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见过赵泽,知道他好色的德性,忍住心中厌恶挤着笑道:“见过世子,世子这般到底与理不合,还请松开姑娘的手,有什么再言便是。”
赵泽颇不耐烦白芷她一眼,本想开口呵斥,但顾忌到阿宁面子,意识到自己的确有些急色了些,便故作风雅放开阿宁的手,自以为潇洒的一笑,“府中的大夫人乃是我亲姨母,家中的表姊妹我大都见过。方才瞧着姑娘面生的很,一时情急便失了分寸,失礼之处还望姑娘见谅。”
方才隔得远看得不甚真切,此时近了他才瞧清美人儿的面容。
眼前之人眉目如淡烟笼水儿,清韵雅致,如雨后娇花。一身雪肌吹弹可破,叫人恨不得立马将这身娇娇肉揉入怀中狠狠疼爱。
先弄清楚这小娘子的来历,届时再慢慢筹谋,这晏京城内他赵泽看上的姑娘就没有弄不到手的!
赵泽的心中生出一种势在必得,目光愈热。
阿宁对于赵泽这种露骨黏腻的眼神几欲作呕,一点想要与之客套虚伪的意思都无。
她知晓这纨绔的性子,若继续与他纠缠,只怕他会更加得寸进尺。垂下头,故作出谦恭模样,“无名小卒罢了,当不起世子如此费心。”
只是她是如此,反而越激出了他心中征服欲。
赵泽见阿宁从内院而出,想来应是镇国侯府的什么亲戚。她既然不敢自曝身份,想必应是家中势弱,不敢言说罢了。
越想赵泽便越觉自己的猜测没错,落在阿宁身上的目光也就愈发放肆。
见阿宁居然胆敢无视于他,转身就走,他脚步一沉,大步向前再度扼住她的右手。手指放肆的在阿宁的手背上游移轻抚。
阿宁早就忍无可忍,被赵泽触碰到瞬间打了个颤,空着的左手下意识朝他挥去。
“放肆!”
赵泽的小厮李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世子?!”
赵泽显然没料到阿宁这般反应,先是一愣,紧接着暴怒升起,面色阴沉,扼住阿宁手腕的手陡然收紧。
“不识好歹的小娘皮!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居然胆敢对我动手。”他眸子一眯,空着的手压了压火辣的右颊,扬起一抹狠厉的笑。
白芷大慌,生怕他冲动之下做出对阿宁不利的事情,忙挤上前道:“世子息怒,方才姑娘太过慌乱,才会失手。我家姑娘乃是侯爷的亲表妹,还请世子放尊重些。”
赵泽啧了啧嘴,思索着阿宁的身份。
李全见状忙躬身道:“前些日子平西侯寻到了他三舅的遗孤。”
赵泽本来还纳闷儿,他就说镇国侯的年龄怎可能有阿宁这样的表妹,原来是陆昭行的表妹,眉头一蹙,心中已打了几分退堂鼓。
阿宁皱眉,手腕被人捏的生疼,“放手。”
李全咳了两声,示意赵泽收敛些,毕竟此处不是他们的地盘,乃是镇国侯府,何况眼前这姑娘和那些没身份的花娘百姓不同,到底是与陆昭行沾亲带故的。
“咳,世子。”李全在提醒阿宁与平西侯的关系。
原本赵泽听到陆昭行的名头也想放过阿宁的,可眼下经过李全这般提醒后,忽然让他自尊受挫。
再看阿宁的眼神,好似笃定了他拿她没法。
若他真这样做了,岂非是要这个小娘子看他不起?
赵泽嗤道:“我是什么身份?难不成还怕了他。”再说,这小娘子不过是个表妹又非亲妹,就算被他揩点油水,她一个娘子莫非还冷嚷嚷出去不成?
赵泽冷笑着抓着阿宁的手逼得她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上一株梅树。一声闷响伴随缤纷落英和碎雪落下,扑簌簌掉了一地。
阿宁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咬着牙。
她委实不明白赵泽的脑袋瓜子里装的是何物,她自认拒绝的态度已然十分明确,未想此人竟如此不要脸面,堂堂世子,青天白日的在别人家的府第竟敢如此大胆,直接动手动脚。
难怪最后会死在烟花柳巷,真真是色中饿鬼。
李全怕自己的主子犯浑闹出事来,忍不住提醒,“世子,咱们今日是来给陆老夫人祝寿的,平西侯今日也在府中,您收敛——”
“住口。”赵泽眄他一眼。
崇德帝当政时,诸位亲王颇受猜疑,大都被远远的扔到了封地。瑞王为避免猜忌,只好故作软弱,以求自保。
做老子的软弱无能,他这个做儿子的也自然只能是怂蛋一个。
因此,赵泽少时受惊了好些侮辱。
好在最终晋王坐上了皇位。
而今当政的是他的亲伯父,圣上只有他父亲一个嫡亲兄弟,晋王登基后,他们瑞王府也跟着荣宠无限。而今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也不是以往那个受堂兄堂弟奚落冷眼的无能之辈。
陆昭行再能干再厉害又如何?不过是他伯父膝下的鹰犬走狗,岂能与他相提?
思及此,赵泽否则底气更足,“怕什么?便是被人瞧见,于我而言也是无妨,届时只说是这个不知廉耻的想要勾引本世子便是。”
“本世子行事自有分寸,你放心。”
李全脑门冷汗涔涔。
白芷眼看情形不好,不待她上前,赵泽便给了李全一个眼神。
李全只好认命上前制住白芷,顺带捂了她的口,免得她大喊大叫引来旁人。
既然敢打他,便要这女人付出代价才是。
阿宁见他神色不对,正想伺机逃脱,他却像窥破了她的想法,将她双手高举过头,死死摁住。
一只腿横在阿宁双腿前,以防她忽然伤人。
感受赵泽令人发呕的气息吐露至面门,阿宁咬牙,怒目而视,“你若胆欺我,我二表哥绝不会放过你!”
到底是曾身居高位的人,阿宁忽然绽出的气势,一时将赵泽给唬住了。
但很快,他的面上起了更加恶劣不屑的笑意,“二表哥?喊得这么亲热,莫非你已是他的人了?若真如此,本世子倒要好好尝尝你这小嘴儿是何处滋味了!”
被捂住唇的白芷,突然发出呜呜响声。
从始至终,阿宁都很镇定,她只是由衷觉得恶心,并未太过慌乱。她知晓这个府中有陆昭行的暗卫,若真到了必要之时,他们必然会出现。
正在赵泽想要上前一亲芳泽时,忽然响起两声突兀闷响,赵泽捂着自己发疼的双臂,愤怒的看向阿宁身后。
“是谁?!”语气极怒。
“世子好兴致,不过今日是陆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你好歹也算是个世子,随时发情,这样实在是太过难看,丢尽了皇族颜面。”一道平淡温润声音至后方传来。
温润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声音入耳,阿宁的身子微微一僵。
这声音十分好听,如山间清流,闻之悦耳。只是,那口中吐露的话语可谓是相当狠毒了。
会发情的只有畜生,他这是在暗讽赵泽类同畜生。
隐在暗处原本欲要动手的暗卫见有人突然出现,同自己的同伴打了个照面,默默退回原处。
赵泽满面怒火,正要开口反驳,来人在阿宁身后的三步开外停住,抢在他之前开口道:“我的侍卫就在外头,不若让他们将平西侯传来,咱们好好论过此事?”
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男人的目光落在赵泽扼住阿宁的手上,眸子微微一眯,瞳眸忽而变得阴涩,晦暗不明。
赵述面对眼前这个身着紫衣狐裘的男人的逼迫,面色难看,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不过是个短命的病秧子,充什么威风?!赵泽在心中骂了几句,咬了咬牙,碍于眼前对自己不利的局势,最后只得认命放开阿宁,对李全招手,“我们走。”
“姑娘!”
白芷脱离了束缚,立刻扑到阿宁近前执起她的手查看是否有伤。
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咯吱声响,回过神时,男人已来到阿宁跟前,语气柔和,似带安抚道:“姑娘可有事?”
眼前的男人身形颀长,着绛紫提花云纹袍子,外披同色滚紫貂的披风,脚蹬鹿皮靴。墨发以金冠束之,腰系金玉镶嵌的革带。他眉目清隽,肤色稍白,贵气天生,浑身却又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生亲近的平和之气。
可待要细细感知,才觉此人并非平和之人。
他的身周始终有种恰到好处的疏离,若是他愿意,你便可亲近,若是不愿,他便能轻易拒人千里之外,锋芒逼人。
方才对赵泽的那般冷然锐利和此时对阿宁闻言以待的他,好似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阿宁猛然回神,垂眸敛住眼中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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