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不见, 乍然看到他不正经的笑脸, 凌歌心里有几分喜悦。
可是一想到之前他脸上的冰霜, 她又有些不怎么想理他。
不咸不淡的退后一步让他进来, 她反应极快的关上门。
白术调侃:“我见不得人?”
她很诚实的点头:“你们公司给你的定位是什么?”
白术被噎,对于当初的松口, 悔不当初。只是:“这荒山野岭的, 谁有那个闲心?”
凌歌赏他一枚白眼, 没接话。
到底没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拉着人走到床边坐下, 白术握住她的手用指腹很轻的摩挲着:“疼不疼?”
一直被火烤着的铁架子,就那么硬生生的烙上去,怎么可能会不痛?
之前顾忌着学生,她强忍着。现在这里就她和白术, 心里的后怕就像雨后春笋一样, 极快的蔓延开。
眼睛里的情绪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白术面前没有丝毫保留。
就连手上的痛觉也好像是突然觉醒, 一点一点的钻心。
不安分的挪动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 凌歌垂下眸子, 皱眉盯着那双被纱布缠着的手。
白术手上的力道又加重几分,拎起裤脚在她身前蹲下,眼里是毫无保留的心疼。
“疼不疼?”他再次问出声。
这回凌歌没有逞强,软软的嗓音里夹着几分哭意,无端的撩人:“疼。”
带着安抚意味的吻落在她手上, 他呼吸时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两层纱布直抵手背。凌歌一个激灵, 下意识的抬手甩开他。
原本就只是虚托着她的手心, 她稍微用力就轻轻松松的挣开。
手心突然落空,他也不恼。站直身子直接把人抱在怀里,一触即离,然后弯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发问:“伤口是不是不能碰水?”
回视他的双眼,凌歌有问必答:“恩。”
“有没有人帮你?”
“恩?”
“早上洗漱。”
“没有。”
“早上几点起来?”
“七点。”
“刚好。”
凌歌莫名:“什么刚好?”
“明天早上起来后不许自己碰水,我七点过来。”
后知后觉的凌歌终于回神,然后毫不留情的拒绝:“不要。”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白术用拇指在她下唇上似有若无的来回抚触,明目张胆的威胁:“哦?”
歪头躲开他有些肆意的手,凌歌义正言辞:“我说不要。”
其中坚定,让人生畏。
但是白术显然不是一般人。
“你现在胆子好像格外大?”
凌歌没接话。
他笑:“不怕我真的吻你?”
“你不敢。”凌歌十分得意,“不要想着越界。”
揉乱她的额发,白术又接住她的手:“是,我不敢。”
妥协完,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你自己不方便。”
“再说,早晚要到这一步,你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小心思被看破,凌歌懒得再垂死挣扎:“好。”
他习惯性的想要得寸进尺,凌歌敛眉,直接赶人:“导演那边待会儿找你怎么办?你先回去。”
只是他明显不在乎这些,站在她面前,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开口时,语气里的委屈怎么也藏不住:“我每天都想见你。”
兀自玩弄着手上的纱布,凌歌没应。
他不受影响,自顾自的跳到下一个步骤:“我知道在这里你不会过多的分心给我,所以我不会问你答不答应。”
说的都对,凌歌微不可见的点头。
“我可不可以提前预支男朋友的某些权利?”他举手发誓,“不越界。”
看着他现在的模样,凌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家里那只萨摩。
狗子很聪明,精通卖萌打滚撒娇之道。回回犯了事,都会摆出这样一幅神情求原谅。
蠢萌蠢萌的样子,让她从来都没法真正对它下手。
她久久不出声,他心里的急躁有些降不住:“节目组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我明天晚上就得走。”
“还有那个钟清隽,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凌歌被他逗笑:“瞎想些什么,钟老师才没你那么多小心思。”
“我的小心思只对你。”在她身边坐下,他侧身以手拖住脑袋的姿势半靠在床头,“我不放心他,可我放心你。”
他脸上的疲倦感其实很浓。可现在被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一压,那份慵懒的魅惑就好似被人无限放大。凌歌不得不承认,她被蛊惑。
忘记现在还是大中午,忘记他是来录制节目,忘记徐超随时会过来找人,忘记要和他维持在外人面前的距离。
他在强撑睡意,凌歌不忍心。
知道他不舍得走,她妥协:“上去睡,我不走,也不赶你。”
昨晚录制到大半夜,今天大清早的就坐车前往这边。连着多日没有睡好,白术是真的累。
迷迷糊糊的分辨出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一边歪倒身子一边嘟哝:“今天我的镜头要到晚上才会录制。”
凌歌听了个大概,撑在床沿从里侧抽/出被子拉开,盖上去的前一秒堪堪停手:“起来,把外衣脱掉再睡。”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听到,还是装糊涂,非但不理她,一双手还不老实的扣上她的腰,然后暗暗使力把人往下压。
凌歌没有防备,一下子倒在他怀里。
他手收得更紧,脸颊贴在她发顶,很轻的在蹭。
周遭充斥的男/性荷尔蒙味道太浓,鼻尖里溢满他的气息。凌歌有些不自在,皱着眉推开他的手,然后坐直身子:“不听话你就回去。”
他摊在床/上像小孩子一样的张开手,也不睁眼:“好累,不想动,你帮我?”
就没见过这么皮的男人。
凌歌一脚踹在他小腿上,话里都是不容置疑:“自己来,快点。”
知道再闹下去她要变脸,白术手肘后移撑在床面上,借力坐起。很快的脱下外套和鞋袜,里面就只剩下一件短袖。顾忌着凌歌的下限,裤子他没敢动。
身子一歪陷入被子里,连被子都不想管。
明显是想让她帮他盖。
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凌歌看在眼里虽然不满却又奇异的舍不得对他生气。
身心放松下来,他很快睡熟。帮他盖好被子,凌歌走到简易的书桌边抽出凳子准备写教案。
可她忘记自己的手受伤,包扎在手背上的纱布谈不上多厚,写字终究不方便。
正好桌上放着一本才从钟清隽那里借来的书,就着旁边窗户里透进来的光亮,她翻开书页。
白术一觉睡得很沉。被子里都是她身上的味道,闻着让人格外安心。
迷迷糊糊的以为这是在那个喧哗的朝代,她还是他的所有物。
手下意识的往旁边捞去,接触到的只有浅薄的空气。
因为那股子失落感,睡梦里也不忘皱起眉心。不自觉嘟哝出来的声音里,除了惊慌就是思念:“西乔!”
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凌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尴尬。
他像是有所察觉,胳膊从被子里移到外面,然后一个使力把她拉入怀里抱住。低喃中化不开的是缱绻:“西乔,我想你。”
忘记要推开他,半趴在他胸前,凌歌脑海里混沌一片。
她曾经怀疑过,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自己上心。
她说过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可面对他来势汹汹的进攻,她忘记去追究。
现在想来,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对劲。
他看她的眼神,从来就不像是在看一个才刚认识的人。甚至偶尔,里面还会带上几分怀念的意味。
那时候她不懂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也没想过要去深究,只当做是他几天没见她,生出的思念而已。
可放在现在,就好像一切都有了由头。
西乔,名字很美。是她在商圈里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
愤懑之余,她甚至在想,这个被他念念不忘的女人,长得一副什么模样。
她其实是不愿意相信的,他会把她当做替身。
可耳边传来的是他一句接一句深情的呢喃,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既然心存佳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一直摇摆不定的心,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样终于落在一点。
承认吧,凌歌。你不是圣人,对这个男人,你已经动心。
心里在冷笑连连,手上却还是舍不得惊扰他的睡眠。
他的呼吸渐趋平稳,圈在她腰间的力道没有松懈半分。也不知道在梦里他心心念念的西乔做了些什么,凌歌仰头就看到他毫无保留的愉悦。
原本还小心翼翼的动作刹那间变卦,略显粗暴的甩开他的手,凌歌从他怀里退出来。浪费几秒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她压着情绪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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