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宠成侯夫人(重生) > 7.第007章:惩罚
    阿宁因故迟去了明礼堂一天,若再继续拖沓下去也不成个体统,最后在白芷和白芍的絮叨下应承明日便去文先生那儿应卯。

    其实她打心底觉得这明礼堂去不去并没甚影响,再过些时日圣上便会下令在晏京兴办女子官学,朝中三品官员家中未出阁的小姐都有参选的资格。本来按官学考核的标准阿宁还差了些火候,却架不住陆昭行在圣上跟前的体面,是以前世里镇国侯府的姑娘们最后都免试,直接入学。

    上一世阿宁并未去迟,文琼却不问前因后果在陆姝落水之事上片面给她定了罪,认定她不是个好的,不由分说罚她抄书,此后更是没少受刁难她。

    这一世除去陆姝落水之事再加上她今日闹的这么一宗儿,不必想阿宁也知自己在文琼心中落了个什么印象。

    毫无疑问,文琼待她只怕是会比上一世更加严苛。

    心中虽觉没那去的必要,面儿上的功夫却是要做足的,阿宁记得女子官学的风声要到次年元宵过后才放出,此前的这些日子,她还需忍上一忍。

    白芷白芍再三劝她早些去明礼堂给文先生留给好印象。

    阿宁听听便一笑而过了,并未放在心上。

    她很清楚明日去明礼堂的一顿罚必是跑不脱的,既然已预见结果,早去也无法改变什么,那她何必要早早去贴人的臭脸子?何况是文琼那样一个油盐不进,光听片面之词的偏执之人?这个文琼表面上瞧着不屈不折,似乎很有气节的样子。

    可实际上阿宁是很清楚她的那些腌臜事儿的。

    而今她在镇国侯府的身份虽有些尴尬,好歹算是正儿八经的小姐。再有,她当太后养尊处优这么些年,除了陆昭行外,旁人谁敢给她气受?

    要她去在文琼跟前低三下气的杵着,她办不到。

    阿宁在白芷白芍的劝诫中拖着腮暗想,若明日文琼并无出格之举,只是单纯地罚她的话,她也认了。可若她胆敢滥用职权给她穿小鞋那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反将她一军,省得闹出后头那些笑话,平白败坏了镇国侯府的名声。

    翌日,阿宁掐着点儿去,不早也不迟,正好在辰中跨进了门槛儿。她是最后一个到的,甫一出现众人的目光便齐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阿宁回以众人柔和一笑,仿佛并没瞧见前头脸色明显不大好看的文先生,自然而然地到屋内空着的那张长案前坐下。

    文先生端着架子等了半年天都不见阿宁开口,丝毫没有要对昨日之事解释的意思,眸光冷了几分,心中对她愈发不满。

    果然是个无礼之人。

    既然阿宁不动,她只好主动缓步到阿宁跟前,目光沉沉的道:“你就是顾惜宁”

    阿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文先生一礼,挤着笑道:“回文先生的话,学生正是。”

    文先生觉得她的笑容有些碍眼,忍住心中的躁意,又问,“可曾识字?”

    阿宁乖顺应道:“些须认得几个字。”

    文先生点头,“昨日你的丫头虽来替你告了假,但你失信也是事实。人生在世,诚信为本。你连小小的信都不遵守,字认得再多也是无用。我这人由来最恨不守规矩之人,你今日也不必上课了,回去将《女诫》《女论语》各抄上二十遍,明日交上来,此事咱们便算揭过。”

    其余的人闻言面色立变。

    《女诫》《女论语》各抄上二十遍,那得抄到什么时辰?明日便要交,那阿宁岂不是要熬到天黑?

    陆姝忙出来打圆场,笑道:“昨日之事表姐也不是故意的,二哥受伤她心中担忧,所以才未至明礼堂,文先生这罚是不是有些太重?”

    侯府的几个小姐中,陆姝在读书这方面最为拔尖儿,因而也最受文先生赏识。文先生此时听了这话,想了想,决定卖给陆姝一个薄面,“既然有人说情,我文琼也不是个不近人情的人,那便各自抄写十遍。”

    “此事到此为止,若旁人再嫌罚得太过,那便由你们替她来抄。”

    原本欲出面的陆婉张了张口,闭唇退下不言。

    这番话后,再也无人再敢出列替阿宁求情。

    “宁姑娘可是觉得委屈?”文先生见阿宁垂首半晌不语,扯出一笑,只是这笑并不怎么友好。她原已做好了被她顶撞的准备,毕竟眼前的是一个连推姊妹下水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结果阿宁恭敬地对她一礼,“学生不委屈,若无旁事,我这就回去抄书。”低眉敛目,瞧着是一副再乖顺不过的模样。

    文琼有些意外,想了想,最后让阿宁退下。

    夜凉如水,明月高悬,琼芳院东边的偏殿还燃着亮堂的烛火。

    白芍在一旁剪了灯芯后,上前对阿宁道:“宁姑娘,已经亥时了。”

    阿宁头也不抬的点头,轻声道:“嗯,我知晓了,你们二人先下去歇着吧。”

    白芍为阿宁打抱不平,“这个文先生也真是狭隘,摆明了是要针对姑娘。您何必应她?要我说姑娘您大可不必苦了自己,只消到侯爷面前说明此事,那文先生便是再刻板,也不敢再为难。”

    这话正好戳到了阿宁的心窝子上,她的确作此想法。

    只是若真如白芍所言直接到他面前诉苦,文琼的这顿惩罚自然可免,却于他们二人的关系无一丝助益。

    这事儿做是自然要做的,但她绝不能主动表露心思。

    当年,阿宁初入侯府时也是个心善单纯,一心为他人着想的好姑娘。但现实教她知晓,老实忠厚的人往往更容易受人欺负,有些人即便她不去沾惹,也会如那令人生厌的臭虫一般凑到跟前来恶心人。

    现下坐在此处的她并非是那个单纯无害的阿宁,而是曾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陆太后。

    眼前这般好拉近关系与陆昭行关系的机会,她自然不会错过。

    此刻她什么都无需做,只一边抄书一边等便是,以她对白芷白芍的了解,再过一会儿不必她吩咐,她们也会求到陆昭行跟前。

    白芍苦着脸担忧道:“姑娘还剩多少?要不,奴婢们帮您?”白芷白芍是家生子,两人是亲姊妹,老子娘都在府里的账房当差,二人都识字。

    阿宁一笑,“你们的心我领受了,不过那文先生是什么人?字迹不同,只怕她一瞧就漏了馅儿。我这边还有四遍就可抄完,你们二人去外面候着吧,若熬不住了只管先睡,无需理会我。”话虽是这样说的,可哪有做主子的还未歇下,做丫鬟先睡的理

    白芷有些欲言又止,见白芍还想劝,给了她一个眼风,白芍立时住口。

    白芷道:“既然如此,我二人也不在此碍姑娘的眼了。我们在外间候着,姑娘若是肚子饿了口渴了,只管吩咐。”

    阿宁淡淡应声,继续抄书。

    天边的月亮又升高了些,半个时辰后阿宁还在灯旁抄书,只是她的头不时往下垂落,小鸡啄米似的,显然已十分困倦。

    白芍在外头急得团团转,“这可如何是好?姑娘身子还未好全,适才我已听到她咳嗽了几声。这时节夜里冷死个人,哪有这样倒腾人的?再这样抄下去怕是要熬坏身子。”

    白芷思虑半晌道:“你先在此处候着。我去二爷那边知会一声。”

    白芍眼神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可姑娘说不要知会二爷那边的,若姑娘知晓此事会不会恼我们?”

    “咱们与二爷那边通个气儿,让他莫提即可。再有,姑娘真熬坏了身子,你以为到时候倒霉的是谁?姑娘和二爷应对起来,谁更恼火?”

    自然是陆昭行更难应对。

    阿宁进府那日挑了白芷白芍二人后,陆昭行便将两人叫到面前训过话,叫她们凡事以阿宁为先,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务必要知会与他。

    白芷出琼芳院时,正巧外头碰见不远处上夜的婆子巡逻,她顿住脚步,打了个照面等那几个婆子远了才继续往前。原已行远的陈婆子心觉不对撇下几个丫头,循着白芷适才的方向往前,当她瞧见白芷往陆昭行的院落行去时,心下微动,忙趁着夜色匆匆离去。

    白芷到的时候,陆朝远正打算歇下,听了她的话,蹙眉怒道:“为何不早些过来回禀?”

    “宁姑娘不肯,奴婢也没有办法,此番奴婢过来是因瞧见宁姑娘实在挨不过去了,才背着她来给二爷您通风报信的。”

    陆昭行想到阿宁的性子,随后释然,起身披上大氅,“我随你走一趟。”

    白芷心下微喜,落后陆昭行一步躬身道:“奴婢有不情之情!届时二爷去了姑娘那边”

    “你无需担忧。”

    阿宁从始至终都很清醒,所谓的困顿也是故意装给两个丫头看的,只是她迷迷糊糊在案上伏着,不知不觉竟真有了几反分倦意。

    忽地,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响起。

    陆昭行已极力放轻步子,阿宁仍是第一时间就辨出了是他,瞌睡瞬间全无,灵台清明无比。

    阿宁只觉肩上一重,留有他余温的鹤氅就被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应当沐浴完不久,身上还带着极淡似是皂角的植物清香。鹤氅上的温热给阿宁一种似被他收入怀中的错觉,让她的心一瞬变得宁静无比。

    等的人等来了,阿宁自然不必装睡,微微动作一番,似突然惊醒,茫然道:“几时了?”

    陆昭行在他的身旁立着,咳声道:“亥末了。”

    阿宁回头,“二哥,你怎么来了?”末了道她目光往门外探去,问道:“莫不是白芷和白芍二人通风报信?我都说了你身上有伤需好好休息,怎能来搅扰你的清静。”

    陆昭行摇头,“白日躺了一日,晚间睡不着便出门散散心,见你屋中灯还亮着,顺道就来瞧瞧。若非我临时起意过来,都不知你这般刻苦。”他故作不知白日的事情。

    眼下已是冬月初,夜里甚寒,这时节谁大半夜会出来散心?阿宁像是信了他的说辞,“原是这样。”

    “天色已晚,熬夜当心伤了身子,用功也不是这么个法,回去睡吧。”

    阿宁含糊道:“唔,我正要去睡了,二哥先回去吧。”

    “不行,你先回房歇下,我再离去。”他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阿宁皱眉,“二哥,您先回吧,不必——”

    她的话还未完就被打断,“你有事瞒我。”

    陆昭行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沉沉的目光落在阿宁脸上,带了几分无声的压迫,仿佛将她逼到了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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