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离奇，匪夷所思，若我猜的不错，想必贵寺的古月菩提就是它所余的菩提子所化吧。”莫神机摸了摸下巴，轻轻点了点头。
“的确，我寺倾尽这么多年心血，终究还是没能打破誓言的约束，虽是灵根，却无法诞生灵智，阿弥陀佛，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了尘说完，闭目不语，重新当了个树桩。
“我师叔曾借此果参悟了一些生死之道，也算有些裨益，这半个菩提心对道体的净化作用也算不小，如果真人同意，我们便将此果和剩下的半瓶月露精华送于真人，作为交换。”空明看着了尘的样子，苦笑着倒了杯茶，询问起莫神机的意思。
“可以。”莫神机点点头，虽然没能要到太多菩提月露精华，但有这个意外收获，虽还不知作用，但也不算亏。
空明点点头，抬手间一个玉瓶和一百枚四方形的金黄符钱便落在莫神机面前，随后又默念了几句，静静等候。
不一会儿，一名身穿浅棕色僧衣的小人拎着一个小芥子袋，蹦蹦跳跳的顺着打开的通道走了进来。
只见通体洁白的它头顶有一株绿油油的小苗，寸许高的茎叶顶端，四粒红色小球簇拥在一起，左摇右晃。
“来来来，小戒，把东西给这位前辈。”空明和蔼的冲着小人招手。
“小戒拜见前辈，诺，这是空明爷爷叫我摘来送给你的，这些花可好看了。”小人只有不到半米，却挥着小胳膊冲着莫神机笑道，并故意笑着将手中的袋子在莫神机面前晃了晃，见莫神机并不作惊奇状，也无其他动作，顿感无趣，放下东西，跑到空明身后去玩去了。
“没想到贵寺还有这等精灵。”莫神机接过袋子，扫视一眼，挥手将面前的东西收起。
这小人的根脚当然瞒不过莫神机，它本体乃是一株人参，天地造化之下化成人身，倒是难得。不过他当年何种草木精怪没见过？对于一个人参娃娃莫神机倒还不至于有什么稀奇的。
“对了，我来之前听闻贵寺弟子入世在王朝供职，临近渡劫了，此时竟还带兵伐国，不知此事是真是假。”莫神机随口问道。
“确有此事，那弟子俗家名叫薛怀礼，也有法号叫无妄。”空明点头说道。
“人道之中，虽有佛道，但也不过助人间平乱鬼，净人世，除邪妄，斩妖魔罢了，历练道心，增炼修行，并无不妥，还会有少许功德可拿。
可修行之人一旦涉及到王朝争霸，这就是一个大因果，虽也有借着气运隆重破劫成道者，但多是抱着不成道便成仁的心思，而且将来还会将自己本身气运作为交换，与王朝息息相关，祸福同享，甚至贵寺也会被迫卷入人世之争，这又是何苦呢？”
“真人是说这场郑国伐燕之战？”
“正是。如今战事也算进行了有些时日。我去过郑国，实力还算不错，国力蒸蒸日上。燕国如今却内有藩镇造反多年，外有郑军攻伐，但毕竟是底蕴深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攻伐还需不少时日，由此杀孽日重一日，久之对贵寺怕是非福是灾，祸福难料。”莫神机轻轻转着茶杯，声音略显低沉。
“真人怕是误会了，真人是否觉得这场郑伐燕之战是我寺暗中谋划，掺手人世？”空明一听便了然了，大笑着说道。
“噢？难道不是。”莫神机抬头看着笑着的空明。
“非也，非也。”空明摆摆手，接着说：“非是我寺谋划，实是无妄个人之事罢了。”
“此话怎讲？”
“无妄本非本寺收招之弟子，实是他主动来投的。他本是郑国将门之后，其家世代统兵，深谙军法。
其从军三十余载，官至一军统帅，杀伐无算，煞气缠身。
本一生也就如此了，哪却想其中年突然开悟，觉这一世杀孽深重，愿于佛前守青灯古佛，忏悔己罪，减消罪孽，跪在我寺山门前祷告三月。
我寺现今方丈觉他心诚，本想传他佛法，引他入门，却被我那空留师兄所阻。言他人事未绝，有缘无分，时日不到，不可入门，遂只送与他一卷《宝华度厄真经》，赠其法号无妄，逐其离去。
如今缘分起时，郑伐燕已不可避免，天机已定，此战郑起燕灭。
若他能在这场郑伐燕之战中守仁c持义，能少造杀孽，救那本要死之人能活，保那些能活之人活，多救人命，广积功德，便可得救赎，消前罪而得改命。
天道之下，大势不可变，但小势却可改。郑起燕灭已为大势，不可变更。但此战黎庶伤亡几何，却是小势，可容人参谋一二。
我佛也曾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今他已是修士，而非凡人，因果已锁，他的造化就看他自己，若明悟便可超脱，劫自可渡。若不明白，天发杀机，勾连前罪，无可挽回。
阿弥陀佛。”空明吃了口茶，心情沉重。
“唉，我等又何不在局中，只是不知你我的局要如何走？”莫神机慨叹一声，便欲举杯饮茶。“你们倒也是好算计，如此一来，不管成与不成，贵寺都没多大损失。成了，便可得一名上佳弟子，不成，也算不得什么？”
“真人说笑了，贫僧毕竟非独身一人，做不得真人这般自由自在，为了我寺基业，如今这种时候，贫僧也只能好好谋划。”空明面色虽然不变，声音却也有些无奈。
“放肆，好大的胆子。”就在这时，原本面色轻松的莫神机突然一僵，大喝一声，周身仙力滔滔如山崩，劲风呼啸，灵力暴动。
也由此激得秘境阵法层层闪现，宏大的佛力汇聚于天空，下一刻便要降下镇压了莫神机。
这一幕也把一旁始料未及的空明和了尘二人吓了一跳，一层琉璃般的金色佛光迅速包裹住二人，连同他们身后的人参娃娃一并向一侧挪移出去。
“噗咳咳”可气势放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莫神机还宛若爆发的火山，下一秒却气息徒然一挫，飞快消沉。只见莫神机一口红中带金的逆血脱口而出，喷洒在桌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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