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杀死孙笑川 > 第四章 如来桥画师 B
    江南小镇,风景如画,行人如织,车水马龙。弯弯河流从小镇穿过,白堤岸上柳树阴阴,投下一抹凉爽的新绿。

    孙笑川骑在瘦马上,左手里拿着一根插满冰糖葫芦的稻草棒子,右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嘴里鼓鼓囊囊的。

    丁潇潇一袭青衣走在马前,左手持着长剑,右手拿着糖葫芦,朱唇微启。

    “丁潇潇你还恰不?”孙笑川问道,“我这里还有很多。”

    “我不吃了,太甜了,会腻的。”丁潇潇说。

    “这也算甜?”孙笑川不服,“去过北京城吗,那里的糖葫芦才算甜,人家的糖葫芦上面还有糖风呢,花样比这多多了。”

    “我小时候家里穷,从来没吃过这些东西。”

    “等你护送我回家,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算了吧,等你回家把报酬给我就行,我自己去吃。”

    “怎么?瞧不起我?不给我面子。”孙笑川有点生气,连糖葫芦都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

    “呵呵呵,”丁潇潇轻蔑地一笑,“谁瞧得起一个为了吃糖葫芦,用军体拳把人家老太太活活打晕过去的男人。”

    “这老太婆不识相,我都说了下次给钱,她偏偏不答应,我只好动用我在禁军坊里学的拳法教育一下她。”孙笑川理直气壮地说。

    丁潇潇摇摇头觉得不可理喻。

    “打这个老太婆算什么,我连我奶奶也打。”孙笑川继续说着。

    但丁潇潇好像无意听他炫耀自己的英雄事迹,一路东张西望。

    孙笑川本来想讲自己这辈子最值得吹嘘的事情,可无人倾听,不由得低下头来,咀嚼着坚硬的糖葫芦。

    孙笑川打奶奶这件事在石坞城早已不是新鲜事了,在附近的几个州县都流传甚广,因此衍生了许多种版本,我取最值得可信的版本来说,这是史官司马俊凯记载的:“笑川六岁,慈父见背,川夺母志,嫁之蛮荒。是故,川与祖母相依为命,川有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川可长命百岁。川飞扬跋扈,祸害乡里,众人怒之,上门抱怨者络绎不绝。一日,川顽劣归来,祖母倚门而待,劝曰,‘川,人立于世,唯善仁也,吾孙切不可’,话音未落,笑川掏当世之神兵,无双之截棍,辅以热诚之天赋,对奶奶当头棒喝,愈打愈烈,奶奶当场气绝归西。然,笑川曰,‘为非作歹二十载,无人敢称余为孙!’”

    诚然,孙笑川做了大恶霸那么多年,怎么能忍受别人叫他孙子,这件事确实是他奶奶的错。

    丁潇潇牵着瘦马往河边走去,一尊青色石桥跃然眼前。

    桥上人来来往往,只有孙笑川骑在马上,颖指气使,一串糖葫芦吃不了两颗山楂就扔了,所以马屁股后面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垂髫小儿,随时准备争抢掉落的糖葫芦。

    “嗝——”孙笑川把山楂消灭干净后打了一个饱嗝,把手里的竹签四处乱扔,像玩投壶一样,故意插到周围路人扎起的发髻上,路人看着他的模样还有丁潇潇手里的剑后选择了敢怒不敢言。

    桥并不长,几步之后来到另一端,在桥头的草坪上有一位玄衣女子在作画,身后站着一群人围观,口里啧啧称赞,“画的真好,画的真像。”

    丁潇潇好奇地不得了,牵着马儿来到作画者身后一睹,不由大惊,画上正是自己牵着马,马上坐着孙笑川从桥上打马而过,一切都画得惟妙惟肖,十分真实,除了马背上的孙笑川。

    画中的孙笑川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手卷诗书,气宇轩昂。

    孙笑川也看见了,当即从马上翻身下来,一边鼓掌一边赞叹,“这幅写实画,画的真好,画的真好,举世无双。”

    玄衣女子不为所动,在画上题字“佳人牵骏马,郎君腹有华”,最后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你画的是我,对不对?”孙笑川上前指着那副画问道,“那个骑在马上的人。”

    玄衣女子闻声从画板上抬起头来,看着孙笑川愣了一会儿,然后她才带着笑靥点点头。

    映入孙笑川眼帘的是一副复古的面孔,多脂的面庞上点缀着两抹娥眉,眼睛圆润,嘴巴小巧,虽说不得惊艳四方,但也算得上有点姿色。更何况,她绘画技术高超,而且她心目中的孙笑川是如此的英俊,孙笑川顿时心生好感。

    “今天晚上就你了。”孙笑川脱口而出。

    孙笑川长途跋涉,翻山越岭,整日面对的是丁潇潇那样冷艳的女子,现如今碰上一位对自己有好感的女性。

    “敢问公子大名。”

    “我就是,”孙笑川胸一挺正欲说,突然想到自己还处于被追杀的境地,不由得谨慎起来。他嘴巴靠近,呼着热气,“我是孙笑川。

    她也附耳对孙笑川说道,“公子,今晚亥时,如来桥下乌篷船,等你。”

    说罢,收起了画架,巧移碎步,从人群离去。

    孙笑川对丁潇潇说,“看到没,这就是人格魅力。”

    “约到的还是个艺术生,真是带赚。”孙笑川美滋滋地吹着口哨。

    “这下你不急着赶路回家了?”丁潇潇拍着马的脖子,马在低着头吃草,“不怕有人刺杀你了?”

    “我有那么倒霉?”孙笑川不信,“先办正事要紧。”

    “好吧,随便你,我去镇上闲逛。”

    “不行。”孙笑川说道,“你必须在外面保护我,万一出现了什么意外。”

    “你在里面颠鸾倒凤,鱼水之欢,我在一旁听着?”丁潇潇觉得不可思议,“嗯?”

    “滚吧,你这种人不足为惜。”丁潇潇怒了,扔下了瘦马施展轻功,飞身到小镇的砖瓦房上,消失不见了。

    “真是怪女人。”孙笑川自言自语,“会轻功还骑马。”

    亥时,一抹弯月荡漾在小河里,一艘乌篷船吱嘎吱嘎从如来桥下驶来。

    “公子别急,先把湿衣褪去。”说着,就开始帮孙笑川脱衣服,孙笑川精虫上脑也管不了那么多。

    那天晚上,整条河的鱼虾蟹都失眠了。

    丁潇潇坐在一处瓦房高高的屋顶上,那里可以看见月亮星星还有那艘无病呻吟的乌篷船。

    丁潇潇借着月光拔出了自己的剑来重新打量。这剑通体长三尺六寸,锋利无比,上面刻有古怪浅纹,名唤“血月”,据说使用在这把剑在月下杀人,皎洁的弯月会化为一抹血红。可丁潇潇从没有这样的机会。

    这把剑其实不是她的,是另一个人的,她从那人手里骗来的。

    丁潇潇这辈子骗过很多人,骗别人的兵器,骗别人的功法秘籍,骗别人的钱财还有感情,但她从不觉得羞愧,她认为那些上当的人都是自愿的,或者是活该的,自己不应该为此承担心理压力。

    丁潇潇原本是在月下陷入沉思,但想着想着耳旁传来一阵哀嚎。

    孙笑川在嚎。

    他嚎个锤子。

    但是丁潇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嚎叫中带着一丝痛楚和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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