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虎猫”想起了龙麟刚刚从钢盒子里倒进塑料袋里的那些东西；里头不光有碎木屑，还有一些极为细碎的，几乎成了粉末状的碎块。它们的颜色呈灰黑色。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此外，好像还有几块已经破碎了的，像是橡胶质地的黑色残片。同样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猎鹰’！”“嗯，什么事？”龙麟一边低着头继续上螺丝，一边问。“我能问个问题吗？”“可以！只要我能说的都可以问。”仍然还在专心致志的低着头拧螺丝的龙麟说。“你们刚刚用的是实弹吗？”“是啊！怎么啦？”“但是据我所知，就凭这样一个空心盒子是不能防弹的吧？”“嗯，是啊！那当然啦！这样的盒子哪能防弹哪？”“那子弹头呢？哪去了？我怎么没看见啊？”“虎猫”问。“刚刚被我装袋子里了。”说着龙麟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背囊说。“你c你是说刚刚那些东西是子弹头？”“是啊！怎么？你不相信啊？”龙麟抬起头问。这时，他已经把新的靶板装好了。“那是什么子弹？是教练弹吗？”“虎猫”问。“噢，不是！那是一种低穿透力的易碎杀伤弹。本来设计的功能，是用在屋里头打无防护目标的。在屋里头用的时候，跟现役型号比好处有两个；第一，没有大威力的跳弹，不容易伤到自己人。因为打到人身上或者是打到墙上就成粉子了。”龙麟说着，又一次指了指地上的背囊。“第二，穿透力小，但是杀伤力大。打中以后不死也是个重伤。不过我们后来发现，这东西其实也管当训练弹用；因为打不透防弹衣，比较安全。”龙麟笑着解释。“这个也是‘博士’设计的吧？”“虎猫”猜测着问。他的依据很简单；那就是他以前从没见过，或是听说过有这种子弹。可是“猎鹰”他们却装备了。那么解释只有一个；这是那位“博士”为他们特别设计的，所以其他部队没有。“呵呵，是啊！就因为我们认得‘博士’，所以啊我们手里有好多别的单位连见都没见过的新家伙c好家伙！你要是成了正式队员，以后有你看的呢！”正坐在地上休息的“蟒蛇”笑着说。那份笑容里头多多少少的带了一点优越感。“虎猫”现在很能理解“蟒蛇”的这种优越感，而且他相信第二小组的人心里大概都会有一点这种优越感。原因很简单；他们有这样的一位朋友，可以按照他们的要求，给他们设计出各种各样适合他们作战环境和任务需求的新式武器c以及具有特殊功能的特种弹药和特殊装备，供他们挑选和使用。别的单位当然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了。“‘虎猫’！”“到！”“你已经看过演示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龙麟说。“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绝对安全的。当然也包括这种子弹。它打到脑袋上，也一样可以立即致死。打到四肢上立即重伤。可能需要截肢。导致终生残疾。你想好了吗？”龙麟问。“报告！想好了！”“那你要退出吗？”龙麟问。“我不退出！但是我需要问个问题。”“嗯，你问吧！”龙麟点了点头说。“要是我失手把你打死了，或者打伤了怎么办？”“虎猫”看着龙麟问。表情极其认真。“怎么办？呵呵，凉拌！”龙麟笑着回答。“什么意思？”“虎猫”不解的问。“我前几天就讲过了；我们训练的时候，是允许出现伤亡的。而且没有人会负责！除非有证据能证明，你是故意把我打死的。所以你不用想得太多，瞄准以后直接开枪就照了。”“噢，那我知道了。开始吧！”“好，把你的枪给我；我给你装子弹。”龙麟说着，就伸出了手。“不用，子弹给我；我自己装。”“虎猫”同样把手伸向了龙麟，去要子弹。“不管！这种子弹现在属于保密装备，你不是正式队员；没有接触保密装备的权限！”龙麟严肃的说。“那好吧！枪给你。”说完，“虎猫”就把自己的手枪交给了龙麟。龙麟接过“虎猫”的手枪，先是按住弹匣释放按钮；卸下了弹匣。然后拉动套筒，打开了抛壳窗；往里面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弹膛里没有子弹之后，便快速松开了手；使套筒在复进簧弹力的作用下，快速复进到位。然后在插上一只空弹匣之后，扣动扳机；发出了“当”的一声不大的金属撞击声。这个声音表示，这支枪的击发机构已经被释放了；处于非待发状态。之后，龙麟又按住弹匣释放按钮退出了那只空弹匣。然后便顺手从系在右侧大腿根部的那圈医用弹力绷带上插着的六只弹匣里，拽出了一只。在看了一眼，确认了弹种之后；便把它插进了手枪的握把里。之后先是再次拉动套筒，而后又快速松手；使复进簧推动套筒和枪机快速复进到位。同时把子弹送进了弹膛，并使枪支处于了待发状态。在再次检查确认无误之后，才把关闭了保险的枪递还给了“虎猫”。然后龙麟又命令“蟒蛇”把他的防弹衣和那件所谓的“训练装具”脱下来，给了“虎猫”。所以在这整个过程中，“虎猫”都不曾看见这种所谓的“易碎杀伤弹”的样子。等“虎猫”把防弹衣和训练装具都穿戴整齐，并检查无误后；龙麟这才下达了训练开始的口令。“训练开始！两分钟后开始自由搜索射击。搜索限时十分钟。用弹一发。执行！”“是！”“虎猫”回答。然后两个人便像刚才一样，快速地朝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开了。只留下了坐在原地休息的“蟒蛇”。在跑开之后不久，“虎猫”便在一株粗大的树后面躲了起来；并打开了枪上的保险。但他没有离开大树的掩护，去主动搜索“猎鹰”的踪迹。因为通过与老兵们几天的相处，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第二小最厉害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猎鹰”。自己无论是在经验c心理素质以及战术运用和技战术动作的熟练程度上，都不是这个可怕的“猎鹰”的对手。所以他已经想好了，就在这里隐蔽待机；以逸待劳地等着龙麟自己送上门来。而不是打算主动出击，拿着枪在这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林子里，去寻找那个同样也在寻找“猎物”的“猎鹰”。而那个“猎物”就是他。而且他觉得这样也能充分发挥自己枪法好c射击较为精准的特长。果然，他的伏击计划奏效了。仅仅几分钟之后，他就看见龙麟拿着枪踏着缓慢无声的步法走近了自己。而且，他显然还没有发现“虎猫”。因为他的眼睛正在紧张的四下搜索着。但是，龙麟却一直都没有进入“虎猫”的有效射程。而且就算“虎猫”愿意冒着暴露位置的风险，进行超远程射击；他也没有可以击中靶板的角度。所以“虎猫”只能耐心的等待；等待着龙麟进入有效射程，等待着龙麟露出一个让他能击中靶板的角度。但是可惜的是，他没能等到机会出现。因为龙麟已经发现躲在大树后面，打伏击的“虎猫”了。并且直接双手持枪，快速地向着自己冲了过来。无奈之下，“虎猫”只能在自己尚未进入龙麟的有效射程之前，快速转移了自己的位置；以防被对方一枪“击毙”。所以“虎猫”一个大跨步，就窜入了旁边的一大丛杂草之中。然后快速的把枪口指向了龙麟刚才扑过来的那个方向；等待着击发的时刻。但是他的对手显然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手，并没有急于冲过来干掉他。所以“虎猫”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龙麟冲进草丛。无奈之下的“虎猫”决定；冒险出去看看情况。谁知就在他刚刚动了这个念头的时候，对面方向传来了“哗啦”一声响动。听着好像是草从被什么东西拨动的声音；于是他立即从藏身的草丛里窜了出去。但是他刚出去，就迎面看见了龙麟。之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将枪口瞄准了对手腹部的靶板；并且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呯c呯！”两声清脆的枪声响过之后，两个人都立即弯下了腰，并向后退了好几步。这并不奇怪，因为用薄钢板制作的盒子底板；虽然可以挡住击穿靶板后已经破碎成了粉末状碎块的易碎杀伤弹的弹丸。但是这发枪口初速度每秒四百六十米c质量大约为三克的弹丸；所携带的大约三百一十点四焦耳的动能，所转化成的冲击力却基本没有得到任何的缓冲。这么大的动能，就相当于这两人的腹部，各自被人用大约六点三四八千克重的大铁锤的锤头；以每秒十米的运动速度狠砸了一下。两人都不由自主地弯下了腰，并后退。只不过龙麟的情况要好一些。毕竟他现在使用的这套机械假肢，拥有着堪比中小型工程机械的巨大力量。而且他自小练武，可以协调的运用这巨大的力量；直接抵消掉绝大部分的冲击力。所以他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多一点，就稳住了重心。可是“虎猫”就比他要难看一点了；他被动能转化成的冲击力打得连续倒退了两三步才稳住重心。两人站稳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低头查看自己腹部的靶板是否已经被对方击中了？结果是他们两人腹部的靶板都被对方射出的弹丸打出了一个弹孔。这表示，他们都已经被对方击中了。按照训练规则判定；他们两个人现在都已经“阵亡”了。看到这个结果后，两个人的表情和情绪完全不一样。龙麟显得很高兴和兴奋。因为在第二小组里，除了“蟒蛇”以外；终于有第二个人可以打中他了。这也就是说；如果“虎猫”成了正式队员的话；那以后他的第二小组里就又多了一名射击技术不在自己和“蟒蛇”之下的射手了。而他自己在以后的训练中，也就有了除“蟒蛇”c龙莹c龙迪和龙萍之外的第五个对手了。“虎猫”则是失落中带了些恐惧；失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这次一定要被淘汰了。原因是在他打中龙麟的同时，也被龙麟击中了。恐惧则是因为他首次亲眼看见了“猎鹰”那可以说得上是极为可怕的真实实力。“虎猫”清楚地记得；刚才明明是自己抢先瞄准了位于龙麟腰部的那块靶板，但是就在他已经开始扣压扳机的同一瞬间；本来背对着他，正在搜索目标的龙麟；竟然在一刹那间就完成了一个原地向后转的动作。之后便以一个极为标准的双手据枪的立姿射击动作，把枪口瞄准了自己腹部的靶板。而且还是几乎与他同时开了那一枪。这样的反应速度和动作速度都太快了；以至于“虎猫”在心里大喊；“这家伙还是人吗？这还是正常人类的速度吗？”前几天听老兵们说“猎鹰”有多厉害的时候，自己还以为那只不过是在吹牛；心里头还有点不服气呢！如今终于亲眼看到这个家伙的厉害了，这才知道老兵们说的是真的。这个叫“猎鹰”的“魔鬼”真的是非常地可怕。“呵呵，嗯！枪法不错！”龙麟指着靶板上的弹孔笑着说。“刚刚那边响了一下，我还以道(蚌埠方言中“以为”的意思)你会从那边出来呢！哪知道你从我背后窜出来了。”龙麟笑着指了指自己背后的草丛说。“虎猫”这才明白；为什么当自己从草丛里窜出来的时候，看见龙麟是背对着自己的。原来他也是被对面草丛发出的声响吸引了。“我被淘汰了是吗？”“虎猫”一脸失落地问。“哪个说的？”龙麟反问。“我都被你打中了，都已经‘死’了。”“虎猫”指着腹部的靶板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你被打中了就要被淘汰的？”龙麟问。“这倒没有！”“那不就结啦！我跟你说；这个科目主要是要测试你敢不敢朝活人身上开枪？还有你的单兵基础战术动作实际应用的怎么样？是不是熟练？不是要看我两个那个先打中靶子的！”“噢，是这样啊！”听了龙麟的解释，“虎猫”终于笑了。因为他暂时不会被淘汰了。“呵呵，现在你明白了吗？”“是！明白了！”“嗯，那就好！噢，对了！把子弹壳拾起来带走。防止污染环境！”龙麟指着地上的弹壳说。“是！”“虎猫”说完，就弯腰把自己刚刚打出后；掉在地上的那枚子弹壳捡了起来，并随手放进了他背着的背囊里。龙麟也弯腰把他打出的那枚子弹壳捡了起来，放进了自己背的背囊里。“好了，走吧！”“是！”于是两个人回到了刚才出发的地方。之后，龙麟便用对讲机叫回了被派出去警戒的四个人，而且也没忘了叮嘱他们；要把挖掘的单兵卧姿掩体全部都破坏掉。而且特意要求那四个人，一定要把掩体的原有轮廓彻底地破坏掉；并确认无法辨认以后；才能离开他们所在的位置。这样做的目的，很显然是为了使别人无法辨别出它们原来的样子和用途，以及出自于何人之手？五六分钟后那四个人终于撤回来了。龙麟看见他们回来后，就立即下令；“全体上车！回去！”“是！”等到了车厢里，龙麟才叫“虎猫”把身上的训练装具脱下来。之后由他亲自拆下了那块有弹孔的靶板；并用塑料袋回收了盒子里的所有易碎杀伤弹弹丸的残留物。“‘猎鹰’！”“嗯，什么事？”“有件事刚刚我就想问了；为什么我们不用激光模拟对抗系统呢？那样不是更安全点儿吗？”“噢，你是想问这个啊！其实都不需要我解释，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明白了。”“嗯，你问吧！”“虎猫”点了点头。“我问你；光速是多少？”“每秒三十万千米！”“虎猫”回答。“那这个枪的初速度是多少？”龙麟指了指自己那支插在外腰带空隙里的手枪问。“每秒四百六十米，误差正负每秒十五米。”“嗯，非常准确！那你觉得激光的光束会有弯曲度吗？”“嗯有！主要是受引力影响。但是除非是遇到大质量天体的引力场，否则幅度极小。在地球引力场里，可以完全忽略不计。”“虎猫”回答得很详细。“嗯，完全正确！那子弹弹道的弯曲度跟光束的弯曲度能比吗？”“不能！”“那光束会受空气阻力影响吗？”龙麟继续问。“不会！”“虎猫”回答。“会受温度影响吗？”“不会！”“会受空气湿度影响吗？”“不会！”“会受气压影响吗？”“不会！”“会受科氏力(注1)影响吗？”“也不会！因为光子几乎没有质量，再加上速度很快；所以不会。”“虎猫”回答。“那不就结啦！现在你知道结论是什么了吗？”龙麟问。“知道了！”“虎猫”回答。“嗯，很好！说说看。”“结论是激光模拟对抗系统，完全不能模拟枪支的真实弹道！模拟效果不真实。”“虎猫”回答说。“嗯，对！所以那东西其实就是个哄小孩儿，或者是那些怕死的人自己骗自己用的电动玩具。”龙麟笑着说。脸上则是轻蔑和不屑的表情。“那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不用激光模拟对抗系统了吗？”“知道了！”“嗯，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龙麟笑着问。“报告！暂时没有了！”“虎猫”说。“嗯，以后有别的问题可以随时问。我们随时恭候！”龙麟笑着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几名老兵。“是！”“虎猫”大声的回答。
注1；“科里奥利力”(ri一lis f一rce)；简称为“科氏力”。是对旋转体系中进行直线运动的质点(注意！这是指有质量的物体)由于惯性相对于旋转体系产生的直线运动的偏移的一种描述。在地球上，相对于地球运动的物体会受到另外一种惯性力的作用。这种惯性力，以首先研究它的法国数学家科里奥利的名字命名，叫做科里奥利力，它实际不是一种严格意义上的惯性力，它是取不同参照系产生的一种差异，我们拿自己生活的地球为参照系就有了科里奥利力。宇宙中你到任何一个星球上，只要它在自转，就会存在科里奥利力。“科里奥力”(简称“科氏力”)造成枪弹弹道偏移的公式如下；d一(2π vb s(θ) t2)/t。公式中的d是子弹位移cvb是子弹速度，θ是子弹射击的方向和地球自转轴形成的夹角(即射手和目标所在的纬度)，t是地球自转一周的时间(大约等于86400秒)，t则是弹丸的飞行时间。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假设射手位于北纬45度，枪弹的枪口初速度为1000米/秒，目标距离枪口1000米时弹丸将会因“科氏力”的影响向目标的右侧偏移5厘米，如果目标距离枪口2000米的话；则将向目标右侧偏离20厘米(在南纬45度位置上的情况则是向目标的左侧偏移同等距离。因为地球的自转方向是从西向东的)。但要注意的是；在上述具体计算中似乎是忽略了重力c风力c空气阻力c气压c温度和湿度等其他因素对弹道的影响。而实际上，这些因素对弹道(指的是外弹道。即弹丸离开枪(炮)管口部以后的飞行轨迹)的影响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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