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威提着奎三的脑袋出来的时候，周围奎老三的山地兵一个个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
“他杀了老大。”一个山地兵抽出自己的武器说道，周围一阵的武器抽出声音，围了过来。
路威周围的护卫也是拔出自己的武器，护在左右。
路威面色严肃，声音洪亮道：“奎三未按时出战，导致黄土城将士死伤无数，过失极大，按法斩首。”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有甚者惊呼：“你怎可。”
“何人不服。”
左右看了看，再道，“何人不服。”
见无人回应，路威大步前行，被气势所迫，两侧的士兵自动给路威让路。
“且慢。”
转过身，这是一个头戴丝巾，身穿铁甲的甲士；山地兵多是轻装步兵，他们世代生活在大山当中，以种地捕猎为生。
猎人，一般有把猎刀猎弓再有副皮甲就是装备齐全了，这里的士兵也大都是身穿皮甲，铁甲一般都是队长或十夫长以上的人穿戴，而且他们的铁甲很有特色，比较轻盈，减少了防御，但灵活性却比普通战甲强很多，在明眼人眼中，其实就是皮甲外多了一层铁皮，能带来的防御极少。
山地兵不是全职士兵，他们会在一年的某些时候种田捕猎，储备粮食，另一少部分时间训练，为什么训练，当兵是有钱拿的，所以不少大山生活的农民一半是猎人，另一半是军人。
“说。”
端木烈一步步走过来，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一个浑身散发铁血威势的男人，随着靠近那种难言的威势就越加强烈，哪怕是赤手搏杀野狼的端木烈也一阵阵觉得气闷，这一刻，他的心里甚至泛起一丝后悔。
摆正心态，端木烈低沉道：“我，端木，烈，请求大人，放下奎爷的脑袋，以给其全尸。”说着，端木烈低头单膝跪地。
周围杳无声音，空气在这一刻仿佛更冷了，寂静，冰冷的寂静。
几秒钟后，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说完了。”
端木烈抬起头，周围的山地兵手放在武器上，营地肃杀的氛围愈加愈烈。
“我为何放。”
“大人。”端木烈不由大叫道。
路威仿佛没有察觉周围的气氛，声音依旧冷漠淡然：“奎三延误作战，导致很多本不该死的人死了，他们也是人，是大风的武士，为我们脚下的土地流干自己的鲜血，没有退缩，死战不退，你可知他害死了多少人。”说着，路威举起了奎三的头颅，吼道：“何止千人。”
怒吼中夹杂着怒火，周围人被路威气势所迫，不由退了两步。
转过身，看着周围每一个人，那眼神中的威严，让与之对视的人都下意识的偏过脑袋。
“李豹。”
“在。”李豹出列，单膝跪地。
“告诉他们，我部有多少兄弟倒在了这里。”
“四千三百人。”
“我没听见。”
李豹扯着嗓子大吼：“四千三百人，大人。”
路威脸皮抖动了下，眼神中的杀气让周围人紧张，冷酷的声音道：“我部八千人，战损超过一半，庞元黄御旗队伤亡过半，卫茂旗队覆灭，是，我们取得了巨大胜利，但这些胜利，却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长长吐出一口气，杀气收敛，“如果可以，我宁愿少死一些兄弟，让他们可以回家。”说道最后，声音略有惆怅。
周围放在武器上的手挪开，有者捂着自己的面，感惭愧。
两步走到端木烈面前，右手抓着端木烈的肩膀，把跪在地上的端木烈拽起。
“起来，不值得你跪。”
说完，路威大步离开，没有人阻拦，主动的给路威等人让道。
军旗下。
路威把奎三的脑袋扔给李豹，看了一眼旗杆上的耶律扎古，道：“把他放下来，别饿死了，不吃就灌下去。”
“蔡公明在哪”
“在等您，大人。”
“等我，哼。”
又是一脚踢开门，路威大步走了进来。“都出去。”所有人放下公务走了出去。
“你来了。”蔡公明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的说道。
“你指使的。”路威声音平缓道。
“是我。”
这倒是让路威诧异，没有任何狡辩。
“为什么。”
蔡公明看了眼路威，“你知道的。”
路威沉默，两人僵持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路威道：“你不怕我杀你。”
“要杀便杀。”
蔡公明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让路威恼火，要杀便杀，哈，嘴角裂开，抽出大刀，大步走去，那种杀气腾腾很明显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蔡公明闭上双眼，没有任何其余举动，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
大刀架在蔡公明的脖子上，路威甚至能看到脖子鸡皮疙瘩般抖动。
“哼。”鼻子出气的哼了一声。
收回刀，坐在椅子上，一口豪饮茶壶中的水。
蔡公明睁开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语气平静道：“不杀了。”
“若有下次，必杀。”路威哼道。
蔡公明脸上一松，长舒一口气。
“还以为你真不怕。”
“怎么可能一点不怕，毕竟没有人闲自己命长。”
路威喝茶，没有再说。
蔡公明平复了下心绪，说：“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你肯定不愿听，甚至可能还会杀我，但我还是要说，有句话叫，不吐不快。”
“你制定的计划，很大胆，也很疯狂，我们大家都认为你在异想天开，但你用武力证明了自己，你的计划可行。”
路威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第一个赞同，因为这如果成功，那真的能让我们取得一定优势。但金兵溃败，溃败后还有多少战力，我们没底，金兵不死战，如果撤了，要跑，凭三万普通步兵追不上，也拦不住。”
“是，我建议奎老三等等看，消耗金人更多的体力，也可以做更多的准备，到时，有可能全歼金人。”没有理会路威难看的脸色。
蔡公明还是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我一提，奎三就不会按照计划，肯定会等下去，这是一个天大的功劳，这种功劳甚至能让他连升两级都有可能，如此诱惑，对于他而言，肯定不会放弃。
但我还是要提，三万精锐骑兵，不消灭，我们就只能留在这里，哪也去不了，所以一定要消灭，哪怕是要付出代价。”
路威的杀气让蔡公明的皮肤像被针扎一般的钉痛，但这个时候，他还是要说：
“按计划，我们会击溃骑兵，但击溃绝不等于全歼，我们兵力有限，而且大多都是二三流地方驻守部队，真正能战之士不足两万，我们甚至不清楚这诱饵对他们重不重要，他们哪怕只跑了几千人，想想几千随时会咬我们一口的恶狼，或者带更多的人来复仇战，我认为绝。”
“够了。”路威大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诚然，他说的很对，训练不多的戍守部队，肯定不如野战军团，三万人不一定打得过一万精锐，一万精锐追着三万杂兵打很正常。
但是，他就不喜欢那种为了取得更大战果，而不惜死更多人的战斗或命令。
为了取得更多战果，让一些人做诱饵；或者牺牲一些人性命，来换取某种程度上的胜利，他们的命不值钱？还是他们的命溅！凭什么！凭什么就要他们舍弃生命。
路威不屑，非常不屑，因为，他认为，这，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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