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杀死孙笑川 > 第五十六章 中山桥一霸【下】C
    (那是真的。批!第五十五章换头歌姬丰莫提因为低俗描写超标被屏蔽了,想要看未删节部分的带哥,请加入《杀死孙笑川》读者群,群聊号码:7073169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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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上上回书中,小书童曾说道,京城有四少,两雅两痞。两痞就是以前讲过的朴断雕和山逆若;而两雅呢就是,公子若风的爹——若不群,和小司马的父亲大司马。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痞关系交好,两雅关系也不错。这个雅,并不是指文雅高雅或附庸风雅,而是说他们品行表面上还可以,不像两痞那般纨绔放荡,游手好闲。

    这两人不像两痞出生在富贵大家之中,但也不是贫困家庭,只能说是普通人家出身。大司马的父亲是京城某所学堂的老师,老学究,在学堂里面教四书五经,是一个读书人;若不群是来自南方的一名读书人,家中做点小生意,尚能维持温饱。

    当年,若不群进京去参加会试时住在京城会试馆里。一般来说,住在会试馆里的读书人每天都悬梁刺股,挑灯夜战。可若不群不一样,书本上的知识对他来说已经烂熟于胸,他更喜欢外出游玩,见识各地风景。

    北京城是历史名城,可游玩的地方很多。可以爬长城,游香山,窜胡同,进四合院,看鸟巢水立方什么的

    他在北京城四处闲逛时就碰上了当时的大司马。当时的大司马是一个混混泼皮,长得五大三粗一身腱子肉,在京城中山桥一带拉帮结派,有点名声。

    京城的小江湖里人称,“大马哥”。

    说来可能很奇怪,老子教书育人,儿子却在当小混混。但事实确实这样。大司马的父亲是老来得子,他在故纸堆里钻研了多年,估计也看透了八股文的本质,儿子不愿意学这些东西他也不强迫什么,但是为人处事的原则,他还是没有落下对大司马的谆谆教诲。

    所以在父亲的教导下大马哥曾说过一句名言:“我大司马凭什么出来混,靠的就是够皮,够义气,朋友多!”

    老学究曾教导他,交朋友的三大原则——友直,友谅,友多闻。

    他一直遵循着这准则。

    他底下的小弟听了就不高兴了,说道,大马哥,这些条件我们都不满足,你是不是不拿我们当朋友啊。

    我当然不拿你们当朋友。大马哥说道。

    底下的小弟心里一阵心寒。

    我拿你们当兄弟。大马哥接着说。

    底下的小弟心里一阵感动,热泪盈眶。

    有这样一群傻乎乎,性情耿直的小弟簇拥以大司马为中心形成了自己的帮派——“马帮”

    作为一名混混,混混每天干的事,当然少不了打架。大司马常带着手下小弟在京城收小商小贩的保护费,和其他帮派发生了冲突,便经常在郊外约好打群架,大司马身体素质过硬,又跟着街头耍花枪的艺人学过几招,带着小弟把那些人打得满地找牙。

    马帮渐渐发展成了京城较大的几个流氓帮派之一。

    不过马帮有三不欺,不欺小孩,女人,读书人。作为小混混,他们最喜欢欺负的是其他混混,在京城中山桥一带都是大司马的马帮的势力范围,当时很多穷人的小孩受了别的流氓的欺负,都来中山桥找大司马帮忙出气。大司马帮了他们,只对他们提出一个要求,去他爹的私塾上一年学,因为知识就是力量,有了力量才可以自保。

    后来马帮名气大后,来加帮入派的人也多了,其中龙蛇混杂,各种混吃等死的臭鱼烂虾也想马帮凑热闹。大司马心里门儿清,他说,想加入马帮,必须去他爹的私塾上三个月学,不准迟到早退,坚持不了的没资格加入马帮。

    有些人见之,当然知难而退,不过还是有人诚心想加马帮。于是你可以看见私塾的书屋里,里面有小孩子,也有一群小流氓。小流氓他们站在教室背后,要么打瞌睡,要么摇头晃脑,跟着念,“铁如意,指挥倜傥,一坐皆惊呢;金叵罗,颠倒淋漓噫,千杯未醉嗬”

    他们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觉得很好玩。

    若不群当时在京城游山玩水,路过大司马父亲的书屋,见有那么多的人旁听,他疑心是哪位大学士在其中传道授业解惑,他于是也跟着进去听,那老学究也是有点东西的,若不群不是小混混,他听得懂,他听入迷了,和小混混们一起站在教室背后。

    某一天,京城另一个大帮派的愣头青,在中山桥一带收保护费。他们把放学回家的小朋友堵在胡同儿口,挨个搜身看有没有零花钱,见小朋友手里拿着糖葫芦,抢过来就往自己嘴里放,小朋友哭得可伤心了。

    帮派之间,对于各自的领地是相当看重的。这事儿传到大司马耳中,大司马拍案大怒,“在咱们地盘抢食吃,还有王法吗?还有规矩吗?”

    他带着几个小弟,往那胡同口赶去,把那愣头青迅速制住。大司马二话没说,就赏给了他几耳光,大骂道,“你是真滴皮,居然敢来我大司马的地盘反野。”

    大司马把那人的虫蛀牙都打掉了几颗。那人满脸巴掌印和血跑回了自家的帮派找老大哭诉,说是大司马瞧不起他的帮派,故意打他找他们的麻烦。

    登时,那个帮派的老大就火起,立刻派人给大司马发挑战信,大意是说,你,来京城北郊,秋水河河滩,约架,我,等你。

    大司马心想,你理亏还那么拽,自己也不能怂,当即就答应了约架。大司马读过兵书,他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晓得那个帮派打群架的特点就是比人多,不管真打还是假打,总要拉一些大爷大妈滥竽充数,形成声势浩大的场面。

    打架,在排面和气势上,是万万不能输的。大司马当即召集帮派众人,把能叫上的人都叫上。于是马帮的人跑去老学究的私塾叫人,那群小混混一听要打架,欢呼雀跃一哄而出,把书包里的书一扔,全部装上板砖和手指粗的铁链。

    若不群一时没反应过来,马帮的人以为他也是实习期的小混混,跑过来拍他的肩膀,“你丫的看锤子书,你听得懂吗,别装模作样了,现在马帮有难,赶紧来帮忙!”

    若不群听得云里雾里,但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那天河滩上站着两堆黑压压的人群,足足有两百多人。引来了京城很多人到河滩围观。若不群终于明白,这是要打群架啊。可他被围在人群里,走也走不了。

    大司马和另外一个帮派的老大没有谈妥。他们都觉得是对方理亏,都去指着对方鼻子骂,骂着骂着就人身攻击,然后牵扯到各自祖宗十八代。事件的导火索和真相反而没人去深究了。世间很多误会都是这样产生的。

    嘴巴谈不妥,就只好用拳头谈。

    双方老大一声令下,两边的小弟一哄而上,打作一团,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由于对面帮派有不少滥竽充数的家伙,一打起来就趁乱溜走了。大司马以一敌十,带着小弟很快就占据了上风,把对手打得节节败退,一群头破血流的小混混躺在河滩上呻吟哀嚎。

    眼看自己就要败下阵来,另一帮派的人动了坏心思,有人开始掏出尖刀来捅人,一捅便倒下一个,效率极高。但北方帮派约架是有规矩的,不能动青子。不过那群人争强好胜,为了挽回局势,他们什么都不顾了。

    当时若不群在一顿乱殴的人群里走来走去,东窜西窜,被那帮派认为是大司马的人,提着刀就要砍他。若不群被吓得两腿发软,站在原地动都动不了,等着别人来砍他。

    还好那大司马眼疾脚快,飞起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大司马的小弟一拥而上,大司马从人群中走出来,朝若不群善意地笑笑,露出一对兔牙,把手臂搭在若不群脖子上,“兄弟,你很厉害嘛,别人砍你,躲都不躲的。”

    “我不是你们帮派的。”若不群以为大司马把自己当自己人了,赶紧解释道。

    大司马扫视他一下,见他穿着长衫,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大司马平时就喜欢和读书人瞎扯,他觉得读书人懂得多,但缺点就是胆小怕事又酸腐,不过眼前这人并不是这样。

    “哦,那你跟谁混的呀?”大司马问道,“我看你那么文质彬彬不像是来打架的。”

    “我跟着孔夫子混的。”若不群打起了马虎眼,“本来在私塾旁听,结果被你们的人拉到河滩边了。”

    没想到,大司马听了哈哈大笑,“原来是我爹的学生,也算是自家人,我马帮正缺一个文化人,你就来当我的军师吧。”

    大司马性情直爽,若不群也不是什么迂腐的书呆子,这样一来二去便认识了,也常常厮混在一起,谈天说地,饮酒作乐。

    同时,若不群每日去老学究的书塾里旁听,下了课再与老学究请教学问,那老学究也喜欢他,常邀他到家中做客,待他如自己亲儿子。

    若不群到老学究家中,发现他家里文武双全——庭摆千样兵器,家藏万卷诗书。

    大司马在那一战后,京城里便没有哪个流氓帮派再来欺辱他们马帮,他闲来无事就在院子里舞弄各种兵器,大司马的小弟们,经常成群结队围坐在院子的墙头上看他舞枪弄刀,舞得虎虎生风,酣畅淋漓,惹得众人齐声叫好。

    “刀耍得再好又如何,不过是匹夫之勇。”老学究看了一眼院子里大呼小叫的众人,摇摇头道。

    “老师,时代变了,文武各顶半边天,大丈夫当提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若不群帮大司马说好话解释道,“司马大哥可以去考武举,考上了武状元就能当大将军了。”

    “就他?!”老学究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您可以让他试一试。”

    后来若不群和大司马商量好一同参加考试,一个科举,一个武举。果然不出老学究所料,大司马没考上,他连初试都没过。初试的时候,考官让他打一套军体拳看看他的水平,大司马说他不会,考官说哦,那你下去吧。于是他直接被淘汰了。

    “军体拳就是花拳绣腿,打架时有卵用?谁学谁傻逼。”被淘汰后,大司马在家里蹲着如是说道。

    不过若不群就不一样了,他会考时文思泉涌,下笔如流,倚马可待,再加上老学究给他考前押了题,最后他高中进士,还进了金銮殿参加殿试,虽没夺得状元榜眼探花,但也给皇上留下好印象,接见了他,问了些话后,大手一挥,直接让他去某州当知州。

    若不群是个天生当官的材料,人情练达,交友广泛,又喜欢凑热闹蹭热度,和许多权贵打成一片,没过多久他就因政绩优秀,再加上人脉关系被调往京城任职,仕途一片光明。

    回到京城,大司马还是个小混混,而若不群已经慢慢当上了吏部侍郎,官居正二品,每天都上朝觐见皇上。不过若不群没有忘本,他记得大司马救命之恩,还有大司马父亲帮他考前押题。他于是向皇上多次举荐大司马,说他武艺如何高强。

    “武艺那么高强怎么没中个武举呢?”皇上问道。

    “这武艺高强又不一定中举”若不群不知如何解释,嘴里全是些之乎者也的东西。

    不过皇上听多了也烦了,最后也答应了,直接让大司马进军当个参军。

    就这样,京城的流氓头子摇身一变,成了出谋划策的军人。不过那大司马虽然不会打军体拳,但是打仗有一套,想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招数,什么逡巡观察,什么正方形三角形野外打法,那时多战乱,大司马自己指挥士兵打了几场胜仗,有了军功,升职也很快,很快从参军升为了有头有脸的镇军将军。

    这样一来,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相互依存,在朝廷上形成了以他两为中心的政治利益集团。若家和司马家之间私底下交往也密切,不过两人之间的情谊也不像最初那么单纯了。

    不过这些往事说多了倒显得累赘臃肿,没有画面感,也没有爽感,倒不如回到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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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正说道小司马为若家老妇人献上黄山古松作为寿礼,几人正在庭院里说笑一番。忽然听得门外有人请见,门人前来报道:

    “百花楼的王升久,来给老祖宗贺寿。”

    几人一听这名字愣了愣。

    “他来干嘛?”若不群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高兴,“一个开风流院的龟公别脏了我家的门槛。”

    “听说,若伯伯最近和东厂王公公走得很近。”小司马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说道,像是在故意提醒似的。

    “奶奶,要不要我去说,您现在概不见客。”红衣女孩若想蓉依偎在老妇人身旁,体贴地说道,“我这就让他请回吧。”

    司马家和若家关系不一般,所以小司马才能提前给老妇人送上贺礼,若是一般人,只能在大寿那天将礼送上。

    “哎”老妇人轻轻叹了口气,“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让他进来吧。”

    门人得令退去后。

    没过一会儿,打影壁墙外走来一粉面男子,长得是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纤细,他高戴冠帽,衣着素雅平淡,越看越像是一名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他进了门来,挨个行礼鞠躬:

    “风少爷好。”

    “若小姐好。”

    “小司马好。”

    最后他拜倒在老妇人脚下,诚心诚意地说道,“小辈升九,遵义父之命,来给老祖宗贺寿请安,升久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疆。”

    这话说得温温和和,又恭敬礼貌,再如何不待见人家,也要留几分情面。

    “请起吧。”老妇人低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那王升久从地上起来,轻拍身上尘土,转身从后面亲随手里接过来一雕刻着观音丨坐莲的菩提木盒子。

    他低首双手供奉上,“这是义父让升久亲手送给您的寿礼,他说老祖宗一定会喜欢的。”

    老祖宗看了眼,并未亲手去接,那若想蓉看了老妇人的神色,立马自己去接来打开一看,只见盒子里黑鹅绒上卧着一枚鸡蛋大小的无色透明圆珠。粗一看,还以为空无一物,但置于光下不一会儿,围绕整颗圆珠,竟漾出一圈七彩霓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清凉的海风,让人一时间心旷神怡。

    看着此等宝物,几人不禁看直了眼。

    “这是‘南海珠’,据说是观音菩萨过南海时,玉净瓶里的几滴圣水不慎从柳枝上落下,掉进了南海里,被那海蚌给吞了,海蚌因此活了千年,这珠也在海里沉睡了千年,故有海气氤氲。”那王升久轻描淡写说道,“这珠子乃大祥之物,放在身上可静气凝神,放屋里可驱邪避凶。”

    “太贵重了,我消受不起。”老妇人瞥了眼说道,“你还是拿回去吧。”

    “老祖宗如何消受不起,若您不拿,义父定会责罚我的。”王升久说道。

    “说得倒好听。”小司马在一旁讥讽道,“什么南海珠,不就是南洋采珠人冒险采来的海珠吗,本来是下面的小官供奉给皇上的,不知怎么跑到王公公手里头去了,王公公真是耍得好一招借花献佛。”

    那王升久听了,但也不反驳,不言语。像是把舌头给藏进了心里。

    可老祖宗一听,这是南海采珠人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海珠,看似纯净无暇的海珠,上面不知染着多少黎民的血泪。

    老祖宗赶紧厉声回绝道,“这东西拿回去,我不敢要了。不过还是托你给王公公说句话,就说他的心意我心领了,老身的寿辰随时欢迎他来,不过以后别拿这些东西来见我。”

    “拿回去吧!”若想蓉见老祖宗愠怒,把那盒子一关,塞进了王升久的手里。

    王升久尴尬地接过被退回的礼物,看了眼幸灾乐祸,欲笑不笑的小司马,对老祖宗笑着说道,“老祖宗息怒,我这就请回。”

    说完,拂袖离开,原本卑躬屈膝地模样不存在了,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庭院,路过那面影壁墙时,还故作无意地扯掉了上面的爬墙虎藤。

    “小皮蛋,没想到你这么伶牙俐齿。”见王升久走后,若风高兴得用胳膊肘撞了撞小司马。

    小司马笑了,“他本来就是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他一直在老祖宗面前装着低眉顺眼的样子,他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在京城干的那些好事呢?让我觉得恶心。”

    “哈哈哈,英雄所见略同”若风拍着小司马大笑道。

    两个年轻人虽然开心地笑着,但是老妇人心里却又重新笼上一层阴云,她望着庭外,心乱如麻,赶紧低下头,飞快转动着佛珠,嘴里念着说不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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