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星子满天。
乔青枕着脑后手臂，大喇喇平躺荒郊野外，仰望着黑丝绒一般柔和天空和闪烁星光。她心情不错，当然了，如果忽视掉旁边儿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噪音，就完美了：“我说，你能闭嘴么？”
篝火噼噼啪啪地烧着，上面正架着一只金黄焦脆烤兔子。饕餮半蹲火前，四眼不离兔子腿：“你让饕餮闭嘴？闭着嘴我怎么吃东西，怎么享受美食？噢还没熟，真是香啊，兔子肉好吃了，好吃好吃了！”
乔青扭过头来：“要是我没记错话，你上次也是这。”
“我说了什么？”
“你说——狗肉好吃了！”
“噢，天哪，真么？我竟然背弃了美味兔子？”饕餮摇头如拨浪鼓，让一身小卷毛夜风中摇摇摆摆，重盯上篝火上方香飘十里显然已经熟了烤兔子，郑重道：“我发誓，以凶兽饕餮尊严发誓，我爱还是你，真。”
“请发誓时候，考虑一下兔子感受。”乔青也敢发誓，这被饕餮嗷呜一口吞进了肚子，仰着大脑袋吃吧唧作响兔子，绝对不会想听见刚才那句表白。她从草地上爬起来，遥望着前方一片荒芜：“那小鬼头搞什么，这么久。”
要问凤小十去了哪里？
实乃再一次被他亲妈给当成童工奴役了。
从第四梯手里脱身，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月时间。饕餮速度真是没话说，同样一段路，她带着凤小十进去，足足用了小半年，换了这货直接缩短了一半。这里，正是魔刹原和第三梯交界处。按照乔青估计，那璇光老人必定不会一被刺激就嗝儿屁，第四梯也不会白白吃了那么大一个暗亏，她们被通缉已经是可想而知了。
是以——
到了这第三梯之前，自要先去打探情况。
好人选当然是饕餮了，可那货两腿儿蹬，直接赖死地上嗷嗷喊饿，打死都不愿意动弹一步。乔青没办法，暗骂了一句“老子这是求了个祖宗回来”，只得一脚踹上一边儿捂着嘴笑凤小十屁股，把三岁大她家儿子给打发出去了。
“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乔青眉头紧皱。
一边儿饕餮吃完了它爱兔子，挺着肚子打饱嗝，对她担心表示嗤之以鼻：“你这绝对是吃饱了撑，那小家伙鬼精鬼精，担心他不如担心碰上他人。”
乔青正要反唇相讥，忽然眯起了眸子，迸射出凛然寒芒！
“什么人！”
她豁然扭头，厉声大喝。吓饕餮一个哆嗦，正打出半个嗝噎喉咙里差点儿没憋死。它爪子捶胸飞跟着看了过去，那边一片夜色之中，黑茫茫草丛幽深，夜风穿拂过去，发出哗啦啦声响，地面晃出了一片婆娑影子。四下里幽静很，乔青和饕餮都不动作，只眯着一共六只眼睛盯着那边。
不多时，夜影一晃，于地面投下了一道长长人影。
影子一点一点展现乔青眼中，极为高大，那人也从一片漆黑中走到了月光之下，让乔青看清了他脸：“是你？”
那人面无表情：“好久不见。”
“认识？”饕餮只看了看他修为，初入神宗，便放下心来继续上一边儿躺着去了。管他是敌是友，都只有被那女人秒杀份儿！乔青回到草地上坐下，拨弄了一下篝火，让火光盛了起来：“九指，确好久不见。啧，四年时间，从神阶到神宗晋升了整整一阶还要多。”
这人，正是四年前九指。
当初那种情况，他自然不可能再回神剑门了，如今出现这里倒是并不让她意外。不过——明明当初跟她修为差不了多少，如今仅仅四年，竟也成为了神宗？不怪乔青这么说，想想看吧，她天赋和她一路上奇遇，根本是可遇而不可求。而这九指呢，明明神剑门只是个外门弟子受人欺凌之人，却隐藏了这样天赋！
乔青从篝火明灭中抬起脸来：“你倒是不简单！”
“若这么说，你岂不是不简单。”九指走了过来，她对面盘膝坐下，深深看了她一眼：“神宗大圆满！”
乔青懒懒一勾唇：“一眼就看出我修为？”
九指却不说话了。
他恢复了那张扑克脸，面无表情地坐着，似乎不怕任何人任何探测。乔青也没有去打探意思，谁还没有自己**？只看他那九根手指和这种逆来顺受性子，也能猜到那些回忆恐怕不怎么美好。而通常，分享了回忆，也等同于分享了责任：“老子没有揭人伤疤爱好，也没有揽事儿上身闲心啊……”乔青伸个懒腰：“说说，你怎么这，第三梯现又是个什么情况。”
九指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乔青奇怪：“我应该知道？”
他盯了乔青老半天，盯她后背发了毛，才很慢很慢地问道：“那你可知道，现从第二梯到第四梯，整整三个阶梯都因为你产生了大乱？”
“哥们儿，你这顶帽子可太大了，别逮着谁都乱扣。”
“你真不知？”
“嘿，我说，老子到底应该知道什么，你一次性说完了怎么样？”
乔青简直让这人慢性子给磨浑身发毛。九指又是半天没说话，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待发现她真是很真诚询问，真是一脸无辜全不知情，不由连那张万年不变脸都破了功，以一种奇异姿势狠狠抽了两下嘴角：“好，你听我慢慢说。恐怕你这三个月都没有碰见人吧？”
乔青点点头。
魔刹原上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别说凶兽了，连个兽毛都没有，又怎会还有历练武者呢？就连那只兔子，都是费了好大功夫，从魔刹原外野外抓来：“不错，我从第四梯横渡过来，刚到这里没多久。”
“怪不得了。我劝你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先避避风头为好。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儿，想来比我道听途说要清楚多，就不用多加赘述了。现情况是——”九指抬起头，十分郑重地看着她：“三梯全部都找你！不是寻找乔青，而是凤九！第三第四梯因为魔刹原蒙受了巨大损失，你所想象不到损失，不怕说句夸张，这两梯整体实力，倒退了足足有万年不止！而你——”
乔青听着，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性。
果不其然：“你画像挂满大街都是，还有一个三岁孩子。两幅画像挂一起，几乎十步一张。第四梯璇光老人放出了消息，魔刹原一事正是你一手策划，为是让第二梯能够崛起，挤进高阶梯。你手中有足以让大陆疯狂天材地宝，拥有一种古怪异火火种，还有凶兽饕餮！”九指看了一眼一旁挺着肚子呼呼大睡某只，移回了眼睛：“每一个门派都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咕咚——
乔青狠狠吞口水：“没这么夸张吧？”
她自然知道，自己必定会被第四梯通缉，却绝没想到，此事会发展成为如此恐怖一个局面！
“是吧，是吧，没这么夸张，嗯嗯？”她望着九指垂死挣扎，气若游丝地弱弱问道。九指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全不理会乔青颤巍巍小心肝，砰砰两下，干脆利索地补了两枪：“事情绝对超出你想象！”
砰——
乔青倒地不起。
“有寻仇，有觊觎你手中之物，有想得到饕餮成为玄兽——这种情况下，我敢打赌，只要你脸一出现这三个阶梯之中，不论被任何人看见，将面临都是数之不武者围捕！”
噗——
乔青口吐白沫。
“璇光老人！”乔青冷冷吐出这四个字。她不知道璇光老人寿命已经趋近于零，不知道自己一个举动，直接导致了他唾手可得生命化为泡影。自然也就不会想到，那老杂毛已经完全没有了希望，唯一一个剩下念头，就是要拉着她一块儿死！不惜一切代价，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过了老半天——
她终于以打不死小强一般极其强大内心接受了此刻现状：“有什么建议？”
“还能易容么？”
“不能，易容东西太过复杂，是原本修罗斩里。东洲倒是也有，只不过按照你说情况，现售卖药材店铺必定全部被监视起来了，一旦有人去易容材料，必定惹来麻烦。”
“那么……”
“什么？”一骨碌爬了起来。
九指幽幽看了她一眼：“洗去易容，换回‘乔青’脸。”
乔青：“……”
哥们儿你真不是耍我么？
她自然知道九指不是一个会开玩笑人，相处时间不长，可这人性格沉闷鬼都看出来。他这句话，也是变相地告诉她，第二梯到第四梯这三个阶梯之中，即便是那张被如意令通缉脸，都比现这张凤九脸要安全多！
乔青很郁闷，非常非常之郁闷，即便她心下已经相信了凤九话，可还是抱着万分之一希望认为他也许夸大了那么一点？等等——
乔青霍然抬头：“凤小十！”
如果这是真，那么此刻被打发去打探情况凤小十，岂不是要危险了？！
乔青脚尖一点，几乎立刻就要腾空而去——
九指飞拦住了她：“不要动用神力！”
即便不知道原因，她也相信这个时候九指不会害她！几乎是立刻，她想都不想飞将方要调动起来神力给压下，气息一岔，脸色猛然惨白了起来。九指一怔，全没想到自己没头没脑一句话，会得到这样效果。他万年冰封眼中浮上了一抹暖意，解释道：“现第三梯四周有高手留下神识感应，一旦有神宗大圆满外动用神力，必会第一时间被这些高手神识探查过来。”
乔青点点头：“陪我去一趟。”
“可以。”
……
一脚把吃饱了就睡饕餮给踹了起来，那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乔青揪住小卷毛逮住就朝那处飞奔。饕餮嗷嗷叫着发起了牢骚，乔青和九指完全无视了它。直到发现两人面色都凝重，饕餮才住了嘴，缩下头上双角，收起腋下双目，老老实实把自己幻化成了一条瘦巴巴卷毛小土狗。
不能动用神力，一路只能用跑。
这中间就不必多加赘述了。
直到两人一兽到达了第三梯边界之外，这里是一个犹如万里长城般巨大护墙，百丈之高，从西到东横亘过去一眼望不见头。护墙之下，一方巨大铜门紧紧关闭着，远远地，乔青不敢离着那边太近，她能感觉到城上有人，正以神识不断扫射着城下方圆百丈之地，感受着任何一丁点风吹草动！
乔青站百丈之外，暗暗骂了一句三字经。
真正如九指所说，每隔十步就有她和凤小十画像一张。
只从这里遥遥看去，那巨大城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她们母子俩画像，各个角度，各个姿势，应有有。这他妈，得雇佣多少画师，真是下血本儿了！心中升起一股扭曲感：“貌似，老子制订前两个目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做到了啊！”
饕餮从她怀里仰头问：“第一个是什么？”
“赚钱。”
“那第二个呢？”
“出名。”
好吧，你真是做到了！何止是做到了，简直没有人比你做好！二三四梯上现还有谁比你名气大？饕餮摇晃着大脑袋，眼见乔青一脸苦逼，它幸灾乐祸嘴欠道：“恐怕这么大阵仗，四五六梯也收到风声了吧？”
乔青真正是一脸苦逼——有谁比她悲催，两张脸全上了通缉榜，两个名字全让人垂涎欲滴咬牙切齿：“对了，九指。”
九指扭头看她，听她问道：“你听说过一支冒险队没有，三年多前东洲崛起。”
他想了想：“你是说……凶兽冒险队？”
噗——
饕餮差点儿没喷出来：“这什么乱七八糟名字，也太没档次了吧？”
然而它吐槽完这话，却见乔青整个人愣住了，不，那并不是惊讶之后呆愣，而是一种沉浸感动和追忆中状态。她定定地站着，漆黑一双眼倏然就盈上了晶莹光色，夜色下美惊人！那殷红嘴角，一丝一丝，那么缓慢勾了起来，不同于平日里邪气，带着一种极难得真挚味道：“你说，凶兽冒险队？”
她嗓子，有点儿哑。
九指没说话，知道她其实听见了，这不是询问，不过是下意识重复而已。
乔青也没等待他再次重申，她当然知道，这样名字是出自谁手，这样名字代表了什么人还用再说么？一听见“凶兽”这两个字，她就确定了那是凤无绝无疑！那个人，想到了和她相同办法——出名！以一种另类出名，来达到寻找目。
脑中又浮现起了当日客栈里面，一提起那冒险队名字，诸多武者那种忍俊不禁反应。就连那小二包皮子都不愿把这名字挂嘴上，两次三番地忽略了过去……
就是这么一支，人人取笑名字。
那个男人，就是背着这么一个可笑到不行名字，一片诸如“啸天”“霸世”“赤焰”等霸气非凡能带领士气名字之中，成立了冒险队，立世于东大陆！她甚至可以想到，成立之初，那男人会受到多少不满多少白眼儿和多少不信任——来自于并不忠心属下不满，来自于其他冒险队取笑和白眼儿，来自于发布任务之人不信任！
而这一切，却没有让他退却和改变，只因为始终幻想着——
不论东大陆哪一个阶梯哪一方角落里，总有那么一日，这两个字可以口口相传偶然落入她耳中吧……
乔青深吸一口气，再望向那边两张画像。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极了！怎么想都觉得，刚才还悲催无比现实，顿时就成为了她梦寐以求结果！不就是他妈通缉么，不就是他妈围堵么，老子连如意令都躲过来了，还怕你三个小小阶梯上小小门派？“娘希匹，不怕你不通缉，就怕你通缉声势不够大！”
“这货是……疯了吧？嗯嗯？”卷毛小土狗，努力伸出自己瘦巴巴细溜腿儿，想从这不怎么正常女人怀里逃命。反倒被乔青抓紧，小卷毛嗷嗷疼。乔青完全没注意到自己下狠手，她正回味着那“凶兽”两字，眉眼犹如两弯小月牙一样弯了起来，笑眯眯地：“唔，这两个字我听见了，这两张画像你又看见了没有？”
极具温柔语气，轻飘飘地散了风中。
远第六阶梯上——
某个黑衣男人倏然就抬起了头：“囚狼，你听见了什么没？”
这是一个巨大帐篷，犹如古时候行军打仗时军帐。帐篷内一切都极为简单，只有正中地面上放置了一方羊皮地图，显示着某一处凶险之地。数个煞气凛凛汉子围那地图之前，正研究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人极高极壮，上身披着一方兽皮，眉目带着点儿异族人深邃，正是囚狼！
“你听见什么了？”
“老大，是不是有敌袭？他妈，难道是那些‘烈焰’龟孙子，打过来了？！”
“不可能，烈焰又不知道咱们这次任务！是不是碰见凶兽狂潮了，这地方凶兽可厉害，一个不好咱们都得全军覆灭！野狗，出去看看。”
各种各样讨论声，那黑衣男子一句话后，帐篷中炸起了锅来。那名叫野狗稚嫩小子被派了出去，半晌站帐篷口摇了摇头，众汉子扭头看向黑衣男人，却见他一句问完，整个人傻原地，平日里那双犹如鹰隼锐利之眼，正呈现着一种呆滞情绪：“老……老大？”
囚狼一皱眉：“无绝。”
这个男人，正是凤无绝！
可是——
此时此刻，相信就算是凤太后这里，也未必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凤无绝身上，从前是一种内敛贵气，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凛然深沉高华风姿。而如今，贵气犹，可多，是一种刀锋血雨煞气！他那一身黑色华袍，换为了易于战斗也容易危险之地穿梭束身铠甲，眉宇之间，是一种刀头舔血狠辣决然！
他看了一眼囚狼。
见囚狼眼中是狐疑，不由心下失望，竟然听见了他媳妇声音，真他妈是魔怔了！骨节分明大手抚上了胸口，那里，铠甲之内，心口跳动地方，正放着一张画像，正是从如意令上拓印下来。掌心抚上一瞬，凤无绝满心失望全部消失化为了一种安定……
他摇摇头，呆滞不再，转眼满目锐利：“没什么，继续。”
……
帐篷内，足足商讨了一夜时间。
清早时分，众人纷纷散去，帐篷布帘被拉了开来，险地带着危机凛冽寒风刮了进去，吹过他凝视着那一方画像俊脸。囚狼站身边摇摇头：“我说，你到底听见什么了，后面一夜都不对劲。”
凤无绝抬起头：“能看出来？”
“切，那怎么可能。”即便是翼州大陆凤无绝，也从来不是个能让人看清男人！何况，是东洲大陆上生死徘徊中走到了今日他？！为恐怖还不只如此。囚狼暗暗吞了吞口水，直到如今，恐怕除了自己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强大到不能再强大男人，竟然神识大损相当于神阶中废人！
“你那种表情，让我很想杀你灭口。”凤无绝声音一旁响起。
囚狼立刻干笑两声，走了出去。
他步子停帐篷门口，又道：“对了，野狗那熊孩子刚才跟我说——”
“嗯？”
“去第四梯出任务一个兄弟，前天传过来了两幅画像，说是务必亲手交到你手上。野狗本来想看看，结果那信封上封了火漆，好像挺严重。后来咱们不是碰见点儿麻烦么，他就把那信封事儿给放下了，刚才想起来。”
“什么东西？”
“谁知道呢，可能哪个兄弟仰慕你，想找你搞基？”
轰——
一道神力凌空就飞了过来，囚狼猛向后一仰，趔趄倒地一瞬只见帐篷外面地上飞沙走石，轰然出现了一条巨大裂缝。囚狼狠狠吞了吞口水，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这他妈，差点儿小命就得交代了啊！眼见着后面凤无绝那剑眉冷冷一挑，那小杀气，噼里啪啦就压了过来……
囚狼连滚带爬就爬了起来：“操！以前被你媳妇虐，现被你虐，老子倒霉催碰上你们俩！”
外面，不少汉子走到门口，脑中正想着，二哥又被老大给虐了啊，恐怕也就只有他敢去触老大霉头，还活蹦乱跳活到现了。换了旁人……他们齐刷刷打一个冷战，忽然又愣住了。这些汉子们集体呆了门口，瞪大了眼睛望向囚狼：“老子没听错吧，刚才……”
“老……老大有媳妇？”
“假吧，什么样女人才配得上老大啊？”
“格老子，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老大看不上那……咳……原来是早就有媳妇了啊？，跟咱们说说，夫人现哪儿呢？是个什么样女人？”
一众人把囚狼给拉扯了开来，远离了凤无绝帐篷，才轰隆一下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囚狼脑中浮现了某个女人影像，眼中也盛满了笑意和温暖，多久没被她虐了，真正是想啊……这么想着，囚狼差点儿没抽自己一嘴巴子：“女人？”
他丢下这意味深长两个字，大摇大摆地就走了。
女人？
嘿，那可是条真汉子，纯爷们儿！
等到以后见了她，那女人天赋手段卑鄙无耻绝对吓死你们！想到此囚狼哈哈大笑，痛之极，走过凤无绝帐篷补了一句：“刚才忘了说，野狗那小子一会儿给你把信封送过来，你可别又板着个棺材脸跟人欠了你银子似，把那孩子给吓尿了裤子。”
凤无绝摆摆手，继续凝视起了手中画像。
……
而此时此刻——
囚狼口中真汉子纯爷们儿，凤无绝手中那画像真身，正隔着整整三个阶梯，站那巨大护墙之外百丈远，摸下巴。
一边饕餮见她沉默了半天，问道：“你倒是想想办法，咱们这样寸步难行。”
乔青扭过头：“我想别。”
“什么？”
“凤小十去哪了。”
确，从魔鬼刹原过来，再到这护墙处一路都是直线，也没看见凤小十影子。城楼上有高手把守着，小不点儿凭一人之力，必定穿不过去。那么问题来了，她儿子去哪了？是暴露了被抓了起来，还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拐弯去了别地方？乔青性子，越是紧要关头，越是冷静。而如今，她这幅表情只能说——冷静到可怕！
九指沉默着。
饕餮不敢说话。
一人一兽都知道，这幅冷静之下藏着是暴风骤雨电闪雷鸣！
——悲催，她儿子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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