵婉儿是小女孩性子,喜怒哀乐形于色,看到好看的人儿,忍不住“哇哦”的喝彩了一下。
美人拿着菜单,在四个人面上扫了一圈,说:“生面孔,第一次来醉食斋。”
“是的,”燕几道朝一旁的何老头挑眉说,“何老头,怎么请来这么有特色的小二招待我们?”
“这位就是玲珑姑娘。”
燕几道猛地站起身,惊愕道:“她就是玲珑啊!果然国色天香!”然后深深在空气中嗅了一大口,一副享受的模样。
赵婉儿立刻一脸嫌弃。
玲珑笑道:“听闻之前你找我。”
“对对对。”燕几道猛点头。
“现在见到了。”
“嗯嗯嗯。”
“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想象中的没有真人惊艳,”燕几道说,“正如谁会料到这醉食斋会在短时间内这般名声大噪。”
一旁的赵婉儿狠狠咳了几下,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吗?”
“对对。”燕几道的视线落在玲珑拿着菜单上的纤纤玉手。
赵婉儿在府中呆了半日,听侍女侍从私下谈论西陵瑄,如果世间真有睹画思人的一见钟情,那么赵婉儿便是对传闻中的他颇有好感。而今他最得意的门客因为一个女子而阿谀奉承,全然失了王府仪态,心说太丢西陵瑄的脸了!因此她忍不住拉住燕几道在他身边小声说:“胡大哥,你这样会让别人觉得王府没有女人。”
“咳咳,本来就没有女人。”燕几道重新坐下,心说:“世间美女千千万,不及一个西陵瑄啊!”
玲珑依然拿着那份菜单,说:“那好办,我就按这里的规矩给你们上菜吧。”
“怎么说?”燕几道问。
“当然是上我这里的特色菜了。”
“老板娘这么自信,我们赌一局怎么样?”
“赌?你何必找堵呢!”
“有意思,我这有三位朋友,若是不能让他们点想吃的,我岂不是招待不周,”燕几道说,“这样吧,我点三样菜,如果待会儿你上的菜里有,那我就双倍付饭钱如何?”
“如果没有,是不是就要我请呢。”
“聪明。”
“那好,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脱光衣服当着店内所有人的面给我说三声对不起。”
燕几道没想到玲珑如此豪爽,说:“我第一次带朋友来吃饭,给点面子行不行?”
“美女面前,害怕了?”玲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婉儿和俞巧慈。
“你都这么要求了,我自然不会逃。”
“那好,何掌柜你听见了吗?”玲珑看向一旁的何老头说,“找纸和笔,然后请胡公子将要点的菜写下来,四菜决胜负如何?”
“好。”
“写好后交给何掌柜,我现在去厨房吩咐大厨,何掌柜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上菜,做裁判分输赢。”
“玲珑姑娘,我们也不会太为难你,我要写的这四道菜是在座的各位最喜欢的。”
“谢谢提示,”玲珑笑道,“太过心软,你会输哦。”
玲珑走后,何掌柜便遣小二拿了笔纸上来。
赵婉儿轻叹一声,说:“城里人真得好会玩啊。”
“不,是擅赌。”
燕几道让申屠颖三人每人写一个,申屠颖写的是西湖醋鱼,俞巧慈写的是炒笋片,赵婉儿则是麻婆豆腐,燕几道想了片刻后,写了个叫花鸡。
何老头接过折好的纸并没有打开看,四人等菜的空档,燕几道叫了一壶茶和一壶酒,何老头又送了几碟下酒的小菜。
燕几道朝何老头勾勾手,待他走过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说:“何老头,你故意的是不是!”
“胡公子,这话怎么说?”
“醉食斋不是改朝换代了吗?你不是老板吗?可是她······”
“我真是这里的新老板,玲珑姑娘确实很久没来醉食斋了,今天纯属巧合。”
“这也太巧了吧!”
来点评论的小伙伴好嘛?骂骂我也行,太安静的话我就要自言自语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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