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名：第二十二章真脸、假脸
姬明霜霍然起身：“乔青！你别逼人太甚！”
她指甲死死扣掌心里，紧张掐出了血丝都没注意。不少人古怪地瞄着这一对名义上姐妹，有些弄不清楚姬明霜到底害怕什么。甚至于方才乔青那一句问，什么叫“把脸撕了”？
一片狐疑之中，姬明霜死死盯着乔青。
她只站擂台边俯视着她，甚至还笑了笑：“非得让老子动手？啧，爷可不会怜香惜玉啊。”
说到做到！
话音一落，她猛然腾空！
红衣半空翻飞着，乔青整个人俯冲而下，青丝飞扬，广袖飘飘，一双漆黑瞳眸漾出逼人心魄刺目光泽！落瞳孔骤缩姬明霜眼里尤其狠戾骇人！她斗不过乔青！如果说之前她还没把这女人放眼里，那么第三场擂台之后，她那强横手段已经完全震慑住了她！神尊二层，她自认那样高手中绝无活路！姬明霜仰头疾呼：“母亲！父亲，父亲救我！”
姬寒冷眼而看，仿佛没听见。
裘红丹环视四周，一咬牙：“动手！”
然而她这一声大喝说完，前一刻还因为乔青出手而隔岸观火姬寒忽然拦住了她。同一时间，不论是裘万海、还有裘氏数名长老，皆被忘尘、四个面具人、和凤无绝囚狼等人给飞身阻住！那修为高裘氏大长老，也有姬氏大长老忽然从坐席上腾起，迎上他缠斗了一起。
各自皆有各自对手。
裘红丹和姬寒这一对儿没悬念。
大夫人修为虽高，比起姬寒来还弱了不少，她自认敌不过对方，一招之后便落于地面。盯着对面姬寒，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姬寒面无表情：“是。”
蹬蹬蹬——
大夫人后退三步：“知道了，哈哈哈，你竟然早就知道了？！”她不可抑制地大笑了起来：“姬寒啊姬寒，我以为一切滴水不漏，原来我才是真正傻那一个！哈哈，哈哈，那么你对明霜也是假了？”
哧啦——
像是印证了她话一般，所有援助都被缠住而只得以一人之力面对乔青姬明霜，被她一招制住！姬明霜整个人愣原地，眼中是深深不可置信——她猜到了乔青强，强过她，却没猜到这个女人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程度！强到了她火焰都这乔青神火压制之下，狠狠躲了她身体某一个角落里，无论怎么调动，硬是动不得分毫！
她眼皮子底下，她和母亲眼皮子底下，这女人，竟成长到了让她半点儿胜算都无高度？！
甚至不是她一招之合！
姬明霜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白影一闪，乔青已经一把捏住了她下颔。狠狠，如同她之前说，这个人不会怜香惜玉，下颔被捏死紧，眼前是乔青冷笑森森脸。
紧跟着，毫不客气地，从她脸上撕下了什么。
人皮面具！
如此蛮横一撕，带起干脆利落一下，让她脸颊生疼，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想要尖叫，她也想捂住脸，可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手脚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一股冷意从暴露了大庭广众之下脸上向着四肢百骸蔓延，一瞬如堕冰窖！四下里声音仿佛都消失了，只有脸上火辣辣疼，和一种骤然暴露不适侵蚀着她……
她听见四下里发出了一声声抽气声，紧随而来就是惊呼连连。
“老天！”
“假？明霜小姐脸是假！”
“好、好恐怖……”
不错，好恐怖。
姬明霜是美，这只从大夫人美貌和姬寒英俊就能猜测出，甚至可以说，她此刻这一张脸，虽和之前那一张相距甚远，却是不同类型平分秋色。然而这张脸，也是狼狈骇人，那是一种死气沉沉颜色，不见天日白，仿佛被捂阴暗潮湿地窖里数年没有晾晒发了霉被子，透着一种阴森腐朽味道。
这种暗沉气质，几乎盖过了她明艳照人精致五官，只让人一眼便先皱了一下眉头。不用说，被乔青那毫不怜香惜玉一撕，那没有用任何药水直接又粗暴一撕，让她脸上脆弱血管儿渗出了细细密密小血珠。
红白相间，刺目难言！
“我靠，老子回去得做一年噩梦。你个变态，手贱！”这变故来太了！以至于原本正打斗中几波人，齐齐停下手来，震惊不已地朝着姬明霜看了过来。囚狼只看了一眼这辈子不想再看第二眼，朝着乔青就骂了过去。
乔青也瞪着自己手，恨不得把它给剁了：“忘尘，给我洗洗眼！”
忘尘嘴角微弯，修长指尖放面具上，并不抗拒地摘了下来。
嘶——
亦是倒抽冷气声音，却和方才惊悚完全不同！
这是一张怎么样脸？
与姬明霜摘下人皮之前有九分相似，甚至气质都是偏向清冷，然而却完全不同！
当真出现眼前，假到底有多假，几乎不需要赘述了。姬明霜假脸再美，都不免带着些许僵硬和不协调，而忘尘，却是实实浑然天成，一张绝美清冷面容让人连呼吸都窒住，从他和乔青美，已经可以想见，当年四夫人，是怎样无双风华！
一真一假，高下立判！
姬寒怔怔地望着他，仿佛透过他看着什么人，这样目光，让忘尘皱起了眉头。
乔青那颗爱美人儿心，立刻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她知道这人不自将自己面容暴露人前：“戴上吧，啊，老子狗眼重获生了！”
忘尘轻轻一笑，一片惋惜不已叹息中，重戴上面具。
“妹妹，你这是何苦？”
乔青抬头看一眼已经镇定下来姬明霜，并不意外。如果只是这样，就能让她消停下来，那也不是她认识那个姬明霜了。前有传承之地，以自己修为为代价，哪怕数年内不能寸进，也要置她于死地！后有这张脸孔前，好好一个美人儿，自己生生把自己糟蹋了。这么一个对自己够狠女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儿小事儿给打倒？
就看看你整什么幺蛾子！
“妹妹，这件事，是我错了，姐姐承认。”这段时间，足够姬明霜深呼吸个一百次，让自己变回曾经从容淡然明霜小姐。既然事已至此，那就想办法解决！争取对自己，对母亲，对裘氏，有利境：“我用错了法子，真假不了，假真不了，父亲这些年宠爱，是我从你和令兄手里偷来。”
“噢？”
“姐姐不过是希望父亲能多看我几眼，多将注意力放我身上罢了，你也明白，父亲除了上心四夫人，上心你，还将谁放眼里呢……”姬明霜眸子闪烁：“我易容成偏向四夫人样子，是我不对，可你呢？”
嘴角一点一点勾了起来：“继续。”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何苦如此羞辱于我。”姬明霜笑无力：“你若不满，要打要骂，姐姐不会多说一句，却何苦……何苦要将我后自尊都粉碎！何苦要让我……”她环视一周，嘴角浮出一抹自嘲。虽然没说下去，意思却很明显了，何苦要让她万众瞩目之下，这么难堪地暴露出本来面目。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煽情。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情衷意切。
既为她戴着人皮面具找到了一个为合理解释，也将矛头一转，重指向了乔青。
四下里窃窃私语渐渐消失，那些看着明霜又惊又惧厌恶难言表情，也渐渐偏转向了怜悯之色。好好一个姑娘，谁愿意把自己弄成这样呢？若非情非得已，谁会选择这么极端一个方式——一切，不过是为了姬寒那寥寥无几父爱啊——当初姬寒对四夫人有多好？那人消失之后，那九十九个后娶进来无一处不像四夫人代替品，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不用说姬明霜为何得到了全不同于其他子女宠爱，谁不知道其中原因？原本只以为是冥冥中注定，却不曾想，竟是这个女儿良苦用心！
就连姬寒，都忍不住一怔。
他看一眼眸子低垂姬明霜，再看一眼目中含恨大夫人，很有些恍惚之色。
乔青轻轻笑了起来：“说完了？”
姬明霜抬起头，不等她说话，乔青一摆手：“给了你这么长时间，再狗血戏码也该演过瘾了。姬明霜，老子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从来不打女人？”
这话绝对没说错！
她自认纯爷们，也或者说，很少把女人看做是她对手。乔青心里，女人只有两种。一种，不惹到她，是用来疼，比如无紫非杏和当初小丫头万俟灵柳依依。另一种，招惹上了她，是用来杀，比如唐嫣庄菲儿玉姬。杀就杀了，扇巴掌拽头发这种没节操没风度事儿，直接降低她水准线。
场之人连连点头，这一点上，姬氏这少族长绝对俯视世间诸多伟丈夫！
不过，她这是什么意思？
正疑惑时候，就听乔青已经走到了姬明霜身前，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爷当了三十年男人，今天，很荣幸告诉你——你，把老子惹火了！”
啪——
狠狠一巴掌，就这么扇上了姬明霜错愕脸。
这一掴之狠，让她猛然甩过头去，不可抑制地吐出了一口血。姬明霜不可置信地捂住脸颊，看回乔青眼中写着一万个不可能！她不信，乔青会动手，她竟敢真动手！方才那一番话之后，以她审时度势，必该和她握手言和才是正经，否则，只会让众人偏转同情心，再一次倒向她。
姬明霜愣愣地看着她：“你……”
“你不是说老子羞辱你么，说都说了，不羞辱个够本，爷白戴这大头帽。”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掴，甚至比之前还要狠，掌心萦绕着神力透过高高肿起脸颊，传至她四肢百骸之中，一瞬已形成了内伤。姬明霜脸色扭曲，一口血合着两颗牙齿喷了出去：“乔青！”
她忍不住厉喝。
“啧，刚才不是演挺好么，”乔青笑轻描淡写，脸上那种欠扁模样一转，顿时就跟刚才姬明霜那博取同情戏码一模一样：“你若不满，要打要骂，姐姐不会多说一句。”这演技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跟变脸似，只让人眨巴眨巴眼，集体回不过神。再看时候，乔青已然又是那等冷笑森森模样，睇着姬明霜肿起五根青紫手印脸：“演呗，谁不会？”
言外之意，老子早八百年就是戏曲界精英了。不演，只是懒得跟你叽歪，真以为自己是盘儿菜？
姬明霜咬碎了一口牙，其实这口牙，也乔青这两下里头，差不多碎了个七七八八了。
乔青耸耸肩：“刚才那两下，是老子忍不住想打你。现这一下——是忘尘。”
她手高高扬起，特意斜了一眼那边儿回不过神大夫人。
“乔青，尔敢！”大夫人一个激灵，这一下再下去，明霜那张脸，可就要毁了！
啪——
干脆利落一掌，就是乔青对她回答。
姬明霜倒卷出去，血雾半空中喷射机一样洒着！
大夫人冲上前去，把姬明霜一把接住，听乔青远远站那头甚至连动都不动明显一点儿也不担心：“啧，打到这么远，这才是废他异火一巴掌，后头还有废他记忆废他修为两下，姬明霜，算你先欠着，一会儿爷会全部讨回来。”
姬寒浑身一颤。
他恍惚神色顿时冷厉，霍然扭头，死死瞪着那一对母女：“她说，是真？”
看样子，这个人倒是真不知道当初翼州发生事儿。当然了，即便曾经不知道，现这一切也明了了，四下里一片哗然之声，只觉得这里头真真假假弄不清谁为真言谁又是谎话。他们默不作声揣测着这一些，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骇大呼：“裘氏……你……你们要干什么？！”
紧接着——
所有人都发现——
他们赖以生存神力，凝固了！
独属于血族血脉之力，足足有三千多裘氏族人，同一时间，将整个大比之地内所有武者，集体桎梏！
火车上，手机分享网络，各种没信号。
总算是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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