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起来。满不在乎的。
“树是死的,人是活的。甘甜,你既然如此厉害,当初为何不帮着夏原吉”
他再上前一步,她退后一步。
他咄咄逼人:“甘甜,当时你为何不出手为什么只要在乾清宫的时候出手,只要夏原吉的剑刺向我胸口的时候,如果你出手,我早就死了嘿嘿,还用得着夏原吉拿着那没用的破烂玩意儿威胁半天”
她的按钮再一次对准他。
“琅邪王,你不要逼我你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他根本就不理睬她的威胁,视若无睹。
“甘甜,你当时凭借这个发动机,足以潇潇洒洒地跟他离去你怎么不走嘿嘿,那时候,你留下来干什么为何要现在才走”
他的嘴巴贱贱的:“哦,我错了是他根本不要你他嫌弃你了所以,甘甜,你看你多么可悲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等着别的奸夫,连亲眼目睹他凶残地谋杀自己的亲夫都不在意可是,换来的结果,却是人家根本不爱你,不要你嫌弃你不是哈哈哈哈甘甜,如果你乐意去委身给夏原吉做妾,我想,他还是会接受你的一定会”
宁做英雄妾,不做庶人妻。
是这样么
“”
甘甜也没发怒。
嫌弃就嫌弃吧。
这算什么呢。
她明知琅邪王是要激怒自己,可是,她还是无动于衷比起那一场触目惊心的刺杀,比起等得心都灰了那一刻现在,琅邪王无论说什么,她都是听而不闻了。
“甘甜你怎么不回答嘿嘿,你答不上吧古往今来,背夫的女人,哪一个有好下场的”
“”
甘甜笑起来,轻描淡写。
她转身就走。
“甘甜”
他冲上去。
拦在她的前面,死死地盯着她。
“甘甜,我不许你走,你就不许走你一个女人,能去哪里”
“你算老几你凭什么阻拦我”
“就凭借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
也得一丈之内才是夫。
一丈之外,就对不起得很了。
他宽大的身子,横着,如一只螃蟹,咄咄逼人,满不在乎地横出胳膊:“但凡是我名下的人,我不让走,那就永远也不许走”
“琅邪王,不要逼我出手”
他和她,一米之遥。
他的灼热的呼吸几乎都要吹进她的嘴巴里。
他瞪着血红的双眼。
“甘甜,今日你若想踏出这片丛林半步,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她斜斜地看他一眼,无比的烟视媚行。
“怎么陛下,你真要想试试这玩意儿的威力”
他哈哈大笑,笑声里却一点笑意也没有。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甘甜,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心如铁石的女人,是否真的就把我杀了好,你来”
他忽然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宽阔之极的胸膛,目光十分轻蔑。
“敲碎一根树枝算得了什么杀鸡骇猴可惜,我不吃你这一套甘甜,你来,瞄准这里就是这里你把我杀了只有瞄准这里,我才会佩服你,觉得你是个有种的女人”
“女人”二字没有落口。
他惊讶地扭转目光,看自己的手臂。
发现他的右手手臂上,一股鲜血流出来,然后,是一个黑乎乎的洞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的硝烟,只有血流出来。
事实上,血流还是滞后了的,而疼痛,更加滞后。
琅邪王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来不及,身子几乎瘫软在那棵古树的枝丫间。浓密的树叶,把他的血液拖擦得很远很远
他重重地喘息,目光如此茫然。
甘甜依旧淡淡的:“琅邪王,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
“我警告过你,当发动机在我手里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惹我。你刚当了皇帝不久,还没享受太多的荣华富贵和至高无上的权威,就好好留着你那条性命吧,留着,稳稳的留着,日后,才可以继续作威作福别浪费在我身上了”
她擦擦发动机。
就如一个刺客在擦着自己的剑。
其实,发动机并没有血迹。
它是一种极其强大的放射元素。凭借光束的力量杀人,根本不会直接接触敌人的**,导致血污上去。
但是,那是人类的一种习惯。
也是甘甜的习惯。
就好像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宝剑。
一剑下去,无声无息,敌人就死了。
那是古龙笔下的剑客。
甘甜向来明白武器的威力。
每一个胆敢作威作福的人,不是仗势力气就是仗势武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琅邪王如此,夏原吉,亦如此。
当他们没有足够的武力时,也和一般人差不多。
眼里,也会有巨大的恐惧和不安。
就像那些时常被他们所威慑性命的普通人一样。
如果按照一般的剧情,她炫耀武力之后,便是潇洒的离开充满了一种博爱和人文主义的精神毕竟,我们是现代人
毕竟,女读者看书时,最容易原谅男主的种种不好,只要最后他说一声“我爱你”,女读者们便流眼抹泪的,觉得他是一个大情圣了。
但是,甘甜此时一点也不潇洒。
甘甜不知怎地,忽然很享受这种恐惧,那是一只肥大的老鼠忽然看到了一只肥大的猫似的恐惧;一只小白兔看到大灰狼的恐惧
这以前,一直是她在怕他。
准确地说,是她的发动机失去威力之后,她一直在怕他。只要发动机没用了,她便和这个时代里的女人一样,就算力气比她们大一点也无济于事。面对敌人的刀光剑影,面对男权世界的巨大的拳头,面对无与伦比的专政体质的暴力,她也会胆战心惊
尤其是对琅邪王。
怕他暗害,怕他施毒手,怕他强迫最终,还是沦入他的强迫里,无力反抗。
女人总是惧怕男人。
自从母系氏族倒塌之后,几千年来,一直都怕男人。
谁说内心深处,不曾强烈的愤恨过
当自己有力量报复的时候,怎么办
当自己手握重兵,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想怎么办
她如猫看着老鼠。
她忽然蹲下身子,瞧着他充满了惊惧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她如何熟练地运用这个武器,也是他第一次目睹它的强大的威力比红衣大炮厉害何止十倍
他的牙齿甚至也咯咯地作响。
也许是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臂这样被无声无息贯穿的一个大洞。
她不止一次地伤害过他,在他的胸口留下伤痕,在他的掌心留下伤痕但是,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狰狞的嘴脸,居高临下,就如主宰生死的阎罗王,眼睛里没有半点的柔情,有的只是一种戾气和暴虐
“琅邪大帝,如果有读者在这个故事,那么,她们一定会说,都是你在虐我,而我,怎样才能虐你”
他怔怔的,疼痛让他很麻木。
“我哪有虐你”
她扬起眉毛。
没有么
那个夜晚,算什么
那样,也不算虐么或许,在他看来,不是吧。
她嘴角含笑,残酷无情。
“哈,琅邪王,你的记性,可真不敢恭维”
他明白过来,嘶声:“甘甜你有种的,你也我”
甘甜呵呵笑起来。
不敢么
真不敢么 虐心帝王:你根本不懂爱:..
血液上涌,琅邪王眼里一股疯狂的兴奋。
她忽然摸出一把匕首。
刀锋过处。只是虚晃一下,她其实从未有什么嗜血的渴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就如她这一生的遭遇。
从世界末日逃亡,从夏原吉身边逃亡,从琅邪王身边逃亡每一次都是逃亡,连恨谁都找不到目标。
其实,她也不恨谁。在宇宙洪荒面前,个人的爱恨都那么渺小。
连琅邪王都不恨仔细回思,琅邪王对她其实并不差,最过分的除了那一次强迫。在这几年朝夕相处下来,他对她,远远胜过普通的丈夫对自己的妻子。这些,她其实都清楚,某种意义上讲,他对她,比夏原吉还要好许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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