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杀死孙笑川 > 第五十九章 山不惑之心【上】 C
    京城,若府。

    刚刚合伙把那不安好心的黄鼠狼王升久赶走,小司马和公子若风在庭院里两人勾肩搭背,甚是开心,商量着待会一起去喝酒的事。只是那老妇人满脸愁容,心里觉得不妙,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一时难安,嘴里赶紧念着《般若波罗蜜》转移注意力。

    正这当儿,从厢房走来一青衣丫鬟,正是和公子若风一起救小花妹妹的那个丫鬟萍儿。

    她上前给老祖宗请了个安,然后对公子若风说道,“风少爷,那个姑娘已经醒了,她说她要回家去了。”

    若风听了,随意地扬了扬手,吩咐道,“她要回去就让人家回去吧,对了,记得赏她点银子,我看她衣着褴褛,肯定是穷苦的人家的孩子,估计也是逃难的难民吧。”

    “是。”丫鬟萍儿点头称是,俯身欲退。

    但那老妇人一听是穷人家的孩子,又心生悲天怜人之意,说道,“萍儿,把那姑娘带来我看看,既然咱家不能接济全天下的众生,但是能普度一个是一个。”

    “是,老祖宗。”

    听了老妇人的要求,那萍儿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引了一个身着碎花襦裙的女孩进得庭院里来。那女孩扎着两根马尾辫,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着院子里的众人,活像一只生长在山林间的梅花鹿。

    小花妹妹身上原来的那件衣服已经被那几个流氓撕破了,再不能穿。这件襦裙是那丫鬟萍儿自己的,她从衣柜里找出来给陈小花穿上,还打了盆水让她洗了洗脸。

    庭院里的几人,一看见小花妹妹眼睛都直了。小花妹妹此时正值豆蔻年华,虽未出落得婷婷大方,但已有了小家碧玉的雏形。平日里她风餐露宿,浑身尘土飞扬,初一看只觉得普普通通,平平无奇,但一换上正常干净整洁的服饰,稍作梳洗打扮,走在街上,很难让男人忽视她的姣好清纯的相貌。

    三军总务的儿子小司马呆呆地看着陈小花,只觉得十里春风吹进了他的心头。

    丫鬟萍儿轻轻推了推陈小花,示意她做点什么。陈小花也反应过来,但她害羞低着头不敢看别人,她轻声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哎哟,这好一枝漂亮的玉兰花!”

    一见到陈小花,那老妇人脱口而出赞美道,连忙拥上前去,把小花妹妹揽进怀里,激动地像是抱着自己的亲生孙女似的。

    陈小花被老妇人拥进怀里,既不说话,也不敢动,只觉得这位老奶奶好慈祥。她任由着老奶奶抱着。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老妇人摸着陈小花的脸蛋儿问道。

    “陈小花。”小花妹妹回道。

    “陈小花,挺好的一个名字。”一旁的小司马说道。

    “小花啊,你是怎么到京城这儿来的?”老妇人把小花妹妹当作了难民,亲切地询问道。

    陈小花见老妇人如此关心自己,于是把以前的情况简单地讲了讲,她本来是和哥哥从家乡逃兵难,来京城找一远亲寻求庇护,来到京城后,才发现远亲已经早早异爨分家不知去哪儿了,无处可去,她只得和哥哥陈石头在京城街头露宿,等筹集了盘缠再寻他处去。

    老妇人听她说逃避兵荒马乱而来,又同情起来,抱着陈小花直呼她身世遭遇可怜,差点没掉下几滴无根水来。

    就这样家常里短说了半天,陈小花见天色不早,提出自己要回去了,老妇人才恋恋不舍放开她。

    小花妹妹又说了几句千恩万谢的话语,由那丫鬟萍儿领着出了门去。

    刚走到门口,那公子若风,风度翩翩地从后面赶上来,叫住了陈小花,“小花妹妹。”

    陈小花闻声驻足。

    若风身材高大,低着头俯视陈小花,说道,“小花妹妹,过两天是我奶奶的七十大寿,我见奶奶如此喜欢你,我想让你在奶奶七十大寿那天也请你能来给奶奶贺寿,奶奶看到你肯定很高兴的。”

    陈小花一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她想谢过这富贵人家对自己的好意就足够了。她不过是一个底层人民,可不曾想过把自己当成大户人家的客上宾,一个穷苦的女孩在富人的宴席上端坐,简直是如坐针毡啊,而且他们之间存在阶级差异,这是格格不入的。

    正当陈小花想着什么理由拒绝这番好意时,那公子若风却一把摘下了自己腰带上的一枚水云纹玉佩,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小花的手中,以一种霸道总裁的口吻说道,“拿着,这就是我给你的请帖呐,你把这玉佩给我们家的门人看,他们自然会让你进来的,你要记住,那天可一定要到哦!”

    小花正想把玉佩还去,那翩翩公子又开口询问道,“你住哪儿,快告诉我,那天我干脆直接派下人抬着轿子来接你。”

    小花听了赶紧摇头道,“不用劳烦了不用劳烦了,我自己能来的。”

    若风听了说好吧。若风把陈小花送到门口,叫了几个下人护送小花回去,自己则返身回到院中。

    回到庭院中时,只剩下小司马和妹妹若想蓉在那里,老祖宗已由几个丫鬟扶着回去了,若风算了算时间,以往这个时辰,老祖宗一般是回沉香室烧香念经去了。

    见老妇人已走,若风松了一口气,仿佛卸掉了身上的重物,他对小司马使了个眼色,“走,喝酒去!”

    小司马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径直往外去。

    “嘿,哥哥,你们俩又去哪儿玩?”若想蓉见两人往外走,好奇地忙跟着上去,“我也想去。”

    若风鄙夷了她一眼,以兄长的语气诘问道,“男人去哪儿,是你这种黄花闺女也能跟着去的吗,一点三从四德的规矩都不懂,成何体统,你看你以后能嫁出去吗?”

    “哼,我嫁不嫁得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爹,别为我瞎操心。”若想蓉坏坏笑道,“你看你出去玩,哪有时间抄书,估计又要请书童代劳,我要到奶奶那儿参你一本,要是奶奶生气了,连爹爹都要怕的,我看你还出去耍不。”

    “你敢!”若风急了。

    “我就敢!”若想蓉昂起头,一脸无畏,“反正挨罚的不是我。”

    若风气得面红耳赤正要再训斥几句,那小司马出来打圆场了,“就让蓉姐姐去吧,成天待在家里,不到外面见见光,都快要长出青苔来了。”

    若想蓉听了欣喜,说道,“还是小司马懂事,哥哥你要学着点啊。”

    若风无奈地摇摇头,只得让这个好凑热闹的妹妹跟着他两一同出了门去,往那城中的近水楼去。为了防止妹妹乱跑走丢了,他不得不再带着两名家奴一同前去。

    那近水楼是京城中一装潢颇为简朴普通的酒楼,但这酒楼生意火爆,常常人满为患。此酒楼之所以引人的原因是,近水楼楼下不远处是会考考试的放榜牌,每次会试结果都会在那里发布,一旦上榜高中,那群书生便会在近水楼里饮酒作乐,借着酒兴在墙壁梁柱上题诗,谈论时政,抒发壮志;一旦落榜他们便会来此处借酒消愁,喝个天昏地暗,唾骂社会的黑暗之处。总之,一句话,这地方是才子和怀才不遇子最爱来的地方,这里聚集最自由最压抑的思想。

    所以有不少人跟风来这酒楼里喝酒,只为感受一点文化的气息。

    不过自当朝皇帝即位以来,宦官干政的情况严重,为了防民之口,他们手下的东厂,一直在京城密布着耳线。一旦听到有妄议朝廷的言论,二话不说,便会把当事人抓到狱中严加审问。不少清醒的人敢怒不敢言。作为最开放的酒楼,受到越演越烈的文字狱的影响,近水楼鲜有文人敢在此题诗留墨,渐渐沦为了一普普通通的饮酒之处。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小司马,若风和妹妹若想蓉三人往那近水楼去,期间路过了那中山桥的地界,中山桥有不少泼皮无赖一见到小司马便拥上来跟在屁股后面热情似火地叫道,“小马哥好,多日不见,兄弟们想死你了。”

    “小马哥,我想当兵,我能加入您的司马军吗?”

    “小马哥,我爹与你爹可是拜过把子,一齐在南天门砍过人的。”

    “小马哥,马帮还招人吗?”

    跟来的人越来越多,在街头巷尾形成黑压压的一片。

    小司马见到他们,他一路之上,一直豪迈地挥舞着手,露出宽慰的笑容,以一副大哥大的姿态说道,“你们回去吧,有事我吩咐。”

    说着小司马脱去了身上的黑锦缎褂子,把头上的瓜皮帽也脱了,只穿一件黑布坎肩,露出一身经受过锤炼,轮廓分明的筋肉。他把脱下衣服扔向人群,人群像是争夺宝物似的哄抢着。

    “走吧。”小司马低声对若风他们说道,“这些厮还真的挺烦人的。”

    小司马赶紧和若风他们一同离开此处。

    一路上,若风心里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有点妒忌。这司马皮年纪不过十六,何以有那么高的威望。后仔细一想,应该是借他爹大司马的威名。而大司马是靠自己爹引荐上位的,这样一想,若风心里平衡了。

    就这样没走一会儿,三人来到了近水楼。夕阳西下,如水的余晖就淌在那楼匾上,红通通亮堂堂的。

    近水楼的跑堂一见到若风他们,立刻惊道,“哎哟喂,我说这今儿的太阳咋一直不落下去,原来是为了等着贵客上门呢。”

    这本是生意人家惯用的献殷勤,拍马屁的话,若风和小司马听得多了,倒也不以为意,不过那若想蓉是初次,她一听,心想这底层的人真会奉承,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忍不住眯着眼睛掩嘴轻笑,发出风铃般的清脆的笑声。

    那跑堂郎倌一听,反应极快,打量下若想蓉说道,“这姑娘是天仙下凡吗,此笑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

    瞧,这近水楼的小二都能随口吟诗了。

    可若想蓉见他随随便便谈论自己,却收了笑靥,抿着红唇骂道,“油腔滑调!”

    若想蓉素来讨厌油嘴滑舌,拍马溜须的男人,这种人哪里有风骨和尊严可言。

    小二被训斥一通,识趣地作受苦状,低头不再说话。

    “老位置。”若风瞧了小二一眼,吩咐道。

    小二一听,恢复了活力,嘴巴灵巧,“一直给风少爷备着咧。”

    他快步走在前面,把三人往楼上引去,踩着吱吱响的百年老木梯来到了那三楼,三楼摆着很多桌椅,倒鲜有人在此喝酒,冷冷清清就像放了寒假的学校。

    但还是可见一人坐在不远处那靠窗的位置,端着一壶酒自斟自酌。余晖从窗外透进来,洒在他瘦癯的脸上,他脸上浮着一团不知是夕阳还是酒醉的红晕,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窗外西沉之景,把一杯酒往嘴里倒去,下巴上的胡须未经修剪,倒淅淅索索地窜了出来,增添几丝颓废的味道。

    他穿着普通平淡,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息,像是一名怀才不遇的失意的书生。

    若想蓉一看见此人,就开口问道,“那人是谁啊?”

    若风闻声一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腾扬家族的山不惑,最近他可是忙得焦头烂额,怎么还有兴致在这儿喝酒,当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楼上安安静静,若风说话又没个把门,这话随着风,或多或少也传到了山不惑的耳边,山不惑不动声色置若罔闻,仍是喝着自己杯中的酒。

    小二把三人引到三楼一隔间,那个隔间与外面只留了一幕碎珠帘。三人在一方桌坐毕,小二不一会儿就端来上好的酒水瓜果点心,说了一句,“有事请吩咐”,便退了出去。

    若风和小司马一边饮酒一边交心,而若想蓉坐不住,她走到门处,掀开珠帘,一边翘起兰花指把果盘里的葡萄放进嘴里,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在窗边喝酒的山不惑。

    若风和小司马谈了会儿过去的趣事,又开始把话题转到现在,若风便问道,“小皮蛋,伯伯让你去南方视察藩军,学习军营纪律操守,是不是准备以后把司马大军全部交给你了?”

    上上上回书说道,司马军是大司马将被该被诛杀的俘虏偷偷纳入自己麾下编制而成的。这司马军有正常的编制,有正常的粮饷,却不受皇帝命令管控,只听大司马一人之令。因为皇帝权利已慢慢被架空,这颇有一点国中国,军中军的意味。

    小司马喝了一杯酒,笑道,“这我可不清楚咧,我爹现在只让我在京城带禁卫军练练手,要等他觉得满意才行。”

    “你的禁卫军有多少人?”若风好奇地问道,“你可不能唬哥哥啊。”

    小司马微微一笑,将手掌摊开,伸出五个手指。

    “五千人?!”若风惊道。

    小司马却笑了,“那么多倒好了,我只有五百人。”

    “哦。”若风松了口气,“可你那中山桥一带的泼皮全以你马首是瞻,估计加起来能有千余人,也是京城一股不小的势力,你可罩着哥哥我呀。”

    “哥哥说笑了,那些泼皮成天只想着回到马帮时代,整天打打闹闹不做正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哪有军中规矩森严,训练有素。”小司马愁眉不展说,“为了保这群人,我也是伤透了脑筋,要是爷爷还在就好了,送这些人去念书,让他们学点有用的东西。读书才是正途,像若伯伯一样读了圣贤书,修身治国平天下才是我们该追求的。”

    “嘿嘿,那倒也是。”若风说。

    沉默良久,小司马突然问道,“我听说若伯伯最近和那大太监王公公走得很近。”

    “怎么了?”若风见之有话想说,“朝廷之上,寻找站位是很重要的嘛,那王公公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掌管着东厂事务,爹爹自然要向他靠拢示好,这些官场的套路我也见怪不怪了。”

    “那你还敢回绝王升久的上门贺礼。”小司马说道,“当心他给王公公吹枕边风。”

    “嘿嘿,这个不用怕,王公公是老祖宗是同乡,小时候经常跟在老祖宗屁股后面玩,老祖宗把他当弟弟看。可当年王公公父亲是铁匠铺的工人,家境穷困却生了很多子女,养不活这孩子,无奈之下便送他到京城当太监,虽说不了可以衣锦还乡,但却能保证衣食无忧,这放在当年的穷困人家是很正常的。他临走的时候,老祖宗送给他一双自己做的鞋,他还感动的涕泗横流。”若风说道,“有老祖宗在,王公公也要给几分薄面,我们家便有一棵大树好乘凉,不怕得罪任何人。”

    “可那王公公风评极差,权倾朝野一手遮天,听上面的人说,东厂如今连军机处的事务也要干涉,皇上倒成了他的傀儡。”小司马愤愤说道,“就怕他”

    “嘘!不可多言。”若风伸出食指作禁声的手势,“你又喝醉了,在说什么胡话啊!”

    两人不言,左右四顾,只见那若想蓉倚着门,呆呆看着那山不惑,俨然一副思春的样子。

    那山不惑喝了酒,借着酒兴唤小二拿来笔墨,绾起衣袖,踩在酒桌之上,在那面墙壁上写了一首诗。

    刚写完,笔墨还未干,这时从楼下来了一老者,在山不惑耳边说了几句话,山不惑听了,放下笔就跟着老者匆匆离开了酒楼。

    那小二抬头看了一眼墙上那诗,不由得咋舌。

    若想蓉见之,忙把小二叫过来,“刚才那位公子写的什么?快抄录下来给我看。”

    小二面露难色,“姑娘,这山小主是个愤青,喝醉了酒,写的诗恐怕未经深思熟虑,有失偏颇,我正准备把它从墙上刮了去,否则掌柜怪罪下来,我担罚不起呢。”

    “那也得让我看了再刮去!”若想蓉使出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历令道。

    “是。”小二无奈之下,拿来纸笔,手自笔录,抄了之后,交给若想蓉,“小姐看完就撕了吧。”

    小二说完离开,收拾了杯盘,再把墙上的诗抹了去。

    若想蓉见他如此谨小慎微胆小如鼠,不由得心生蔑意,再看那手中山不惑写的诗,原来是首七律,如此写道:

    铜钱鼻孔铜钱眼,阴风邪相祸人间。

    未经天灾骨遗野,若逢人难命落泉。

    圣贤高论由肠过,苍生泣珠弃耳边。

    早知权贵如恶虎,却卧虎背高上眠。

    若想蓉读完之后,她能看出山不惑在破口大骂权贵,不由得对山不惑更心生敬佩,感慨世间还有敢如此仗义执言之人。

    她还想再细读一遍,没想到从身后伸来一只手,把纸抢了去,正是她哥哥若风,“你在看什么,又是那些情痴给你的情书吗?让哥哥我替你把把关”

    还没说完,若风看到首联便觉得这诗不简单,静下心一看完,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面带怒色问那若想蓉道,“这谁写的?”

    若想蓉见若风如此生气,不敢言语,倒是小司马心里清楚,说道,“我看是那山不惑写的。”

    一听是山不惑写的,那若风释然了,他嘴角上扬,“好一句‘早知权贵如恶虎,却卧虎背高上眠’,他腾扬家族在京城兴风作浪时,怎么没想到自己是害人的恶虎呢,如今虎落平阳,反而还装得楚楚可怜起来。”

    “哥哥,你又乱说什么呢?”若想蓉听那若风有诋毁山不惑之意,把那诗从他手中夺了回来,不安地嗔道。

    “既然是山不惑写的,那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反正他和他爹一样,是个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人。”若风说道,“腾扬家族迟早败在他手里。”

    “别,我可听说了,这山不惑有魄力,以一己之力赈济万余难民,他城中的名望是极高的。”小司马说道,“这人可不容小觑。”

    “那些草民的名望拿来有何用?”若风说道,“这些难民如饿犬正一口一口蚕食他们家的钱财,他要是撒手不管,贪得无厌的人民又会认为他无情,他的名望又会跌至谷底,如今他只能打肿脸充胖子。一己之力?说得好听,不过是京城其他大户不愿意帮他罢了。我倒看他们腾扬家族能撑到什么时候。”

    就这样说了一会儿,那在山头挂了很久的夕阳,猛地便沉落了下去,酒楼里顿时变得阴暗起来。

    整个人间也阴沉沉的,像是被乌云压顶似的。

    “这天黑得怎么那么快?”他们疑惑道。

    几位小二赶紧搭起梯子,爬上去,把酒楼门前的大红灯笼点亮,一团暖暖的光又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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