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毕，夜幕已是很深了，余想起10点以前便要求布防便赶紧做好――明天的工作，便是余正式踏入社会的第一步。
因是8点钟便要开门营业，因此吾人大抵要在7点半以前起床――整理内务c洗漱c开金库都要不少的时间。不得不说，保险箱实在很重，余非得两只手一齐拉着才能走得稳。
这里也是实在偏僻的很，于是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进来银行办理业务的客户不过几十人，期间还有大部分人是找赵芳这个老熟人办理。这样我不过办了区区9笔业务――下午来的人会更少，余也是确实了解到这太仓支行日常的工作量少到何种地步。
实在是闲得不行，吾人便时不时地趴在柜台上或是刷会儿手机看――本来按照银行的规章制度是严格禁止柜员在上班时间玩手机，只是我看着旁边的老油条也是照着她一般行事了。
下午，那个信贷员终于过来了，我瞅见他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而且粗略估计应当是一米八以上。这第一日的工作，吾人便是在如此平淡以至于乏善可陈的气氛中过完了。
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新来的信贷员便进行了自我介绍：唤作曾骏，林科大的毕业生，是1993年的生人，在n市农业银行已经工作两年了。
回到库房，总是到了静极无聊的地步，余便又想到了张汐月：“姐，好无聊啊！”
“那你看书啊！你不是带了几本书过去――这种书读起来可是很要时间的，仅仅五本书全都通读一遍也足够花去你一年时间了。你不要没点事情就打我的电话：你马上就要过18岁的生日，很快就是成年人了。而且这是心态上的问题，心态问题只看你自己能怎么调节，我也是爱莫能助。”
被她这样搪塞过去，我只好开始啃书――只是如此的著作于我而言着实难读的很，不过总还是找到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翌日，便到了太仓县赶集的日子，因此前来银行办理业务的客户自然也就多了不少。
“你好，要办理什么业务？”我询问面前的这位看上去比较焦急的客户。
“给我存十万，分成x份然后分别转账到xxxcxxxcxxx账户。”他说着就直接将一摞大钞放了进来，并递了张纸条了，纸条上写着具体的步骤。我见着以后也是将钱与纸条c存折c身份证一并收下，待到这十万元全部过了验钞机就按照他所说的一一转账过去了。他在拿回身份证与存折以后便迅速离开。
在赶集的日子，余一个上午便办理了32笔业务：这在一般的银行来说不过是个尾数，可是在太仓这里便是极多的业务量了。
可是在中午轧账的时候，我却发现竟是少了8000元整！这可算是个大窟窿――银行的库存若是出现了差错，柜员便要自己将钱垫上了。幸好这边的业务量很少，在查看了整个上午的流水以后，余也是很快找着了原因：便是那十万块出了问题，因是那个客户要求转账的客户实在太多，余竟是出现了重复转账，给一个存款八千的账户连着存了两次。
出现这样的纰漏，我一时也是慌了神，赶紧将事情汇报给了行长c会计，他们闻听此事以后当时也是着急起来并想解决的办法，不过还是教我做账的时候暂时把八千元的亏空算上――只是若到了6月的月底（6月30号）以前还不能将钱收回，就只能让我垫了。今天的赶集只有半天的时间，因此到了下午上班的时候也没几个客户来银行办理业务了：今天吾人统共不过办理了40来笔。
因是上午出了这么大的失误，待到下班以后我便立刻请求场外援助：“姐，我这边出了失误，亏钱了，现在我要怎么办？”
“什么失误？多少钱？”
“存钱多存一道，多存了八千元。”
“简单，这很好解决：第一步，你去找行长申请调取上午的监控视频；第二步，冻结他的存款账户；第三步，联系客户让他到你们银行办理解冻手续并且还钱；第四步，如果他拒绝还钱，你就申请公安介入。”
听得她这样有条不紊地将解决措施一一道来，看来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也是有如吃了颗定心丸：“你这样说，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不过现在已经快到6月底，如果在30号的月末盘库以前那个客户还没把钱还回来，这八千块就要我们出了啊！”
“我明天如果能抽得出时间的话，就会过来你们那里，这八千元钱的事情我会跟你们行长说：暂时我不会出这个钱，不过如果在30号以前你还没收到钱，你就打电话告诉我，我来出；明天我还会了解一下你在这里的工作情况。你现在把你们李行长的电话告诉我，我现在和他联系。”
“啊？行，你记一下，李行长的电话是xxx。”
“一k，我就先挂了。”
也不知她究竟与行长交谈了多久，总之余回拨了好几次想知晓什么具体是情况，却是一直在通话中。
翌日同样是没什么业务，不过在临近中午正在轧账的时候，我瞅见银行外面开过来一辆不知是什么牌子的轿车――这儿偏僻的很，很少能有开小车的人，而且连吾人都认不得的牌子多半都是极其小众的豪车。
我问那个赵华这是怎么回事，她倒是显得有点习以为常：“我们这里的业绩主要还是靠这些大客户撑起来的，你也知道我们做的业务少――这样的大客户来一个就抵得上我们做一个礼拜的业绩。”
“什么是大客户？”
“这样的客户就是李主任在外面拉过来的。”
“哦。”听得赵芳这样说，吾人便觉着那车上的人与我并无什么干系，便继续我的查库。
“您好，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赵芳倒是显得十分殷勤。
“你就是张明吧？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出来一下吧。”我正在点保险柜里头的整钱，冷不防被这清脆的女声一喊，竟是忘了刚才究竟数到多少钱，索性就等吃过饭以后再来轧账，先将钥匙拿了便开门出去。
当我出去以后，张汐月已经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见着我以后便问道：“你们行长的办公室在哪里？你和林楠先聊聊吧，我要和你们行长当面谈。”
“主任办公室是一楼的102办公室。”
那个与我素未谋面的妙龄女子似是要和我聊聊，她牵着我的衣服走到银行外面的马路上――吾人晒着外头这温暖的太阳着实是心里舒服了不少，每天闷在前台实在是心里不舒服。
“张明，你是怎么看待柜员这份工作的？”
“我怎么看，你感觉得出来吧？你是叫林楠是么？外面那车子是你的吧？张汐月没有这车子。”
“是啊，这车子是我买的。”
“林楠你是多久参加工作的？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不过少说七位数的价钱吧？看你这么年轻的样子，再怎么也不会超过5年的工龄吧！”我估计林楠应是不到25岁的年纪，看她的面相比那个柜员还要年轻几分。
“我2012年毕业以后就参加工作了，到现在也有三年多了。”
“三年就能赚到几百万么？真的教人难以置信。”
“做我们这行的有钱――你们在银行上班肯定待遇也很不错吧？天天和钱打交道。”
“我问了，这边当柜员看上去工资挺高的，说转正了能有7000元一个月，不过这7000元里面一大半都是住房公积金――到手的工资不多：一年大概也就三万块。行长已经工作10多年了，一年不过十几万；你们究竟是做啥的？你这种新员工这么有钱。”
“我在私企上班，名气不大，就是有钱。”
林楠这样一说，直接把我的好奇心勾出来了：公司名气不大却是如此有钱，实在是教人好奇。当下我就继续追问究竟：“说详细点，以前姐姐从来不和我说她工作上的事情，我也好奇她现在在做什么工作，会有那么忙。”
“她应该是一直把你当成小孩子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在泰成公司上班，你应该没有听说过泰成公司吧？”
“确实没有，所以我更想知道了。”
“泰成公司因为涉及了军工方面的生意，自然而然的名气就不可能大；总得来说，泰成公司的业务主要涉及了以下几个部分：军工产品的后勤保障部分c电子商务c软件维护和开发c智能建筑c城市建设；像我们这种企业主要还是靠做项目赚钱――我一年的基本工资，再加上各种福利c奖金c加班费c年终奖这些杂七杂八的统共也就10来万――但是我们只要能够做好几个大项目就赚钱：比方说2014年，我全年总共参与了五个项目的工作，所以去年一年我就拿了130多万。”
听着林楠如此说出对余而言可谓是天文数字的工资，吾人也是颇有想法了：“泰成公司的招聘条件是什么样的啊？还有我姐姐在公司里是做什么的？”
“你想到我们公司来上班？你现在是完全不符合条件啊！泰成公司招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一本文凭――当然，毕竟你姐姐是我们的张总，是泰成公司在省分公司的一把手，你如果想进来也就是张总一句话的事情；不过我们工作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就你在银行这点压力算不得什么――我们就是最基层的员工也经常是全月无休，像张总这个级别的更是经常要全国到处飞。”
“那像你这么优秀的女人，找对象应该很难吧？现在找男朋友了么？”
“像做我们这种工作的，自然是没有男朋友的啊！我们公司的婚配问题一般都是内部消化了，我现在还年轻，不急。”
“那你的标准是什么啊？”
“谈恋爱自然是要看上眼啊！我没什么具体的标准，合得来就行了。”
“听你这意思，没有具体的标准才是最高的标准吧？”
“不不不！我们张总那才是呢！”林楠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声音压低了许多，就如同耳语一般，还要将脸转过去看看张汐月在哪里。
“你别担心这么多，我要你跟我讲讲她有关这方面的故事。”
“行，那我可就讲了啊，还是从头说起吧：张总是2013年的时候空降到泰成公司，当时张总就是直接就任了泰成有限责任公司省分公司董事长――这可是如同深水炸弹一般的重磅消息，这件事很快就在圈子里传来了。因为当时张总还没有成年，就坐上了这么大的位置，自然有不少人不服气的。那些人明着不反对，可是在暗地里使绊子的很多。后来张总就是以雷霆手段来处理：辞退c内退c降职c换岗的员工很多。
大概几个月时间，张总就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了，再然后就是追求者络绎不绝，有如过江之鲫。而且泰成公司在自己的领域内也是很有话语权的公司，追求张总的人里面个个都是非富即贵，只是没一个人能入张总的法眼。
在追求者里面，有个名叫宋明杰的富二代，他爸爸宋子安那是在省都属于首屈一指的纳税大户。这个宋明杰不仅特别有钱，而且年轻聪明，不过20出头就已经出国镀了研究生学历的金回来。他在张总所有的追求者里面都是属于条件非常好的：宋明杰追张总送999朵玫瑰，送生日蛋糕，礼物当场被张总转手扔进垃圾桶c在公司大楼底下摆‘我爱你’的蜡烛被张总从办公室里泼一盆水浇了c送张总一大堆的guiclv包包，各种牌子的高档化妆品c高跟鞋c衣服c裙子，过不了第二天就会被张总当成奖励送给公司员工――少说宋明杰也砸了上百万了，就是张总对他是完全不动心。”
不过她说到这里就打住了似乎并不想说下去，余认为这个林楠必然还有许多话藏着掖着，吾人定要将张汐月的这些在公司上的趣事通通问出来才行：“你继续说：我想听，她张汐月就不会管。”
她终是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似是见我的面色有点不善便还是开了口：“后来出了件大事情：大概是半年多前，张总去北京出差，临时想看一本明代李贽的古籍――这事儿让宋明杰在朋友圈里看到了，当天就跑了全市的古玩市场还查遍了孔夫子旧书网，花了大半天的工夫才淘到那本书。宋明杰淘到这本书以后深夜从省飞北京，第二天清早就把书给张总送过去――结果没想到，张总昨天就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张总那天晚上不在公司安排的酒店住，而且只和客户简单洽谈了一次就马上换了地方：宋明杰掏空心思，结果空跑了一趟。”
“说了这么久也不到重点啊！”我有点不耐烦了。
“这就是重点啊！出了这档闹剧以后，宋明杰竟是在公司里收获了不少迷妹的芳心――在不知是谁的帮助下，宋明杰有天在上班时间就偷偷进入了董事长办公室，向张总求婚：当时张总还在处理公务，可能也是避免宋明杰当场发作，就表面上半推半就地冷处理了。不过第二天，省的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都刊登了一条特大新闻：省著名企业家宋子安之子，宋明杰昨晚在回家的路上被不明人士袭击，身受重伤以至于昏迷不醒。”
“啊？伤情这么严重，那个宋明杰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现在宋明杰都还是个植物人，一直都在省人民医院里的icu病房里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他是本案的唯一目击证人，一直没醒；而且没有摄像头，凶手也没留下任何印记，宋明杰伤在哪里才变成的植物人也不清楚。当时在宋子文的压力下，省里面很快就成立了专案组，可是专案组查了许久到了现在，就连凶手是男是女，是单人还是多人，作案动机是什么，这些通通都不能确定。”
“我敢肯定，袭击宋明杰的这个凶手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一定是个很漂亮c很年轻c很聪明的女人；至于她的作案动机么？人尽皆知。”吾辈心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便起了捉弄林楠的意思。
“别这么说吧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你也别说了。”林楠多半是被吓到了，一时竟是进退不得，哑口无言地蹲在地上。
“哈！你们都怕张汐月，我偏不怕她：你继续说，张汐月如果以后因为这件事报复你，你就告诉我，我去找她理论。”
“行，你要说到做到啊！”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丈夫，这点小忙还是能帮的。”
“那我就继续说了：总之在宋明杰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追张总了，而且张总当天就随便找了个由头开除了好几个女员工――不过在背后意淫张总的苍蝇男还是有许多，张总可能也是从哪里听到风声，后来找个机会来了场大清洗――那些在背后意淫的男人统统卷铺盖走人了。
加之张总的办事能力在整个省都是无可替代（一大堆的员工被张总以非正常原因炒鱿鱼之后，公司的业绩只出现了不到百分之5的下滑），总公司特别看重。所以，从此以后张总也是在省泰成分公司就有了说一不二的地位。”
我还想继续听，不想不知被谁拍了下肩膀，吾人刚准备回头去看却听见熟悉的声音：“张明，你先和林楠去吃饭，吃完饭了到阳台上面去，我到阳台等你。”说完这句话，张汐月就径直走了。
此时的林楠却是身上不住地在冒冷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