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天晚上，龙麟告诉“虎猫”；那艘大船在炸弹爆炸之后不久就沉没了。“‘虎猫’，干得不错！”龙麟笑着说。“第二项综合测试通过了！”“嗯‘猎鹰’，我有几个问题能问吗？”“可以啊！只要我能说的，就回答你。”龙麟笑着说。“第一，那条船沉了以后有污染吗？”“虎猫”问“嗯据我所知，水面上是有一点儿油污；不过已经被处理掉了。因为边防那边在我们撤了以后，就按照我们的建议；把情况通报给海监c渔政c还有环保部门了。炸弹刚刚一炸，他们就都已经到位了。所以处理的很及时，污染没扩散。”“噢，知道了。第二，有船撞到那条船了吗？那条船堵航道了吗？”“呵呵，当然没有啊！看见那么多公务船都在那一个地方，傻子都知道那地方不能去了。再说了，那地方本来就不是什么航道。我就是再发疯，也不至于叫你把船炸沉了；去堵我们自己的航道啊！”龙麟笑着说。“怎么样？还有其他问题吗？”龙麟问。“噢，还有两个。”“虎猫”回答。“嗯，问吧！”“第一，那件衣裳是防刺的吗？”“哪件？”龙麟反问。“就是练水下刺杀的那件”“呵呵，你看出来啦？”龙麟笑着问了一句。然后说；“是！那件衣裳的确是防刺的。它里外两层是皮子，中间有甲片；所以能防刺。但是那不是制式装备，是我们自己做的。用的是我们国家古代一种作盔甲用的技术；叫“纸甲”。是‘白龙’从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哦？纸还能做盔甲？！”“虎猫”有些惊诧地问。“呵呵，当然能啊！我们不就在用吗？”龙麟笑着反问。“那你能讲一下这个‘纸甲’是怎么做的吗？”“虎猫”好奇地问。“好！既然你有兴趣，那我就说说。嗯这个东西虽然说是叫‘纸甲’，但是它的材料不全部都是纸。它是用麻纸(注1)夹上丝帛叠在一起的复合式结构。嗯有点儿象现在坦克跟装甲车上用的那种‘三明治’结构的多层复合装甲。传统做法是这样的；先把麻纸裁好，然后呢把二十到二十五张纸跟层数一般多的丝帛用鱼皮胶(注2)粘在一堆。具体的做法就是；先在桌子上铺上一层纸，然后刷上胶；再铺一层丝帛。然后再刷胶c再铺第二层纸。注意啊！因为这种麻纸背面是有纸纹的，就像竹子的纹路一样。所以上下两层纸的纸纹一定要错开一定角度，形成交叉。这样会更结实。然后再刷一层胶。就是这样铺一层纸，刷一层胶，再加一层丝帛，再加一层纸。一直到把这四十到五十层东西全部用胶粘到一堆。然后用石头板之类的重东西，压个三四天；然后拿掉石头板。再放在屋里头的桌子上晾上几天，等胶自己干但是不能用太阳硬晒干。具体是个什么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反正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我估计大概是这个鱼皮胶拍晒或者是怕太干了吧！这几天里头还要定时去给它翻面，防止它变形。然后用大剪子，把大块剪成小块的甲片。再在小甲片边子上打上小眼子。然后再按照盔甲的样子，用细麻绳把甲片编到一起。编好以后，还要再经过泡生桐油跟表面涂漆这两道工序。噢，涂的漆应该是我们国家那种传统的天然‘大漆’(注3)。书上讲；这样处理过的甲片子能防水c防霉变还能防虫蛀。用这种做法做出来的纸甲片，厚度比有一样防护力的木头片要薄得多(由二十张麻纸和二十层丝帛粘合压制的甲片，在干燥后的厚度仅为约三点八五二毫米)，但是这种纸甲片又比相同厚度的木头片要结实。加工的技术难度比作铁盔甲要低。但是这东西作的时候也很费时间的。当然啦！我们用的是改进过的工艺。比如我们在纸中间夹的不是丝帛，是涤纶(注4)。就是过去夏天作褂子的那种布料。那种布料既结实又比较便宜。而且我们不泡桐油，那玩意儿实在是太贵了；而且还容易着火。我们用液体阻燃剂跟长效杀虫剂泡它，一样也能防虫蛀c不上霉；而且还不容易着火。我们也不刷漆，因为包在皮子里头，所以不怕水。我们用这种纸甲，主要就是轻巧；比买的防刺背心也便宜多了。但是防护力差不多，而且防护面积还更大。至少多两个袖子。”龙麟解释的十分详细。“噢明白了。”“虎猫”点了点头。“第二个问题，‘白龙’用的那种新式潜水装具是‘博士’新搞的吧？”“嗯，对！是‘博士。搞的。但是你现在还不是正式队员，所以性能跟原理我都不管告你讲(“告你讲”；是蚌埠一带的方言里“跟你讲”的意思)。”龙麟回答了“虎猫”提出的这第二个问题。然后他突然笑着说；“呵呵，好小子。转变战术了啊！不直接问原理了。你知道我不会跟你讲的，所以你就问是不是‘博士’搞的。对吧？”龙麟笑着问。“呵呵，是。我是就这么想的。”“虎猫”笑着回答。“呵呵，那我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是，你猜对了！那个东西就是‘博士’搞的。上个星期发过来的资料跟图纸。前天刚刚作好。”“噢，明白了！”“虎猫”点了点头，然后问；“哎，‘猎鹰’。等我成了正式队员以后，你能介绍我认识认识‘博士’吗？”“搞什么？你为什么要认识‘博士’啊？”龙麟问。“你们都认识他，所以我也想认识一下。”“呵呵，你是觉得‘博士’搞的那几样东西怪好玩的，所以就想见见他。对吧？”“是，那些东西确实是怪好玩的。”“虎猫”笑着说。“呵呵，我跟你讲啊！其实‘博士’给我们的那些东西都是些‘小玩具’！”龙麟说。“玩具？”“虎猫”显然是没怎么听懂。“那几样东西怎么可能是玩具啊？”“虎猫”不解地问。“噢，在‘博士’眼里头，他搞的那些东西都是他的‘玩具’。”龙麟对“虎猫”的疑问给出了解释。“噢，明白了。哎，你说他给我们的都是一些‘小玩具’，那他搞的‘大玩具’都是什么东西？”“虎猫”问。“具体的我不管讲。我只能这么说；他搞的那些‘大玩具’要是真的能被造出来一两样的话，恐怕国驻在亚洲跟太平洋岛上的那些部队就要全部撤回本土去了。而且再也不敢出来称王称霸的欺负人啦！”“哦？有那么厉害啊！”“虎猫”好奇的瞪着眼睛问。“是啊！我看过他那些个‘大玩具’的设计稿，图纸还有计算表格。数据计算得非常精确，大多数都算到小数点后面二十几位了。只可惜啊！他那些‘大玩具’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的了。这个他自己也知道。”说到这里，龙麟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一丝忧伤和惋惜；显然是为他朋友的作品永远无法成真而惋惜。“那些‘大玩具’为什么不可能变成真的？”“虎猫”问。“原因有两个；第一，我们国家的军工系统，尤其是其中的研发系统基本上是封闭的；最多也就是跟一些大学里的实验室c研究所或者是配合他们搞项目的工厂有一些个联系。但是也只不过是帮忙解决一些具体技术问题而已。出于保密考虑，这些机构是不可能被允许接触核心部分的。有的单位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搞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用在什么东西上头的？就更不可能被允许独立搞一个什么实际的工程型号了。大学的实验室跟正规的研究所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个个人呢！”“什么？‘猎鹰’，你c你是说‘博士’自己在搞一个完整的工程型号？”“虎猫”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问。因为在他的想象里，单独的一个个人是不可能设计出那些庞大；而又复杂的现代化武器系统的。因为在正常情况下，这样的高技术现代化武器的设计工作，都是需要有一个设计团队密切配合；才有可能完成的。所以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博士”只不过是在改装现有的型号，或者只是在搞一些局部的改进设计而已。没想到这位“博士”居然是在以一己之力，设计全新的，完整的，实际可用的现代化武器装备。“是啊！怎么啦？不信啊？”龙麟看着“虎猫”微笑着问。“不c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搞一个完整的工程型号呢？”“虎猫”摇着头，表示他不相信。“呵呵，刚开始我也不相信啊！不过他就是搞出来了，我也看见了；不信也不管啊！当然啦！有好多部分确实都不是他自己设计的，是用现有的东西改装的。像那些什么通信c指挥控制c动力系统跟电子设备c电路还有软件之类的，也都是从别的现有的东西上借来的。但是每个型号的主体部分都是他自己设计的，那个需要大量的计算。另外也不要小看改装，那也不是人人都能干得了的！还有把现有的东西上的零件或者整个系统借过来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但功能要合适，而且还要选那些尺寸c重量跟环境适应性都合适的才管呢。这个比重新设计还要难呢！因为那些零件或者系统都已经定型了。就那么大c就那么重。要把这些玩意儿组装到他自己已经设计好的主体里头去，还要能正常工作；而且还要尽量不干扰其它的部分，这个难度是很高的。而且有的东西本来就不是军用的，所以也就没考虑要对付各种复杂环境。比如高温c低温c震动c冲击还有电子干扰之类的，这时候就要他自己动脑子解决了。这个难度有多大，你可以想象一下。呵呵，看看印度人拿那些外国零件组装的‘阿琼’坦克，你就知道那个有多难啦！”龙麟笑着说。然后就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呵呵，是啊！确实不容易！哈哈哈”“虎猫”也跟着放声大笑了起来。因为他们同时都想到了印度人花了四五十年的时间，用从西方各国花高价淘来的一大堆高级零件，组装出来的那种外形看着很威武，很现代化，纸面上的性能参数看起来也不错；却根本没有任何实际作战能力的“阿琼”主战坦克。“第二，我们国家的军工系统里现在没有专门吸收民间技术跟设计的机构。我估计将来也不会有的。所以‘博士’搞的那些‘大玩具’也就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啦！”“那国家为什么不设这样一个机构呢？”“虎猫”不解地问。“很简单，没有用。因为一般民间设计绝大多数都是些农机具之类，能帮着干活c帮忙赚钱的玩意儿；基本没有涉及军用方面的。因为现在的人都只想怎么做生意赚钱，没有几个知道随时都要准备打仗的。就算有一些跟军用沾边的，也只是一些个辅助性的东西，比如越野车之类的玩意儿。再或者就是些警用的非杀伤性的防暴装备了，比如一些防暴抓捕器械之类的。真正设计完整，又实际能用的大型主战武器平台；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所以国家也就不会去设这样一个机构了。因为你就算设了，也是白费。”“不会吧！不是有很多军迷也在网上在搞吗？还有好多是一群人聚在一起搞的。有的还申请了专利呢！难道说他们这么多的人，还比不过‘博士’一个人吗？”“虎猫”有些质疑的问。“军迷？哼！那就是一帮子闭门造车外加叶公好龙的家伙。哼！他们搞的那些东西，要是搁在科幻电影c漫画c动画片或者是电子游戏里头，也许确实很酷。因为造型好看嘛！哼！只可惜呀，那些个玩意儿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哼！最搞笑的就是；有的人连自己设计的东西是个什么工作原理？杀伤破坏机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哼！因为他们要的就是样子好看，才不管什么工作原理跟杀伤破坏机理这一类的东西呢！”龙麟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在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冷笑。而且一脸不屑的神情。“那为什么‘博士’就能搞出来能用的东西呢？”“虎猫”不解地问。他无法理解为何一个连小学学历都没有的“博士”，能比得过那么多的军事迷？“呵呵，你知道‘博士’花了多长时间跟多大的精力吗？”龙麟笑着问。他当然也知道“虎猫”是不可能有答案的。于是龙麟自己说出了答案，他是从九七年十月份开始搞的。嗯，再过三个多月就够十三年了。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呀！”龙麟感慨的笑着说。“这是时间。他花的精力就更大啦。这十几年他的大脑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在想，连睡觉做梦都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他跟我讲过；有一次他做梦，梦见他开着自己设计的战斗机正在巡逻；突然就看到前头有架战斗机也在飞。他立即就把那架战斗机打下来了。等落地以后，对方那个飞行员问他；‘你知道我是哪个吗？我是韩徳彩。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你连我都敢打！’他说；‘我不知道什么韩德彩，什么南京军区空军副司令员。我就知道是你的飞机飞到我的巡逻区里头来了；我就要把你干下来。我才不管你是哪个呢！反正是我赢了。’然后他就从梦里头笑醒了。”“虎猫”听完了龙麟讲的这段故事以后，对这位神秘的“博士”又多了一些了解。他感觉这是个理想主义者。而且应该和自己眼前的“猎鹰”一样，这家伙应该也是个“好战分子”。居然连做梦都在打仗，都在脑中构建的那个模拟环境里；测试着自己的设计。但同时，“虎猫”也明白了。这个人应该也是个极其执着于自己理想的人，要不然他不可能仅凭着爱好就坚持了将近十三年之久。而且时刻都在想着那些，连他自己都知道注定是永远都无法成为实物的设计。其狂热程度由此也可见一斑了。
注1；麻纸；这是一种大部分以黄麻c布头c破履等为主要原料生产的强韧纸张。麻纸有多种；如白麻纸c黄麻纸c麻布纹纸c桑麻纸等。但主要分为白c黄两种。白麻纸洁白光滑，背面较正面粗糙；且有草棍等杂物粘附。其特点是质地细薄c坚韧。纸纹均宽，约一指半。
注2；鱼皮胶；这是一种我国传统的胶粘剂。鱼皮胶的制作方法如下；一，将新鲜的鱼皮洗净，去鳞，去油脂(用纯碱的水溶液浸泡一天，分解掉鱼皮内的油脂；然后用清水再浸泡两天即可。期间需多次换水)c二，用水煮鱼皮，持续加热十二个小时以上。待完全分离出鱼皮内的胶原蛋白后，过滤c去渣之后留下滤液。三，待滤液中的水分蒸发干了，剩下的就是固体胶了。使用时加水再次加热即可。
注3；“大漆”；又名天然漆c生漆c土漆c国漆。故泛称为“中国漆”。为一种天然树脂涂料。是割开漆树树皮，从韧皮内流出的一种白色粘性乳液，经加工而制成的涂料。是属于纯天然产品。天然生漆部分产区其分布在我国主产区有:四川c陕西c河南c山西c甘肃c湖北c贵州c云南等省，除我国以外还有日本c朝鲜c老挝c越南c缅甸c泰国c印度支那半岛上诸国和伊朗等地。天然生漆涂装应用源远流长，古今中外闻名，古老的中华民族沿古至今，在涂饰化工c轻工c发电厂防腐蚀c耐高温工程中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生漆具有防腐蚀c耐强酸c耐强碱c防潮绝缘c耐高温等特性。天然生漆也是世界公认的“涂料之王”。
注4；涤纶；是人工合成纤维中的一个重要品种，也是聚对苯二甲酸乙二酯聚酯纤维的商品名称；主要用于纺织。涤纶的用途很广，大量用于制造衣着面料和工业制品。涤纶具有极优良的定形性能。涤纶纱线或织物经过定形后生成的平挺c蓬松形态或褶裥等，在使用中经多次洗涤，仍能经久不变。强度高。短纤维强度为26～57/dtex，高强力纤维为56～80/dtex。由于吸湿性较低，它的湿态强度与干态强度基本相同。耐冲击强度比锦纶高4倍，比粘胶纤维高2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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