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无声地向下转动，有人在外面把门推开一个小缝，走廊里的光迫不及待地从那一条缝隙跑进来，转即被闪进来的人影遮住，门又一次合上，才涌进来的光一下子又被挤出去，房间回归黑暗，整个过程发生得无声无息。
进来的男人身材其实很高大，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一直弓着背。
他蹑手蹑脚地接近病床，床上的人背对着他睡着，月光在他的侧脸上流淌，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无暇。
男人真的可以长成这个样子么？
站在病床边的人眼里放着热忱甚至有些病态的光。
不知为什么，那个死板的li一n突然找到他，说可以在他值班的时候放他进到这个男人的病房里。
为了这个，他特意跟负责监控室的人换了班，一个连二十四小时都活不过去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死到临头的前一天晚上耍什么花样，所以，他还放心大胆地去洗了一个澡，收拾了一下自己。
现在看，他的折腾并没有浪费，床上的男人，不，应该说是尤物比较恰当，很值得他梳妆打扮这么久。
男人搓了搓手，像是第一次去高级餐厅吃饭，又激动，又紧张，这个男人的俊美竟然让他觉得自己是卑微的，应该屈膝卑躬地享用他。
“你来了？”
突然间的声音让男人吓了一跳，慌张地环顾周围的黑暗，越找不到说话的人在哪越觉得慌张。
不敢扬高声音，又太紧张，男人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变得像女人一样尖细：“谁？”
“呵，还能有谁？”这回声源的位置更近了，男人猛地回头，发现他身后角落里站着人影。
月光勾出那人的轮廓，男人松了一口气，拍着胸脯心有余悸：“头，你可吓死我了。”
他的中文说得一般，奇怪的声调是他身为西方人在短期内无法板过来的。
“怕什么？”li一n走到男人身边，“其他人不都去为游行准备去了么？幸亏你平时笨手笨脚的，要不然也轮不到你在这里。”
男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起这个，他能来这里还真得益于他平时做什么都会把事情搞砸，后来大家都躲着他，宁愿自己多干点也不愿意找他过去添乱。
以前看大家都有活干赶紧挺寂寞，但是，要不是因为这个，怎么也轮不到他接住这种好事。
“这个就叫做塞翁”男人皱起眉，后半句怎么也想不起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一天天说不明白还非要说，真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毛病。”li一n不耐地把话接过来，摊开手，“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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