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飞天之娇女 > 正文 第四章 危机四伏 (一)
    颜夫人已然跳上了一艘小船,正准备去解围,此时却是神色骤变,自言自语道:“风声鹤唳?”

    那是轩辕山庄第一代主人的成名之作,他当年凭此突破崆峒三子合围,于虎狼环伺中毫发无伤,从此享誉江湖。这孩子年纪轻轻,居然已有这般剑术,那人信中所言,诚不欺我。只是,这天资卓绝的孩子入了当今污糟腌赞的江湖,究竟是福是祸?

    正在人心惶惶之时,一灰衣人驾着小船迅速向河中心靠来,对着阿薰一招手,她轻轻一跃上了船,郝雁奴手脚利索,船桨翻飞,二人身影顷刻间便已消失。杜衡眼光一扫,只见人山人海中一蒙面女子快步离开,背影有些熟悉,便跟了上去。

    终于一声啼哭打破死寂长夜,原来是那落水的孩子醒了,放声大哭,母亲赶紧抱着他轻声哄起来,秦维桢这才发觉,那坤露使孟西洲已不知所踪,留下同伴沉尸河中,月白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他回颜府的路上一直问东问西,好奇阿薰那一剑究竟如何厉害。主仆二人回府正好遇到刚进家门的梅姑娘,三个人等至深夜也不见另外几人回来,正要派人去找,只见颜夫人神思恍惚的回来了,目光黯淡,整个人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连背都微微佝偻起来,颇有几分哀毁骨立的样子,梅冰清赶紧上前挽住她,心疼道:“姨娘,你怎么了?”

    颜夫人双眼幽深,缓缓叹了一口气,“我见到了一位故人。”

    “什么故人?惹得您这么难过!”

    杜衡拢了拢乱发,盯着那风中摇摆不定的烛火,摇摇头,“她是个可怜人,心比天高,只可惜命比纸薄。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夜色凄凉,冷月如刀,年近半百的杜衡心力憔悴。那蒙面旧人不是别人,正是二十年前武林四美之一的风逐烟,她的容貌并非最为出众,却是气质最为独特,最令男子趋之若鹜,魂牵梦引,那质傲清霜色,香含秋露华,引得多少少年英雄血溅三尺,只为博她一笑。

    杜衡待字闺中,闯荡江湖时,也曾与她交好,两人脾气性格甚为投缘,自己出嫁时她不远千里来到苏州,送上一份贺礼,讨了一杯喜酒,第二日便不辞而别。十几年过去,武林四美中其余三人,早已嫁做人妇,俱是儿女双全,唯有风逐烟一人年过三十仍孑然一身。

    昨晚杜衡才知道,原来她与一男子苦恋多年,一直矢志不渝的等那人上门求娶,谁知郎心似铁,万事皆空。那年噩耗传来,本以为这兄妹二人都已死于非命,谁知她那夜负伤带着薰儿钻入书房下面的秘道,逃出生天。当昔日的金兰姐妹摘下面纱,对着自己凄然一笑时,杜衡只觉得心如刀绞,痛彻肺腑,所有安慰劝解都是徒劳。

    十年前那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何人暗中操纵,她全然不知,如今见了风逐烟这般模样,才明白薰儿的满腔仇恨从何而来,死去的人永不瞑目,活着的人行尸走肉,作孽的人却在夜夜笙歌。临别时杜衡留下一句话,“我姐姐说过,当年少林寺莫执和尚出事前后曾与梅镇南有书信往来,姓梅的阅后即焚,她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此事,怕是那和尚牵的头。”

    暗无天日的大殿内,阴森鬼魅,如豆的烛火摇摇欲坠,奄奄欲熄,孟西洲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打了个寒噤,前方高高的石阶上立着一个人,全身隐在黑暗中,面目模糊,唯有手中的凤头拐杖依稀可见,那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振翅欲飞,唯有那对眼珠通红糁人,凤凰泣血,凶煞之象,他不由自主的伏下身去,不敢再看那人一眼。

    耳旁响起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倒是隐含期待,“风声鹤唳?果然是那人的后人,命硬的很。”那声音停了停,又道:“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叶秋凉或许能抵挡一阵,不可力敌,只能智取。你传令另外几人带他回来,与他相干之人,一并不可放过,都要带回来细细审问,此事先莫要周望舒知道。”

    孟西洲领命离开,如释重负,出宫门时,又听得身后那人自言自语道:“飞天传人?倒要看看有几分真传。”

    第二日早上,秦维桢用过饭便和颜夫人请辞,说是父亲快到金陵了,要回去等候,梅冰清有心请他再小住几日,转头一看哥哥梅世英却是心不在焉,若有所想。他只是客套了几句,也未提要一起回金陵,说自己多年不见姨母,还要多孝敬老人家一段时间。颜夫人未作挽留,只上下打量了一番这轮椅上的谦谦公子,道:“见了你爹,能否请他来我府上一聚?陪我这个老婆子唠叨些陈年旧事?”

    秦维桢略感诧异,仍恭敬有礼道:“不知颜夫人和家父竟是旧识?”

    杜衡冷哼一声,“你爹年轻时候。看着倒有几分血性,像个英雄好汉。”她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你倒不太像他,但愿我这次没看走眼。”

    秦维桢满腹狐疑,但见颜夫人不愿再提及往事,只好告辞。梅世英送他到门前,扶他上车,被他瞧出几分欲言又止,便问道:“梅大哥可是有话要交代小弟?”

    梅世英做出几分吞吞吐吐的样子,“话是有的,但是看似贤弟与那人相处融洽,在下不想挑拨是非,枉做小人。”

    秦维桢知道自己一直作壁上观,未曾表明立场,加上袁无敌混肴黑白,恐怕已令梅家父子生疑,便不慌不忙道:“实不相瞒,小弟与那主仆二人并无深交,当初冒然赴约,只是为了月白,后来随梅姑娘来苏州,只是担心袁氏父子不肯善罢甘休,又不知那二人底细,不放心只由他们陪同,这才跟来了。”

    梅世英想想倒也在理,“冰清这孩子天性善良,涉世未深,想必是被那二人花言巧语哄骗了,才轻信了他们,难为你费心还受了委屈了。我回去定当禀明父亲,还贤弟一个公道。”

    秦维桢听到“公道”二字,便想起那讨债的阿薰,想起那句“天地不仁”,犹豫片刻道:“平心而论,小弟这一路上细细观察,觉得阿薰并非穷凶极恶,反而是个性情中人,扶强除弱,为人坦诚,只是他言语之中,对令尊,家严还有袁掌门颇有些怨恨微词。小弟孤陋寡闻,不知兄台可听说过——轩辕山庄?”

    那最后四个字一字一句咬的极慢,只见一贯温润如玉的梅公子脸色一点一滴的暗淡下来,浮云蔽日,大夜弥天。

    好一会儿二人相顾无言,梅世英暗自缓了口气,心道这陈年旧案早就盖棺定论了,料这小魔头也翻不起什么惊涛骇浪来,拖下去反倒欲盖弥彰,惹人生疑,就把前因后果都交代了出来。

    “那轩辕山庄在洛阳白云山下,曾经有些名气,只是那庄主风擎天,甚是恃才傲物,剑走偏锋。他早年曾一剑挑遍武林各大门派,惹得人人自危,闻风丧胆。还曾因私人恩怨,逼得前武林盟主袁鹰扬老英雄自断一臂,伤重不治,可谓飞扬跋扈,恣意妄为。”

    “十年前,少林寺方丈大通禅师突然深夜遭人暗算,昏迷不醒,他门下大弟子莫执禅师目睹经过,称凶手便是风擎天,因为他父亲早年闯荡江湖时,曾败在方丈手下,不久便郁郁而终,定是他怀恨在心,便施毒手欲报父仇。大通禅师素来年高德劭,人人敬仰,不料遭此横祸,父亲,秦师伯,袁掌门一干人等闻听此事大为打抱不平,便连夜赶到轩辕山庄找风擎天理论,谁知那人一言不合便狂性大发,痛下杀手,险些要了袁掌门的性命,最后是阑干傲雪两大高手并肩携剑,解决此人。”

    “那轩辕山庄就此败落,秦师伯和父亲为武林除了此害,一战成名。”他说到此处,隐隐有些自豪,暗想当年父亲年至不惑,方才尝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滋味,怪不得要多年来步步为营,谨小慎微,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帮父亲除去这个祸根,以绝后患。

    秦维桢听后神情平静,思量片刻,只问道:“那兄台可知,风擎天的家人下落如何?”

    梅世英不提防他想到这个,顿时有些尴尬,“咳咳,他家人嘛,父亲说袁枭劫后余生,新仇旧恨加一起,起了杀心,将风家上下一十三口统统灭了,还放火烧了轩辕山庄。当时他老人家和秦师伯也想劝阻,不过苍鹰门门徒众多,当时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也无力回天了。”

    他又想到那青衣阿薰,隐隐忧患,便道:“那两人来历不明,我看八成是打着轩辕山庄的旗号装神弄鬼,秦兄切莫上了他们二人的当。”

    秦维桢面上无波无澜,道自己定会小心,便告辞离去。月白一直在前面驾车,只顾着欣赏沿途春光融融,风和日丽,良久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心为形役,尘世马牛;身被名牵,樊笼鸡鹜。”

    那天下第一的名头,便是个无形枷锁,有人身在笼中而不自知,有人勘破名利远走避世,只是当年那一夜屠戮,英雄末路,如今只被人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只怕是推卸塞责,粉饰太平。

    ------题外话------

    我的微博用户名文非87,有兴趣的朋友欢迎关注,一般更新都是在晚上八点,我会在微博提示已更新。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