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旧衣柜里谁在哭 > 第 16 章
    下去。

    这yào的配方,就在童老爷手里。

    童老爷每娶进一个女人,新婚之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新娘喝上一碗yào。当然,童老爷自己也喝,所以,他六十岁时,还像四十岁的壮年男人。一般的女人,看见童老爷喝了yào,自然也就喝了,不疑有他,但到知道真相后,一切已经迟了,再也不能离开童家大院,也不能离开童老爷了。

    “你知道童老爷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dú发而死的。”女人笑了笑,“他那晚新婚,拿进去的yào,自己没喝上,泼了,而那晚,他正好dú发,就dú死了自己。”

    那晚童老爷端着yào进了新房,小新娘看见童老爷,很是害怕。小新娘并不情愿嫁给一个六十岁的男人做妾,她本来是有个情郎的,只是,情郎家里很穷,出不起聘礼,而小新娘的父亲又是个贪财之人,当童老爷给了重重的聘礼后,他立即答应把女儿嫁给童老爷做妾。小新娘几乎是被绑着架着,押进童家大院来的。

    童老爷一进来,就让小新娘喝yào,小新娘xìng格刚烈,说什么也不肯喝。而童老爷就捏住了小新娘的鼻子,把yào往嘴里灌。yào汁灌了一些进去,而在挣扎中,碗里的yào汁就都泼了。

    由于灌yào过程中,童老爷运动过大,加上生气,他身体里藏着的dú,就如同一条醒来的冬眠之蛇,狠狠地噬咬了他。

    童老爷感觉自己身体里的dú发作之时,yào已灌到了小新娘肚子里,还有些泼光了。

    再熬yào是来不及了。

    童老爷惨叫着,被身体里的dúdú死了。

    “不是传说,童老爷的胸前,有条血口子,是流血流死的吗?”钟赫文心里还有疑问,这女人说得好像亲身经历的一样,那晚发生的事情,除了疯掉的小新娘,谁会知道呢?

    女人用怪异的眼光看了钟赫文一眼。

    “我说过,这yào还有个副作用,你知道是什么吗?”

    钟赫文摇了摇头,这个他怎么会知道呢。

    “那个副作用就是,虽然能容颜永驻,但人会像蛇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蜕变一次!蜕变之后,人的容貌就会退回到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白嫩光洁……”

    “蜕皮?”钟赫文打了个冷战,他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棺材周围,那些无法计数的女尸,那些身体里,没有五脏六腑如同空壳的女尸。

    “每次蜕变时,也就是dú发时,必须要在这之前,喝下那yào,否则,蜕变就不能成功,人也会被dú死……童老爷胸前的那个小血口子,就是当时他刚刚蜕变的裂口,可惜,他没能成功蜕变出来就被dú死了……”

    童老爷一死,童家的女人们,最担心的,就是那yào的配方。在童老爷办丧事的那些天里,童家的女人们,把童家大院几乎找了一个遍,终于在童老爷研究yào草的后院里,找到了配方。

    女人们以为有了配方,就可以离开童家大院,以后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谁也没想到,童老爷事先就设下了诡计,在他下葬的那一天,让厨子把dúyào下在饭菜里,让童家上百号的女人给他陪葬!

    然而,童老爷也失算了。

    童家女人的身体里,一直都有一种dú,所以,他让厨子下的dú,作用并没有那么大。在短时间里,女人们因为体内的两种dú产生了假死。家丁们看见那么多死人,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把女人全扔进了后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埋上土,做成坟,并刻上石碑,以镇坟内屈死的女人。

    童家再也没人了。

    有胆大的盗贼,想到童家捞些东西,但偌大的童家大院,却什么值钱的东西也找不到,除了不能搬走的房屋院子墙……不甘心的盗贼又盗了童老爷的墓,在里面找到不少值钱的东西,之后,再次把黑手伸向了童家上百十号女人合葬的大墓。

    女人们假死了几天,在经历了又一次的蜕变后,陆续在坟里醒了过来。

    没有想到,盗墓的贼,却成了拯救坟墓里上百个女人的救星。他们打的盗洞使坟内有了空气,也有了出去的通道。而盗墓贼在坟里看见棺材里的女人,忽然醒来,自然都以为是鬼,吓得屁滚尿流地又从盗洞爬了回去。

    而这盗洞,则成了女人们的生路。

    “那你……你又是怎么……怎么知道这些的?”钟赫文感觉背上冷冷的,好像有风吹过似的……

    “青春永驻,容颜不老,你说我是谁呢?”女人的身体忽然颤抖起来,似乎耐不住这巨大坟墓中的yīn寒之气一般,她喘了口气,“我是你妈妈,我身体里有的dú,你也会有……解dú的唯一办法,就是再把dú吃下去……”

    钟赫文不相信地看着女人:“怎么知道有没有dú呢?”

    “dú……发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钟赫文看见女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她凄厉地叫了一声,脸色变得如同这坟墓中的尸体一般苍白。

    而她的胸前,衣服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好像要撕裂衣服,破壳而出。

    女人的眼睛已经闭上了,她的身体在扭动着,慢慢地向后仰去,那个姿势,钟赫文有些熟悉。十五年前的那场火灾里,东屋的女人,在火中扭曲着身体的样子,正是这样的!

    女人扭动了几下,胸前的衣服忽然撕裂开来,一只带着血的手,从那撕裂处,伸了出来。

    女人的身体,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向后折过去,随着身体的折倒,女人从胸前到腹部的衣服全撕裂了,有少量的血流出来,而那撕裂出的手,好像是正试图破壳而出的雏鸟,一点一点从躯壳里挣扎出来……

    随着手的挣扎,一个像ròu球般的东西,从撕裂处滚了出来。

    ròu球前,还有一双手。

    钟赫文完全吓呆了,他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坟墓,但那女人剖了膛的尸体,正横在盗洞前,而那个从女人躯壳里挣出来的ròu球,也横在那里。女人的躯壳,果然和坟墓里其他的尸体一样,胸腹处有一道巨大的血口子,而胸膛里面,却空空的,五脏六腑全都没了。

    那ròu球好像是死的,从出来就没动过。

    但过了一会,ròu球上的两只手开始一伸一缩,好像要抓住什么,而ròu球也慢慢地伸展。接着,ròu球最上部分伸展了,随着ròu球的伸展,钟赫文终于看出来,这“ròu球”其实是个紧紧缩成了一团的人。

    而那人慢慢抬起头,钟赫文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正是那个已经被撕裂开来,横在盗洞口的,那女人的脸!

    钟赫文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他的头有些昏沉起来,胸口发闷,似乎快要喘不上气来。

    再然后,他的胸口腹部,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抓挠似的,令他疼痛不止。

    “yào……yào……”钟赫文隐约听见女人的声音。

    他下意识打开那个盒子,拿出一颗yào丸……我真的中dú了吗?钟赫文心里犹豫着,万一没有中dú,吃下这颗yào丸,就等于给自己下了dú……

    就在钟赫文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恍然间,胸腔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然一冲,把他的胸膛撕裂开来……

    STORY故事八

    每个人都有故事

    文/佚名

    1 苏堇的故事

    苏堇去了。

    公司专门为她举办了一个遗体告别仪式,我本来以为这个仪式也会像电视或者电影中的一样,在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中进行,苏堇躺在堆满了鲜花的漂亮棺材里,身上盖着一面国旗国旗当然不可能,但一块印有公司标志的绸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面色如生。但我们都知道按照老经验办事是会犯多大的错误,事实上这个告别仪式不过是在火葬场的停放间中进行,苏堇就躺在一张台子上,整个左半边脸全都塌陷下去,牙齿奇怪地外露着,生前的美貌dàng然无存。

    火葬场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在时刻提醒来客有大量已经被烧成灰的尸体在周围空间里徘徊。大家分期分批地进停放间去看她一眼,尽尽同事的情分。我只听到两个甚至叫不上名字来的男同事悄悄地相互讨论:“可惜,她生前是那么一个招人疼的姑娘。”其他人则不过是应景而已,有些同事甚至露出了一点点兴高采烈的神情,这也不怪他们,很多人是生是死,对我们的生活毫无影响,而若是某个没影响的人的死亡能换来半天的假期,高兴一点似乎也无可厚非。

    整个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有一个人悲痛yù绝,因为她是苏堇的妈妈。我们部门的主任梁栋陪着她说话:“啊,这个,您老人家也不要过于伤心了。苏堇的去世是公司的一大损失,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的。”这些话和他递过去的白包非但不能稳定苏堇妈妈的情绪,反而使她更加痛不yù生。主任也就因此显得更加手足无措,说出来的劝慰词汇也就顺理成章地更加语无lún次。当听到这个自称无神论者的老东西晕头涨脑地说出“这都是命”的时候,连我也忍不住要笑了。但是我和苏堇好歹算是有些jiāo情的,因此这种想笑的yù望立刻就被一阵淡淡的哀伤所打断。我走上前去说:“阿姨,您别哭了。”

    苏堇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是被铁锤击中左太阳穴送命的。听说公安局已经正式立案侦查,我们几个同一部门的同事被依次叫去问话,毫无结果。警察们认为苏堇的死是由最近本市刚刚崛起的一个新潮杀人狂“敲头”所为。这个杀人狂专门在夜间活动,寻找单身的美貌女子做目标,用钝器击打她们美妙的头部。一时间全城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晚上七点以后大街上就没什么人了,因此他对夜间治安的迅速好转可以说贡献良多。苏堇只是他目前五名受害者记录中的一个。

    苏堇的妈妈被主任搀扶着出去上了汽车,承诺明天把苏堇的骨灰送过去,遗体告别仪式正式结束,主任圆满完成了劝慰死者家属的使命,志得意满。大约再过两小时,苏堇的身体就会被推入焚化炉成为一缕青烟,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大家纷纷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火葬场,气氛也渐渐缓和,有个调皮的家伙居然还冲着停放间的方向送去了一个飞吻。

    下午放假,当夜无人做梦。

    第二天上班时,苏堇变成了中饭时的谈资。一般的,这种情况将会持续到大家对她不再感兴趣,尽管在某些时候,和一个去世的名字切断联系是那样痛苦,但应当承认,绝大部分时候对这种过程毫无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根深蒂固的事情显得那样稀少。但是正当我认为苏堇终于也会像泡沫沉入大海一样消失在这个陌生的年代时,电话铃响了。那个时候我正在补妆,但大家都看我,我没有办法,于是就把电话拿了起来:“喂?”

    “公安局。你们梁主任在吗?”

    主任办公室没有电话,于是我叫这个致电者稍等,进办公室把主任叫了出来。我说梁主任,有您的电话。

    人活一辈子,总难免偶尔叫王八蛋做主任的。

    主任抹着一秃脑袋的汗走出来,接过电话,习惯xìng地看看四周,用左手半捂着话筒:“喂?”然后是仔细地聆听,之后他说,“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听到自己的儿子做了变xìng手术一样。

    很久之后他才放下电话,我们都能听见那头传来的忙音了。主任用力扶住桌子,好像突然之间老了十岁一样。他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挨个看了看我那些同事们。接着他说:“我等一下要去公安局一趟,大家各自安心工作,没事的。”接着他慢慢地扶着桌子一步一步地回他自己的办公室,表情痛苦,他这人一紧张或者害怕就会产生强烈的胃疼。

    主任下午上班时出去,然后就没有回公司,下班时间到了,员工们各自打了招呼之后就陆续回家,我走在最后,关灯之前习惯xìng地看了苏堇原来的座位一眼,在她还活着的日子里,我晚上总是叫她一起走的。尤其是敲头横行的那些日子,两个女人走夜路比一个要显得安全和正常些。

    办公室有些昏暗,屋子里有一阵冷风吹过。在看向苏堇办公桌的那一瞬间,我几乎有种幻觉:她正要像平常时那样,微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我下意识地抱住自己的双肩,接着紧了紧衣服。

    等了大概十分钟,终于等到了电梯里有人,是个戴眼镜的男人,相貌丑陋。什么都好,什么都好。我想,接着进电梯,下楼。外面行人很少,伸手拦出租车。寒冷好像流水一样静静淌过我的身体。我要赶快回家,洗个澡,开着所有的灯睡觉。

    这样的夜冷得让人害怕。

    终于到家了。钥匙链和防盗门碰撞,清脆的响声在夜风中一闪即逝。电视里正在放着关于敲头的新闻,也不外乎是有关部门要求居民注意安全,一旦有异常情况立刻报警之类。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过手机,上面显示熟悉的号码:“喂?”

    “快给我开门,杜若。”主任极不耐烦地说,“我在楼下。”

    “你来干吗?”我问道。

    “快开门!”

    我想了一下,按键打开大门,不久,楼道尽头的铁门一响,接着是主任拖着的脚步声。然后门被敲响了,我起身去开门,外面的主任哭丧着脸,心事重重,刚看到我打开门就急不可耐地猛转防盗门把手。他肥胖的脸和臃肿的身躯在楼道黄色的灯光里显得异常疲倦和脆弱。

    “锁着呢。”我一边说一边把防盗门打开,主任进门在沙发上坐下,点着一根烟。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叫做梁栋的男人,然后做出讨厌烟味的表情:“怎么了?你老婆不管你了?”

    “她有事出去,晚上不回来。”梁栋说道,“所以我就过来了。给我弄杯水。”

    这座城市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公安局找你什么事情?”

    梁栋抬起头,无力地看我一眼,片刻之后才说:“苏堇的尸体失踪了。”

    “什么?”我叫起来,“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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