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天下第一戏楼 > 正文 29.纷争一
    ,班子里的人全都走了, 安静的人群中这才开始出现低低的议论声,对着那穿孝服的少女指指点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有人说,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就这么出来抛头露面不成体统,让那么多的老少爷们看着,又是敬酒又是喊话的,以后只怕不好嫁出去了。也有人说, 这霍家的班主做事仗义, 他的女儿也不逊色,即使家门败落, 依然厚待这些跟着他们打拼的人, 倒是这些班子里的大男人, 霍班主尸骨未寒,他们就丢下这家子孤儿寡母, 做事不太地道。

    “哎,没想到这霍家的小闺女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没缠足,一双大脚未免倒胃口了一些。”

    “这有什么, 晚上灯一吹什么也看不见,不摸她的脚不就完了?”

    两个泼皮无赖样的人在人群中推推搡搡地说笑, 他们的声音很大, 丝毫不怕被旁边的人听见, 旁边的人听见了, 有的面露猥琐之相跟着笑两声, 有的则是心生不满,却不敢出头。两个人越发肆无忌惮,说的话都是往下三路去的。

    这时其中一个人忽然觉得脚下一阵温热,好像听见哪里有哗哗的流水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梳着小盖头的男童正掏出小鸡鸡,对着他的脚下撒尿。

    “小兔崽子!你他妈往哪儿尿呢!没长眼睛吗!”那人气得直跳脚,一巴掌就要扇在小孩脸上。

    然而就在那巴掌即将落下时,男人的手腕却被人抓住了。煎饼刘家的媳妇拧着男人胳膊,嗓门老高地喊:“哎呀干嘛呢你!怎么能打小孩!”

    男人被拧得半边身子歪过去,愤然道:“你没看见吗!他先往我身上尿的!”

    刘嫂子唾沫横飞喷了男人一脸:“哦,往你身上尿怎么了!往你身上尿你就打小孩啊!”

    糖人家的陈嫂子也帮腔:“就是,一个小孩他能懂什么?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计较,臊不臊得慌!”

    男人气结:“你,你们还讲不讲理了!就是有你们这样的大人,才养出这样的熊孩子!”

    刘嫂子撸胳膊挽袖子,一巴掌糊在那无赖的脸上,差点把人打得转圈儿,“日一你祖宗的!你他娘说谁熊孩子,啊?你说谁熊孩子啊!”

    陈嫂子:“就是!怎么说话呢!”

    男人的另一个同伴本来见刘嫂子和陈嫂子两个女人,还想要上前动手,结果发现后面黑压压的一群人目光不善地向他们两人看过来,顿时怂了,只能一边骂一边灰溜溜地跑了。

    “哼,臭娘们!老子记住你们了!敢欺负我们天犬会的人,走着瞧!”

    刘嫂子插着腰,狠狠“呸”了一口,“还天犬会呢,一群狗崽子!”

    陈嫂子也在旁边啐道:“癞蛤一蟆想吃天鹅肉!滚你丫的!”

    他们如意街的人,就算混得再落魄,也轮不到别人来欺负!那老霍家的丫头以后能不能嫁出去,只有她们才能嚼舌根,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

    “熊孩子”刘猴儿把裤子穿好,感觉自己像个大英雄,撒欢地跑到他娘跟前。骂完了人的刘嫂子顺手在儿子的小盖头上撸了一把,说回家给他买糖吃。旁边陈小二看得眼馋,不甘心地对刘猴儿撇撇嘴,“哼,要不是我没尿,才轮不到你!”

    徐金刀此时也和几个徐家班的人在人群中,负手而立。

    看到那两个地痞无赖被轰走,旁边有人道:“班主,听说老霍家在这一带人缘不错,如意街的人喜欢抱团。咱以后在这里讨营生,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徐金刀神色淡淡:“容不容易的又能如何?咱们一切都按规矩来,待人客气些,兴许一开始会触霉头,时间久了也就是那么回事。”

    街坊邻里?说不好听的,都是非亲非故,谁又能给谁出头?

    这时有人悄悄跑过来,在徐金刀耳边低语:“班主,您还是过去看看吧,咱们派去砌墙的伙计见了那霍家小姐,都被镇住了,现在僵在那里不敢动工呢!”

    “真没用,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娃,还能翻出天去不成么?”徐金刀不屑,带着人走向霍家大门。

    此时霍家大宅的外院里,霍颜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把椅子上,垂着眼不紧不慢地喝着茶,面前站着一群愁眉苦脸的汉子,手里拿着铁锹铲子等家伙事儿,却谁都不敢乱动。

    倒不是他们真的怕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刚才她进来的时候,他们其实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拍砖的拍砖,抹水泥的抹水泥,都各自闷头干自己的活。

    可是这小姑娘只轻飘飘说了一句话,就让他们全都停了工。

    她说:“各位大叔大伯,你们可看仔细了些,到底哪里是霍家的地盘,哪里是徐家的地盘,这围墙要是砌得偏歪了,占了我霍家一寸土一寸地,回头我可要去鸣冤击鼓,把你们全都告上衙门的!”

    众工人傻眼了,再回头看那横在院子当中,才砌了一半的墙,手都哆嗦了。

    这上哪儿看仔细了啊?人家就说要把戏楼隔出来,可是这中间的地到底哪边姓霍,哪边姓徐,谁能说清楚?

    这活儿没法干了!

    工头:“霍小姐!您体谅体谅,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人家给了我们施工钱,我们就要干活呀!再说,这如意楼已经被朝廷盘给了徐家,不是你们霍家的了,这已经是没法儿更改的事实,您在这又是何必呢?”

    霍颜用茶杯盖轻轻撇着浮沫,笑道:“知道你们是拿钱办事,所以我不是说了么,诸位先坐下,喝两杯茶歇歇脚。我们等拿钱的人来。”

    工头:“可总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呀!”

    这时徐金刀带着徐家班的人走进来,霍颜抬头看了一眼,勾起唇角,“看看,这不是来了么?”

    徐金刀早就知道霍平章有个闺女,可是却从来没放在心上。

    霍颜定定地看了一眼这个一手造成霍家今日局面的男人,走上前施了一礼,“徐伯伯好。”

    徐金刀:“没想到你还能叫我一声伯伯。”

    霍颜:“您是长辈,提起京城的皮影班子,唯徐霍两家,这声伯伯我是应该叫的。”

    徐金刀呵呵一笑:“恐怕以后就只有徐家了。”

    霍颜:“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徐金刀挑了挑眉,算是头回正眼打量霍颜,“你和你爹的性格不太一样。”

    霍颜沉默。

    徐金刀目光落在霍颜穿的孝服上,片刻后又开口:“听说你爹在斩立决的前一天晚上病死在了大牢里,怎么没见你家里人去收尸?”

    “我爹是在牢里染了瘟疫,衙门的人怕传染,当晚就把我爹火化,拉出城埋了。”说到这里,霍颜还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

    徐金刀冷眼看着,皮笑肉不笑,“这下倒好,连尸首都没有了,想要核查对证一下都不能了。”

    霍颜面露不解,“哦?徐伯伯要对证什么?我怎么没听懂。”

    徐金刀也不再多说,只是将目光移到那些干活的伙计身上,“丫头,你们霍家的戏楼现在已经连同地契一起盘给我们了,这围墙如今是砌也得砌,不砌也得砌,你拦不住的,这叫规矩。再闹下去不但半点用处也没有,最后只能是你自己没脸。”

    霍颜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既然徐伯伯和我讲规矩,那咱们就来好好讲一下。这面墙可以砌,但是您把这墙砌在院子正当中,恐怕不太合适吧?我们家只是戏楼盘出去了,连同戏楼下面的地皮盘出去了,可是这周边的地面,却还是姓霍,您也不能看着我们霍家好欺负,说占就占吧?”

    徐家班有人听不下去了,“小丫头,你这就不讲理了,我们盘戏楼是为了做生意,总不能就紧贴着楼边儿围一道墙吧?”

    霍颜:“这我也没有办法了呀。我是霍家的闺女,只能管霍家的事。徐家的事我管不了,再说我就算想管,徐伯伯也不乐意啊。”

    那徐家班的人急了,正要再分辨,徐金刀却沉着脸抬手制止。

    徐金刀:“好,我们就按她说的,在戏楼边上砌墙,绝对不占霍家一寸地!小丫头,这下你总不能再说什么了吧?”

    霍颜摇摇头,后退一步,“徐伯伯请便吧。”

    徐家的工人终于又开工了,霍颜冷冷看着,目光转向如意楼,盯着那“天下第一戏楼”的匾额看了半晌,对朱河道:“去给我搬个梯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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