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让你们参与审讯，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置身事外，回去之后，你们各个部门都要将手底下的人统统过一遍，看看这些年都有谁跟这个刘记照相馆有过接触，一个人都不能落下，包括每个人的亲属，只要和这个刘老板有过接触的，都要给我调查清楚。当然，也包括你们自己，明白了吗？”马寒山严肃的命令道。
“是！”
众人纷纷站起身，恭敬的应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安排
晚上。
顾文生通过暗道悄悄的来到了刘卫的文启书店。
一见到刘卫，顾文生就急不可耐的问道：“大掌柜被抓了，你知道吗？”
“已经知道了。不过，我是在大掌柜被抓之后才知道的。”刘卫面色沉重的说道。
“小狐狸呢？”顾文生问道。
“她在安排其他同志转移。”
顾文生点点头，说道：“跟我说说具体情况。”
“怎么？大掌柜不就是你们的人抓的吗？你怎么会不知道？”刘卫诧异的问道。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而且，整个抓捕行动除了马寒山和负责抓捕的人之外。我们站里的其他人都不知情。而且，我们所有部门未参与行动的人，下午都被隔离了。并且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大掌柜被抓后，马寒山也只是向我们简要通报了一声，并没有向我们透露具体的行动细节。而且。也不允许我们参与审讯，所以，对大掌柜被抓的情况。我一点都不了解。”顾文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据说下午的时候。你们军统的人突然就包围了刘记照相馆，当时与大掌柜一起在照相馆的只有老王和老刘。加之事起仓促，他们根本抵挡不住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双方jiāo火了十几分钟，照相馆最终被敌人攻破，大掌柜直接被抓。”
“老王和老刘呢？他们也被抓了吗？”顾文生皱眉问道。
“老王也被抓了。不过，老刘同志却不幸在战斗中牺牲了。”刘卫满脸的愤慨，又说道：“因为不知道大掌柜为什么会突然暴露，小狐狸在得到消息后，已经立即安排联络站的其他同志尽快转移出城了。”
“很好，你们做的很对。”顾文生点点头，又问道：“联络站里的机密文件是不是也被军统的人得到了？”
“据我所知，联络站的机密文件在大掌柜和老王被抓前应该已经被他们全部销毁了，不过，照相馆现在已经完全被军统的人严密控制起来了，所以，这些情况我也是从目击者的口中打听到的，具体情况我们现在也不清楚。”说着，刘卫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还有，根据目击者的描述，联络站的电台应该也被搜走了。”
“你们能探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剩下的就jiāo给我去核实吧，你们不宜过多露面，以免引起军统的怀疑。”顾文生提醒道。
“嗯，我明白。”刘卫点点头，又说道：“现在，我最想知道的就是大掌柜是如何暴露的？”
“我从马寒山的口中得知，他在东jiāo民巷一带安chā了一个密探，大掌柜之所以暴露，就是被这个密探发现的，只是具体的细节马寒山没有透露，我还不清楚这个密探的身份。”顾文生说道。
“嘣！”
刘卫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别让我查到这个该死的密探是谁，要是让我查到，我非叫他后悔来这个世上走一遭。”
“这两天你和小狐狸先安顿好其他同志，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想了一下，顾文生又说道：“照相馆被破获了，这两天东jiāo民巷那一带肯定到处都是军统的人等着抓不知情的漏网之鱼，所以，这几天你们就不要到那边去了，至于那个马寒山安排的密探，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
“还是让我和小狐狸去秘密摸查一下吧，你的身份也不是很方便，况且，我怕夜长梦多，还是应该争取尽快找出这个密探，为大掌柜报仇。”
“啪。”
顾文生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态度严厉的对刘卫说道：“我必须要提醒你，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如果我们不能保持冷静，就会自乱阵脚，而我们的敌人正在等着我们自乱阵脚，阵脚乱了，就会犯错，而一旦犯错，就会给敌人可乘之机，所以，这个时候，你必须给我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再出什么茬子了。我必须郑重的提醒你，我不希望再次从你的口中听到报仇两个字。”
“为什么？难道大掌柜这个仇我们就不报了？”刘卫支楞着脖子，不解的问道。
“大掌柜只是被抓了，还没有死，你报什么仇？而且我告诉你，就算大掌柜已经牺牲了，而你今天就找到了那个密探，你也不能动他。”顾文生的话越来越严厉。
“为什么？”刘卫还是不理解。
“你说为什么？”顾文生瞪了刘卫一眼，说道：“我看你是真的昏了头了，大掌柜之所以被抓，证明我们地下党根本就不知道马寒山在东jiāo民巷安chā了密探，而马寒山又仅在今天下午的会上透露过密探的消息，你要是现在把这个密探抓了或是弄死了，那不就等于告诉马寒山，下午在会议室内的几个人里有我们共产党的卧底吗？”
被顾文生的一番训斥，刘卫终于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确实还不够成熟，容易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做地下工作的，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我知道你为人热血、义气，但是，光有热血和义气是不够的，因为我们所从事的工作不是为了我们个人，所以，我们不能按照个人的好恶去行事，我们做每一件事都要首先从集体的利益去考虑，这就是个人和集体的区别。”顾文生此时正在充当一个导师的角色，竭尽全力的去引导刘卫。
听了顾文生的话，刘卫再次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我明白了，这就是斗争的残酷xìng，我应该正视它，而不是被它所左右。”
顾文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能想明白这些，我很高兴。斗争的目的，不是为了消灭某一个人或几个人，而是为了打倒整个反动势力。其实有时候，我也希望我们的斗争仅仅是为了消灭某一个我们的敌人，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会变的简单，可惜，这些我也只能想一想而已。”
“没想到，你也有纠结的时候。”
“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也有纠结的时候，只不过，我的理智往往能战胜我的冲动罢了。”顾文生叹了口气，说道。
“跟你比起来，我的确差的还很多。”刘卫很认真的说道。
“其实你并不比我差多少，差的或许只是经历和阅历。”顾文生说道。
闻言，刘卫缓缓的点点头。
“大掌柜被抓了，联络站也被破坏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刘卫突然问道。
顾文生想了想，说道：“首先，我们必须尽快和上级取得联系，指示下一步的行动；其次，我们必须马上做好营救大掌柜的准备。”
“与上级联系的事小狐狸就可以做，但是，营救大掌柜的事我们该怎么准备呢？我们现在连大掌柜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刘卫一脸的愁容。
“关押大掌柜的地点我来想办法查，这个不是难点，关键在于人手，大掌柜的联络站已经暴露，而他那一条线上的人是否也随之暴露，我们无法作出判断，所以，大掌柜那条线上的人，除了外围的我们都不能用。还有你和小狐狸，你们也经常与大掌柜接触，也极有可能会被马寒山的密探盯上，所以，你们也不能参与。”想了一下，顾文生说道：“最好是让上级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而且要快。”
“好，我明白了，你走后，我立即去找小狐狸，尽快办妥。”刘卫点头道。
……
顾文生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多。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顾文生脱衣上了床。
不过，躺在床上，他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在思索着如何才能营救大掌柜，可是，现在的难点在于，如何找到大掌柜的关押地点，时间不等人，这件事不能拖，拖得越久，大掌柜就会越危险。
可是，除了从马寒山那里入手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能够找到大掌柜的下落。而从马寒山今天下午的态度上来看，马寒山对大掌柜的下落绝口不提，所以，要想从马寒山那里打听出大掌柜的下落并不容易，难就难在顾文生不能主动去问。
他越想就越觉得烦躁，心底一直都无法平静下来，这样的情况还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发生。
顾文生深知，不能一直让这种负面的情绪影响自己，所以，他干脆坐了起来，将脑中的情绪清空，开始修炼炼神诀。
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上每天都坚持修炼炼神诀，已经将前两诀“静心诀”和“清心诀”修炼到了意至神达的地步，并且，他已经开始修炼第三诀：收神诀。
此时，在将“静心诀”和“清心诀”修炼了一遍后，顾文生又按照法诀开始修炼第三诀“收神诀”。
渐渐地，顾文生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心神也逐步开始收敛，他整个人开始进入一种收神归一的境界，心中的各种情绪，无论是喜、怒、忧、思、悲、恐、惊都在这一刻归入了平静。
顾文生突然睁开眼睛，此刻，他心如镜湖，脑中一片清明。
烦躁之念已从他的心底完全被清除了出去，这时，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要想追查到大掌柜被关押的地点，这件事必须要着落在曹九风的身上。
他想到，马寒山要审讯大掌柜，就不可能亲力亲为的一个人去做这件事，那么，马寒山肯定会找一个自己十分信赖的亲信来做这件事。而在今天下午的隔离结束后，他就一直没有见过曹九风，而且，他先前也没听说曹九风下午有什么特别的事要离站去办，由此可见，在帮马寒山审讯大掌柜的一定就是曹九风。
只是，顾文生还要提前想一个从曹九风那里套磁的理由，才能顺理成章的从曹九风那里套取关于大掌柜的消息。
打定主意后，顾文生放下心来，又修炼了一遍炼神诀后，才安心的睡去。
而在顾文生安心睡去的同时，另一个人却是如顾文生先前一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个人就是马寒山，只不过，与顾文生不同的是，顾文生是因为担心才睡不着，而马寒山却是因为兴奋而睡不着。
按理说，抓到了大掌柜，马寒山当然应该高兴，虽然，大掌柜的身份还没有最终确定，但是，直觉告诉马寒山，他抓到的这个地下党联络站的负责人就是大掌柜。
所以，一想到多年的死对头被自己亲手抓到，马寒山就兴奋的不得了。越想越兴奋，越兴奋他就越睡不着。
他在期待着大掌柜在面前解开身份的那一天，而且，他相信，这一天不会远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晴天霹雳
第二天，当顾文生来到北平站时，恰好在楼下大门口见到了刚刚下车的马寒山。
“站长。早！”
顾文生礼貌的向寒山打了个招呼，随即表情一怔，因为他看到马寒山脸上挂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十分明显。
“站长，您不会是抓到了大掌柜。审问了一晚上没睡吧？”顾文生摆出一副关心的表情。问道。
“哦，不是，我只是有些失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而已。”马寒山随口答道，竟完全不提审讯的事情。
顾文生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对于能从马寒山的探听到大掌柜的下落。他本来就没寄多大希望。
“站长，您可要多注意身体，失眠也不是小事。您最好还是去看看医生。”顾文生仍是一副关心的样子。
马寒山点点头。却是不置可否。没有再说什么。
随即，两人分开各自回到了办公室。
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顾文生不禁眉头微皱，从马寒山脸上很重的黑眼圈来看。马寒山很可能是一夜未睡或者是睡了很短一点时间。
由此判断，马寒山很可能真的审问了大掌柜一宿。而马寒山早上是从外面来的北平站，这就说明。大掌柜应该没有关在北平站里，而是关在外面某个地方。
得出了这个判断，顾文生心中不免一阵高兴，只要大掌柜没有关在北平站，那么，营救起来就会容易很多。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找到大掌柜确切的关押地点。
不过，对此，顾文生还是很有信心的，他和曹九风现在的关系走的很近，曹九风对他不会太过防范，而且，昨夜他也已经想好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曹九风应该不会起疑心。
可顾文生根本无法想到是，事实与他的判断出入很大，马寒山是因为兴奋才导致了失眠，一夜未合眼，脸上才会有黑眼圈，跟审讯大掌柜根本无关。
而且，顾文生还不知道的是，虽然昨天下午大掌柜就已经被抓，但是，其实一直到今天早上，马寒山还一直没有去见大掌柜，对于审讯大掌柜这件事，马寒山虽然充满了兴奋和期待，却表现的出奇沉稳，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这些都是顾文生想不到的，不仅如此，还有一点顾文生也同样没有想到，他找了曹九风一天，却始终没有见到曹九风的人影。
直到这时，顾文生才开始担心，如果大掌柜被关押在外面，而曹九风一直负责审讯根本就不回站里，那么，他想好的理由就是再合理，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根本就见不到曹九风，也就不可能探听到大掌柜关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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