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一分钟过去了。
钱疯子忽然跳下擂台，走到我面前认真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和皮二jiāo换了惊讶的目光。
钱疯子苦笑道：“小老板，算我老钱认怂，这家伙我一对上就知道玩不过他，如果硬着头皮去打，怕是这条命要保不住。”
我点点头，向裁判表示，认输。
对面的田志林狂笑起身：“小兔崽子，不是很拽么？怎么就这么趴了？”
钱疯子摇头叹息，低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叫张巨熊的家伙玩的是八极披挂，正好把我克得死死的，对不住了，老板。”
“没事。”我安慰道。
其实我心里是有点不高兴的，请你钱疯子是干嘛的？不就是保护我外加扛事的么？怎么，一拳都没打就认怂了？
不过转念一想，钱疯子这种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他对面子看得比我更重，如今竟然拉下脸来认输，那就是真得打不过，我如果硬逼着他上去，一是他肯定跟我离心，二是万一有了什么意外，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皮二这个时候表情严肃得过来说道：“老板，要是真论起来，你应该能和张巨熊打一场。”
“我？”
“皮二哥，你有没有搞错？钱师傅都搞不定的人，我一个练了一阵子太极的人就搞定了？”
皮二摇头道：“这个确实是你的短板。不过行里有句话，叫太极十年不出门，八极一年打死人。”
我一听就蒙了：“那你还让我跟他放对儿？”
我自己有多少水，心里清楚。
王兆忠教给我的技击拳法，是太极不假，但是我浸yín时间太短，遇到张巨熊这种一看就不是善茬的人，好几个绑一起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老板，只要你气势足点，像模像样点，说不定能唬住他。”皮二认真异常，“虽然太极开始不如八极，但是看张巨熊这个样子，怕是八极已经练到一定火候，这个时候，反而不如同样年头的太极。”
“你们这主意还真是挺有想象力！”我由衷赞叹，“我这么一个半路出家的人，你们觉得能搞过他？”
皮二哈哈一笑：“老板，怕什么，大不了我们认输跑路。我和老钱玩了命也能护着你。”
这个时候，田志林吼道：“三局两胜，你们还玩不玩，不玩就给我滚！”
我把心一横。
有什么了不起的！
打不过我还不会跑么？如果就这么离开了，简直是耻辱。至于钱疯子，我不怪他，我只是雇主，又不是把他的命买来。
111 我赌你赢
想开了，我也放开了，于是就要登台，我学拳有一阵子，要说打赢张巨熊这种身高变态的存在，那是痴人说梦，但是我血液里的好战基因似乎被激发了，我真想站上擂台体验一把。
田志林一脸嘲讽得看着我，哈哈大笑：“怎么，小兔崽子活够了，自己来领死？”
我虎着脸没理他。
确实，和张巨熊面对面站着，我能感觉到一股犹如实质的气势。
是杀气。
“二号包厢买张巨熊赢，彩金六百万。”就在这个时候，司仪高声报道。
“哇！”现场一片哗然，大家纷纷朝二号包厢看去。
包厢在坐席的最后方，居高临下，可谓是占据场中最高点，再加上专门接入的视频线路，在包厢里观看拳赛的体验也是极佳。
能进包厢的自然都不是普通人。
包厢的看台上，露出一张面孔，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一边的沈冰却忽然跑到擂台边。
“怎么了？沈姐？”
“是舒家的人。”沈冰咬牙切齿。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有些眼熟，原来是那天被我干趴下那个舒家的二少啊。
我接着想到，坏了，这家伙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因为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的方位，显然至少认出了沈冰。
“沈姐，看样子上次下手不够狠啊，这孙子又出来耀武扬威。”
沈冰看到那个家伙气的浑身发抖，上次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我轻轻抚了抚沈冰的后背：“别上当，他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不会让他得逞的。”
田志林更是得意洋洋朝二号包厢微微鞠躬，朗声道：“现金下注，买定离手，不得反悔。”
也许是我的身材太没有想象空间，下面的围观者都开始叫嚣着让张巨熊把我打趴下。
张巨熊冷冷一笑，双眼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小子，跟我认输，我饶你一命。”
沈冰满脸担忧：“陈明，我们认输吧！”
认输？也许是该认输，但是看着张巨熊的样子我一口气咽不下去。
我回想着王兆忠的姿态，缓缓拉开架势。
张巨熊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太极？”
“没错！”我强作镇定。
我自己肯定唬不住他，所以我才尽量让我的姿态向师傅靠拢，希望可以有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马仔跑到司仪耳边嘀咕了几句，司仪看着我很是经验。
接着他高声道：“四号包厢的贵宾六百万投注，买陈明先生赢！”说着，司仪的手指向了我。
这回，不光是张巨熊，连场面得意洋洋的田志林都收起了笑容，大家不约而同得向四号包厢望去。
一张我熟悉的面孔出现了，是钟子期，四大公子之一的钟子期，东海钟家的公子。
田志林在拳场混迹很久，这些面上的人物几乎都见过，他冷着脸朝钟子期微微鞠躬。
即便他是虎爷旗下的扛把子，但是面对钟家这种庞然大物，他依旧不够看。
张巨熊可不管那么多，他冷冷一笑，朝四号包厢挑衅般挥了挥拳头。
接着，司仪又高声喊道：“四号包厢贵宾再次投注六百万买陈明先生赢！”
“哗！”现场的人不淡定了。
在拳会上，现金下注不算新鲜事，只有够了一定数额的才有机会被司仪高声宣布，这也就只能满足一下虚荣心。
但是今天，四号包厢是怎么了？
一张漂亮的面孔出现在钟子期旁边，是季文静。她微笑着朝我竖起大拇指，意思已经昭然若揭，她看好我，买了我赢。
沈冰等人也一直在关注，这个时候她收回目光，皱着眉头问道：“那女的是谁？”
我无奈，果然漂亮女人只对漂亮女人感兴趣，她丝毫没想到这里面蕴含的可能xìng。
季文静和钟子期什么时候混在一起了？季文静不是刚刚接掌季家么？难道这是某个层次的攻关？
不过她有什么理由买我赢？前不久我还和季家打生打死，就算冰释前嫌，也不会扭转得这么快吧？
田志林不淡定了，他在场边低吼道：“就算东海都买你赢也没用，巨熊，给他点教训。”
教训两个字，田志林咬得特别狠。
张巨熊狞笑着活动了一下脖颈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
“四号包厢贵宾再次投注一千万，买陈明先生赢！”司仪的声音已经有点颤抖了，他一定认为世界都疯了。
这下不光是他们，全场都bào棚了。
打个黑拳，一场几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万，都算正常。毕竟人家钱多得能当冥纸烧，就喜欢这么砸，谁也说不出来啥。
可是一下子砸几百万买一个胜负手，这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可偏偏下注的钟子期是熟面孔，季文静算是新面孔，但是没几分钟，台下已经有人知道小道消息了，季文静的身份也被揭开。
本来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已经不淡定了，这回又叫了一千万，我真是想不红也难。
在万众瞩目中，伯牙出现在包厢里。
“伯牙公子……”有人惊呼出声之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我擦，三大家族的继承人联袂出现，买这个陈明赢，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
包括田志林在内更多的人还在消化三大家族代言人同时出现代表意义的时候，伯牙和钟子期季文静已经走出包厢，从专用通道进入场内。
田志林皱着眉头，硬着头皮迎上去。
我这一刻，特别理解他。
伯牙哥儿仨开口就是买我赢，这是一个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压力，他们的意思就是让我赢，无论什么手段。
张巨熊低吼道：“我管你们是谁，今天擂台上不论生死，各安天命！”
田志林挤出一丝笑容道：“两位公子，还有这位女士，愿赌服输！”
伯牙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一笑：“没问题，我伯牙不是玩不起的人。”
田志林微微点头：“伯牙公子能体谅我的难处就好。”
“不过！”伯牙话锋一转，指着台上的张巨熊说道，“你能不能赢是你的事，但是陈明是我兄弟，谁伤我兄弟一根汗毛，我就让谁沉尸申江。”
“我作证，伯牙的话，属实。”钟子期认真道。
“我担保，属实！”季文静笑道。
张巨熊看着我，汗如雨下。
112 赢了
这一刻，我就像三伏天喝了一大杯的冰镇可乐一样，从头爽到脚。
伯牙的话很有意思，也很无赖。
张巨熊打败我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想不伤我，难上加难。
只要伤了我，伯牙就会让他变成一具尸体沉到申江底，说实话，这种方式的威胁我以前从来没听过，今天算是开了眼。
伯牙说完之后，笑眯眯得往台下一坐，说道：“我说完了，开始吧！”
钟子期和季文静一左一右把他拱卫在中间。
伯牙偷闲给我甩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这个时候能站出来帮我站台的不是朋友，那什么才算朋友？
“来吧，打一场！”我朝张巨熊勾了勾手指，心中大定。
我特么的就不信，你张巨熊牛逼到敢硬扛三大家族代言人，如果你真牛到这个地步，那我输了就输了，认了。
伯牙的威胁，张巨熊自然能听懂，他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额头的汗更是呼呼得往出冒，灯光底下看着都一片细密汗珠。
田志林看到他这个样子，明显有点急，连连出声提醒：“巨熊，别想别的，尽力打！快出拳！别犹豫！”
张巨熊胸口剧烈起伏，突然转头看着田志林吼道：“打你麻痹！”
“什么？你小子说什么？”田志林双眼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
“艹，你耳朵聋了么？我说什么你没听见么？”张巨熊收了自己的战斗姿态，转身走到田志林面前，大吼道，“我打了那小子，有人就敢取我的命，你麻痹的田志林，你自己抗不过，想让我背锅？我艹你八辈祖宗！”
“老子今天不打了，以后老子也不打了！”张巨熊霍然转身一指我，“陈明是吧？你赢了，老子认怂，谁让你后台够大，老子可是一根指头都没动你，你万一有什么事，和老子没有一点关系！”
“没错，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微笑回答。
张巨熊看着伯牙恨恨道：“听到了，你兄弟自己说的，我可没碰他！再见！”
当着我们的面，张巨熊跳出擂台，扬长而去。
留下田志林目瞪口呆。
我看了裁判一眼，裁判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百般无奈宣布我们赢下两局，最后胜出。
我笑呵呵走到田志林面前说道：“田哥，拳会的月钱，我也不多要，你欠下的月钱，一分不少都给我补上。”
沈冰也爬上擂台，走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臂弯，给我壮大声势。
田志林盯着脚下地面，似乎没听到。
我冷冷一笑：“怎么？想耍赖？”
田志林霍然抬头，看着我嘴角掠过一丝嘲讽：“抱上大腿了，反过头来欺负自己人，你特么的真有出息！”
“自己人？”我哈哈大笑，“姓田的，别给你脸不要脸！”
“要是我没带着俩高手，要是伯牙没给我出头，怕是早就倒在擂台上了！”
“自己人？你姓田的就是这么对待自己人的？”
“虎爷的场子，你敢自己压下月钱，傻子都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就是这么对自己的老大的？”
“田志林，你呢，有本事就硬气点，就是不给，看我能把你怎么样？”
“如果没硬骨头，趁早做回狗！”
我当着所有人冷嘲热讽，田志林脸色不停变幻，像是开了染坊。
“陈明，你是不是以为有了四大公子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yù为？”田志林似乎苍老了不少，“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你懂么？”
“想挑拨我和虎爷的关系？免了吧。”我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虎爷对我恩重如山，我帮虎爷讨公道，天经地义，既然你知道有人帮我撑腰，那你该怎么做？”
“好，月钱我补上，以后我也不会再拖！”田志林表态。
沈冰问道：“你以为这样就够了？”
“那你觉得怎么才够？”田志林反问。
“田志林，拳会在你手里，我不放心，jiāo出拳会，我给你一笔养老钱，你离开东海。”沈冰说出了她的看法。
我心中微微一震，并没有说什么。
场子是虎爷的，沈冰替他行使权力天经地义，如果我是虎爷，估计早就动了除掉田志林的心。
田志林哈哈狂笑几声：“大侄女，你是不是觉得我田志林已经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了？”
“月钱我补上，说到做到，但是让我退休，你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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