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在世俗与道观两边跑,已然是形象不好,等舅舅一家安定下来,她也就还俗好了。

    芳华在侯府二门下了车,没想到早有婆子在那里等她。

    她不禁有些奇怪,“舅母他们已经到了吗?”

    “夫人他们城门刚开不久就进城了,到府后,想着表小姐您肯定会过来,就命老奴在次等候。”婆子恭敬的回到。

    芳华笑着点头,跟在婆子身后一起往里走去。

    到了正院的时候,正屋门口,一个中年美fù正站在那里有些焦急的往外看,边上是一个容色丽的少女,她与中年美fù不同,正满面不悦,见到芳华进来,收敛了脸色,换上微笑。

    芳华紧走几步,雀跃的想前奔去。

    她上前拉住美fù的手,软声的说到:“舅母,芳华想你了。”

    靖边侯夫人田氏眼眶里盈满了泪水,抚了抚芳华的脸庞,哽咽的说:“舅母也想你,我们芳华受苦了。”

    芳华扶着田氏的手,进到屋子里,靖边侯阮昊源,表哥阮鸿飞都在。

    虽然大家相隔几千里之遥,一千多个日子之距,许是因为经常有信件来往的原因,彼此间没有半点隔阂。

    阮昊源也是一脸激动的看着芳华,以前懦弱的xìng子一扫而光,眉宇间全是坚毅之色,他欣慰的点点头,这才像他阮家的后代。

    芳华正式的与舅舅,舅母行礼问安后,又与一边的表哥阮鸿飞,表妹阮诗琪见礼。

    阮鸿飞微笑着站在那里,翩翩皎皎,玉树临风,爽朗清举,这是芳华能想到形容他的词,她眼睛亮了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表哥好。”

    “表妹好。”阮鸿飞下意识的抬手想同从前一样摸摸芳华的头,举到一半,僵硬的放下了,咳了咳,“表妹长大了。”

    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到了表妹阮诗琪这里,就不太愉快了,没想到过了几年,还是如此,芳华无奈的笑了笑。

    说起来,芳华与阮诗琪并没有什么仇怨,最大的莫过于当初外祖母疼她比疼自己的亲孙女更甚,后来,外祖母过世了,舅母也很疼爱她。

    世上总有表(姐)妹是讨人厌的,这句话对芳华和阮诗琪都很适用。

    刚才阮诗琪就因为田氏才刚下马车,就开始念叨,“不知道芳华什么时候到,赶紧收拾好,别让她看到乱糟糟的。”

    听了这话,阮诗琪心里也糟糟的,她就没见过哪家会疼一个外人,超过自己亲生的。

    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捡来的了。

    芳华在靖边侯府陪着田氏说了一上午的话,在侯府用过午饭之后,就要告辞离开,田氏好说歹说,让她再留一会。

    “当初就说过张家不好,可没想到你爹和继母执意要把你嫁进去,现在早离早好,总比一辈子耗在那里强……”田氏说着说着,就伤心的落泪。

    阮诗琪皱着眉,上前环着田氏的肩膀,帮她擦眼泪,柔声的说:“娘,以后你就可以经常照顾表姐了,今天表姐上门做客,您这样哭哭啼啼多不好,咱们刚到,不如等安顿好了,让表姐来咱家住一段时日,也好说说这段时间的遭遇……”

    说完还瞥了瞥芳华的道袍,之后眉头拧的死紧。

    她先是说芳华是客人,又说家里没安顿好,明摆着抗拒芳华,让她不好意思留下来。

    田氏听了,擦擦眼泪,马上说,“对,对,对,你舅舅说你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你搬到家里来住吧。”

    阮诗琪一僵,笑了笑,坐到一边不说话。

    芳华笑意盈盈的说,“舅母,我还是住在城外自在,再不行,城里还有宅子,在您这里小住三五日倒是无妨,久了就不妥了,老住在舅舅家像个什么话呢?可别连累了阮家的好名声。”

    “舅母真要想我了,使人招呼一声,我肯定随传随到。”芳华软软的朝田氏撒娇。

    田氏原本因为芳华不住在府里而不快,见她这样,顿时笑了起来,“那你可要说到做到。”

    芳华点头,阮诗琪撇嘴。

    在侯府用过午饭后,芳华就提出告辞,田氏因为还要整理内务,也就没有留她,只是约好第二日让她来府里,一起去见芳华的姨母。

    阮诗琪自告奋勇的说要送芳华出门,田氏一直知道女儿对于她疼爱芳华颇有微词,见到她这样,很是欣慰,哪里有不同意的。

    芳华很怕阮诗琪送她出来的时候再出幺蛾子,好在直到她上了马车,也没见阮诗琪做什么,她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舅舅,舅母很疼爱她,她不想和阮诗琪起冲突,那样会让两位长辈难做。

    倦舞 说:

    两更完毕。今天侧面让大师出来一趟,大家觉得zhà毛的狮子怎么样?对照金毛狮王来想想,头发比那个短点。

    第35章,田氏提议,表哥表妹一家亲

    芳华走后,田氏看了看阮鸿飞,想到芳华的亲事,阮鸿飞在边关曾经议过一门亲,女方放着自家这么好的儿子不要,和一个马夫跑了。

    自那之后,阮鸿飞就以先立业为借口,不肯再说亲,她心疼儿子第一次定亲遇到的糟心事,所以对他的亲事多了几分纵容,也没逼迫他。

    今天看到芳华,田氏的心又活络了起来,原先芳华糯糯的脾气,她倒看不上,这次见面,开朗了许多,虽说曾经嫁过一次,但是自家儿子也曾说过亲。

    田氏越想越可行,将这话与阮昊源一说,阮昊源笑着问她,“你不嫌弃芳华是和离再嫁的?”

    田氏嗔了他一眼,“要是介意,会和你说吗?”

    不过,夫妻俩想得再好,到了阮鸿飞那里却是行不通了。

    “让我娶表妹?不行!”阮鸿飞听了田氏的话,直接拒绝了。

    田氏以为他嫌弃芳华和离过,眉毛倒竖,捶了他一下,“你是不是嫌弃你表妹是再嫁的?”

    阮鸿飞一双黑眸温润如玉,缓缓的道:“表妹很好,只是我一直当表妹是亲妹妹,和诗琪一样的,让我娶她,会让儿子有种乱,lún的感觉……”

    田氏惊愕的看着儿子,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最后无力的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阮诗琪听说田氏想让阮鸿飞娶芳华,跳了起来,冲到田氏的院子里,恼怒的道,“娘,我才不要大哥娶杜芳华,她有什么好的?你们都喜欢她!”

    田氏一个巴掌拍了过去,“芳华哪里不好了?最起码比你好,你要落她那地步,一天都活不了。”

    阮诗琪见田氏凶她,越发的委屈,连亲生父亲都能说翻脸就翻脸的人,母亲竟然说她比自己好,她生气的坐在那里,绞着手中的帕子,仿佛那帕子就是讨厌的芳华,恨不能绞个稀巴烂。

    这些,芳华不知道,远在北方的薛重光也不知道,此刻的薛重光正批着白狐大氅,头上如同悍匪一样,包着天青色的头巾,慵懒的靠在榻上。

    一个看不清面目,后背的衣裳上jiāo错着血痕的人,不单单是背上,手臂上,腿上,都有同样的血痕,那人跪在地上,不反抗也不求饶。

    室内死一般的静默。

    “不要想着死,你死了,同样的痛苦会加诸在你的家人身上,但只要你活着一天,我护他们一天。”薛重光的声音很淡,眼神却是让人从骨子里泛出寒意来。

    地上的那人忽然抬起头,咬牙切齿的说:“但愿您这一辈子都没有弱点,没有在乎的人,如有,我所受的一切,将报应在他身上。”

    薛重光笑了,指着屋子里站着的下属,“江湖人都知道,我漂泊一生,别的没有,唯有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这些下属你觉得他们会怕你吗?”

    屋内的一个肌ròu结实,声音洪亮的大汉摇头,“他还不够狠,不够疯狂。”

    “至于我在乎的人,我可以告诉你,她不会怕你,我会护着她,只要我活着一天。”薛重光淡淡的说道,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平和,却那样的掷地有声。

    “七杀,把他带下去,好好招呼一下,不用太客气,让其他人准备一下,我们该回金陵城了。”他的眼神透过窗棂,耳朵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眼睛里隐隐有了期待。

    倦舞 说:

    表哥什么的,是用来做后盾的,只会给大师设障。

    第36章,贼人使计,不死不休

    芳华当初的嫁妆结合了国公府大半的家产,以及阮氏当年的嫁妆,两厢合在一处可以用‘十里红妆’来形容。

    从靖边侯回金陵后,芳华就着手还俗的事情,她恋恋不舍的摸着道袍,其实,她觉得做道士真的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在世间走动的时候,不用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抛头露面,不守fù道。

    只是,她这边还没还俗,那边就有人觊觎上她的产业,先是有人说她的一家生yào铺子卖假yào,吃死了人,后又有人报官说她的一家酒楼里的ròu菜不新鲜。

    原本,这样的事情地痞流氓做的最熟,他们图的无非是钱财,每次给点钱,也就了事了。

    这次,钱都塞不进去,而且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等到总管大掌柜报到芳华这里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了官府上门盘查,应天府没有接案子,却被锦衣卫接了过去。

    芳华听到‘锦衣卫’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分明就伤彻底好全的袁琨开始找事了。

    还没等芳华想好对策,锦衣卫已经上门来了。

    “杜姑娘,有人来报说你名下的铺子出了岔子,还不是一件两件,虽然我们锦衣卫平时不管这些事情,但这次影响太恶劣,应天府已经jiāo给我们了。还请杜姑娘配合一下,随我们回去调查。”来的锦衣卫百户赵金说话很客气,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这样的温和,简直让芳华要推翻之前以为是袁琨找事的想法。

    她坦然的对赵金说到:“我只是开几间铺子,赚点小钱谋生,我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可以随你们去调查,但如果事情不属实的话,还请你们能够严惩报案人。”

    赵金笑了笑,“自然,谁有理我们帮谁。”

    芳华临上车前,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清欢,你去道观和玉真道长说下,我不能去她那里了,请她一定等我回来。”

    清欢点点头,赵金也不拦着,只是嘴角勾了勾,然后翻身上马,让赶车的跟上。

    芳华坐在车里,手指无意识的绞着,到底是不是袁琨在找她的麻烦?唯心大师当时说会解决他的,到底进展如何了?

    贪狼安排的保护芳华的人此刻就缀在她的身后,因为不确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不敢贸然的发信号弹,只能是先跟上再看情况了。

    马车颠簸了几下,芳华觉得不对劲,去城里的路是官道,非常平坦,她掀开帘子一看,这不是去城中的方向,而是不知道走到哪片山中。

    “你们到底带我去哪里?”芳华怒声质问。

    赵金诡异的朝芳华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芳华愤怒的甩下帘子,看了看车内,除了坐凳,无任何别的东西,她摸了摸发顶,只有一根木簪。

    她缓缓的抽下木簪,深吸了一口气,等待了一会。

    她咬了咬牙,弯身到车门口处,撩开车帘,一把抓住车夫的头发猛的一扯,车夫嗷的大叫起来,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后仰,松开抓缰绳的手,两只手来抓芳华,马车失去了控制,横冲直撞的朝前跑。

    芳华抓住他的头发,木簪抵在他的脖子处,她的手抖了抖,咬着嘴唇,刺了下去。

    既然,不给她活路,那大家都不要活了。

    马在狂奔的时候撞到了路边一颗大树上,撞的芳华跌坐在车厢里,车夫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指着芳华,一头栽了下去。

    后面赵金策马狂奔上来,他只是帮着袁琨把人带过来,没想搞出人命,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杜芳华如此的烈xìng。

    马车撞到树上挂住了,马不得不停下来,这时赵金也赶了上来,同时还有抬在竹椅上的袁琨。

    倦舞 说:

    谢谢太阳系外流浪的葡萄酒,谢谢小的玫瑰花,谢谢rougcomitumoon的玫瑰花,爱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我努力的动力。

    大师,快来啊。你媳fù被人绑啦!!

    37

    第37章,拒绝如愿,一起跳崖

    “袁琨,你到底想干什么?”芳华下了马车,她不知道前方是平地还是悬崖,因为愤怒,也因为对未知命运的害怕,她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却还是声色俱厉的质问袁琨。

    但愿清欢能听懂她的话,去找玉真或者肃王妃求救。

    袁琨靠在竹椅上,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封寒意,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你以为那场大火把婚书烧了吗?并没有。”

    十一月,山上的风很大,吹的人脸上生疼,芳华抬起头,“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你。”

    袁琨扭曲的笑了笑,语气忽然变的柔和,像哄孩子一样,“芳华,我们在一起不好吗?以后我们生几个孩子,一家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芳华恶意的笑了笑,“你双腿没废吗?你还能生孩子?”说完扫了他大腿间一眼。

    袁琨面色涨的通红,忽然暴怒,“贱人,是不是你找人烧了我的书房?在我的马上做手脚?”

    “你做锦衣卫指挥使,得罪的人不知多少,还需要我出手吗?再说,我只是一个被你逼的只能遁入空门的孤女,能找什么人伤害你?如果真的是我出手,那你肯定不会好好的坐在这里和我说话。”

    芳华一步一步的往后退,退到了悬崖边上,山风吹乱她的额发,似雪般的脸颊显的越发苍白。

    “杜芳华,你站住,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我有什么不好?从前是我错了,我愿意弥补。”袁琨沉声喝止她后退。

    芳华好像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张见仁,男人为什么都是想要放弃你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就放弃你,而想要回头的时候,就要你毫无芥蒂的接纳他的回头。

    女人,就应该如此的下贱吗?她偏不。

    她嗤笑了一声,“不论如何,你负我,害我是真的,我只想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难道得不到的都是好的吗?如你执意相逼,那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祭日。”

    袁琨望着她眼神中的坚定,想到刚刚受伤的车夫,知道她的烈xìng,她是真的会跳下去,他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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