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以身殉攻 > 正文 187.故人已至
    虞骨见他不语, 便以为他不清楚此事, 撸起袖子, 天花乱坠地将事情原委又叙述了一遍, 将易邪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之前就觉得肖寻这人有点不对头,能跟邱锐之玩到一块怎么着也不能是个省油的灯啊”易邪摇摇头, 感叹道:“唉, 果然越是不叫的狗越是会咬人。”

    只是可怜了燕白, 易邪回想起那个满身傲气的双儿, 他的骄纵蛮横, 又何尝不是一种因出身优渥, 而从未经过风浪的天真无邪呢?若是得知娘家一朝败落, 就是出自枕边人的手笔, 对他来讲该是何等的晴天霹雳?那个曾对他唯命是从的夫君, 他又要该拿出什么样的表情与他朝夕相对呢?

    “从前我还羡慕过燕白来着,那时看他但凡指东, 肖寻都不带向西去一步的,哪像邱锐之啊!成天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就差我在他身边举两柱香, 时刻把他当祖宗供起来了!和人家两相一对比, 那真是天壤之别。”易邪口气沧桑地道:“没想到如今唉, 果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其实这回主要的矛头还是让江家给挡了,燕家一向和他们同气连枝, 虽然说铁定逃不了干系, 但也未曾被波及太多, 肖寻也算仁至义尽了。”虞骨心中却未起什么波澜,放下茶杯讥笑道:“现在燕家是眼睁睁地瞧着亲家被掀到风口浪尖上,受众人唾骂,也只能悄声憋着不敢冒头,毕竟这个节骨眼上,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易邪揉了揉眉心,有气无力道:“到底都是别人家的事,我现在只盼望邱锐之能少掺和进去,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生日子过,他总要折腾点事出来。”

    “这你就不懂啦,小易,男人嘛,直到快入土之前都是热血少年,但凡有点本事的,哪个不是野心蓬勃?恨不能手底下有几个肯卖命的,就要放眼天下逐鹿中原了!跟这些人一比,邱锐之肯偏居在这边疆之地,老老实实当他的阁主,已经算是收敛的了。”虞骨说完就表情一转,搓搓手猥琐道:“嘿嘿不过,你要想让他消停下来,也不是没有招数,把他那过旺的精气神儿给耗光了不就得了”

    易邪沉思了一会儿道:“恩意思就是不让他祸害别人,他就要来祸害我呗?”

    “你们趁着年轻,再多生几个不也挺好,又不是养不起。”虞骨嘴上没遮没拦地道。

    在他肚子里还没出生的这两个,邱锐之就已经琢磨着要打断他们的腿了,要是再来几个,邱锐之还不得都给插上草标,扔到大街上卖咯

    “呵呵。”易邪干笑道:“我突然觉得让邱锐之有点事情干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要邱锐之还没作到天怒人怨,神鬼共愤的地步上,易邪觉得放任他在外面扑腾两圈也没啥,就像养了条不爱听管教的恶犬,你不定期让他出去放放风的话,他待在屋里憋得慌,就总要找你的不痛快,动不动就跟你呲牙咧嘴的,邱锐之尤其是这方面的翘楚,狗脾气一上来甚是招人烦。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邱锐之这只恶犬如果背着你刨了村东头人家的菜地,倒也不必慌张,他也自有办法叫这家主人的状告不到你跟前来。

    ——虽然易邪也不知道这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接近傍晚的时候,易邪闲来无事,便心血来潮按着小八的狗头要给它洗澡,大概是因为“同种相斥”的缘故,邱锐之坚决不肯让小八进屋,所以小八这些日子都是睡在外面。倒是寒露有心,在柴房捡了几块木头给小八打了个窝,就放到了院里最大的那颗梅树底下,在屋里一开窗就能瞧见。

    “有碍观瞻,阁主见了该以为你是闲得没事做了。”清明有次和寒露换班守夜时,面无表情地评价道。

    寒露:“”

    小八也没栓绳子,白日里基本都是满府里乱窜,压根捉不到狗影,经常有丫鬟差点被它撞翻了手里东西,却也是不敢贸然出口教训,甚至还要仔细点别踩着这位祖宗,毕竟下人们也都知道这是阁主院里的狗,听说还是夫人从娘家抱回来的,更有传说是易掌门从昆仑山上带下来的神犬,每根狗毛都叫吐蕃法师开过光的,金贵得很,可不能轻易冲撞啊!

    这种谣言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没过几天,但凡是小八爪子踏足的地方,就能听见一众下人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这狗可了不得啊”

    “是啊,啧啧,你看那舌头”

    “对啊,腰都照一般狗粗一圈”

    “不愧是阁主院里的狗啊”

    这一来二去,小八马上就膨胀了。

    喘气也粗了,走路也飘了。

    易邪也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狗眼看人低,小八在他面前永远一副神气样,总是捧着他的靴子啃,任凭易邪怎么打他脑袋就是不肯撒嘴,结果邱锐之眼睛一扫过来,还没动作——它立马就低眉顺眼地溜了,那尾巴摇得跟把大蒲扇似的,别提多老实了。

    有次还趁着邱锐之不在,偷偷溜进屋里,跳上床就对他是迎胸一击,差点没把易邪的隔夜饭给砸出来,还好这双狗爪子踩得不是易邪的肚子,不然那天的晚膳里就要加一道狗肉羹了。

    反正总结下来就是三个字——欠收拾。

    易邪有一阵没理它了,原来的雪球也快变成了煤球,今天偶然看见跑进院里的那个支毛炸刺的东西,易邪差点要认不出来。最后干脆烧了壶热水,找了个木盆将小八丢了进去,由于他现在的身子不好弯腰,便叫江冷按着小八,自己在旁边打打下手,小江冷也极其喜欢这份差事,搓着小八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

    别看小八平常看着跟个大汤圆似的,一沾水就原形毕露,从一坨变成一条了,在木盆里瑟瑟发抖,瞪着两个水汪汪的眼睛,满脸写着幼小c可怜又无助。

    “爹爹,原来小八都是虚胖,他平时吃的小肉干都到哪里去啦?”邱江冷揉着小八的肚子,笑嘻嘻道。

    “可不就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易邪撇撇嘴道。

    “我知道我知道!”邱江冷立马举起小手,扬起一道水花道:“这就叫狗肚子存不住二两香油!”

    易邪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会活学活用了。”

    寒露在房顶上瞧着,不禁有些忧虑:照夫人这么教下去,他们这位少爷将来舌战群儒的本事可得差不了

    邱锐之回来见到这一幕,倒是没去在意那么多,反而皱着眉道:

    “外头天这么冷,邪儿怎么能沾水?”

    说着一抬头,目光如同鹰鹫般扫过屋顶的玄衣卫。

    寒露呼吸一窒,也不知道是该继续在房顶上当一个死人好,还是立马下去磕三个头,跟阁主负荆请罪好。

    “没事,盆里是热水,你没看冒着热气呢吗?”

    易邪说着就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沾了水的手在邱锐之腰上摸摸蹭蹭的。

    邱锐之一挑眉,直接捉住他的手揣进了自己怀里,揶揄道:“邪儿跟夫君还有什么可客气的?”

    “你哪只眼睛瞧出我跟你客气了?”

    易邪本来有点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出来,但转念一想,我不能退缩啊!当着邱锐之的面害羞,就说明我输给他了,他指不定要怎么得意呢!于是干脆硬着头皮环抱住邱锐之的腰。

    邱锐之愉悦的笑出了声,一矮下身子,双臂就托住了易邪的腋下,将人举起来轻轻颠了两下。

    “干什么你!又显着你个高了是不是!”易邪不悦道。

    邱江冷在一旁仰头望着他们,慢慢睁大了眼睛,突然就从小板凳上跳起来,在邱锐之脚底下蹦蹦跶跶地道:“我也要!我也要!举高高!”

    他在这边一凑热闹,小八立刻瞅准机会从木盆里蹿了出来,像条疯狗似的得着一个地方就猛蹭,不一会儿身上就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澡算是白洗了。

    “诶——!小八!你这条死狗!”易邪徒劳的呵斥道,但奈何邱锐之还不肯放下他,他像个吊死鬼一样甩着胳膊腿,也只能是虚张声势。

    这头小孩还全然不自觉的闹着,邱锐之低下头轻蔑地瞥了他一眼,缓缓将易邪放了下来后便弯下腰,在小东西的满脸期待中,却是伸出手弹了他脑门一下,嗤笑道:

    “小东西还想支使我?将来叫你夫君陪你玩去。”

    小孩白嫩嫩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一个红印子,邱江冷扁扁嘴,忍着眼泪委委屈屈地靠在易邪的腿边,仿佛失去了梦想。

    易邪立刻抱起他,给小孩揉了揉泛红的额头,同时恶狠狠地怒瞪向邱锐之。

    邱锐之无辜地眨眨眼睛。

    易邪刚想张嘴骂他,可正巧院子里来了个侍卫禀报,说是易邪的那位朋友——李冀宁已经来了,这会儿人已经被引到了花厅里,上了茶正候着呢。

    易邪纳闷地嘀咕道:“奇怪,按信里的内容,他该过几日才能到啊?怎么这么快?”

    “”

    做贼心也不虚的邱锐之见状脸不红气不喘,正色道:“前一阵都是风雪天,信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易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邱锐之此刻衣冠楚楚的,拉出去倒也不丢人,便道:“那正好,你去帮我接待下人,刚才小八甩了我一身水,我换身衣裳再出去。”

    邱锐之俯首装模作样道:“夫君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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