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的短信是在中午十二点二十三发过来的。
那时候凌歌刚在苏锦对面, 白芍身边坐下来。
原本黑屏的手机屏幕乍然亮起, 因为手机和凌歌的并排放在一起, 白芍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
看完之后她十分镇定的去戳正在和苏锦有说有笑的凌歌：“女神, 我哥的短信。”
凌歌狐疑的看她一眼，拿起手机解锁。然后白术那句“胖了好, 胖了没人觊觎你, 你就完完全全是我一个人的。”没有丝毫阻挡的入眼。
然后想到, 她没有设置权限。也就是说, 短信内容一般会完完整整的在锁屏界面显示。
那么既然白芍都看到发件人是白术，其中内容
像是为印证她心中的想法，她才看完，白芍就笑嘻嘻的蹭过去抱住她的手臂撒娇：“嫂子？”
凌歌一口水梗在喉咙里, 咽下也不是, 吐出来也不是。
对面苏锦眼里都是八卦：“嫂子？”
一个问凌歌，一个问白芍。
凌歌没答话, 白芍不敢点头。
估计是一直等不到凌歌的回信, 白术直接回电话。
最先看到的还是白芍：“女神, 我哥电话。”
那小表情，能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凌歌面无表情的接起，语气很不善：“有事？”
敏锐的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白术不敢造次：“谁敢惹我家女朋友？”
凌歌继续面无表情：“你。”
这言简意赅的内容听在耳里，白术有点慌：“谁？”
“你。”
白术好一番反省, 仔仔细细搜索过这两天的记忆, 也没找出自己错在哪里。不过不管错不错, 白氏最新家训：凌歌就是一切，她说什么都对。
“我认错，改改改，都改。”
态度之诚恳，就差没跪键盘唱认错。
凌歌被他逗笑：“知道错哪里了吗？就改改改，你要改什么？”
某人最近情话技能简直修炼到最高境界，张口就来：“错在连你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错在你生气都没哄你，要改。”
到底顾忌着旁边还有两个人，凌歌没有应答。
“不是要签售？快去忙你的。”
“他们在吃饭，我在外面透气。”
“哦。”
片刻的沉默后，白术抬头看着远方，声音难得的透着悠远：“我想你。”
“恩。”无视白芍暗戳戳凑近的脑袋，凌歌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上午九点半。”说完他半真半假的叹气，“今天忙完，我偷偷跑回来好不好？”
凌歌被他吓得：“别闹，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么。”
她的语气是真的严肃，旁边偷听的白芍被吓到，连忙老老实实的坐好，不敢乱动。
听出她声音里暗含的愠怒，白术也知道自己这想法确实有些过：“我就随口说说。”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凌歌的心思，他适时收起话题：“他们在叫我。”
“去吧。”
电话被挂断，白术看着黑下来的屏幕面色算不得多好。回到餐桌上，也不吃东西，倒是对那些敬来的酒来者不拒。
五六杯下肚，才要继续手就被徐超打落：“待会儿就是签售会，别给我找幺蛾子。”
正事不能耽误，他皱着眉收手。
心里其实明白，这不像他，可就是改不掉。因为凌歌，他变得越来越没有节制。
而这样的男人，恰好，是凌歌最为不喜欢的。
——
鉴于挂断电话之后凌歌浑身散发出来的闲人勿进气息，白芍再不敢多提有关于自家哥哥的事情。
在苏锦的搅和下，三个人气氛还算不错的吃完午餐，然后转移到电影院。
选的是一部昨天上映的喜剧，口碑很不错。电影时长一小时四十六分钟，笑点长达一个小时。
欢欢喜喜的看完整部电影，凌歌的情绪已经恢复好。
三人下午都没事，合计过后跑到步行街那边压马路。
走走逛逛从街头吃到街尾，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六点。
小吃吃得太多，以至于都没胃口吃顿正经的晚餐。胡乱吃点东西彻底填饱五脏庙，各回各家。
洗完澡凌歌直接裹着浴巾出来，打开电视机习惯性的调到记录频道。刚准备吹头发，闫瑾就给她发来短信让她直播。
想想的确已经很久没直播过，凌歌回她一个好字，然后快速吹完头发回房间换衣服。
地点照旧是在书房，收拾好桌面，她打开直播软件直接开播。
因为没有在微博上提前知会，刚开始来的人并不多。
凌歌也不在意，拿着笔自娱自乐。
往常越写越有感觉，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越写越躁。
瞟一眼已经有好几万人的直播间，凌歌呼出一口气和他们商量：“今天直播不练字好不好？”
评论区立马飘过一大片求之不得。
只是往常直播都是靠练字混时长，乍然之间抛弃它，凌歌有些不知道怎么凑时间。
正好评论区有人在问她玩不玩游戏，凌歌眼里精光一闪，当机立断：“我玩游戏的，要不今天就直播玩游戏？”
哪里知道她的小可爱们竟然不买账：
弹幕一：女神别想了，不可能的。
弹幕二：想靠玩游戏混时长的女主播，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弹幕三：不想看游戏，想看小姐姐。
弹幕四：不练字也不尬，我们聊天就好啊。
于是泯灭人性的女主播只能放开被嫌弃的游戏，老老实实的坐在屏幕前陪他们尬聊。
全程没什么意外，凌歌心满意足的打算关掉直播前一分钟，有条拖着金尾巴的弹幕从屏幕正中间飞过去：女神和白术认识吗？
太明显，以至于想忽视都没法儿做到。
话题一旦被挑起，他们就放开胆子一起涌上来，各种八卦她和白术。
如果她选择无视，凌歌想明天可能就有得她好受，保不准一溜儿说她心虚。
没法儿，只能重新坐回去一一解答。
“你们也看到过，上次白老师录制节目时很绅士，如果我说不认识，好像有点过不去。”
这个太极打得很好，粉丝很满意：女神平时和白术有交集吗？
“圈子不同，交集不算太多。”
粉丝又刷：白哥那么帅，女神喜欢他吗？
“他算是我们这代人的青春？不能免俗，一直有听他的歌。”
后面还有刷她和白术有没有交往的可能的弹幕飘来，凌歌直觉她应付不下来，随便应付几句带过去，匆匆下播。
直个播还要斗智斗勇，凌歌累得恨不得这辈子不碰这玩意儿。
收拾完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睡意，不得已，凌歌捧起手机继续玩儿。
玩着玩着想到白天的事情，犹豫片刻，她翻出白术的联系方式给他发短信：睡没睡？
不到一分钟，白术的电话打过来。
也不知道是他诚心要诱/哄她还是怎样，手机里，男人的嗓音磁性爆棚：“凌歌。”
“恩。”
两相沉静，许久，白术才开口：“对你的在乎，是不是有些过分？”
没等到凌歌的回答，他低低的笑出声：“是不是，你不打算要我了？”
白术是真的怕，或许是关心则乱，或许是越在乎越害怕失去，面对凌歌，脑海里都是上一世的错过。以至于他的自信，从来不敢真的用在凌歌身上。
听出他潜藏的情绪起伏，凌歌无奈：“白术，自信点。”
“我没打算不要你，也不打算不要你。”她叹气，“这样够明白？”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没有，等她说完，他又压着嗓子喊她：“凌歌。”
“我在。”
“我爱你。”
“”
“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
“好。”
他喉咙里带出几声愉悦的笑：“那你有没有准备好？准备好迎接一个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全意爱你的我。”
解决完心头事，凌歌心情很好：“拭目以待，白老师。”
笑完，白术一本正经的问她：“明天要不要出门？”
“不用。”
“那我下机后直接过去。”
“好。”
明明正事已经解决，两人却谁也没有主动提起挂电话的事情。凌歌拿着手机的手渐渐脱力，最终完全放开。没有支撑点，手机也跟着从她耳边滑落到枕头边上。
手机里的呼吸声绵长平稳，白术手指在红色的挂断键上略过好几次，终究没有按下去。
听着她的呼吸声入睡，好像也不错。
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在枕侧，白术闭眼。
夜渐深，安静的房间里一深一浅的呼吸声格外明显，隔着门去听，就好似他们一起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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