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m，。 声音很有磁性，极富感染力的让人不由得觉得亲近。
方楠瞬间就明白，正主来了，他笑了笑对着电话道：“感激不尽，不知贵姓？”
“在下免贵姓赵，名卑牧。久仰方先生，只是最近琐事缠身，方先生来S市未早早尽地主之谊深感抱歉，听闻您明日中午需要参加婚礼。不知下午有空否？我先代家中老爷子与你交流交流。”
“有。”
“行，那明天下午6点，和平饭店龙凤厅，恭候大驾，不见不散。”赵卑牧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方楠听着盲音，苦笑了一声。他只是个小人物，怎么老惊动平时八竿子都打不着，甚至一辈子都只能仰视的人物？去年也大概是这个时候，余启贤把他从警察局里捞出来的时候，他的日子，便没安生过。
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建功立业的野心，方楠曾经或许有，也做过一些英雄梦。但那终究也是个梦，他不是一个坚定有毅力有恒心的人，也缺乏足够的脑子和城府。和这类人打交道，他还是很惶恐，类似余启贤的事情，其实经历一次就够了。他的运气好不假，他现在也坚信这点，那么，关系好的其他人呢？已经连累死了一个李挽晴，这次会拖累其他人吗？无论谁当第二个，他都不愿意。
一个童年有双亲关爱，少年的前半部分是有着稳定收入的单亲家庭，后半部分则是孤儿四处摸爬滚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他的野心很难扩大到凌驾在某某人之上，发了一些横财不愁吃穿衣食住行，方楠已经极其满足。只有颠沛过，才知道安定有多可贵。那些达官贵人太累，他没精力去享受这些奢华。
这一夜，方楠出奇的觉得，那只有一缕光的铁窗下，都比这里睡得香。
早上是张青敲门叫醒的方楠，完全醒酒的张青，对昨夜的事情赞不绝口。
方楠也趁着这吃早饭的空当，问向张青：“你到S市来，还要做啥事情？别告诉我就参加个婚礼，你连你表叔父家的葬礼都懒得去参加的人，会因为个婚礼千里迢迢从W市跑到S市来？碰到啥麻烦了？”
张青点了支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没啥麻烦，就是过来转转，顺便看能不能赚点钱。”
“啥？”
“我不是有个身家过亿的土豪亲戚嘛，最近和我打电话说有个项目资金周转上碰到了点困难。而正好，我那死鬼老爹中的彩票钱还在我这，问我要不要投投资，我就准备来考察下嘛。”
“这不像你的风格嘛，要么借要么不借呗，考察个什么劲？”
“大概是被我那个亲戚说动了吧。我这人懒，不会聚财也很难守财，这么些年，那五千万彩票钱没怎么动，一是因为这是父母生前的，我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找他们要钱花会经过他们的毛病一直改不掉，所以，这钱我习惯性的没有动。二是这几年的生活还算不错，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工作所得和利息就完全够我开销了，我也没什么上进的心思，也没怎么想过动这钱。”
“那现在怎么想了？”
“我这表舅，不说对我好，但也不算坏。当年父母亡故的时候，他帮了不少忙。不然，你觉得那时候我能保住那五千万么？早他妈不是被这个借走被那个要求分一杯羹之类的了，一群亲戚里，也就这个平时交流不多的表舅在关键时候帮了忙，给我留了一条不错的活路，也没有遭到无谓的损失，把这群亲戚之间的关系给维持得不错。他现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能帮就帮点呗，我倒是想直接给他钱的，他非要让我这几天亲自过来考察考察。”
“为啥？”
“太佩服我这几年五千万原封不动的能力了呗，可我不像他，花出去一千，至少能收回一千五。我花出去的钱，那就和屙出的尿拉出的屎一样，绝对不可能再捡回来。我表舅看我这样，怕以后我碰着什么意外给坐吃山空。”
“原来如此。”方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张青比方楠幸运太多，不错的家境，仗义的表舅，同样也承受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方楠曾在温饱线上挣扎，本该气盛轻狂不枉少年，却早早的被生活抽了几嘴巴磨平了一部分棱角。老话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他也做着越界的事情，即使他自己说服了自己那尚存的良心。
张青不同，这么优渥的财力，又有那个仗义的表舅替他挡下了所有不怀好意的黄鼠狼。他的日子，即便有自己的苦恼忧愁，仍旧是很多人的奢望。
张青明白方楠的想法，也没再多说。他并不是一个势利的人，狗眼看人低这种事，他一辈子都做不到。否则，又何至于这些年明里暗里都尽量避免伤其自尊的帮扶着方楠？也得亏父母两个知识分子常年的熏陶他儒家思想，只是这么个奇葩仁义礼智信虽说听不下去，也做不到达则兼济天下，但对唯一的死党讲讲义气，他还是知道的。
“人总得做些不图回报的付出的事情，它可以是良心作祟，可以是积点阴德，也可以是理想之类高大上的玩意。但只有做点什么都不图的事情，这人才会显得闪闪发光。闪闪发光的人，招人喜欢。”这是张青那个沉迷画画的父亲生前常说的，张青没有理解好，但对方楠却这么做了。
无论何种形式的婚礼，总会展现出当事人最幸福的模样。宾客们或真心或假意的羡慕着，祝福着新郎新娘，再一阵畅快淋漓的吃喝，皆大欢喜。
婚礼没有任何意外，方楠喝了点酒，酒席前的沙画故事，记录着新郎新娘的爱情。那一刻，方楠对吴淞与他老婆家里的那点故事不再感兴趣，他相信这个交情不深却仗义的老同学，确实是碰上了真爱。至于背后有没有什么肮脏的东西，细细去探究的话，就污辱了感情这两个字眼了。
下午两点左右，往来的宾客陆续离场。婚礼安排得很周到，吴淞完全没有受昨夜林立的言语影响到。他的脸上挂满幸福，方楠认为，那是发自内心的。
那两个方楠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女同学，在离场时向方楠要联系方式，方楠笑着婉拒了，自己的刑期都没满，就没必要去耽误别人了。
下午三点，方楠与张青告别，坐上了柳中孚开来的宾利离开了这里。
六点，和平饭店，龙凤厅，108号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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