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不是个好去处,林夕在西凉的边界游走,几日来听说苏小小怎么帮着求皇上放了苏琉璃,已经是心惊胆颤,又不敢去信告诉她。
苏冼,他还没有找到。
林夕带着斗笠,在西凉的边界,寻了很久,终于听见过路人几翻感谢神医,心中起了疑惑。
“这位老乡,在下身上不太好,刚仿佛听见你们说了神医二字,特别来赐教。”
“哦,没关系,这个神医就在北域和西凉的灰色地带里面游走,我呀前几日肩膀受了刀伤,恰巧遇见的,他不收钱,真是好人!云岭,你知道吗?去那里面,一定能找到。”
林夕拜过老乡,朝着云岭去了。
云岭这地方,山水可看,却还没到春日复苏的时节,冰山雪地的,没什么可看的。若不是找人,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雪,进入云岭吧?
云岭峭壁平台上,一团篝火旁,站着一个身披裘袄的男人,他的长发随风四散,脸上带着一个花色奇怪的脸谱。他俯视着下面,看到林夕一个人,顶着风雪,想要上云岭,这让他有些怅然。
他翻身拉着峭壁上的枯藤,踩着岩石一步步地落到了林夕的身后。
他就是苏冼,他约莫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了,今日再见,确实如今这样的场景。他一掌朝着林夕的后背打了过去,林夕翻身躲了过去,整个人砸在了他的身后。
深深的雪窝里,林夕站起身,大声询问他:“苏冼,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能是谁?”
苏冼回身,风雪染白了他们的头发,苏冼的掌风仍旧准备着,他早就想要和眼前这个男人一决高下了,偏偏今日,他似乎没有还手的意思。
“苏冼,跟我回西凉国都吧?”
“西凉国都的苏冼,早应该死了,我如何回去?林夕,你我一战,拖了这么久,就是今日,应该了了!”
林夕抬手挡住了苏冼的腿,没站稳,向后跌在雪地当中,和经常在北域军营当中打拼的人来说,怎么也比不上的。
苏冼一脚,将雪地来的雪,踩到了空中。
林夕眼前白茫茫一片,苏冼趁机一掌朝着他的肩头打过去,好在林夕反应快,抓住了他的手臂,一个反肘,将他打了回去。
“苏冼,是小小让我来找你的!”
“苏小小……”
苏冼紧紧攥着拳头,嗔怪着:“你知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她嫁过去!”
“那你要我怎么告诉她?告诉她,其实对他们下手的是她的亲哥哥吗?苏冼,小小信任你,自从知道了你的事情,知道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她就一直想要将你找回去。”
林夕说着,靠近苏冼,并且将苏小小原本留下的信物,交到了苏冼的手中。苏冼不想回去,就是不敢面对这个妹妹,是他当时一时错手,现在无法挽回她的一生幸福。
“她应该知道,即便是医经上面,也根本没有两全之法。”
林夕点头:“小小虽然许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有一点和从前是一样的。”
“她倔强……”
林夕再次肯定,“没错,她想等你回去,只要你跟她能够一起做手术,她说她有信心,能够救璧少天。甚至是灵岩公主。”
苏冼想了想,或许璧少天是真的很爱苏小小,不然也不会到了现在,还没有喝尽她的鲜血,而且还能一直保护着她。
苏冼张了张嘴,因为手术的失败几率太高了。
林夕却说着:“只要是苏小小请求的事情,你就不会拒绝是不是,她亲口说的,叫你带好药材,跟我回去!”
“回去,我以什么身份回去?”
“无论什么身份,只要你回去。你现在是她唯一的渴望!”
苏冼点了点头,但却一甩肩膀,将林夕的手甩了下去:“只是我们的比试,我仍旧会记得,等小小的事情完了,你必须跟我比!”
林夕叹了口气,不过总算苏冼是肯跟他回去的!
苏琉璃疯了,她被送回了医庄,苏小小跟着她和父亲一起回了医庄。
临别,苏琉璃疯疯傻傻地站在了她的面前,说着:“妹妹,这就是我送给你最好的礼物。我疯了,医庄只能传给你!”
苏小小浑身一颤,苏冒上前扶着苏琉璃,还在和小小道别。
“小小,这次多亏你跟皇上说情,咱们苏家,也就数你最是出息了,你这一别又不知道何时回来,好自为之!”
“爹,你放心。姐姐,她……”
苏冒看着琉璃,满眼地可惜:“为父尽力治好她,如果治不好,也只能如此了。好在她现在心性单纯,回归本真,不像是从前了。”
小小点头,转身就要上马车的,还要回国都复命。根本不能停留,她上了马车,坐在正位,闭上眼睛想着。
苏琉璃愿意放弃了,以德报怨,她也终究得到了一个结果。可这医庄好歹是有苏玉频一份的,怎么会说,就是她苏小小的,还有……
她最担心的是林夕,他走了那么久,一点信息也没给她回。
她问青戈,青戈只是摇头晃脑,说着林夕哥哥已经出远门了,找不见的。
湘云许久没有贴身照看苏琉璃,只因为府中事忙,这闲下来,才回到了小小的身边。
“世子妃,远处归来,必然劳累,吃些滋补的东西吧?”
苏小小看了看她手里的盘子和碗,滋滋滋,这都是滋阴补肾的药膳。再看湘云,她脸红彤彤的,果然还是公主府久了的奴婢,当然心思是想着公主府的。
“放下吧,这些东西良苦用心,替我好好谢过母亲,告诉母亲,这些东西怎么做小小都知道,不必费事送来了。”
湘云放下东西,当时就退下了,秋雨在一边替她抱不平:“世子妃也不能生湘云姐姐的气,别说是公主殿下,就是奴婢也希望您好,能够早生贵子,也免了世子这一日日缠着,没完没了的。”
“羞不羞?!”苏小小嗔怪着,一边拿起东西吃了起来,说实话,这些东西的效用,她都是倒背如流,谁不想要个健康的孩子。
关键是,璧少天现在的体质健康不了,林夕还有一直没有消息,估计璧少天手术之后,修养也好,也需要好几个月。这一下子半年就过去了吧?
青戈忽然探头进来,看见他,竟然连这些药膳,也可以连锅端。
“怎么,青戈有什么事情吗?”
“林夕哥哥回来了,约姐姐老地方见!”
苏小小立刻站起了身,秋雨,赶忙去外面看,好在湘云已经走远了。苏小小换了一身方便的行头,跟秋雨悄声交代了搪塞璧少天的理由。
她一跃,跳到了青戈的背上:“现在就去,找你林夕哥哥去!”
青戈听话,一个回旋,人已经消失在天空之中。
林夕的府邸,苏冼和林夕坐在院子里面喝茶。青戈带着苏小小落地,小小的脑袋还有些晕。
不过刚下来,她朝着苏冼就扑了过去,苏冼惊讶,却张开了双臂,接住了歪歪扭扭的她:“你怎么了,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哥?哥哥!”苏小小使劲抱住了苏冼,她的鼻音浓重,闹的苏冼也是一阵鼻酸,她轻轻在他耳边说着,“你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再见不肯相认,苏冼,你真是我哥哥么,这么狠心的哥哥?自己的妹妹有难,你也不回来?”
苏小小的谴责,让他的心中更加填了愧疚之情,
“这不是听了你的命令,赶快就回来了吗?”
小小终于松开手,转身又是向着林夕拜谢:“也多亏了林夕哥哥帮忙,不过林夕哥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武功秘籍的事情,你还要什么时候才要告诉我?”
“苏冼……”
林夕看着苏冼,苏冼笑了笑:“是,我们两个人的确很多事情瞒着你。今天,小小你做好准备知道了吗?”
什么事情,还要她做心理准备?
那便不是好事儿!“今天是高兴的日子,可千万别跳今天,你说今天你说了,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
苏小小非常自信地拿出自己的手术想法,跟他们两个人分享。
“现在什么也不重要,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给他做手术!”
苏冼摇摇头:“他自己愿意公主也不会同意的,这个手术的危险性相当高!”
“如果,能够找到和他配血的人呢?”
“配血?”
“对!”苏小小已经胸有成竹,“你们无非是怕失血过多,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如果,能够有和他配血的人,及时配血,那么结果可能会不太一样。”
苏冼低头思考着,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妹妹是医学上绝对的天才,这么多前人完全没有想过她说的话,也没有人敢去实验。
但她现在想要实验的,是她的夫君,如果不成,那可是要守寡一辈子了吧?
“好,你具体说一下!”
苏冼知道,自己犯下的错失,早晚就要让他来还的,既然小小这么说,他只能做到支持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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