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以身殉攻 > 正文 165.第 165 章
    待人走远, 寒露见易邪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看话本去了, 清明也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哑巴, 就在那干杵着, 便有些忍不住问道:“夫人可有不适?”

    “我能有什么不适?”易邪抬眼,奇怪道:“邱从臻还能谈笑之间至我内伤不成?”

    “倒是你们, 干嘛在屋顶猫着, 以前不都光明正大地在屋里守着吗?”

    寒露没有清明脑子转弯快, 直说道:“阁主为免夫人觉得不自在, 所以以后叫我们在您看不到的地方暗中守卫。”

    易邪:“”

    清明:“”

    “那就请你不要告诉我。”易邪深沉道。

    寒露顿时卡住了壳,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蠢话, 有点憋不住地转过头去和清明面面相觑, 清明罕见地叹了口气, 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寒露别再多嘴。

    易邪此时才没空在意他俩的小动作, 只顾着捂着自己胸口心塞不已,今天一大早起来他就觉得不对, 事出反常必有妖,邱锐之这种人能转了性才有鬼了, 果然——不过是温水煮青蛙, 换种方式软禁他罢了。

    这事说起来也算是易邪长久以来的一块心病了, 提起来就如鲠在喉。

    两人出门在外的时候尽管每次都是惊险不断, 这回更是差点叫邱锐之送了性命,可易邪依然喜欢这段日子。

    原因无他, 就因为邱锐之在外面时还勉强能像个正常人, 除了个别他看不顺眼的, 在诸如肖寻此类的人面前也能将就着装个人模狗样的。而更为重要的是——那时候邱锐之总能让他感觉到别样的生气,就如同那时在幻境中所见的少年一般,或许他此时早就已经历尽世间各种苦痛,可依然也能叫人从那双眼眸中瞧出一丝无根无源的希冀来。

    但只要一回到寒江阁,就仿佛回到了邱锐之最熟悉的贼窝,那种感觉便顷刻如镜花水月般消散,邱锐之就跟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似的,连装模作样的架势都懒得提一下,满心都是汲汲营营,对所有人都添着一层防备和猜忌,天天跟除了易邪以外的其他人就没个好脸色,连带着寒江阁那谭明波如镜的湖水下面也似乎暗涌着什么阴霾,压抑的令人心烦。

    更不要提邱锐之动不动还要找茬抽几次风,有时候易邪都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他脆弱的神经,总之要比在外头时难伺候百倍。每天除了正事不干,其他事都挺积极,而就他这副懒散的德行,寒江阁竟然能坚持到至今也没黄摊子,实在是让人称奇。

    但这还不是最让易邪介怀的,毕竟邱锐之整天游手好闲c不务正业这一点,真要说起来黑锅恐怕还要自己来背——也拜邱锐之那从不知‘收敛’二字为何物的个性所赐,这估计已经是寒江阁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所以真正算起来让易邪闹心的还是眼前这档子事:邱锐之总是莫名其妙防着他跟寒江阁的其他人接触,尤其是对其他姓邱的,更是严防死守,也不知道老邱家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早凭借之前晚宴上见过的那一面,易邪就几乎看穿了这些叔伯中间没一个省油的灯。但除了大伯邱世承,其他人似乎也没什么动作要对他不利,难道邱锐之就只是单纯地想将自己与外界隔离?

    还是说邱锐之这厮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历史不想让自己知道?

    应该不会是这个易邪心底刚闪过这个念头就立即否定了,邱锐之这个屡教不改的惯犯,狗都比他长记性,干坏事被抓了多少次现行,估计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甚至两人这份孽缘都是从他撞见邱锐之弑父夺位开始的,跟这种罪行比起来,试问一下?邱锐之他还差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小污点吗?

    易邪都不用摸着自己的良心,他就早有了答案,唉也不知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一个五毒俱全的夫君,为感化教育的事业添砖加瓦。

    说不定这都是命数,想当初自己要是没有逃婚,就也不会被菅蝶追得躲进荒山里,从而撞见邱锐之杀人了。

    那时自己不过就是想图个清静,在黄泉门跟外公习武时的那几年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彼时跟尹司凝结下的梁子易邪也不想再追究了,可若是他真嫁了过去,这个黄泉门最后到底听谁的还是两说,但自己可是实打实要受制尹司凝一辈子了!

    外公是真对当年的自己心中有愧还是只关心黄泉门是否后继无人,易邪心里早就一清二楚,他和邱锐之成婚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外公不可能不知道,但至今却连一封道贺的信都没有寄来这更让易邪觉得当初那婚是逃对了,只是没想到躲得过穿山豹却饶不过拦路虎,他命中或许当有此劫,所以到底还是栽在了邱锐之的手里。

    易邪想到这就是一阵长吁短叹,念叨世事无常,最后也只能认命地拿小扇子在火炉前扇了扇风——他一会儿还要想怎么才能骗邱锐之这个难伺候的东西把这药喝下去

    另一边清明见易邪的神色怏怏,便想夫人可能是因为知道阁主拘着他而不高兴了,略思索了一下,便斟酌着道:“其实阁主也是念着夫人现在的身体,怕属下们跟在夫人眼前碍眼,惹得夫人心烦。”

    “嘶”易邪心里正不忿地编排邱锐之呢,闻言放下了扇子,若有所思地托起下巴,歪头看向清明道:“你这么说的话,刚刚从臻来的时候你们就应该不现身才对,那样岂不是更让我眼前清静?”

    寒露表情有些微讶,夫人从来都很好说话,可现下这话却有点为难清明的意思唉,看来多得些阁主的青眼也不是什么好事,很容易就被夫人恨屋及乌地一起针对了。

    “还请夫人恕罪。”清明倒没什么情绪,他向来懂礼,此刻低头道:“若非最近阁中时事复杂,属下也不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如此惊扰夫人。”

    “你这么说是你觉得从臻会对我不利?”

    易邪倒从没往那边想过,虽说邱从臻这两日的表现确实和他以前的性情不符,但对他曾经备受欺辱的印象在那摆着,易邪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会有什么坏心。更何况就邱从臻和他那形同虚设的爹的关系,邱从臻没效仿邱锐之荒山弑父就不错了,还可能成为邱世承的左膀右臂,替他去招惹邱锐之这个瘟神吗?

    “不是属下觉得,是眼下的情况确实如此,二少爷与大长老的关系突然回暖是阁中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清明像是明白易邪心中所想,阐述道:“大长老的司马昭之心,在这阁中早就人尽皆知。”

    “在老阁主身体刚开始不好那会儿,大长老就已经对阁主之位虎视眈眈了,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想让他的长子——当时的大少爷邱从瑄来继承这个位置。毕竟那时身为三少爷的阁主不受老阁主喜爱,早早就离家闯荡了,十五岁那年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正巧碰上大少爷和二少爷出了意外自那以后,本来不怎么注意阁主的大长老就开始对阁主怀恨在心,处处针对阁主,相信夫人也察觉得出。而如今他更是勾结山雨盟企图对夫人不轨,想要重蹈当年扶子上位的那一招,所以属下又怎么敢让现在的二少爷接近夫人?”

    清明说到此处,抬起头眼神沉静道:“二少爷虽说以前一直不争不抢,但那是因为轮不到他来抢,可如今,大长老年岁大了,已经扛不起阁主这个位置,又只剩他这么一个刚长成的儿子,二少爷心里会不会起什么不该起的念头,谁又能知道呢?”

    这一番说辞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如果不是眼前的人不对,易邪几乎要以为是邱锐之亲临现场跟他解释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总有理由,就跟你们主子一个德行。”易邪气不过,猛一顿扇火炉,头也不抬地道。

    清明:“”

    药壶发出令人不安地嗤嗤声,丝丝缕缕的烟雾传出一股浓重的味道,闻着还透出点酸甜,但易邪却立刻如临大敌地蹭着小凳子往后挪了一大步,然后头转向立在旁边的两个侍卫,下巴朝药壶的方向点了点,寒露立刻就会意的上前将药壶提起来,把里面剩余的药汁倒进了早准备好的瓷碗里。

    易邪瞧了一眼,白净的瓷碗里药汁的颜色甚是浓厚,易邪都不敢想这东西到底有多难喝。要是就这么端给邱锐之,以他那挑挑拣拣的性子,肯定连唇都不带沾一下就全给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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