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愕地转过头看着轸，他咬着下嘴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着头。
翼躺在房间正下方的地上，身上披着一层被子，从四周开始向里浸染在其中的血色，鲜艳的扎眼。
“轸，我们送翼回房间。”
“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哦，好像被恐惧刺激出反效果了，现在已经没事。”
“我知道了。”
天空一片灰暗，空气中还能感觉到雨后独有的湿气，偶尔吹来的风多少变得带有寒意。
“轸，你们有检查过翼的尸体吗？”
“没有，张在进入星的房间时恐怕就已经强压着反胃的感觉，等看到翼躺在这时，就直接冲进厕所。”
“她也到极限了。”
“从厕所出来后，就只是蹲着地上，全身发抖。”
“然后呢？”
“井送她回房间，我这时候就来叫你了。”
“被子是你替她盖上的？”
“不，我们早上看到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我闭上眼睛，掀开浸染赤色的被子。翼面朝下倒在地上，双手向着前方，身下还压着房间阳台的木栏杆，拖鞋掉在离尸体不远的地方，血液在周围散开，腰部以下的血液浸入土地，而上半身的血液则在水泥地上展开，被雨水冲开。
我抬头看着阳台，“死因是头部直接撞击水泥地致死，应该从自己的阳台上掉落吧。”
“死亡时间呢？”
“和星一样都出现了尸斑，死亡时间应该已经超过5个小时。”
“那就是凌晨6点以前。”
“轸，你昨晚睡得好吗？”
“不行，完全睡不着，半夜还被雷声吵醒。”
“你也听到了？”
“那是当然，那么大的声响，等等，我们听到的声音，难道说”
“恐怕是的。早上最先起来的是你吗？”
“不，我起来的时候，井已经在一楼坐着了，过不久张就来了。到10点半左右，你们都还没醒来，就去叫你们了。”
“原来如此。我们把翼送回房间吧。”说着，我伸手挪动翼的身体，“轸，你抬脚部吧。”
轸没有反应，紧接着在尸体的脚边蹲下。
“轸？”
“好像有脚印，你看。”
可能是由于昨晚的雨，湿松的土壤表面留下一层印迹，应该是雨停之后印上去的。
“是凶手为翼盖上被子时留下的吧。”
“或许是取走了什么东西。”轸盯着翼的手自言自语，“她的手像是抓着什么的样子，你看。”
“是吗？算了，先回去吧。”我催促着。
轸握住尸体的脚部，“我们帮她清洗下。”
我们抬着尸体走向二楼时，正好碰见了井，神色疲惫，眼圈里满是血丝。
“辛苦了。”
“张还好吗？”
“情绪已经基本稳定。”
“那就好。”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就麻烦你端盆水来，再带条毛巾。”
“好的。”
我们首先把翼放回床上，替她理好散乱的头发和衣服后，而后帮她洗去脸上的泥土和污渍，最后盖上被子。
“柳，你不走吗？”
恐惧的反作用还没消失，但是不知道这种亢奋还能持续多久，要快，在身体到极限之前尽可能找到有用的线索，“等会，我想再待会。”
“想要找线索吗？”
“是的。”
“那就交给你了，轸，来星的房间搭把手。”
井和轸走向隔壁房间，而我则开始检查这个不久前才被我们用身体撞开的房间。
和星的房间不同，翼的房门上着锁，但是没有丝毫打斗过的痕迹。我向着阳台走去，应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不会错，但是栏杆这里怎么会突然断掉，是被人推下去时因为身体的重量压断，不太可能，难道是像木栈桥一样年久失修的缘故？
还是那个问题，凶手是怎么进入这个房间的，从密道进入这里，离开后再进到星的房间，杀死星后再从房门离开，多此一举的有点多了，难道是从星房间的阳台跳过来？不可能，阳台之间的距离绝对不可能做到。
等等，落地窗上有个洞，直径大约10厘米左右的类似圆形缺口，玻璃碎屑散落在玻璃内侧，应该是从外面砸向屋内才对，这么说起来，轸刚才说过，翼手上好像抓着什么东西。原来如此，翼是因为听到了这个声音，才走到阳台，然后摔下去，我朝着栏杆走去，蹲下身看着栏杆的缺口，不像是被刀之类的器具切断，但是这残留的黑色木屑，总不会是被烧过留下来的。
我转身走进房间，看了一眼蒙上被子的翼，啊，突然一股酸味从胃里往上涌，对血腥味也比之前更敏感，看来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刚才因为刺激带来的反效果，终于也要消失不见，我趴在地上剧烈干呕着，这两天基本没有进食，想吐也吐不出来东西。
“柳，你怎么了，没事吧。”
“别问了，先带他离开这里。”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只记得匆匆朝我跑来的井和轸，一闪而过的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一团黑影，会是什么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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