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认真说道：“被逼无奈而已。”
季老太爷呵呵一笑：“你师父还好么？”
“还好，多谢您挂念。”
回答着季老头儿的问话，我身上不停出汗。没错，就是这么家常的聊天，我觉得压力山大。
在一大家子人的注视下，我强打精神和季老爷子聊了一阵子，东拉西扯，什么都有。
一会问我和沈疯虎是怎么认识的，一会又问我师傅司马争最近忙啥，一会又回忆当年和师傅的几次见面。
然后，就在我疲于应付的时候，他突然问道：“季杰是你杀的？”
“不是！”我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一秒犹豫，坦然说道，“我是捅了他两刀，这是他欠我的，我并不想和季家为敌，但是他三番两次把我往死里整，我也没办法。”
说完话，是难以忍受的沉默。
季老爷子看着我，似乎要判断我说的是真是假，周围的季家人看我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我相信你！”
我大为惊讶，但是我还是严肃得道谢。季老爷子的胸襟确实不一般。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杀了季杰，但是当爷爷的却如此表态，足够惊喜。
“爸！”季震西脸色大变。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儿子死了，爹又偏袒我这个“凶手”。
季老太爷呵呵冷笑几声：“行了，我人是老了，但是脑子还没糊涂！”
“想要吞了沈疯虎的产业，季震西，你以为东海是你家的？”
“还有，季良东，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是不是都觉得我老得动不了了？”
这一句话，季老太爷说得杀气腾腾，吓得二代那几个人直接跪在地上。
“爸，我们知错了，可是我们也是想壮大季家……”家季震西不服得吼道。
季老太爷双手抓起拐杖，狠狠得砸在自己儿子的脸上。
季震西惨叫一声，鲜血飞溅。
我看得叹为观止。
季家妄图吞噬虎爷的产业，这个事我知道。我开始以为这是那位老太爷一手cāo盘。
但是今天看来，事实不是这样啊。
“我季仲平上半辈子靠自己的手打下一片江山，下半辈子，让你们这些不孝的东西败光我的名声！”
“爸，你怎么了？爸！”季良东已经傻了，这位接棒父亲管理季家的二代人物根本不明白这一切。
其实我也不明白。
季家老爷子自然不可能是演戏给我看，我根本没找个资格。如果是老爷子真的震怒，这是要清理门户了？
“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回家去，把事情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季老爷子指着季震西和季良东这二代中最出色的哥俩说道。
“爸，可是集团有那么多事……”季良东急了，他是家族集团的负责人，被父亲禁足的话，公司的事情自然就顾不到了。
我也以为，难道是季老爷子要亲自出马？
结果老头子一指身边的漂亮女孩儿说道：“让文静接你的班，我帮他几个月。”
我愣了，目光不由主朝女孩身上瞟，恰好被称为文静的女孩也朝我看过来。
我们来了一个对眼。
然后她若无其事得转过头去。
我的天啊，这姑娘也就二十出头吧，反正肯定没我大，竟然要掌舵？季老爷子不是今天发了失心疯吧，如果是也不错，最少我不用再为季杰的事情苦恼了。
现场鸦雀无声，无人敢对季老爷子的话提出质疑。场面已经明摆着了，季老爷子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极为不满，收回了经营权，将希望jiāo到第三代的一个女孩手上。
“陈明是吧，说完了我的家事，说说你的事。”季老爷子面沉似水：“季杰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我季仲平的孙子，你和他有恩怨，公平解决我没意见。但是他现在毕竟死了，你怎么也要给我一个jiāo代。”
我一听，心中暗叹。帮里不帮亲的事只存在于想象中，即便像季老爷子这种层次的人也无法免俗。
但是我却觉得心中压力都瞬间消失，既然老头子不讲理，我也不用再点头哈腰。
我直起腰杆，微笑道：“那老爷子，你说怎么办？能接我就接着。”
我还有半句话没说，接不住可就别怪我掀桌子。
105 二选一
“小伙子，你是怎么飞黄腾达的，我多少知道一些。”季老爷子双目微闭，似乎在养神，“但是爬的越快，跌得越惨。”
给我上课？免了吧还是。
“老爷子，首先，我陈明就是一个丝，当时被您的宝贝孙子差点逼死的时候，我可没觉得自己飞黄腾达。”
“另外，我爬得也不高，就算摔下来，也未必很疼。不过，我就是条疯狗，谁让我掉下来，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咬他一口。”
跟季仲平这种人认怂是没用的，他高高在上很多年了，阿谀奉承见多了，我低眉顺眼去拍他马屁或者嚎啕大哭拌幽怨基本没什么用。
“季老爷子，虽然你孙子不是死在我手里的，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死得好，这种货色早该死！”
这是我心里话。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季家人通通对我怒目而视。我想，如果没有老爷子镇着场面，他们能冲上来把我撕碎了。
可是，那位美丽惊艳，似乎是混血儿的季文静却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只是瞪着眼睛满是好奇得看着我，像是参观动物园的小朋友。
“或许你说的没错……”老爷子顿了顿手杖，“季杰那小子背着我干了什么龌龊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
我心中冷笑，原来你知道啊。
“但是，我季某人出了名的护犊子，当着你的面，我抽了我两个儿子的脸，但是你别指望我还能往我死去的孙子身上踏一脚。”
“您想怎么样？”我沉声问道。
我忽然发现，较量，现在才开始。而我和对方的实力对比是极为不平衡的。
“给你两个选择！”季老爷子似乎又回到了当年年富力强指点江山的时候，“第一个是赔钱，同时，让你师父让出两成干股。”
什么？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老头儿凭什么？
“第二个办法，如果你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出我这庄园的大门，你和我季家的恩怨一笔勾销！”
“老爷子，您的胃口真不错，我师傅的干股且不说我没有权力cāo控，就算有权，我也不会那么干。”
“你也不怕惹怒了我师傅？”我冷冷说道。
“哈哈！”季仲平狠狠一顿手杖，站了起来，“你师傅这个人，我佩服，想当年他就说了几句话就把东海搅个天翻地覆。但是我年纪也大了，就算得罪了他，又能如何？我两腿一蹬见了阎王，司马争想要搞掉季家，随他愿意，我反正看不到那么远！”
我这才明白，这季仲平为什么能成为四大家族之一，年纪一大把，但是身上依然有一股混不吝的痞劲。
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种境界还这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历史上敢这么干的人哪个不是牛逼哄哄的大人物？
“那就是没得谈了？”我摊了摊手，“老爷子，我选第二个办法。”
我注意到季文静的眼睛蓦然亮了。
而周围的季家人，则是袖手旁观，各个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可恶模样。
“小子，是不是觉得不公平？”季老爷子双眼微眯。
“没什么不公平的！”我瘪瘪嘴，“愿赌服输，只要你别出尔反尔。”
现在扯那些没用的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季老头的想法我明白一些，估计是季杰这个孙子在他面前也不怎么得宠，而且经常惹出麻烦，让老头子也很是心烦。同时，自己的儿子这一代人战略又跑偏了，密谋夺人家产，这让老头子脸上挂不住了。
而我能走到这一步的关键是，季杰并不是因为我的两刀而死的，我相信以季家的能量，想要搞清楚真正死因并不难。
我也相信，如果真是我杀了季杰，那么今天我绝对没命出门。
想到这里，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现在也未必有命能走到门口。
“季老爷子，记住你的话！”我回头多说了一句，然后拉开了会客厅的大门。
走廊里有人。
走廊里有很多人。
走廊里有很多面容冰冷的黑衣人。
他们随随便便得在走廊里三个一伙，两个一堆，脸都朝着大门的方向。所以在第一时间，我们就望见了彼此。
站在最前面的一位黑衣人微微躬身，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诸位，生死之间，手下不可能留情。”我轻轻攥起拳头，大声说道。
对面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摆好了进攻姿态。
走廊大概有三米宽，右侧是大块的复古玻璃窗，左侧则是白色墙壁。我观察了一下，从我面前到走廊尽头，大概有二十名黑衣人，他们最多能同时上来两三个人进攻我。
我透过窗子望向外面，庄园的前庭，还有分散的大概十几名黑衣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这边的方位。
按照我现在的体力和手段，闯到走廊尽头怕是就到极限了。就算黑衣人是什么拳法都不会的门外汉，只要缠住我，我就没机会。
黑衣人非常耐心，并没有因为我在思考而开始进攻，他们像极了武侠文学中的君子，绝不先发制人。
我皱着眉头再次观察了四周，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涌入脑海，很有可能能帮我渡过难关。
想到这里，我眼睛一眯，突然启动，发起进攻。
黑衣人的第一个小组三个人与我正面相撞。
一伸手，我就知道，这群人都是经过训练的，三人一组，配合默契。
我好歹也是被王兆忠亲自传授过技击拳法的人，要说花架子打套路我是不会，但是伤人甚至是取人xìng命的拳法，我熟。
技击拳法讲究快速，狠辣，攻敌必救。
我也顾不得龌龊与否，拳脚都朝对方要害招呼，拳锋一直绕着对方太阳穴和咽喉做文章。
腿脚直接走下三路，一脚一脚都是往上撩。
反关节技，膝撞，肘击，拍穴……技击拳法中的狠辣招式层出不穷。
慢慢的，第一组三人的阵型变得散乱。
他们抽了一个空，退出战圈，剧烈喘息。
我不惜体力狂轰滥zhà就是为了这一刻，看到他们找寻换气的机会，我一声怒吼朝前冲过去。
就在他们结成阵型打算再次顶上来的时候，我一扭身子，双脚腾空，向前一踹，身子在空中绷得笔直。
“哗啦！”我踹碎了右边的一扇大玻璃窗，落在了前庭里。
大门，就在我面前五十多米外。
前方，还有十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盯着我……
106 和解
早些时候我听伯牙讲过，为他们家工作的一些年轻人其实都是会两下子的。伯家是这样，季家这样也可以理解。
我没有自信到自己可以突破走廊之后再突破庭院里的黑衣人拦截。所以，我很无耻得撞破窗子，为自己节省了一些时间。
出乎意料的是，看着落在庭院里，走廊里的黑衣人们并没有追出来。看起来他们只负责自己一段。
而庭院里十几个身穿黑色西服套装的年轻人呼啦就朝我围过来。
没别的话，就是打！
庄园大门就在前方，只要我冲出去，这段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以季仲平的地位，犯不着耍我。
想到这里，我振作精神，怒吼一声，朝黑衣人冲了过去。
一jiāo手，我就摸出了这些和我岁数差不多的年轻人的底子。基本上我三四下能放倒一个。
不过，在打倒四五个之后，我开始气喘，体力有些跟不上了。毕竟是半路出家，而技击拳法的要求又挺高。
看着我有点后继乏力，剩下的七八个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又冲了上来。
我和他们手里都没有武器，这也是我能放得开的主要原因。
不过，下一刻，一名黑衣人却突然亮出一把匕首，冲到我身前，朝胸腹的要害捅过来。
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他手里的匕首，都太过明显，其他的黑衣人显然愣了一下。
而我几乎立刻就感受到强大的压力，拿匕首的是个好手。
“嗤啦！”匕首划过我的上身，我猛地往后一挫，匕首将我的衣服划成两半，在胸前带出一道血槽。
要不是我躲得快，这一刀就开膛破肚了。
艹，这是想我死啊！
“愣着干什么？上！”拿着匕首的黑衣人看到同伴都在看戏，接着就吼了一嗓子。
本来犹豫不决的其他的黑衣人被这一嗓子给震住了，又围了上来。
我瞬间陷入了苦战的境地。
匕首一直不离开我的要害，而且那家伙下手特别狠，完全不讲道理。甚至在一次进攻中，误伤了同伙都不肯停下。
“我替季杰少爷讨债来了！”持刀的黑衣人低吼一句。
我忽然有点拿不准，这是这小子的个人行为，还是季老头的安排。电光火石间，我做出了判断。
季仲平想要搞死我，有无数种办法，而这种办法显然是最笨的。
看来，是季杰的人主动寻仇。
我必须要震摄住。
眼看着匕首刺过来，我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只剩明晃晃的刀尖。
我猛然出手扣住他的手腕，向下狠狠一压，接着从他的肋下穿过，他的胳膊瞬间就扭了一圈。
我没有留手，逆着肘关节的方向向上一抬。
“咔嚓！”他的胳膊断了，从肘关节开始，出现了一个反向的扭曲。
他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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