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以身殉攻 > 正文 160.第 160 章
    门口安静了一会儿, 一个气力不足的声音传来:“易易哥哥, 我是邱从臻, 能让我进来说话吗?”

    霜降的动作没有丝毫放松, 剑鞘被他推到了顶,脸上疑色不减, 走过去贴着门开口问道:“夫人刚刚回阁, 舟车劳顿, 身子正是疲乏的时候, 不便见客二少爷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还是二少爷有什么话非要挑阁主不在的时候和夫人说?”

    霜降这话说得十分不客气, 比之当初寒露的态度还要锐利几分, 易邪也算对邱从臻这个‘二少爷’在邱家的地位彻底明白了, 默默在心底摇了摇头。

    寻思了一下, 易邪还是对霜降道:“行了, 他左右还只是个小孩,你就让他进来, 听听他要说些什么也无妨。”

    “可是夫人”霜降有些迟疑。

    易邪对他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只听从邱锐之的吩咐,但这种小事就稍微让我做下主, 等邱锐之回来我自然会跟他讲明, 也碍不了什么, 你看如何?”

    霜降要比寒露脑子活泛得多, 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越俎代庖让夫人不高兴了,立刻跪下道:“夫人言重了, 是霜降的不是, 属下这就请二少爷进来。”

    见霜降出去请人了, 易邪才不轻不重地喟叹了一声,他本来最烦话里藏刀c以势压人,有话不能好好说么?偏要打那些机锋。可不巧邱锐之这些“忠心耿耿”的玄衣卫个个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表面对他恭敬十足,但实际都是邱锐之变相禁锢他的爪牙,他们巴不得把自己身边一只蚊子的族谱都调查清楚再汇集成册上报给邱锐之,弄得易邪现在做什么事c说什么话之前都得在脑子里过三遍,想想有没有哪条犯了邱锐之他老人家的忌讳,省得哪天被邱锐之兴师问罪下来,他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爹爹头疼吗?”邱江冷摇摇晃晃地在床上站起来,小胖手试图去够易邪的脑袋,道:“江冷给爹爹揉揉。”

    易邪龙心大悦,刚想说乖儿子真懂事,比你整天惹事的便宜爹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结果还未开口,就听外屋传来一阵狗叫,转眼霜降就带着邱从臻进来了。

    邱从臻低垂着眉眼,还是那个肖似女孩的清秀面容,可不知道是不是易邪的错觉,他总觉得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孩仿佛在这几个月里长高了不少,人都显得英气了许多。

    邱从臻抬头见了易邪,竟是未语先笑,比之以前畏缩的样子不知大方了多少。

    “易邪”邱从臻唤道:“哥哥。”

    霜降在一旁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倒是方才还黏在易邪腿边的邱江冷倏然瑟缩了一下,怕生似的躲到了易邪背后。

    易邪颇为无奈地揉弄了邱江冷脑袋几下,全当安慰了,可再看向邱从臻的时候心里也有些疑虑:这孩子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易邪哥哥,这个孩子是?”邱从臻有些迷惑地问道。

    “是我收的养子,可能初到这里,还有些怕生。”易邪没有多说关于邱江冷的事,他还记着让邱从臻进来是为了想听他说些什么,可不是唠家常来的,不然事后被邱锐之知道,怕不是又要跟他撒泼了。

    看出易邪不想多言,邱从臻似乎有些失望,但转瞬他就整理好了神色,对着易邪面露忧色道:“易邪哥哥对在外收的养子都如此爱护,想必就更不要提腹中的亲骨肉了,看来我这一趟是来对时候了。”

    一旁沉默的霜降目光闪了闪。

    “什么意思?”易邪听出他话里有话,追问道。

    “易邪哥哥该知道我父亲他一直都对大哥颇有微词”邱从臻说到这里仿佛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才接着道:“大哥失忆的消息传回来并且因为临河帮那件事给阁中惹了麻烦后父亲他就一直很忙碌,对待我的态度也突然好上了许多”

    言尽于此,易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是邱世承一直琢磨着那个阁主之位,都算计到自己如若继位身死后,下一任传承的事了,便宜三房四房是决计不可能的,而邱世承自己五十多岁也算是没法再生了,于是就突然一拍脑袋想到自己后院还有个原配留下的半大儿子,这邱从臻可不就重拾父爱了吗?

    可还要知道的是,要论起“名正言顺”,在邱从臻之前可还有自己肚子里这两个呢。

    “唉,麻烦你跑这一趟了。”易邪叹口气:“其实你说的这事,早在回来之前我心里其实就猜到会有这一遭”

    邱从臻突然打断易邪道:“但我想易邪哥哥,你应该猜不到我父亲还与山雨盟有所往来吧?”

    霜降目光骤然发紧,直盯着邱从臻,临河帮灭门就是山雨盟的手笔,江云赋不过是个顶锅的,他记得那晚上他探听到山雨盟那些人是为了寻一本古籍而这古籍似乎与阁主和夫人这次远行有所关联。

    易邪却有些迷茫:“山雨盟?”

    大侠爹曾说过,山雨盟是江湖黑道执牛耳者般的存在,临河帮就是因为有山雨盟在背后撑腰,才敢如此嚣张。

    “没错,我不知道易邪哥哥身上是否有什么是他们所图谋的”邱从臻轻声言语道:“但总之,我知道父亲和他们做了些交易,言语中似乎想要”

    “易邪哥哥你的心头之血。”

    邱锐之一踏进大厅,就觉得气氛不寻常,他直接忽略了从他进门开始便一直蓄势待发的邱世承,目光直看向厅正中央跪着的紫衣男子,微抿了抿唇。

    此人若是他没记错,正是寒江阁下属一个分堂的堂主,名字他早忘了,因为这人是邱世炎在位时提拔上来的,在邱世炎身死后他也曾向邱锐之献过殷勤。

    可以邱锐之睚眦必报的本性,不故意找茬发落他就已经开恩了,更别提搭理他,这种小人物死活邱锐之才也没空去管,干脆就放在那任他自生自灭,是以许久没召回过阁中了。

    而现在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便是邱世承今天用来钓他的“饵”了。

    “锐之,族长年事已高,为着你这回闹出的事情特地出山,可谓劳心劳力,你如今见他老人家却连个礼数都没有,可是真失了忆连带着也不知尊重长辈了不成?”

    邱世承一开始语气还算和缓,可越到后面却越是疾言厉色,堪称是掷地有声,偌大的议事厅中一时间安静得很,仿佛掉根针都听得清晰,座上的老人却闭着眼睛,吐息均匀,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悠闲。

    邱锐之还没说什么,虞骨就跟在后面脸色不快的踏了进来,对着邱世承虚虚一抱拳,阴阳怪气道:“大长老也知道锐之如今没了记忆,不记得前尘过往,又何必这么咄咄逼人?身为长辈,大长老难道就不能体恤一下自己的侄儿?”

    “公是公,私是私。”邱世承一甩袖,指着立在厅中表情冷漠的邱锐之道:“他为了私事擅离职守,致使阁中三月无人主事,还在外擅用寒江阁的名号包庇罪人,若不是这阁中还有老身照看一二,如今怕也是如那牵机派一般乱成一团了!”

    邱世承说到这似乎底气十足,一提袖子似乎要让那紫衣男子说话,虞骨暗叫不好,可还没等他想出对策,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老族长倒是发话了:

    “好了。”老族长浑浊的眼睛扫了扫堂下跪着的紫衣男子,又看向邱世承,不轻不重地道:“虞小子说的有道理,锐儿还年轻,又是新婚燕尔,因公徇私犯些错也是难免的,你是锐儿的大伯,理应照看着他些。”

    邱锐之微不可见的挑了下嘴角,也不知是得意还是嘲讽。

    “族长”邱世承似乎没想到老族长话锋会向着邱锐之,一时有些回不过味来。

    虞骨也神色诡异,低垂着头偷偷瞟邱锐之一眼。

    老族长依然慢慢悠悠地,抬起粗糙地手指点了点跪在中间的紫衣男子,道:“左右都是这都是我们邱家的事,俗话说的好,一笔写不出两个邱字,你又何必叫个外人掺和进来,让他退下吧。”

    邱世承这次是真急了,连忙上前一步道:“族长,邱锐之自娶妻以来,为着那易家双儿耽误了多少阁中事务,一会儿他妻子渴了饿了怕了再不就是要人陪了,一个月中他是有几天待在阁里的?他此等作为阁中上下都有目共睹!更别提他伴妻归省,一来二往又向云逍派送去多少银财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当我们邱家替别人养了个儿子,更别提他私下又做了多少吃里扒外的事!”

    说着,邱世承就转向那紫衣男子,斥道:“你将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是是是!”那紫衣男子自老族长让他退下之时就已抖如筛糠,生怕除了这个门他就要被“清理门户”,此刻巴不得拉邱锐之下马以保性命无虞,于是立刻就道:“属下不才,自老阁主过世后就在未能有所晋升,只能在边远地带为阁中建设略尽绵薄之力”

    紫衣男子紧张地上下牙直打颤,因为他知道此时邱锐之正注视着他,那淡漠如水的视线却让他如芒在背。他咽了咽吐沫,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地板,艰难道:“而属下在几个月前无意得知,从主阁之中每年都有大笔银两途经属下所经管的地界,属下一时生疑便去调查了一番,发现那银两都是流c流向了虞虞大夫离开寒江阁后的落脚之地——秋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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