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飞天之娇女 > 正文 第九章 天一生水(五)
    郝雁奴一夜未归,众人毫无头绪,青耕守着愁眉不展的梅姑娘抓耳挠腮,莫轻悠猜测此事与洛夫人脱不了干系,但又不能上门质问,阿薰心里焦急,又想起那酒鬼大叔,想来对自己并无敌意,便想去寻他求助。到了花园却见到另外一人,洛公子一袭月白色云纹长衫,弱不胜衣,惫懒慵然道:“你可是又迷路了?”

    阿薰看得出他全然不会武功,比那书呆子还置身事外,况且上次还帮自己指路回去,全无恶意,但毕竟母子情深,也不便告诉他详情,便问道:“我来找一位叔叔,生得白白胖胖却又胡子拉碴,你可认得?”

    “这人是为我治病的郎中,前几日出门买药去了,还未回来。”

    阿薰白跑一趟,闷闷不乐,正待回去,那洛公子却叫住她,欲言又止,似是左右为难。

    “你到底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我今天一早去给母亲请安,见到一个人被五花大绑了在受刑,似是伤的不轻,瞧起来像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位姓郝的兄台。”

    “真的是郝雁奴?”

    洛公子四下张望一番,似是不太放心,“这里随时会有人来,不大方便,不如到我房中,我一五一十的讲给你。”

    阿薰略一思忖,便跟着去了,洛公子房中并无多余摆设,屋子正中放了一个麒麟香兽,他向里面添了一把香料,待炉烟袅袅后方才转过身来,给她沏了一杯茶,自己也端起茶杯了轻抿一口,缓缓道:“你那兄弟昨夜潜入我娘房中,被机关所擒,娘发了好大脾气,鹰不泊正在审他,想必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阿薰不觉担心起来,郝雁奴进洛夫人必有缘由,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洛夫人才会发怒,只怕还要杀人灭口

    洛公子看了她一眼,凉凉道:“凡是惹怒了娘,可都没什么好下场,鹰不泊在后山驯养了十几只藏獒,专好吃生肉——”

    阿薰顿时觉得心烦意乱,口干舌燥,不由自主的端起茶杯,试了一下并无异样,便尽数喝了下去。

    “你可有什么法子救他出来?”

    “你要是亲自去求娘,为她做一件事,或许可以救他出来。”

    “做什么事?”

    洛公子眼底幽深无垠,直直看向她,突然伸手过来摘下她脸上的面具。阿薰没想到他这一举动,更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躲避不开,顿感不妙,正欲站起身来,眼冒金星,双腿一软便倒在地上,抬起头咬牙问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洛公子神情狡狯,施施然起身,从书桌上取出一张画来,与她对照起来,果然就是此人,“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这是唐代李峤的诗作《风》,亏得姐姐无意中提起这画中人和诗,又见到了你,我方才知道,原来那人的儿子还活着,居然还来了洛家庄。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别怨我。”

    他奶奶的,从小到大都没中过圈套,居然栽在你这小狐狸精手里了。

    “你们父子俩都是天降灾星,祸害四方,我娘已经被你爹误了一生,姐姐提起你来也是满心好奇,我绝不能让她也毁在你手里”

    阿薰意识逐渐混沌,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有气无力的苦笑道:“承蒙你姐姐错爱,只可惜——”

    她不知睡了多久,悠悠醒转,只见一张笑意盈盈的圆脸凑的极近,那大眼珠子上方的长睫毛都快要蹭到自己脸上,原来是那苏州画舫里见过的一身大红的年画娃娃,她两手撑着下巴,悠哉悠哉地盯着自己,甜甜道:“姐姐,你怎么睡到别人房里来了?”

    她一低头,只见手脚都被捆的结结实实,躺在床上,便问那小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子?”

    “那日在船上你摸我脸的时候就知道了,男子的手不会生得这般小巧柔软。”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跑到洛阳来玩,身上没有钱了就进庄里找吃的,被洛夫人抓到了,把我关了起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本来看这院子僻静,那哥哥又被人叫走了,就进来躲躲,谁知道又遇见你了。你武功这么厉害,怎么被他弄晕的?那位哥哥为什么捆着你?”

    “他跟他娘一样都是疯子,专门跟我家里人过不去。”她暗自谋划着等把那小狐狸的皮扒下来之后是做成皮袄还是皮靴,迫不及待道,“咱们要想办法赶紧出去,你能不能解开我身上的绳子?”

    “这绳子绑的好生奇怪,我解不开。”那丫头摸索了半天无济于事,眼睛骨碌碌一转,从怀里掏出一把一尺长的刀来,刀鞘华贵,嵌珠镶玉,极其锋利,对着她身上轻轻一划,绳索皆断。

    两人出了门去,她不敢再回花园,那孩子自告奋勇带着她七拐八绕,奔到一片林子,郁郁葱葱,枝叶蔽天。结果走了半天也没出去,这下俩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年画娃娃低下头,颇有点不好意思,慢吞吞道:“其实我也不认得路”

    “”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阿薰转身将那孩子护在身后,循声看去,洛公子立在几丈开外,手持一个金属圆筒,尖端锐利。林中阴影下,他越发显得眉目幽深,神情晦涩,终是抬起袖箭,寒光一闪。

    阿薰双眼微眯,抓住那孩子,侧身一跃,却见背后一兽倒在地上,黑黄长毛,体型健硕,脖子上的毒箭只余下一截短尾在外面,口吐白沫。她想起他提过的“后山藏獒”,叫苦不迭,你个路痴还把咱们带到阎王殿来了!

    这时四周扑出来几只巨兽,龇牙咧嘴的一通狂吠,露出利齿,慢慢围将上来,三人只得步步后退,背靠一株大树。洛公子一时间白了脸色,那小姑奶奶倒是浑然不觉,运筹帷幄般地冲他喊:“这不是你家养的狗吗?你去叫他们退下!”

    洛公子:“这藏獒是平日都养在笼子里,只听鹰不泊的话,我若早知道它们今天跑了出来,一定不会跟来。”

    “”

    阿薰甩出一枚信号弹,毫不客气的打断二人,“别废话了,把你的刀给我!”

    那小姑娘递过刀来,阿薰举在手里,把孩子向洛公子怀里一推,他神色一黯:三人中,她武功最高,可是要夺了兵器自保,把我们留给猛兽吗?我的袖箭只剩五支,可杀不光这些畜生。

    紧接着便听阿薰道:“这林深难找,恐怕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树后没有藏獒,通向外面,你伺机带她逃出去,我来断后。”

    他微微一愣,难以名状,这时一只藏獒按耐不住,纵身直扑,阿薰大喊一声:“快跑!”同时双膝跪倒,身子后仰,一刀对着腹部刺了过去,那畜生肠穿肚烂,一地腥臭,另外几只赶紧上来争相撕咬分食同伴尸体。

    洛公子见状欲呕,捂着嘴巴拉起那孩子往外跑去,快到林边又见一只藏獒堵在路上,磨牙霍霍,馋涎欲滴的盯着二人。他连放两只袖箭,那畜生十分灵敏,都躲了过去,他冷汗涔涔,连声喘息,怀中女孩咬紧嘴唇,泪光盈盈。那猛兽狡猾得很,见二人黔驴技穷,面露怯意,暴吼一声,冲了过来

    洛公子闭紧双眼,只觉得耳边风声闪过,淡淡药香扑面而来,自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滚倒在地,那兽从几人头顶擦过,惨叫一声,颈部中刀,一命呜呼。

    阿薰从地上爬起来,深吸一口气,皱起眉头,左臂鲜血淋漓,定睛一看,那藏獒的尸体还有一只长箭,箭头露出体外,尾端犹自颤个不休,射箭之人必然膂力奇大。

    回头一看,十几丈外,一古铜色肌肤的高大男子垂下手中一柄震天弓,打了个胡哨,几头跟过来的藏獒都纷纷跑到他身后,一边摇尾,一边嗅闻,极为亲热驯服。

    阿薰与鹰不泊对视一眼,意气自若,上前拔出那兽身上的短刀,一旁的洛公子一声不响的递过一只干净帕子,她瞥了他一眼,接过帕子拭去刀上的血迹,还给那孩子,又撕下一截衣袖裹住伤口。

    洛公子:

    鹰不泊见自家少爷和这小姑娘安然无恙,一颗心总算落回原地,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看向巽木使时脸上多出几分赞许之色来。

    年画娃娃瞧瞧神情尴尬的洛公子和板着冷脸的阿薰,瞥瞥地上可怜兮兮的脏帕子,大眼珠子团团转,正要开口问些什么,被阿薰一把拉起来就走。

    她牵着小女孩正要回去,忽见一人立在不远处,一袭文士长衫,容颜清隽,温润无声,她顿时一怔,呼吸一滞,一瞬不瞬,看向那人。

    洛缤纷,莫轻悠,何思齐,甚至连郝雁奴都匆匆赶了过来,只见秦维桢和除了面具的巽木使二人沐风而立,凝目而视,对周遭人等一概无动于衷,似乎眼中只看得到对方,只容得下彼此。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题外话------

    郝雁奴:我才不在一会儿你就出幺蛾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阿薰:咱俩到底谁皮痒痒了(磨牙声)

    郝雁奴:是那小狐狸,我去扒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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