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小时再刷新下看看_ 客人们点了贵的菜肴, 仆役们自然也能落着好处,一听这吩咐,那还有什么说的,直管殷勤地满当当上了一大桌子, 就算是七八个大汉, 也个个能吃得肚圆。
这其中有一道鱼饺汤, 味道很是鲜美, 几人从大汤盆里各盛了一小碗,都真心赞了几句。
沐浴后长发也晾干换了崭新长袍的石北又溜达过来了,一看大家在吃好的,想起之前二哥石西说过,未来世子夫人娘家多半就是开鱼货店的,她家的鱼饺鲜得很,于是也不顾自己早就啃过排骨,吃过晚饭,也盛了一碗吃上了, 吃完了还咂咂嘴, 说味道虽不错, 但也没说得那么邪乎嘛。
说完了这几句欠揍的话,石北迈着四方步又走了, 余下的人互相看看,都是无语。
嗨, 谁让东南西北里头前三位都出不了差呢?可不就只有这位二货小爷出头了?
哪里知道, 到了半夜管事们的房门就被敲开了。
赵管事开门一看, 睡眼惺松地居然瞅着门外没人,好悬给吓抽过去,幸好一激灵之下,眼神下移,这才看到,原来是石北大爷弓着腰,就跟只被红烧的虾子似的,紧紧捂着肚子,脸白似鬼,额冒冷汗
如此一番兵慌马乱,原来石北大爷是昨儿来回跑浪得飞起,光是浪也就算了,还边浪边啃排骨,啃排骨也就算了,还吃饱了再加一碗鱼饺总之,就是作过了头吃坏了肚子,大半夜的不停地往马桶上蹲,痛得他死去活来啊,让管事们和一干侍从们又好气又好笑活宝啊这是!
笑话看够了,该连夜请大夫的还得请,那大夫来给把了脉,开了药,那苦药汁子光闻着就跟坐在黄连树下似的,石北小爷有心不喝吧,可肚子里便如同真有一只鱼饺,不,是鱼蛟,在里头翻天覆地!
捏着鼻子灌了两碗,折腾到了大天亮,原先如同一尾活龙似的石北小爷,现下成了咸鱼一条,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虽是如此,石北倒还是尽职尽责地惦记着他的任务呢。
“把我抬到马车里,接着赶路”
别说是闹肚子,就是断了腿,爬也得爬去啊,这可是世子爷交给他的大任务!一路上他就是太兴奋了,这才跑来跑去好几趟想像着他神行太保,千里飞奔,火速完成任务,带着未来世子夫人的信物和问候回去向世子爷复命,得世子爷一声惊叹,一声称赞,才叫他在兄弟伙里头长脸呢!
哪知道咳咳!
这眼瞅着只剩下一天的路了,这位小爷倒是掉了链子。
虽他说抬他上路,可瞅着他这煞白的小脸,昨儿闹出的那大动静,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要是不管不顾的上了路,病情恶化了谁担得起责任?
这位再不靠谱再犯二,那也是世子爷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东西南那三位小爷虽总是嫌弃他,可那也是当成自家兄弟般带着亲近的嫌弃,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光东西南三个就能把自己等人生吃活吞喽。
“石三爷身子骨还没好,可不能冒然上路这么着吧,王管事你带个人留在驿馆里照看石三爷几日,等差不多好了再到惠平城来,我们就先上路去往惠平城寻那水家”
病者无言权,石北现下浑身没劲,连一根指头动动都费力,自然也是阻止不了两位管事的,只好蔫头耷脑地答应了让年长的赵管事带着聘礼先行一步,自己这个轻功绝顶的神行太保反而要落后在驿馆。
虽说赵管事第二天就出发,但倒底还是因石北生病耽误了一个多时辰,这回没了石北小爷来来回回地闹腾,本该说是大家清静了好些,可谁知这人在队伍里显不出来,人一不在,倒显出他的好来。
比如说石北小爷探完了路告诉他们前头路哪里有个大坑,赶车的时候注意避过去,哪里附近有道泉水,路过时可以取水净手净脸
这一天的行程眼瞅着天快黑了才看到惠平县城的城墙,等赶过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城门紧闭算算时辰该是还有半个时辰才关城门的,不过听同样被关在城外的本地人说,这惠平城因是地处海边,又曾痛击倭贼,是以管制比别的地方都严,关城门也早半个时辰
只能露宿城外的赵管事等人坐在燃起的火堆边上,心想可惜石北小爷被放倒在了驿馆,不然这关城门早半个时辰之事也早就打探出来了,当然了,没有因他耽误那一个时辰,这会儿车队也早就进了城这都是命啊!
这都是命啊!
千里之外的定海侯府,望着正院小书房的灯火通明,铁大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世子爷虽然清醒了,也命石北立刻带着人去南方求亲了,可看起来,世子爷还是愁眉不展,心绪不佳,除了又请了住在京郊大方寺的石通来,请他带着人去找石南,其余诸事都不理,并且叮嘱过,对外就说世子虽然清醒,但身子骨尤虚,只能卧床,不见外客,将来探访的客人们一律拒之院外。
不见外客倒没什么,但整天关在书房里头写写画画,画完了叫烧掉世子爷真的没事吗?
也是任谁隐约知道自己将来可能没有子嗣,都没法想得开。
铁大姑想到当初的定海侯郦玟英姿飒爽,风华盖世,这世间的男子,哪里能有一个配得上?
要不是为了子嗣,定海侯怎么会看得上一个京城破落户的旧家子弟?
那莫乘风,本不过是破落伯府里一名庶四子,长得皮相还过得去,又知道眉高眼低,主动上门来求入赘,当时郦侯也是年纪渐长,又听了他们这些老人的劝告,觉得该考虑后嗣子事了,这才应了莫四入赘。
成婚后总算生了小侯爷,本以为定海侯府后继有人哪里想得到,世子爷伤得就那么寸!
就连方才西府那边的小娘子隔着门道要过来探望兄长的伤情,又是软语相求,又是塞荷包的,她们都没敢开门。
没法子啊,她们都是东府的下人。
东府的管家铁大姑,那可是个人如其姓的,脾气又臭又硬跟块铁疙瘩似的,板起脸不讲情面时,连西府的莫老爷都不买帐。
铁大姑可是说过了,现下世子爷伤情未愈,须得好生静养,这道门,一月开一回足够了,反正西府那边的人又不是高明的大夫,看不看的都没差。
铁大姑还说了,她俩要是守不好门,就把她们卖去西山的矿场上拉砖掏矿去,那时兴许她们还喜欢那下苦力的差事呢!
所以说,借她俩几个胆子也不敢私自开门啊?
“哎,歪嘴,听说了没?咱们世子爷,伤的是那里”
麻脸婆子拿胳膊肘戳了下同伴,神神秘秘地压低声儿,眼神还往周围瞄着以防有人听了去。
歪嘴婆子习惯地一撇嘴儿,“是呢,这些日子府里头都传得好几遭了吧我琢磨着啊,恐怕还是从那头传出来的呢!”
说着眼神往西府方向瞟了瞟,“要不,听说继夫人这阵儿,腰板都硬了,在西府里走路都带风哩!”
张麻婆跟着撇嘴,“嘁,越发奇了,继夫人就算是不装贤惠,也不能七情上脸,让人瞧出来啊?她得意个甚?”
“咱们世子爷就算是不能咳,这侯府的爵位也轮不着她生的两个儿子啊!”
李歪嘴的嘴角快撇到了耳根,挑眉斜眼地道,“继夫人可不傻,你想啊,这爵位虽板上钉钉是咱们世子爷的,是归姓郦的,可要是世子爷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呢?那不得过继?”
张麻婆恍然大悟,长长一个哦字打了三个转儿,“哦”
“她想得可真美!”
郦家是后起的新贵,不像老牌富贵人家还有个宗族啊啥的,已故定海侯就只生了世子一个,若是世子的伤好不了,这辈子不能有子嗣,为了保住这个爵位,也得过继个孩子来,这么算一算,那跟世子有点血脉关系的,可不就是西府的三爷了么?
“我看你们俩也挺美的!”
蓦然半空一声断喝,如天下落下个惊雷,吓得俩婆子腿一软,差点打跌。
这动静,满东府谁不熟悉啊!
正是被满府私下里称作黑面疤神的管家铁大姑!
铁大姑高壮的身材,身上的玄色素面袍利落贴身,黑膛膛的大脸盘子上一道深深的长疤自右额头划到右下巴,吊稍三角眼,塌鼻梁,鲶鱼嘴,光这面相就又丑又凶,此时正双手叉腰,煞气腾腾地瞪着她们,眼内似能射出冷飕飕的小飞刀,虽然人还在二十步开外,已把这俩说主家闲话的婆子吓得够呛,惊跳起来便老老实实地如同瘟鸡般地靠墙立好,垂手低头言语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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