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以身殉攻 > 正文 WwW.lwxs520.Com第100章
    那种仿佛狂风中夹杂着人语的声音再次传来,怪鸟烦躁地甩了甩头, 动作顿了一下。

    此时不跑, 更待何时!

    被这一出吓得目瞪口呆的易邪瞬间回过神来,转身拔腿就跑, 但是用两条腿在地上跑的又怎么能赛得过在天上飞的?所以易邪还没跑出几步,就被一个俯身冲下来的怪鸟抓住了肩膀,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

    “唔!”肩膀上顿时传来剧痛, 那种骨头好似都被抓穿的疼痛让易邪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伸手反抓住了怪鸟的爪子,以减轻自己身体被吊着的重量, 免得伤势更加严重。

    怪鸟抓着一个分量不轻的成年人, 却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 正相反,它仿佛一下子有了更多的力气,喉间发出一声像是兴奋的尖叫, 身体便直刺进茫茫大雾之中。

    它该不会是想把我带回窝里吃掉吧?易邪咬牙忍着疼痛,想到这里, 他不由地想抬头看看那怪鸟脸上是何表情。

    可刚一抬头, 易邪心里就是一惊, 他的视线竟然刚好与那怪鸟相对,它正以一种匪夷所思地c人类所难以达到的角度看着他,它此刻睁开了双眼,没有眼白的血红瞳孔相当骇人,这种不属于人类的眼睛本该没有任何情绪可言, 但易邪却从其中读出了一种如同朝圣般的虔诚。

    “很疼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怪鸟再次口吐人言,而且是用易邪所熟悉的邱锐之的声音。“不过没关系,这只是暂时的,马上我们回去之后,你身上所有的伤痛就都会痊愈了,我们的孩子也会平安降生。”

    我们?这鸟人是得了什么癔症吗?这怪鸟为什么觉得这个孩子是它的?而且似乎从一开始它就特别在意自己腹中的孩子,易邪想着就遍体生寒,他隐隐觉得这个怪鸟应该不只是在妄想而已,因为这种本该是志怪小说中的东西既然真的存在,那它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都不会太令人惊讶,毕竟之前它就已经违反常规的变化成了邱锐之的样子。

    易邪有心想套它几句话,但身体上的不适,让易邪已经无法继续理智的思考下去,他已经完全顾不得和这个怪物再虚与委蛇下去了,尤其是它话中对自己腹中孩子有所企图的那份恶意,让易邪无法忍受,肩膀的伤口已经疼到麻木,易邪咬着牙就对那怪鸟破口就骂道:“你是不是在这破地方待久了变疯了?见个人就想套近乎?!我告诉你啊,这孩子也跟你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他妈快放我下来!”

    这话若是说给邱锐之听的,那这会儿恐怕人早就不知要怎么发病了,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和邱锐之一样,至少眼前这个鸟人就是如此,它一点也没有被易邪的话激怒,而是平和的回答道:“对,他还不是我的孩子”

    “但是。”怪鸟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森森地尖牙,道:“马上就是我的了。”

    易邪还没有弄明白它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心里下意识的就是一寒,不等他再说点什么套这怪鸟的话,它就再次道:“还有你的夫君没有人能在这里活下来,他早晚会死掉,变成这山中的一把尘土,你就不要再挂念他了。”

    “不过我们来日方长,等以后年复一年,他的存在早晚会消逝在你无尽的生命里。”

    你放屁!易邪真想就这么喊出来,可惜他嗓子一要发力,就扯地伤口一阵疼痛,易邪忍不住嘶了一声,只能在心中补充道:你个鸟人知道个屁啊!我的之之才不是普通人呢,他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不光不会死在这里,他还会找到我,然后把你那一身恶心的羽毛全都拔光易邪恶狠狠地想。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难以遏制,易邪已经开始忍不住对飘在他头顶的羽毛蠢蠢欲动了。

    易邪还没来得及将这个邪恶的想法付诸实践,耳边就突然被一片嘈杂的音调所充斥,就好像一个人隔着一层纱布在他耳畔疯狂的低语,他却连一个字都听不清。

    与此同时,怪鸟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它的身子骤然跌了下来,在半空中扑腾着打着转,刚才还游刃有余的抓着易邪飞翔,这会儿却像再也支持不住这点重量似的,不停地下坠。

    易邪连感到惧怕也顾不上了,接连不断地惊吓早就让他的胆子麻木了,他在混乱之中攀上怪鸟的爪子,紧拽着它脚根的绒羽,还趁机报复性地薅下来了几根。

    随着不停地下落,易邪忽然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湿意,也就在这时,耳边的声音陡然大盛,怪鸟愤恨地发出一声唳叫,随后突然疯狂的甩动身子,将易邪丢了出去。

    我靠,这个怪物怎么可以比邱锐之翻脸还快?刚才还装神弄鬼地说要做我孩子的爹,现在竟然就要摔死我了!

    这个念头犹在脑海中还未转完,易邪就落到了地上,他方才距离地面居然只有不到一米,在地上滚了一圈,易邪抬头看去,那怪鸟已经隐没在了迷雾之中,而在晃神之间,易邪仿佛看到了它最后充满着不甘和怨恨的眼神。

    不知是不是错觉,易邪觉得那鸟人飞走之后,原本浓到连五步之外都看不清的迷雾顿时薄了不少。易邪站起来,如此动作之下,难免拉扯肌肉,易邪感觉肩膀处立即便传来一阵抽痛。

    浑身又冷又湿,如今身上更是带着伤,易邪此时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个会要了自己性命的孩子是个落不掉的,不然这么折腾下来,早就要小产了。

    茫然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鳞次栉比的房屋在雾中影影绰绰,那巨大的建筑物早已不见,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地下充满阴沉和死寂的空城。

    寒露已经没了踪迹,涵枫她们也不知要到何处去寻,而从前寸步不离他的邱锐之在这种时候未守在他身边,那怪鸟更是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返回来

    易邪强行遏制住自己心底不由自主冒出的绝望念头,他抛开一切悲观的思绪,打起精神往前走了几步,微微的湿气打在脸上,易邪循着前方朦胧中的光影走到了一座石板桥上,他撑着桥上泛着青绿的栏杆,向下望去。

    桥下是一个深潭,幽暗的颜色显得有些可怖,但水面反射的粼粼水光映在左侧的青石壁上,石壁隐约像是通透地,但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几道细小的水流自上而下缓缓地流淌到潭水之中,石壁上刻着雕花,因为并非颜料所画的缘故,这回易邪清晰的瞧见了,上面画着就是那个怪鸟,或者说是那个壁画上的羽衣人。

    雕刻上一正一反画着两个羽衣人,一个披着华丽的羽衣,整体看起来像是一只鸟,但脸上并没有面容;另一个倒过来的羽衣人,身上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服饰,层层叠叠花纹繁复,头上戴着足有两个头长的尖嘴面具,面具后方系着的绸缎带子垂在长发之中,而面具顶部装饰着几簇开的旺盛的花朵,但易邪却瞧不出那是什么花。

    易邪仔细盯着那雕刻看了有一会儿,却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他只认为这雕刻无疑就是把羽衣人的两种样貌——人和鸟,给雕刻了出来,想不到还有什么更深层的含义。

    易邪收回目光,朝桥的另一端望去,过了桥似乎就是一个宽敞的大道,两边的建筑也陡然高大了起来,像是进了内城的模样。

    现在除了往前走,易邪再没有别的办法,他抬步向前,却越走越不对劲,前方的景物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看不真切,但在雾气浮动中隐约露出一角鲜明的色彩,却好像不再是他方才从桥上望到的样子。

    易邪几乎要以为是他因为淋雨而头脑发昏眼睛产生了错觉了,但他前脚踏出桥面的一刹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水面波动的哗啦声响,易邪惊得马上一回头,看到的却不再是那座石板桥。

    眼睛早已适应了这地下的昏暗,如今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明亮晃得要睁不开眼,易邪遮住眼睛,耳边却传来了热闹嘈杂的人声,不同于那会儿听到的诡异之音,这声音极其清晰而真实,就好像身处在一处生意极好的酒楼中一样。

    究竟怎么回事?!

    易邪睁开眼,阴冷昏暗的死城不见了,他竟然站在一座酒楼大堂的正中央,四周尽是些江湖人,赤膊喝酒c大声叫嚷着江湖八卦的屡见不鲜,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像没看到他一般,依旧自顾自的热闹非凡。

    易邪怔愣在原地,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在侧身避让了送菜的伙计之后,易邪忽然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的,贴在皮肤上的那种黏腻感消失不见,头也不在发昏,整个人清爽的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可怕。

    到底怎么回事?是他又发烧了而产生的幻觉吗?

    但这幻觉也太真实了一点

    “这整个咸城,可都是我们临河帮的地盘!”

    一声压过众多嘈杂声响的声音吸引了易邪看过去。

    就见一个身材略瘦的男子捋着袖子,一脚踏在凳子上,大声对同桌人吆喝着道:“去打听打听,老子可是临河帮分堂口的堂主,道上的人见到我,谁不敢叫一声曹爷,这的县太爷都得对我点头哈腰的,看我脸色说话呢!”

    跟他同桌的人也举起酒杯道:“是是是!来,咱爷俩干了这杯!”

    这显然是个喝酒喝大发的,易邪依旧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不知所以然。

    大堂中因为他这一声吆喝而显得有些寂静下来,这时从靠窗边的角落里却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轻笑。

    易邪懵懂地朝那边看过去,只消一刻就突然觉出些不对,猛然睁大眼睛又看了看。

    这这不是邱锐之吗!

    的确是邱锐之,只是看起来似乎要“年轻”许多,大概在十八c九的年纪,脸上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俊秀,遗传自母亲的些许艳丽还未转化成锋利的棱角,而在他对面坐着的易邪瞧着,像是少年的虞骨。

    邱锐之发出了那声轻笑后,对着坐在他对面的虞骨道:“临河帮,也算是什么正经帮派吗?还有咸城这地方我若是没来过这一趟,还真不知还有这种坐落在犄角旮旯的小城。”

    这话不用怀疑就是在嘲讽刚才那个男子,易邪虽然还不明白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个情况,但是他对邱锐之没事找事的脾气再了解不过,他就像生怕别人打不死他一样,走到哪都要结几个仇家。

    “谁他娘的说的胡话!”那个男子喝的舌头都大了,叫喊道:“有种给老子站起来!”

    虞骨对着邱锐之挤眉弄眼,表情暗藏着幸灾乐祸,而后者神色自若,听了这种挑衅不带一丝犹豫,缓缓地就推开凳子,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邱锐之在这时候身子就长成了,一站起来,即使遥遥相望,也能明显的比较出,要比那男子高上一个头要多。

    那男子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就笑开了花,像见了亲人似的抚掌道:“唉!这兄弟太实在了!你看,我就是想瞧瞧是哪位见解这么独到,这一看果然是不凡啊!快坐下吧,坐下,站久了别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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