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以身殉攻 > 正文 155.第 155 章(二合一)
    双儿张了张嘴, 卡了一下壳, 但最终还是一抽一抽地叫道:“父父亲”

    “乖孩子。”邱锐之几不可见地微笑了一下, 将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抚了抚道:“你记住, 我不管你曾经姓甚名谁,但从今日起, 你便姓邱, 名叫江冷, 懂了吗?”

    “恩!”小双儿聪明地很, 揉了揉眼睛后就仰起头从善如流地答道:“江冷明白了。”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但却不同其他孩子那样怕生, 望着邱锐之的眼睛亮晶晶的。

    易邪掏出手帕给小江冷擦了擦鼻子, 同时心里还在想邱锐之什么时候文化水平提升了?欢欢笑笑这两个名字就算有其寓意在里面, 但听起来简直就像村东头的狗剩子和二狗子一样, 与之一对比,“邱江冷”就别提多有意境, 多高贵冷艳了。

    可等易邪在嘴里低低念叨了两遍后靠,江冷江冷, 不就是寒江阁“寒江”二字的化用吗?差点就被邱锐之给忽悠了。

    他斜倪了邱锐之一眼, 后者面上毫无惭色, 指尖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将“江冷”二字写出来, 抬头问邱江冷道:“认得吗?”

    “工”小双儿艰难的眯起眼睛辨认着,最终还是困惑地摇了摇头, 然后担忧地靠在易邪耳边小声道:“怎么办?爹爹, 我不认得父亲写的字, 他会不会生气?”

    “不会,他估计自己都不知道他写的什么。”易邪偷偷瞧着邱锐之,跟小双儿两个人嘀嘀咕咕道。

    “邪儿是不是不知道内力练到一定境界,耳力就会非常好?”邱锐之在一旁挑眉道。

    “你得习惯这种事啊,之之,要知道闺女和双儿一般都是和爹爹比较亲的。”易邪一点也不尴尬,相反还教育起邱锐之道。

    邱锐之淡淡道:“邪儿当我指望他什么?我答应养他可不是为了家中多个白面团子没事揉着玩,他可要记得我多年来养育他的恩惠,大事小情都必须听从我的安排,否则若是将来养出个白眼狼出来,甚至到了我亲手清理门户的地步夫君也是很头疼的,毕竟就算是养条畜生,十多年下来也有些感情了。”

    “你这还叫不指望他什么呢?”易邪嫌弃道:“照你的标准,你还不如养条狗去,它肯定能对你唯命是从,而且给几块肉干就能养活,用不着你费心费力。”

    暗戳戳摸到邱锐之脚底下准备偷袭的小八:???

    邱江冷迷茫地看着两人,小声问道:“啥是白眼狼啊?”

    邱锐之低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尽是好奇,也没有什么退缩之意,突然就一时兴起,在他脑门上轻弹了一下,笑得分外邪气,恐吓道:“等你再与你爹爹背后说我小话的时候,你便知道了。”

    “啊!”邱江冷捂住脑门,虽然邱锐之用的已经是最轻的力道,但对于一个才三岁半c正细皮嫩肉的小双儿来说,还是有些重了,惹得小东西顷刻间就鼻子一酸,扁了扁嘴,满脸的哭相。

    邱锐之却是异常恶劣地笑了起来。

    有那么一种大人,就喜欢在欺负小孩后,看小孩在地上像小驴似的打滚的哭叫,然后自己笑得像向日葵那么灿烂,显然——邱锐之就是这种大人。

    而易邪则对他这种恶趣味深恶痛绝,一巴掌就呼了过去,道:“你烦不烦人啊!”

    说完就替邱江冷揉了揉脑门上泛红的那一小块,待小双儿终于将哭嚎声憋回嗓子里,眼圈里还憋着泪水的时候,易邪才从袖口里拿出两枚铜钱大小鸡血玉平安扣来,用金丝缠线打了个平结做成手链系在小双儿的手腕上,两个平安扣坠在手腕下面,随着他的动作,环佩相击,发出叮咚的清脆声响。

    “江冷这么乖,爹爹做个手链奖励你,这是你外公给你准备的,好看吗?”

    “咦?”邱江冷被转移了注意力,用另一只手捧住不断摇晃地平安扣,笑道:“好看!”

    但随即又面露疑惑道:“可是外公他是怎么知道江冷的呢?”

    “呃”这平安扣原是尹恩仇两人给欢笑二子准备的,一人一枚,他们哪里能知道易邪还会在路上收养个小双儿,但易邪可不会这么说,万一伤了小孩子的心就不好了,于是他便道:“你外公夜观天象,掐指一算,就发现爹爹命中还有一子恩,就是江冷你,所以才提前把这见面礼给准备齐全了。”

    “哦~”邱江冷面上恍然大悟,但实际上他还是似懂非懂的,他小手贴在易邪肚子上问道:“那爹爹肚子里的瘤弟弟也有这个吗?”

    “还有这个环环为什么是红色的呀?”

    小孩子的问题虽然多,但是易邪也是个能忽悠的,刚想张嘴胡诌两句,就听邱锐之在那边凉凉地道:

    “你有他们自然就没有了,这一对平安扣本来就是我那老丈人准备给我那未出世的欢笑二子的。”邱锐之道:“还有这玉中的红色是人血染的,你最好乖一些不要乱碰,你若是敢将它随意摘下来,夜里便有厉鬼来寻你索命。”

    邱江冷这回可受不住了,他再懂事不怕生也只是个三岁孩子而已,被邱锐之这么一唬,眼中的泪水立刻成串一般地扑簌扑簌掉下来,他将手腕伸远了,两个平安扣摇晃起来一发出动静他就被吓得一哆嗦,摇着头抽噎道:“怎么办啊我不要戴环环了我不要弟弟的东西惹,呜呜不要有鬼来吃我啊!”

    邱锐之嘴角掀起一个嘲讽地弧度,显然就是故意如此说的,好在旁边勤等着捡乐子。

    易邪扶住额角,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对邱锐之大发雷霆道:“你怎么这么多话?是不是不用你哄孩子你就开始作妖了?来来,以后换你来看孩子!等欢欢笑笑生下来也让你看着,你不是爱讲故事吗?让你讲个够,省得就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邱锐之见把易邪惹急眼了,立刻转换了态度,但他脸上还依然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哄道:“邪儿消消火气,夫君只是逗着他玩而已,再说,等回了阁中,肯定有专门的下人来照看他,不用你我二人费心。”

    “合着你以为孩子有个人喂就能长大了?”易邪没好气道:“还有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这平安扣不够分,难道你不是最应该反省的吗?作为家中的顶梁柱,连区区两块鸡血玉你也要斤斤计较?”

    “呜呜呜爹爹你们不要吵架我不哭了”邱江冷用手背抹着眼泪,却还是不停抽噎道。

    “这才是乖宝贝。”邱锐之夸赞了一句,将手放在他头顶道:“不然你再哭下去,惹得你爹爹不高兴他便来数落我,我拿你爹爹没办法,可就少不了要教训你一番,让你吃点苦头,恩?”

    邱江冷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泪眼婆娑地望着邱锐之,打了一个嗝。

    “你看,邪儿,他不哭了。”邱锐之邀功道:“夫君可还能替你分忧?”

    “你给我去死。”易邪有气无力道。

    就在一家三口乱成一团的时候,却突然响起两声不适时宜的敲门声,还未等屋里人说什么,一个伙计打扮的干瘦男子就走了进来,从食盒里拿出几盘吃食,陪着笑道:“几位还没用午膳吧,这是小店的招牌菜,几位贵客尝尝,可还对胃口?”

    “我们没有叫膳食。”邱锐之目光冰冷地上下瞧着那伙计,后者有些受不住似的低下了头。

    “因为这是小店新做的菜品,所以想请几位客官尝尝看”伙计点头哈腰地道。

    易邪倒没说什么,只是拿起筷子在盘中扒拉了两下,突然道:“你方才不是说这是店里的招牌菜吗,怎么又变成了新做的菜品?”

    “啊,”伙计笑容满面地将一碗汤水推到易邪面前道:“就是新做的招牌菜啊,夫人是有身子了吧,来,尝尝这乌鸡党参汤。”

    易邪则推远了那碗汤,捂住口鼻道:“不必了,我这几天害喜比较重,闻不了这肉味。”

    邱江冷见状也有样学样的把自己跟前的菜推开,煞有介事道:“麻烦换成没有味道的汤汤。”

    “呃这,小店没有其他菜色了啊”伙计目光闪了闪,偷瞧了一眼邱锐之的脸色,还是端起了那碗汤道:“这样吧,我去问问后厨能不能做些清淡的来给夫人吃”

    “等一下。”

    邱锐之扣住那只碗,伙计面色一白,登时流下汗来,但还是强挤出笑容道:“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邱锐之缓缓地却不容反抗地从他手里将那只碗端起,举到他面前冷笑道:“喝一口再走。”

    “客官,这这不行啊,我们店里伙计是不允许随意动客人的吃食的!”伙计连退两步,慌乱摆手道。

    “不喝?”邱锐之脸色骤然一变,将那碗狠狠拍在桌上,汤水溅出,在桌面上留下星星点点地深色痕迹。

    “那你便是找死!”邱锐之说着手中的瓷碗就炸裂开来,易邪立刻掩住邱江冷的双眼,抱着他躲到了一边,小八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开始冲那伙计吠叫。

    而伙计早在邱锐之将碗拍在桌上时就已经要往门外溜,可这时那碎裂的瓷片飞溅,恰好从他喉结处贴着皮肤飞过去,霎时就在他喉上割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伙计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后退两步:自己若是再跑快一些,恐怕这会儿小命早已不在了!

    还未等伙计歇口气,邱锐之一把上前扣住他的咽喉将他提起来,问道:“谁派你来的?”

    伙计满目惊慌,还未说什么,房间门却又被一把推开,邱锐之眼神一厉,反手一挥,凭空就结出三道冰凌朝门口射去。

    “阁主!”霜降堪堪闪过那几道冰凌,叫到眼前场景立刻跪下道:“阁主,这奸人并非客栈伙计,他带来的吃食有毒!属下一早便在周边查探,所以才护卫来迟,还望阁主勿要责怪!”

    “你都查探到什么了?”邱锐之半分也没有为方才错手伤人而不自在,别说霜降没有受伤,就是霜降因为他的错判而死,他的情绪恐怕也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阁主!”霜降有些焦急道:“我在这几家店共用的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经属下检验,那尸体是这客栈老板,这客栈里的人早就在我与阁主回来之前便被人掉包了!”

    邱锐之皱起眉,骤然将他手中的伙计掷在地上,掏出丝缎手帕擦了擦手,而那伙计此时已经口吐白沫,双眼后翻,显然已是吞毒而死了。

    “阁主,属下瞭望时发现这街道附近有一波零散的人马正往这边集结,怕是要在此地阻截我们,可需属下现在立刻带夫人和小公子走?”

    “是大少爷。”邱锐之淡淡地纠正他道,“你牵了马车,带人先从后院走吧。”

    霜降一愣,但即刻就反应过来,改口道:“是,属下这就带夫人和大少爷走——”

    “那你呢?”易邪望着邱锐之,他倒是不担心邱锐之的安危,只是有些奇怪地问道。

    但在邱锐之心里却给易邪加了一万场忧心忡忡地戏码,他柔声道:“跟在身后的苍蝇也总要有人清理才是,否则一路上不伤人也会扰人,邪儿乖,先跟着霜降走,夫君片刻后就会追上。”

    “我当然知道要解决这帮人可一般情况下,不都是侍卫留下断后的吗?”

    邱锐之和易邪同时看向蹲在地上手足无措的霜降。

    邱锐之转过头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易邪,道:“乖,他的功夫可能还不及你,但好歹逃命的本事不错,邪儿就将就着吧。”

    易邪:“”

    霜降内心愧疚不已:对不起,夫人,我让你花双份钱买了条咸鱼。

    “爹爹,怎么了?”邱江冷的胆量实在成谜,方才被邱锐之几句假话吓得大哭,这会儿见到人的尸体却只是瑟缩了一下,就开始好奇地问道。

    “坏人来了,我们要丢下你父亲先跑了,江冷可愿意?”易邪把他的淡定理解为小孩子不懂得死亡的意义,逗弄了两句道。

    “恩”邱江冷小脸皱起来,有些为难,片刻后才小声在易邪耳边道:“那我们先跑,就跑一小会儿父亲他害怕了,就会跑得快了,就能追上我们了”

    邱锐之冷冷横了邱江冷一眼,易邪憋不住大笑起来。

    但碍于时间紧急,几人便没空就着这话题继续插科打诨,房顶渐渐传来极轻而细碎的脚步声,霜降立刻从易邪怀里接过邱江冷,便示意让易邪先走一步,小八也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霜降抱着小双儿,在临走之际,抬头向邱锐之请示道:“阁主,这波人马十有八九是大长老那边派来的,而阁中那边已经好几日没传来消息了,会不会——?”

    “邱世承就是翻出再多的花样,也动不了了我在阁中的根基丝毫,”邱锐之冷哼一声,便对他斥道:“你去护着夫人便是,这些都不是眼下你该担忧的!”

    “属下明白了。”霜降躬身退出房间后,便迅速带着邱江冷朝后院跑去。

    这边易邪已经牵出了马车,他正盯着雪地上一块殷红的血迹,神色复杂道:“这是”

    “想来是那车夫也遭了毒手。”霜降将邱江冷放入马车中坐稳了,又对易邪道:“也怪那日回来后,属下一时疏忽,没有马上查探环境,才让这些奸人有机可乘”

    “算了,眼下说这些也没有用,先走吧。”易邪说着在霜降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将邱江冷抱紧后,突然想起什么,掀起帘子狐疑道:“你懂怎么驾马车吗?”

    霜降回头含蓄地笑了笑,道:“略懂。”

    “略懂是几个意思?年轻人千万别冲动啊——”

    易邪惊恐地才伸出手,这边霜降已经扬起马鞭挥了下去,几匹骏马一个嘶鸣,马头立即调转,以一个匪夷所思地角度冲开了后院的栅栏。

    接下来易邪便体验了一番闹市纵马的刺激,霜降一改往日的文静,满脸凶悍地抽着马屁股,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吆喝着什么脏话,马车在他的鞭策在几乎就要起飞,少有几个追过来的黑衣人见这种势头根本就不敢上前拦截,如此倒真是甩掉了那伙坠在他们身后的刺客。

    马车直接以这个势头冲到了城门口,几个正在城楼上打盹的官兵目瞪口呆,连忙要抬起吊桥,结果霜降眼神微眯,竟然不退反进,只不过眼皮眨了几瞬的功夫,就策马扬鞭冲出了吊桥,马车在空中稍稍停滞了一会儿,就稳稳落在了地上。

    易邪搂着邱江冷,一手扒着马车的窗框,看着小八方才还拼命挠着马车地板想要爬上来,这会儿就一个倒栽葱撞在了马车的矮塌上,吐着舌头脱力地趴在地上。

    眼瞧着城门楼越来越远,除了有几个软绵无力地箭矢射过来之外,身后便再无人影追来,马车的速度也终于慢了下来,直行到一处偏僻的松树林中,霜降才一拉缰绳,翻身下马,朝天上放了个烟火。

    易邪脸色不好的从车厢里出来,如同背后灵一样拍了拍霜降的肩膀道:“兄弟,你这车技是不是有点太刺激了?”

    “承蒙夫人夸奖,霜降也是头回上道,有什么不妥之处,还望夫人见谅。”霜降微笑道。

    “不用见谅了”易邪拍了拍胸口,压下一股恶心劲道:“以后考了证再上道吧,我让你家阁主给你放假。”

    霜降:“???”

    这时小八也从车厢里跳了出来,从喉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干呕声,过了一会儿就哇啦哇啦吐出了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爹爹,狗狗好像吐血了!”邱江冷惊讶道,他小跑过去蹲下来拍拍小八的后背,小八立刻又是一阵狂吐。

    “它是把今天他不该吃的肉干给吐出来了。”易邪颇具怨念地道。

    “啊,那狗狗不乖哦”邱江冷拍拍小八的脑袋,板着小脸教训道,与易邪和小八不同,他似乎没有什么不适,仍旧很精神地跑跑跳跳。

    “这孩子经过这番生死劫难竟然还生龙活虎,将来一定是个可造之材啊!”易邪扶着马头面色苍白地喟叹道。

    霜降:“”

    “邱锐之什么时候会跟上来,我们便在这里等他吗?”易邪缓了一会儿,问道。

    “以阁主的脚程,应该一炷香后就会到了。”

    “哦。”易邪点点头,道:“那些黑衣人看着跟在奔雷峡谷阻截我们的人像的很,也是邱锐之那大伯的手笔吗?”

    “可能是大长老得知了夫人和阁主要回来的消息,有些心急了。”霜降多年不在阁中待着,不知邱锐之对其他玄衣卫下达的对易邪缄口不提这些明争暗斗之事的命令,此时便道:“又或者据属下前些日子所探得的——如梦山庄那边也动作频繁,他们山庄势力越是日渐微弱,就越是想攀上寒江阁这颗大树,可他们偏偏得罪了阁主,那个林老庄主和大长老本就暗通款曲,这新上来的林庄主也是个拎不清的,还好阁主早——”

    易邪神色微动了一下,霜降常年在外收集情报,可如果没收到邱锐之的命令,想来他不会擅自去探听什么,所以——

    “邪儿!”一道低喝远远传来,震动林中树枝上的雪花纷纷掉了下来,青白色的身影也随之翩然落下。

    “之之,你怎么了!”易邪一见邱锐之身上染着星点血迹,立刻上前关切道,什么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没事,不是我的血。”邱锐之口中如此安慰着,余光瞥了霜降一眼。

    霜降遍体生寒,他终于明白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立刻安静退到一边不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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