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我随时准备倾听你的心事。”说这话的时候，石忆自己的心却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有一丝刺痛。
原来自己在陆鸣心中，也只是一个因为找不到替代品才存在的说话对象啊，不过是能起到个树洞的作用而已。
这样想，让石忆暗暗有几分失落。
就在陆鸣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上课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陆鸣拍了拍石忆的肩膀：“呀，要上课了，回头再聊。谢谢你哟……”
说完，陆鸣转身脚步轻快地往教室跑去。
石忆摇了摇头，把没有意义的念头从脑海中赶出去，低着头也走回到了教室。
“看石忆的样子，那么消沉，肯定是被陆鸣骂了。”
“就是就是，居然敢得罪陆鸣，真是不知死活。”
“我猜是石忆又给陆鸣起了什么外号，被陆鸣抓住臭骂了一顿。”
“陆鸣太善良了，真不愧是女神！”
同学们七嘴八舌jiāo谈着，没有一个人猜测石忆和陆鸣会有什么感情纠葛，就连石忆可能单方面喜欢陆鸣都没人猜测。这两个人，在大家眼中，就像是完全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根本不可能也不应该发生任何jiāo集才对。
听到众人的议论纷纷，石忆心中不爽之余，却又有点小小的窃喜。哼哼，我和陆鸣之间的小秘密，哪里是你们能知道的？
带着跟陆鸣单独说话之后的喜悦，石忆糊里糊涂地上完了一下午的课。本想着陆鸣会不会再跟他说话，到了放学时间，石忆还专门在教室里停留了一下。不想陆鸣却早就飞也似地跑掉了。
石忆一拍脑袋，自己这个白痴，陆鸣当然是赶回家去看她爸爸啊。
既然不能跟陆鸣说话，石忆就只好拖拖拉拉地收拾好了书本，向着河堤方向走去。那里还有每天必然要做的功课在等着他呢。
玛莎拉蒂李依旧在老地方钓鱼。
他天天在此钓鱼，但石忆来往这么多次，也没见到他钓到过什么鱼。
按说洄水河水质极佳，上游数百公里无工业污染，河里水产颇为丰富，连一些光屁股小孩都能捞到一些小鱼小虾，就是不知道老李是不是在学姜太公。
尽管光从打扮上来看，玛莎拉蒂李跟一般来钓鱼的人没什么差别，鱼竿、小桶、马扎一样不落，但他即使是坐在那里，也会给人一种明显与众不同的气质。
今天的玛莎拉蒂李除了往常的道具外，还带了一个公文包，手工质地看起来十分精致，上面的标致石忆似乎在某个奢侈品杂志上看到过。
看到石忆来到，玛莎拉蒂李收起钓竿，悻悻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鱼钩，不满地哼了一声。
“李教授，今天收获……呵呵呵……”石忆哪壶不开提哪壶。
玛莎拉蒂李白了石忆一眼，从随身的皮包里取出了一本A4纸钉成的本子递给石忆：“这是我根据自己几十年来在发声训练方面的经验，专门根据你的进度，整理出来的一份心得。我这几天要出去一趟，不能天天来监督你。你自己多看看，可以按照你自己的进度随时调整训练方法。”
石忆翻开一看，本子只有数十页，却全是手写密密麻麻的文字和配图，看那些整洁秀丽的文字，就可以想象得出，玛莎拉蒂李花了多少心思。文字内容有中文的，也有英文，甚至意大利文。不过这几种文字都是他早已掌握的，对于石忆来说阅读起来并没有多少难度。
他粗粗翻阅了几眼，开始的章节相当简单，由浅至深将凡是涉及发声方面的所有内容都剖析了一遍，不单只有声带、喉咙、呼吸等方面，连相关的人体生理解剖结构都描述得很详细，正适合石忆当前的进度。
后面则一步步加深，最后几页的内容，石忆连大部分的名词都看不懂，更别说理解意思了，只是大概觉得是在说声波方面的东西，还牵涉到了许多物理方面的公式和图表。看来学到那里的话，还得去翻物理书才行了。
石忆心中稍感好奇，玛莎拉蒂李不是学男高音的么，怎么连物理都研究得这么深入，难道唱个歌都要学好数理化？
“不要贪心，这本东西，足够一个声乐系的大学生学一辈子了……”玛莎拉蒂李看到石忆皱起了眉头，就向他解释道，“我只是顺手整理完，让你慢慢看的。嗯，别浪费时间，赶紧来练习吧。”
石忆收起了这本可以称为武林秘笈的册子，平心静气，面对河水，又开始了枯燥的发声训练。
玛莎拉蒂李看着水面dàng漾的波纹，悄悄地微微笑了起来。
第48章 人ròu录音机
扯着喉咙喊了半个小时的“MA”、“BA”之后，石忆正想按照往常惯例，跟玛莎拉蒂李道别，却听李教授说道：“石忆啊，我觉得你在发声练习方面做得很不错了。以你现在的水平，比许多学了多年声乐的专业学生还强……”
石忆心中窃喜，暗暗自得：“那可不，花了足足三百块弄的黄金嗓子，那还能有假？”
玛莎拉蒂李接着说道：“按道理说，我应该让你至少练上三年基本功，再开始学唱歌才对。不过咱们时间紧迫，下个月就要歌唱比赛，也是时候教你一点了。不要担心，南洄市这么小，能有几个人才？有你的底子，有我的训练，还怕拿不到冠军？”
看到玛莎拉蒂李一脸意气风发的样子，石忆也是信心满满。就是，咱是谁？龙语传人，真正的金嗓子，不用吃喉宝啊！
玛莎拉蒂李对石忆说道：“来，你随便找你会唱的歌唱两句，我听听你的乐感如何？”
石忆想了想，挺起胸，放声唱道：“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
“停……停……停！”玛莎拉蒂李大叫着，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就像是一块刚从洗碗池里捞出来的抹布。
石忆莫名其妙地看着玛莎拉蒂李：“啥？”
“你……这就是你唱歌的水平？”玛莎拉蒂李痛苦地说着，一只手捂着心脏位置，看他脸色变得煞白，似乎是要发心脏病的样子。
“教授，你没事吧？”石忆紧张地看着玛莎拉蒂李。
玛莎拉蒂李低下头，对着自己胸口，口中发出了一声呻吟：“啊……”同时用拳头在心脏位置敲了两敲。几秒钟后，他的脸上便恢复了血色。
刚才这一瞬间，石忆有种错觉，似乎听到了什么怪异的声音。可是当他仔细侧耳倾听时，却又什么都没听到。
“怪了……可能是最近听超声波听太多，耳朵太敏感了吧……”石忆暗暗嘀咕着。
玛莎拉蒂李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又从随身的水瓶里倒出一杯水，慢慢地喝了下去，才算缓了过来。他看着石忆，满眼的怪异：“刚才那就是你唱歌的真正水平？”
石忆点点头：“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呀。”
“你……”玛莎拉蒂李的脸又扭曲了一下，“就没人评价过你唱歌吗？”
石忆想了想：“我没什么朋友，平时很少在人前唱歌。不过……以前我家来客人的时候，我妈倒是经常叫我唱歌给人听……”
玛莎拉蒂李奇道：“还有这等事？你……那时多大？”
石忆掰着手指算了算：“那会大概两岁多吧……嗯，四五岁以后，我就不喜欢跟人打jiāo道，就没再给人表演过了。”
玛莎拉蒂李拍了自己脑门一记：“就再没人说过你唱歌唱得好听不好听了？”
石忆耸耸肩：“再有就是……我跟麦包一起唱歌玩，他唱得可难听了，跟杀猪差不多。”
玛莎拉蒂李的脸又抽了一抽。
看着玛莎拉蒂李的表情，石忆愣了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道：“李教授，你不会是……觉得我唱得难听吧？”
玛莎拉蒂李摇了摇头。
石忆刚刚把心放下一点，就听玛莎拉蒂李说道：“你唱的不叫难听，根本就是在侮辱音乐！”
“啥？我还自我感觉挺好的呢……”石忆嘟囔道。
玛莎拉蒂李以手掩面，坐在马扎上一阵颓唐。
石忆心中也有点七上八下。
以往的他是个表现yù很低的人，根本没有在人前表现的机会。无论他做什么好事坏事，总也少不了被人冷嘲热讽，因此早就习惯了被批评。对自己的歌喉……他当然也无法从别人处里得到客观的评价。
如果是在昨天，石忆对自己的歌喉如何一点都不会在乎。但是今天，他的发财之路被棒槌主任断了，那么歌唱比赛第一名的三万奖金，一下子就变得重要了起来。尽管这只是他目标的十分之一，但却是他目前有希望获得的最大一笔收入了。
“我错了，我单以为你嗓子好，能飚高音，就一定能唱好歌，没想到……”玛莎拉蒂李用力揉着脑袋，祥林嫂一般抱怨道，“我怎么就这么傻，好歹让你唱几句试一试啊……这可咋整呢，我都跟组委会拍了胸口的……”
烦躁之中，一直洋腔洋调的老李居然连东北口音都冒出来了。
一只准备回巢的小鸟从天空飞过，轻快地唱着愉快的歌。
“连只鸟都唱得比你好听啊……”老李又把脸埋在了手里。
百无聊赖的石忆随口一张，学着鸟叫声也唧唧喳喳地唱了起来。
“这破鸟怎么半天还没飞走……咦？”玛莎拉蒂李突然抬起头，发现一直环绕在自己身边的鸟叫声，居然是石忆发出来的。
石忆耸耸肩：“是啊，自从李教授指点我以来，我学其它声音学得特别像，要不要我学个狗叫给你听？”
说完，不等玛莎拉蒂李回答，石忆立刻学起了狗叫。
“汪！汪！汪！”河对岸立刻响起了春意盎然的回应声。
玛莎拉蒂李挥挥手，制止了石忆跟河对岸的狗对歌的行为：“别闹了，你学一种声音，需要多久？”
石忆想了想：“听个一次，就能学个大概。听上三五次的，就能学差不多了吧。”
玛莎拉蒂李瞪眼看了石忆一会，才缓缓说道：“我唱几句歌，你试试学一下。”
石忆点点头。
玛莎拉蒂李站了起来，左手轻放腹部，右手背在身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面对夕阳，放声高歌。
一阵穿云裂空的高亢歌声响起。
石忆被李教授的歌喉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看不出来，这么斯文瘦削的身体里，竟然蕴藏了如此庞大的能量，歌声中的力量，真个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是在学会龙语之前的石忆可能只会有不明觉厉的感觉，但此时的他，对声音极为敏感，立刻就从李教授的歌声中感受到了与自己之间的巨大差距。
“原来还可以这样控制声音……”石忆此刻真正觉得，自己就是个小学生，而李教授……还是个教授。
尽管他拥有全地球独一无二的黄金嗓子，但在声音的运用上，经验贫瘠几近白板。站在石忆面前引吭高歌的这一位，却可以说得上是地球人里最擅长控制声音的一个。他随意唱出来的歌声，就已经彻底震撼了石忆。
只是……不知是否错觉，石忆总觉得李教授的歌声之中，似乎还蕴含着一丝特殊的力量，是他从其它各种声音中都从未听到过的。如果一定要说跟什么相似的话，反而是跟石忆自己的龙语有那么一点微妙的通感，只是程度上差了何止千里罢了。
或许这就是世界顶级男高音的实力？石忆只疑惑了不到半秒就没再纠缠这个问题，全副精神集中在记忆李教授的歌声上了。
有龙语发音为基础，石忆现在记忆玛莎拉蒂李的歌声，不是简单地记忆声音，而是将声波转化为波长、频率等各种数据化的资料，努力牢记在大脑中的存储空间里。这样一来，需要记忆的细节要比单纯记忆声音多了许多，由不得他有一丝分神。
亏得他这些天勤练不缀，对声波反馈信息的转化已经接近本能，而且本来就记忆力超人，这才能勉强记住。
玛莎拉蒂李唱了四五句便停了下来，对石忆说道：“这就是我的老师成名曲《我的太阳》第一小段，你来试一下。”
如果让石忆按照正常人唱歌的法子，去理解歌词、曲调，那他注定还是只会跑调跑到太平洋去。不过既然他死死记住的只是一些数据，那只要能用自己的声带将这些数据完美重现即可。其道理不过就是电子录音设备的原理一样罢了。
虽然说起来简单，但要想实现，首先得有能将声音分析成数据的运算能力，再有能将数据完整保存的存储能力，最重要的，还要有能将数据重新转化为声波的输出能力。恰好全地球也只有石忆恰恰好有这样三种能力。
黄金声带如同最顶级的音响设备，将石忆刚才生生记下来的数据波形完美地转化重现。除了最开始的瞬间，石忆因为震惊而走神了几秒，后面几句歌声简直与玛莎拉蒂李自己唱的毫无二致！
不，黄金声带的音质，比老李那几十年苦练出来的嗓子更加优秀，歌声清亮高亢，如同神兵锋刃直刺云霄。
玛莎拉蒂李此时的反应与石忆刚才如出一辙，也是震惊地倒退了半步，差点没一个趔趄掉到河里。
放声歌唱的石忆，隐隐觉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感悟，似乎体内有什么力量随着歌声如嫩芽般在缓缓成长。不过，他一共只记得这几句歌词，还没等有什么体会，就已经“唱”完，便停了下来，一脸期待地看着李教授，等待他的评判。
玛莎拉蒂李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各种神色如走马灯般飞快地闪过，最后才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句：“妖孽……”
第49章 孺子可教
“小子，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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