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帝昊的平民生活 > 第 32 章
    ”

    “以他年纪,且为晋夷的神弓手追杀,老铭,你觉得他是何来头?”牧正苦笑,慨然长叹。他信任任铭,所以他不再隐瞒,此时也隐瞒不住。任铭和任君有较亲的关系,细算起来,他是任君的从弟。

    任铭皱起眉头,他很惊讶,他吃吃道:“那传言难道是真?”

    以前有过传言,说帝向的正妃,逃回娘家任地,并且在途中生下一个男孩。然而任人都知道,帝妃埋在寻丘,寻丘还有她的墓呢。

    牧正点了下头,他最清楚,这不是传言。

    任铭责怪:“你可藏得真深,这么重要的事,都不与我说!”

    任君的外甥,在他的地盘上,他一无所知,直到晋夷的人进来,险些把他杀了,而且这位任君外甥,还是位帝子呢。

    不对,如何确定他一定就是帝子?

    “你说他是帝子,他可有什么信物?”任铭虽然是位武夫,心思倒细密。

    “他身上有一件帝族族徽的佩玉。”牧正的手展开,他手中是一件沾血的玉佩,玉佩阳刻着族徽。在姒昊被送进壶屋子前,牧正将它取下,捏在手上。

    任铭将玉佩拿到自己手上,他执住端详,嘴巴张得老大,帝族的族徽佩玉,他听闻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任返回营地中心,来到事官的大屋,见到正在jiāo谈的父亲和任铭。任铭问他:“落羽丘那边有消息吗?”任拍拍衣袍上的灰尘,疲倦落席,回道:“找到一具尸体,身旁带着弓箭,腹部中了长矛。”

    今日,任返落羽丘和营地,已有两趟,第一趟他见到忧心忡忡,什么也不说的父亲,还有神色凝重的任铭。当时姒昊在壶屋中急救,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由此代任铭去落羽丘监督士兵。他和任铭关系很好,待任铭如兄长。

    “这必是两位晋夷弓手之一,倒是不知道他被谁所杀。”牧正知道有两位晋夷弓手,当初刺杀失败,从任邑逃脱。

    “阿父,晋夷的神弓手为何要杀吉蒿,难道他是洛姒族?”任看向父亲,他觉得他应该有一个解答。任生活中偶有一种挫败感,因他并非牧正最优秀的儿子,他兄长才是。不幸的事,这个兄长早夭。

    即是不被看重,也难怪父亲要觉得他不足以议事,有事瞒他。

    任铭回道:“他是洛姒一族。”

    他只年长任几岁,同为从任邑来到角山来的贵族,任铭也没有几个能谈上话的朋友,任便是其中最投缘的一位。

    落姒族群中,有一支血脉被称为帝族,以往帝邦的君王,都出自帝族。晋夷灭绝了帝族,对于洛姒一族,也赶尽杀绝,要么俘为奴隶,要么祭杀。十多年后的今日,其实很少有落姒族的消息,残存的人早隐名埋姓,不知所踪。此时任提起他们,是觉得他找到一个解释。任根本就想不到,姒昊不只是洛姒族,他还是帝向之子。

    “果然如此。”任觉得父亲会收留一位洛姒族,有点匪夷所思。

    牧正没去理睬儿子的情绪,该告诉任的事,他早晚会告诉他,而此时也正是时候,牧正对儿子说:“,我需要你去任邑。”

    “是,要我去任邑做何事?”任乐意接受派遣,他也喜欢任邑。

    “明早你便去任邑,亲自谒见任君,告知他……”牧正瞅眼门外,见到两个闲散的士卒,他站起身,走到儿子耳边,低语:“告知他,帝子受袭伤重。”

    任的表情相当的戏剧xìng,他先是瞠目结舌,继而是忧虑惆怅,随后又化作为激dàng之情,他攥紧双拳,浑身因激动而发抖。

    和帝邦有着古老结盟的甸服方国,大多不喜欢晋朋这位篡位者,原因很简单,利益冲突。晋朋凭借武力崛起,对其他方国一直是个威胁,任毕竟是任君同族,同仇敌忾。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剧透下,虞苏很快会来角山。鱼酥照顾病猫昊总。

    第33章 苏醒

    虞苏昨夜昏睡, 梦魇不断, 醒来只余心悸, 梦中之事再记不清。他从草泥台上坐起身,发现太阳已老大,他还很少睡这么迟。匆匆出屋, 父亲早就离开去宫城,母亲可能是下田里,家里空dàngdàng。

    陶鬲里留了食物, 还有微微暖意, 虞苏将它盛起。捧着碗,却没有食用, 他坐在堂上发憷。

    噩梦中有姒昊的身影,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感觉心神不宁,莫名的沮丧惆怅。姊夫不知道几时才过来, 自己简直是坐立不安。

    “小苏,在吗?”

    外头传来一个叫唤声,虞苏一听就知道是风川。

    “川, 我在。”虞苏应声, 起身出门,看到站在院中的风川。

    “你今日不用去大陶坊吗?”风川问道。虞苏此时还待在家里,往常天一亮,就会出城去大陶坊。

    “今日不用去。”大陶坊里最近清闲,虞苏去不去都没关系。

    “我请姜陶做一件双连壶, 婚宴要用,正想邀你过去咦,小苏你的手?”风川看到虞苏包扎的伤指。

    虞苏回道:“被陶片割伤,不碍事。”

    虞人成亲,必要一件双连壶,用于装酒,给新婚的双方饮用。这东西使用时,往壶中倒酒,因为壶是双体相连,中间互通,以示两家结成一家,是婚礼上的一件重要礼器。

    这样的礼器,会由陶坊里的老师傅烧制,烧制者,不仅要成年,还要已婚。

    两人结伴出院子,虞苏只将屋门掩上。住在聚落里,就是门不闭户,也不会遗失东西。

    走在路上,风川问:“小苏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啊。”虞苏不解。

    “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他模样疲惫,脸色苍白,眼睛还布着血丝,只是他自己看不到,就是粗心的风川也留意到他的异样。

    “做了一晚的噩梦……”虞苏觉得很受折磨,他还从没睡得这么不安稳,仿佛睡觉是件痛苦地事情。

    “你梦见什么?”

    “梦见吉蒿,我很怕他出事了。”

    “……”风川觉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甚至觉得这种事,相当费解。

    “住得实在太远,不知道他怎样了,他上次才被狼咬伤手臂。”虞苏很牵挂他,甚至觉得如果不去看他,这几天会很难熬,心里实在担心。

    “你该不会是……”一向说话爽快的风川,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句,“算啦,走吧。”风川拍虞苏肩膀,和他加快脚步,往城南走去。

    两人刚出北社,就遇找周,见他正在社里和人闲扯。周远远看到风川和虞苏,立即追上来,喊着:“等等我。”

    “这是要上哪去呢?”周追上,高兴搓着手。

    “要去姜陶那儿。”虞苏回道。

    “川你怎么不把我喊上。”周跟上,在旁抱怨,仿佛他能帮忙烧陶似的。

    风川说:“你不是跟虞正去山里打猎,还以为你要好几天后才回来。”

    “别说了,进林子第一天,就差点喂熊。还是虞正狠,挥着矛把熊挡下,我们三四个人,拼命往外跑。”周说得绘声绘色,说到逃跑,还用双臂做出奔跑的动作。

    “然后我说:不行!我们得讲义气,不能让正兄一人喂熊,我们过去把熊打死,不行就把熊撑死。”

    周讲述时,三人一直朝着南门行进,没放慢脚步。周这些话,把风川和虞苏都逗乐了。

    “我们一大群人,就挥着弓矛,大喊大叫,把熊撵跑了。”周挥动胳膊,表情丰富,“还别说,正兄真男人,虽然他有点不好理解,和你们风族那个风羽啾啾亲亲。也是怪事,没屁股没胸,摸起来也不舒服。”

    “就你话多。”风川拍周的头。

    周个头矮小,他被拍头也不恼火,乐呵呵跟在风川身后,像个小跟班。周小时候过得挺惨,好在风葵是个热心肠的人,见他同是虞城的外来户,让风川常喊他到家中吃饭。

    三人不知不觉,来到姜陶的小陶坊前。这座小陶坊,说是陶坊,也就一个木棚子,相当简陋,陶窑也小。姜陶xìng情孤僻,但是他擅长制作双连壶,谁家要成亲,都要找他做一件。

    姜陶见风川带着友人过来,仍忙着手里活,他在照看陶窑,只瞥了风川一眼。

    风川自到木架子上,找到一件未完工的双连壶,它已经塑造好,只是没上色,没入窑烧。风川示意虞苏帮忙看下,虞苏走过去,端详这件双连壶。

    陶器的好坏,在陶土,陶工及烧制上,陶土不错,是当地最好的白陶土,做工也很细致,很难想象一个邋里邋遢糟老头,会有这么好的手艺。

    “怎么灰扑扑,不上颜色吗?”周伸手要摸陶壶,被风川拍走,陶土还未定型。

    “谁说不上颜色?”姜陶头也没回,还蹲在陶窑前,他声音听起来很粗暴。

    周放低声音,问风川:“他有和你说,什么时候帮你烧好吗?”

    风川笑说:“等允的颜料。”

    这类双连壶一般只有两色,黑红,但是虞允说他家有蓝色的矿物颜料,让风川做一件三色的双连壶。

    蓝色矿物颜料,虞城不产,虞允家有,还是来自缗地商贩的馈赠。

    没过多久,虞允过来,和伙伴们打个招呼,自去跟姜陶jiāo谈。陶姜跟虞允讨请:“多给老汉一些,老汉以后娶儿媳也得用上。”他有位儿子,已到成亲的年纪。

    “下回你需要,找我拿,这些给川。”虞允从腰间取下一小包东西,递给姜陶。

    姜陶乐道:“好好,虞臣子为人没得说。”

    虞允在虞城里有很好的声誉,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为人宽厚,慷慨,跟他父亲虞臣颇类似。

    “那么好的东西,怎得还答应给他?”周在一旁嘀咕,他觉得虞允太好说话了,姜陶和他又没jiāo情。

    虞允只是笑笑,他跟风川聊起婚前的准备。

    姜陶自去用水溶解蓝色矿粉,将它搅拌均匀,他端着到案台,他抬头看眼这群年轻人,叫道:“把上头的壶给我端来。”

    虞苏将木架上的壶端起,送到姜陶那儿,他放下后,没立即离开,他看姜陶给陶壶上色。

    姜陶执着毛笔,在陶壶上绘制出流畅的线条,神情专注,旁若无人。风川等人都已过来围观,安静聚集在他身旁。他们每个人的一生,都需要这么件双连壶,都将会有一位伴侣。

    午时,虞苏和伙伴们离开姜陶的陶坊,走过溪畔,要往南门去。虞苏想着心事,低头往前走,听得周说:“小苏,前面来了好些人,好像是你姊夫。”虞苏立即将头抬起,往身后看。

    在山道上,果然有三四个人,还有一辆木车,虞苏一眼认出,正是他姊夫邰东和两位奴仆,芒和卯。

    虞苏心中狂喜,他朝木车奔去,跑得比兔子还快。

    周和虞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今日看他话语很少,挺忧郁的呀,只有风川清楚,虞苏因何喜出望外。

    **

    夜晚,牧正留在营地,没有回家去。他和任铭不时会去壶的小屋探看,壶见他们来得频繁,也挺无奈。

    这一夜过得很长,壶没有入睡,牧正和任铭也是彻夜不眠,他们很担心姒昊熬不过这一夜。

    天快亮时,任铭才去休息,牧正到营门去,等待儿子任铭到来。

    任铭驾马车从家里出发,抵达营地,天才刚刚亮。他在家做准备,他今早要出使任邑。

    “阿父,他醒了吗?”

    “还没。”

    父子俩都是一脸愁容,他们知道这对任君而言,不是一个好消息。

    “抵达任邑后,你先去找吉秉,让他带你去见任君。”牧正叮嘱儿子,他这儿子,还是第一次去见任君,需得有人指导。

    “好。”任铭应下。他知道吉秉,但也只见过他一面,算不得熟悉。

    “去吧。”牧正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阳,一脸担虑。

    任铭跟父亲行了下礼,登上马车。束扬执鞭驱赶,马车驰骋而去,扬起一阵沙尘。

    从角山前往任邑,有一条车道,驱车两日可达。

    送走儿子,牧正到壶屋中探看姒昊。壶趴着榻睡去,矮榻上的姒昊,双目紧闭,无声无息。牧正将手指探向姒昊鼻子,还有气息,他舒口气。

    牧正迈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大屋,他在大屋歇息,在姒昊醒来前,他都不会离开营地。

    午时,院中嘈杂的声响,将牧正吵醒,他出屋探看,见任铭亲自带着一支队伍,正装备出发。牧正朝他走去,任铭瞅见他,仓猝跟他说:“已发现弓手踪迹。”

    任铭没和牧正寒暄,他转头招呼士兵,带着一帮收下,斗志昂扬离去。就算帝子不幸没能撑过来,至少也要把这位晋夷的神弓手缉捕问罪,枭首送往任邑。

    这一天,姒昊仍处于昏迷状态,牧正进去探看过几次,时刻守在病榻前的壶看到他,眼睛都没抬一下。

    黄昏,任铭返回营地,士兵们还抬回三具尸体,牧正一看就知道不妙。

    他们面对的可是晋夷神弓手,他又有林子做遮掩,一旦士兵步入他shè程,就成为了移动的靶子,一shè一个准。

    这是在牧正意料中的事情,他当年在晋阳谷接触过晋夷的弓手,知道他们的可怕,而年轻的任铭没有类似的经验,显得垂头丧气。

    两人回到长屋议事,商议怎么对付这位神弓手。牧正的建议是焚林,任铭也有类似想法,虽然这无疑是下策,但肯定能抓着藏在林中的神弓手。

    “还有一事,士兵发现落羽丘上有匹白马,还是匹伤马,有人给它搭窝,疗伤,它应该是吉蒿的马匹。”

    “白马?牵回来了吗”牧正觉得不可思议,姒昊并没有养马,倒是前些天,丢过一匹牢马。

    “留了个士兵照看它,不好牵,见谁都踢。”任铭就没见过如此顽劣的马。

    “还有,杀死另一位弓手的长矛,是吉蒿的矛,拿去野麻坡问,铸造匠说之前卖过他。”

    任铭这一天,可是干了许多事情,该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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