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把车开走后凌歌才想到一件事：“我什么也没准备啊。”
白术替她戴好口罩，率先往前走：“身份证带了就行。”
凌歌一想也是，反正都去了时尚之都，衣服什么的到时候买就是。
白术心里有些飘飘然，媳妇儿只带了身份证出门啊，这是不是意味着媳妇儿要靠自己养一段时间呢？要为媳妇儿花钱，想想就让人开心。
凌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跟在他后面从通道走进候机室。
也不知道徐超是怎么做到的，临时买张票还能和白术的挨在一起。感慨完徐超的办事能力，凌歌调整好座椅问他：“之前那些人不和你一起？”
“他们去德国谈合作，路上刚好遇上。”
凌歌点点头表示明白，端起刚刚从空姐那里要来的凉白开小口抿着。
沿途有十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加上凌歌昨晚上没有休息好，飞机起飞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已经睡着。
头等舱不比经济舱，空间要大，座椅也是小型的沙发。
白术怕她趴在桌面睡伤脊椎醒来不舒服，放轻步子走到她那侧靠门的位置坐下，刚准备帮她调整睡姿，她就模模糊糊的睁开眼，话音里还带着将醒未醒的朦胧：“你干什么？”
白术伸手替她挡住头顶上的光，放柔声音安抚：“这样睡醒来会不舒服，乖，躺下来。”
凌歌拒绝：“不用。”
白术索性直接给她选择题：“是要自己躺还是睡着后我帮你。”
“”
凌歌的选择是自己躺。
身子半缩在沙发上，脑袋枕在他膝上，除了腿有些伸不直，其他的的确比靠在桌上睡要舒服很多。
凌歌是真困，没那个闲心纠结两人的姿势妥不妥当。自己盖好毯子，很快陷入熟睡状态。
白术其实也有点困，但是现在凌歌就在自己身边，他睡不着。
从上一世的错失算起，在找到她之前他一个人走了太长的时间。
习惯身边有她相伴的日子，陡然踏上没有她的路途，那种孤单太深刻。他不想，也不敢再经历。
现在她就在眼前，枕在自己膝头睡得香甜。心里的满足，无法言说。以至于眼下，除了好好的看看她，他什么也不想做。
无论是前世的西乔，还是这一世的凌歌，她的容貌没有丝毫变化。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神情，前世的她太过于与世无争，即使身处深宫高位，眉眼间流动的始终只有温婉。
这一世她行走在商道，久而久之面上更多的是凌厉和冷然。如果不清楚她的为人光看面相，很难认为这是个好相处的人。
白术突然有些庆幸，要不是她这一世的性格，说不定她等到的人就不是他。
无论样貌还是气质，她对男人来说极具吸引力。他不信，她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胆大敢追的男人。
指尖挑起她散落的刘海勾回而后，他在她脸侧摩挲：“凌歌，我好想你。”
睡着的那人不满被打扰，抬手将他作/乱的手指牢牢的抓/住，然后收回身前放好。
她的手因为搁在毯子外面，在空调的影响下有些凉，白术反手将她的手掌纳入掌心整个圈住，眉眼里都是化不开的宠溺。
凌歌醒来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因为时差的存在，她猜不出自己睡了多久。
想要动一动有些僵掉的手臂，意外发现其中一只被人牢牢的握在掌心。凌歌皱起眉抬眸，正好和白术的视线对上。
既然醒着，那就没必要顾忌什么。
毫不客气的抽/出自己的手，凌歌坐直身子轻揉有些酸的腕骨：“谢谢。”
白术从桌上取来水杯递给她：“润润喉。”
让她意外的是杯子里的水带着几分刚刚好的热度，显然是他用心备着的。
凌歌心情有些复杂，张嘴刚要说谢谢，就被他堵住：“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谢谢这两个字，我就吻你。”他眯眼，“不分时间场合地点还有你的意愿。”
怕他来真的，凌歌识相的闭口不言。
在封闭的空间里空调吹得太久，嘴唇干涩不说，喉咙也有些不舒服，她举起杯子一口气喝下大半杯。
两人都没有吃午饭，等她放下杯子，白术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凌歌迟疑：“这个点，飞机餐已经过去了吧？”
白术一边按铃一边解释：“徐超让她们帮忙留了两份。”
飞机餐是真的难吃。胡乱吃了几口填饱肚子，凌歌就把盘子拨到一边小口喝配套的咖啡。飞机餐难吃，咖啡倒是不错。
后面两人都没再睡，一人捧着一份杂志各自消磨时间。
下飞机是在巴黎时间下午五点，把行李交给徐超让他自由活动，白术带着凌歌先去吃晚餐。
看他一口流利的法语和驾轻就熟的穿梭在街巷里姿态，凌歌有些好奇：“你常来？”
他又转了一个弯：“恩，家里有个长辈在这边定居。”
她就说这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凌歌停下步子：“所以这是去你那个长辈家？”
白术无辜脸：“是我们长辈家。”
凌歌没好气：“谁跟你我们？”
“快走吧，奶奶说不好饭菜都做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家长辈还知道我要去。”
“对啊。”
“”凌歌想骂人，“就算真是要去拜访，你觉得我这么两手空空的合适么？”
白术摸鼻子，他还真没想过，那时候他一心一意的只想带她来着。
“让徐超随便从我行李箱里拿点出来？”
“拿着你穿过的衣服让老人家帮你洗一次？”不去是不可能了，凌歌叹气，“你家还有多远？”
“前面左转后再走个一百米。”
“”凌歌微笑，一字一字咬得很重，“附近有没有商店？”
“左转就有一个。”
所以在凌歌看着白术从本该在自由活动的徐超手里接来那几袋子北京特产的时候，她其实是想打人的。
徐超在的时候还好，她没什么反应，全程高冷。
等徐超一走，她指着白术手里的东西：“有意思么？”
分明早有预谋，还偏要装作一点也不知情。
白术把所有的袋子都交到一只手上，空出的那只手戳她脸颊：“下次一定坦白从宽。”
躲开他的手，凌歌自顾自的往前走：“你说你怎么那么像个小孩子呢？”
白术追上去：“你再说一次？”我吻不死你！
后面那一句，他没胆子，只敢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这种把戏我从来不玩。”
“我也是第一次。”
“所以你很骄傲？”
“不敢。”
知道白术今天要来，老人家早不早的就站在门外等着。远远的看到白术身后还跟着个长得俊俏的姑娘家，老人家眼里光彩更甚。
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又暗下几分，这傻小子，有姑娘跟着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屋子里什么见面礼都没准备。
凌歌是有分寸的，和白术闹归闹，站在老人家面前连忙跟着白术乖乖的叫人：“奶奶。”
老人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哎，好孩子。”然后一手拉住一个进门，“别在外面站着，快进来。”
白术举起手里的几袋特产给老人家看：“奶奶，这是她给您带来的。”
凌歌不自然的轻咳。这种事情她没做过，总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奶奶脸上的笑容更大，直接松开白术两只手一上一下把凌歌的握在手里：“有心。”
“应该的，您喜欢就好。”
“喜欢，哪能不喜欢。”
安顿凌歌在沙发上坐下，白术转身拉着老人家往里走：“奶奶，我帮您把这些收进去。”
老人家回头让凌歌自己随便看看，搭上白术的手随他走。
凌歌就势打量着客厅的布置，估计是因为老人家的喜好，虽说是住在巴黎，房子外表顺应本地习俗，内里却满是中国味的设计。
不算大的小洋房，干净整洁，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放好东西出来，老人家拉住凌歌的手不放，眼里都是欢喜：“先跟着老太婆随便吃点，晚上让白术带你去逛逛这边的小吃街。”
等在桌边坐下，凌歌看着老人家口中的随便吃点有点反应不过来：“奶奶，这叫满汉全席。”
鸡鸭鱼肉蔬菜瓜果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差不多有十七/八道，可不就是满汉全席？
老人家笑得温和：“很久没吃中国菜，嘴馋。刚好你和白术过来，就多做了几样。”
“这都是您自己做的？”
白术给两位女士一人盛好一碗汤递过去，解释给凌歌听：“奶奶之前是厨师，现在闲下来也就靠这些打发时间。”
味道是真的不错，以至于凌歌难得的在晚上吃到撑。
吃完饭凌歌要去收拾碗筷，被老人家拦下：“你陪我说说话，这里放着让白术来。”
带着凌歌在沙发上坐下，老人家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也是白术不懂事，带你来都不提前告诉我。老人家没什么好东西，现在头发少了这玉簪子也用不着，你不嫌弃就拿着。”
这最后一句相当于把凌歌的话堵死，凌歌只能接着：“谢谢奶奶。”
白术收拾好厨房出来陪着老人家坐了半小时，因为凌歌的日用品都需要置办，老人家也没有多留。
九点的天已经黑下来，路边照明的只有路灯。
看着被灯影拉长的一高一矮的身影，老人家倚着门，脑中又响起来几个小时前白术看着她，满脸认真的模样：“奶奶，这是我最喜欢的姑娘。”
她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看不出来凌歌对自家孙子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她不爱你。”
“我可以等。”
“等不到呢？”
“她不舍得让我孤独终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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