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唇，呼吸都是紧的，悄悄走进去，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她一个不小心差点儿绊住沙发腿，硬着头皮看看男人，没有转醒的迹象，可整个房间里浓重的烟味，烟灰缸里堆成小山一样的烟蒂，越越看到以后，眼眶都红了。
她心疼的摸了摸他有些微凉的手，然后转过身乖乖的去沙发上拿了她常盖的毛绒毯子盖在他身上。
视线，又被桌子上安眠药的瓶子夺去了视线，心像是被人给猛地撒上了浓硫酸，呼吸都是紧的。
臭男人，让她心疼的臭男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呼吸困难，胸口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鼻子酸的不行。
忍不住小手去摸他的脸，想到昨晚风中他落在额头上的吻，胸口莫名疯长的情绪几乎把她吞没，靠近，呼吸热热的暖暖的，落在他脸上，湿润嫩滑的唇情不自禁吻上他的，吸吮，小心翼翼的。
男人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闭着眼睛，大掌准确无误的捏上她小巧的下巴，强以言喻的自控力及时刹住，两个人能闻到彼此的呼吸声。
越越羞愤，没想到竟然被抓了个现行，“你装睡！坏蛋！”小手就去砸男人的胸口。
却被男人另一只手准确的扣住，捏住手腕，尖锐的疼似乎从手腕处传来，男人眸子睁开，透出微微的冷意。
“我没装睡，是你把我吵醒了……”他理智的陈述这个事实，可眼睛却一瞬不瞬的锁着身子暖暖的小姑娘。
越越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有太多复杂的情绪，甚至还透着些冷意，让她心里不是滋味，“你怎么不回去睡？”
忍不住转移话题，这个姿势，太尴尬了，她半趴在他身上，甚至不敢把自己的重量交给他，只能硬撑着，小脸憋得涨红了。
声音依然紧绷绷，“不方便！”
越越咬唇，心里记起小袋昨晚是跟她一起睡的，自然他回来之后没法回房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那，那我去书房给你铺床，你先洗个澡，再去睡会儿……”
说着，她就要退缩，想离开他微冷的控制范围，他看的她心慌，心里没了底气。
可根本抵不过男人的动作，连动都不能动。
“我问你，你安排人去了医院？”劈头盖脸的质问，没有一点温度，声音冰冷的不像话。
越越心慌，猛地抬头看向他，心跟着扑通扑通毫无节奏的狂跳。
她委屈，可是却更加心虚，抿着唇权衡着自己该怎么回答。
“不想说？怕闯祸吗？”男人的话步步紧逼，不是质问，似乎已经成了在阐述事实，越越面对苏黎天的追问，脸上挂不住了，事情难道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她要不要承认？可是她不敢。
他的声音寒冷刺骨，让人脊背发凉，越越知道男人一定生气了，他很少这么跟她说话的，可这会儿虽然在拼命压抑着怒意，可他微抿的嘴角她格外的熟悉。
“说实话！”几乎是在低吼，眸子紧紧锁着她的。
越越身子猛地一个哆嗦，“是，是白静婉的助理，她说想进去看看她，我觉得，我觉得是好事儿……”
“所以，你就可以不跟我商量私自带人过去？”男人咬牙切齿。
越越闭上眼睛，慌乱的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你就是一时心软对吧。楚、越、越！”他唇中溢出她的名字，却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薄怒。
越越吓得小脸都白了，心里不好的预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时心软，整个医院都毁了。白静婉现在活不见人人死不见尸，如果不是知道你并非故意，你觉得你这次要担多大的责任？”
他不想让她害怕，他更不想让她担心，更不想欺负她欺负的她泪水连连，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
做这一行，除了爱心，更重要的是责任，做任何决策性的事情，都不能被情感左右。
越越白着脸，捂住小嘴儿，强迫自己镇定，不要怕，眼泪一滴也不能流。
苏黎天脾气发过了，心也疼着，把吓得够呛的女人一拉，拽进怀里，坐在自己腿上，大掌柔上她冰凉的小手，叹息，略显疲惫的俊脸埋进女人胸口，深深地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温暖的气息。
“你知不知道？昨晚，医院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幸亏，她没想害人，开始警报拉响的时候，大多数病人还有医护人员都已经转移，可是起火点是从她的房间传出来的，一直到火势扑灭，消防员才能进去……”
越越怔怔的，无措的听着苏黎天的话，手抖得不成样子，觉得全身都是冷的，如果不是被男人抱在怀里，她想都不敢想。
她一声不吭，白着小脸儿听苏黎天说，他低沉的声音，沉稳的心跳，像她最后一根浮木。
“傻丫头，能不能不要总是心软？你的好意，她未必肯收，如果我们的话她真听进去了，就不会花这么大的代价，不够一切想着逃走。”
越越小手无助的抓住苏黎天，心里空空的，眼神有些空洞，“都怪我是不是？如果我昨晚没有安排人进去探病，她就不会趁机制造混乱，她更不可能逃走？”
苏黎天望着她，深呼吸，大掌揉在她的头发上，控制不住亲了亲她微凉的唇，“越越，你该学着长大一点。从警这条路，可以让你心胸变得越来越大，你会慢慢地体会到人情冷暖，了解人心，你会是一个好警察。”
这番话，苏黎天权衡了很久，才说出口。
不管她经历了什么，犯了什么错，他都会替她扛下所有，可有些时候，他必须教会她成长。
他会做她成长路上，永远的避风港。
就像现在，她静静望着他，那心底的失落和自责的情绪翻滚，可却循着他的话问自己，我，真的能做一个好警察吗？
还有机会吗？
“她会不会已经死了？”声音颤抖着。
窗外阳光渐渐漫上来，盖过一夜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一切都回到正轨，但是，事故背后的阴影还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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