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龙麟突然想起了原来多次带领第二小组执行任务的老组长，同时也是他师父的“雪貂”说过的一段话；“当兵的人有很多，但是实际上绝大多数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战士。他们之所以当兵，只是来凑个数，或者是想混口饭吃；又或者是看上了部队的一些个待遇而已。对他们来说，当兵的意义，更多的就是一条解决就业问题的临时性出路。所以这些人在上了真正的战场；见到爆炸c血c伤员跟死人；或者出现部队被围困c给养断绝，又有一段时间不发钱的情况下，他们就会立即动摇。当逃兵c开小差，甚至是集体哗变，或者是叛变投敌都有可能。但是也有那么极少数的一些人，他们天生就是战士，好像生下来就是为了打仗。对他们来说；战场就像是游乐场或者是打猎的地方；打仗就是他们平常过的日子。所以啊，就算他们所在的部队，甚至是整个国家的现政府跟军队都已经投降或是全部覆灭了，他们也不会放下武器投降，或者去干别的事的。他们会抓住一切的机会，继续战斗下去，而且在被打死之前，都绝不会放弃继续打仗的。”当时，“雪貂”的这些话是说给他的师父听的，而且就是用来评价龙麟的。现在龙麟也明白了；自己眼前这个不愿退出测试的“虎猫”，也许就跟他自己一样，也是他师父“雪貂”口中所说的，这种所谓的“天生的战士”吧！“‘蟒蛇’！”“到！”“东西准备好了吗？”龙麟转头问。“报告！东西早就准备好了。”“蟒蛇”回答。“嗯，很好！那就拿出来吧！”“是！”说完，“蟒蛇”拿出了一顶老式的八零式钢盔(注1)。“虎猫”看到；在这顶钢盔的顶部，加装了一个用途不明的圆形钢片。它的直径大约为五十公分左右c厚度则很薄，大概与一张a4纸差不多。所以在边缘上加了一圈粗铁丝，用于加强其刚度。“‘虎猫’！”“到！”“我现在给你讲一下这个科目是怎么玩儿的啊！你要把这个钢盔戴头上，站在原地不许动。然后‘蟒蛇’会在站在离你二十五米的正面，用手枪打你钢盔顶上的那个铁片子。同时‘白龙’会站在‘蟒蛇’后头；他会不定时的举手里的牌子，那上头就是我要问你的问题的答案。一共是二十五道题。你必须把我问你的所有问题全部答对，才能算通过测试。只要错一个字，就立即淘汰。噢，还有个事儿你要注意；‘白龙’每次出牌子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但是最长的也不会超过五秒钟。听明白了吗？”“明白！”“虎猫”响亮的回答。“那你要退出吗？”“我不退出！”“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知道，就算‘蟒蛇’枪法再好，也有失手的可能。一旦要是他失手了，你就死定了。你也应该知道；在这种距离上，什么样的头盔都不可能挡住子弹的。你要想好了啊！”“‘猎鹰’，我已经想好了。开始吧！”“嗯，好吧！”“‘蟒蛇’c‘白龙’！”“到！”“测试开始！”“是！”随着龙麟的指令，“蟒蛇”拔出手枪就开始向“虎猫”头顶上的铁片射击，而站在“蟒蛇”背后的“白龙”也开始不定时的举起手里的木牌。“虎猫”这时候才发现；这项测试的难度和对受试者心理承受能力的要求之高，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因为他如果想要顺利的通过这项测试，就必须看清；并在极短的时间里记住“白龙”出示的木牌上的所有的字。但是这样一来，他就必须要亲眼看着站在对面的“蟒蛇”一发一发，不紧不慢的向着自己的脸瞄准射击。在这个角度，“虎猫”不但可以看见那黑洞洞的枪口，还能清楚的看到每次射击时，那耀眼的枪口火光。这种火光虽然转瞬即逝，但对于此刻正在受试的“虎猫”来说；却是一种极强的视觉刺激和心理震撼。可以想象，如果受试者没有超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心理稳定性的话；不能排除这种强烈的视觉刺激和心理冲击有引起或诱发某些精神疾病的可能性。不过所幸的是，在被通知他已经确定被分配到这里之后的两个月，“虎猫”的教官，也是他认的师父“麒麟”；就已经专门给他加强了心理防护训练的频率和训练的强度了。“虎猫”现在还没有发疯，就证明“麒麟”的这种加训是有用的。而且“麒麟”已经给自己的徒弟打过预防针了。他告诉“虎猫”；来到了第二小组参加测试，就不要指望会再有“舒服”这两个字了。而在通过了测试，成为了正式队员之后；就更不可能再有一分钟的轻松了，直到退伍离队为止。“麒麟”说；“‘虎猫’啊！我跟你讲；那个叫“猎鹰”的家伙可是个真正的魔鬼；他是真的完全不怕死。而且他的那些个队员也早就已经被他训练成了一群跟他一样的，完全不怕死的‘怪物’啦！”“麒麟”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据说，那个家伙只要跟你简单的谈上几次心，就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一点都不怕死；而且对任何的诱惑都能终身免疫；只想能在战场上打死敌人，完成任务的‘怪物’了。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第二小组成了全国唯一的一个常年没有派驻专职的政工干部，由军事主官常年兼任指导员的正连级军事单位了。那是因为上级首长也都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单位里头，就算是没有政工干部的政治教育跟动员鼓动；他们的忠诚度跟纪律性，还有打仗时候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也会是最高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战斗不是别人布置的任务；而是他们自己的日常生活方式。敌人也不是在战场上与他们对抗的对手；只不过就是被他们在猎场里头围猎的猎物。换句话说；打仗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是他们过的日子；平常得很！战场才是他们真正的家跟归宿。所以啊；它也就成了全军，甚至是全国战斗意志最顽强c忠诚度最高c战斗积极性和战场主观能动性最高的一支战斗部队了。”大约二十五分钟后，这项可怕而又要极其严格的心理测试终于是结束了。“虎猫”以为自己已经顺利地过关了，因为他已经按照要求；准确无误，一字不漏地回答了龙麟提出的二十五个，答案被写在木牌上的问题。而且“蟒蛇”的射击也已经停止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龙麟突然又提出了两个附加的问题，这两个问题中的第一个，竟然是要求“虎猫”准确地说出“蟒蛇”一共开了几枪？“虎猫”想了又想，仔细地在脑子里回忆着刚才看见的每一个画面和听到的所有声音，计算着“蟒蛇”一共打了几枪？最后他艰难地回答；“报告！六十七枪。”“是吗？‘蟒蛇’，是这个数吗？”龙麟转过头去，看着“蟒蛇”问。“报告！确实是六十七枪。”“哦？你是数着数打的吗？”龙麟问。“报告！不是！”“蟒蛇”干脆的回答。“我不可能做到那样的一心二用。”“蟒蛇”补充说。“那你怎么知道就是六十七枪呢？”龙麟微笑着问。“报告！你刚刚问过‘虎猫’以后，我就跟“白龙”马上数了一下这地上的子弹壳，才知道的！”“蟒蛇”指着地上的子弹壳说。“嗯，很好！”龙麟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过头，看着“虎猫”说；“第一题你答对了，听好第二道题。”“是！”“虎猫”响亮的回答。“‘蟒蛇’一共打飞了几枪？”这一次“虎猫”连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五枪！”“哦？你是怎么知道的？”龙麟有些奇怪的问。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虎猫”究竟是怎么算出这个数字的？而且看他的样子，像是很自信。但是龙麟马上就听到了答案。“我只听见这个东西一共响了六十二次。”“虎猫”指着自己头顶上的那块钢片说。“那就证明，有五枪没打中；打飞了。”是五枪吗？“龙麟这次的询问对象是“蟒蛇”。但是“虎猫”心想；”你这次恐怕是白问了！他当时正在聚精会神的，瞄准我头上的靶子开枪呢！精神应该是高度集中的，又怎么可能记得有几枪没打中呢？还不如直接把我头上的铁片子拿下来，数数这上头到底有几个洞呢？！”可是事实证明，“虎猫”想错了。因为“蟒蛇”立即就回答了龙麟的问话；“报告！我确实是有五枪打飞了！”“哦？你这次又是怎么知道的？”龙麟笑着问。“因为这五枪，都是你叫我故意打飞的。按照你说的顺序要求；是在第一梭子第二枪跟第十三枪c第二梭子第三枪跟第十二枪c第三梭子第一枪。你给我安排的顺序是这样的吧？‘猎鹰’，我没记错吧！”“蟒蛇”笑着问。“哈哈哈嗯，很好！不愧是‘蟒蛇’啊！”龙麟满意地笑着说。“呵呵，好说c好说。小意思！”“蟒蛇”微笑着说。样子和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只是干了件极为平常的事儿一样。但是他们这样轻松地谈笑，在作为新兵的“虎猫”听来；却觉得有种后脊梁直往外头冒凉气的感觉。这个“蟒蛇”居然能在朝自己头上的靶子开枪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之下，还能按照预先得到的指令；把五枪都按既定的计划全部打飞了，这已经够可怕的了。可是，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连顺序都没有乱。这些老兵真是太恐怖了。看来自己以后可是有的学了。
注1；国产gk(‘钢盔’两个字的汉语拼音大写字母)80型钢盔；简称“八零式”钢盔。它是新中国在70年代研制成功的第一代国产制式防弹头盔，于80年代初正式装备部队。gk80型头盔所使用的材料为232型防弹钢板。盔体钢板厚度；14毫米。钢盔质量为110～125千克，抗冲击能量高于392焦耳；v50值为366米/秒，模拟破片测试体形状；斜边圆柱体；模拟破片测试体材质；45号钢(俗称‘油钢’)；模拟破片测试体质量；11克。目前，gk80型头盔在防弹性能方面已经明显落后于国外新型头盔；但在我军的一些部队里仍未撤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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