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放完,皇后吩咐众人早些回宫歇着,如兰跟随众人走下阶梯,兴婉仪和青常在和如兰走在一起,马常在,莲美人则走在如兰他们的身后。

    太极殿而广场极大,宫灯点在广场四周,并不足以把整个广场都照亮。皇后的宫女打着宫灯领路,如兰走在队伍的末尾,灯光也照不到。冬草走在如兰些前方探路,夏花则紧紧搀着如兰。走乐没几步,冬草就觉得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一跤,赶紧提醒如兰绕开。就这样,一行人缓慢地走下台阶。夏花看着没剩几个台阶了,就让冬草去轿子上把宫灯拿来照明。冬草一溜烟向道边停着的一排轿子走去。

    皇后已经上了车辇,皇上也登上了御辇。皇后的车辇跟在皇上的 ,往凤仪宫去了。皇上怕是要歇凤仪宫了。最恼怒的要属莲美人,虽然在晚宴上出尽风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反而落了个笑话。

    如兰眼看着就要走出太极殿的广场,不由加快了脚步。德妃刚刚踏上轿辇,只听一声尖叫,紧接着“嘭“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响,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接着就听到夏花惊慌失措的声音:“娘娘,娘娘。。。。。。”冬草远远听到声音也提着宫灯飞奔过来。

    宫灯的亮光中,四周的嫔妃看到如兰倒在兴婉仪身上,脸色惨白,似乎已经昏迷,兴婉仪则在痛苦地□□却又动弹不得。夏花衣服上还有灰尘,显然是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常在待在一旁手足无措。

    兴婉仪看着一群人愣愣地看着自己,气恼地躺在地上说:“愣着干什么,赶快叫太医来啊,若是兰嫔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们都启齿难就。”众人哆哆嗦嗦显然被兴婉仪的话吓到了,可是有没有人行动,因为在场的人分位多半比较低,没资格传太医进宫。兴婉仪也发现自己的糊涂了,咬咬牙恨恨地吩咐自己的宫女去传太医,有命令太医来之前在场的嫔妃谁也不能走。

    原本好端端的除夕夜,被这么一闹腾,众人都心有恼怒,暗暗怪自己刚刚为何没有快点走,现在白白惹上事端。奈何兴婉仪分位最高,皇后。德妃又不在场,众人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寒风中等着。

    夏花和冬草试图把如兰搀扶起来,奈何如兰身子重,夏花冬草合力也无法服气如兰。宫灯的光芒在寒风中摇曳着,打更声由远及近,又逐渐远去。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弱的喘息声。

    莲美人带着哭腔的声音打破的沉寂“血。。。。。。血!”众人望去,只见兴婉仪鹅黄色的裙裾已经被染红,地上也有一条蜿蜒的红蛇触目惊心,胆子小的嫔妃已经被吓得涕泗横流,胆子稍微大一点的也浑身颤抖。

    第33章 风满楼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有太医气踹嘘嘘地赶来,来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太医,一看到这个场面也有些慌,急急忙忙叫人小心地把如兰抬到偏殿,哆哆嗦嗦地诊脉。

    不一会,皇上和皇后都赶过来了,皇上差人去宣几位有经验的太医来。皇后则进殿去询问情况,那个年轻的太医本就紧张,看到皇后驾临,更加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皇后见他是个不中用的,也没再问什么,只是叫宫女来给如兰盖上的锦被,清理了地上的血迹。

    太医见小宫女拿着锦被进来,连忙小声说:“皇后娘娘,不可啊。”皇后问:“有何不可。”太医说了一大串话,皇后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只怕又出差池,于是让那个宫女把锦被又拿了出去。

    皇后让人在偏殿里点上了碳盆子,就到正殿去向皇上回话。皇后一出偏殿,就看到皇上坐在太妃椅上,面色铁青,两手死死握成拳头。皇后跟随皇上多年,直到皇上这种神情只有在极端盛怒下才会出现,上一次皇上如此愤怒还是当年夺嫡之时。皇后不禁暗暗感叹皇上对如兰用情之深。

    皇后示意宫女端来茶水,亲自端到皇上面前轻言细语地说:“皇上,喝口茶吧,太医马上就到了,兰嫔吉人自有天相,想来不会有事的。”皇上一言不发,仿佛没听见一样,皇后又轻声唤道:“皇上?”

    只听“嘭”地一声,皇上的拳头狠狠地砸在黄花梨木桌上,皇后摆在桌上的茶盏随即滑下桌子,“啪”地四分五裂,飞溅地茶水打湿了皇后鲜艳的裙裾。

    皇上沉声吼道:“吉人自有天相?那为什么朕的子女一个接一个遭遇不测,难道朕不是吉人吗?朕是天子为什么老天不庇佑朕?为什么?”

    皇后也是第一次看到皇上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免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林业带着太医进来了。

    几个太医大年三十晚上从温暖的屋子里被拽出来,二话不说塞进马车直奔皇宫,这些年过半百的老头不免有些怨气,可一进殿,看到皇上的震怒,感受到店内肃杀的气氛,那一点点不满早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担忧。

    皇上看有外人来了,也缓和了神色,对皇后说:“皇后辛苦了,起来吧。”又示意宫人收拾地上茶杯的残骸。

    皇上嘱咐太医尽心诊脉,务必确保兰嫔母子平安。几个老头子心里明白了,原来是兰嫔娘娘又出了什么岔子,这下,他们更加担心了,他们知道兰嫔身子本来就不好,怀胎之时又正值后宫血雨腥风,所以胎象一直不稳,方才看皇上震怒,估计事态严重。几个老头连忙颤颤巍巍地进殿请脉,深怕耽误了诊治,毕竟谁都不想大过年地被拉到打牢里去审讯。

    几个太医进殿,挨个仔细诊脉,最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几个人犹豫了一阵,最终,那个最年长地出去回话。

    皇上坐直了问:“兰嫔如何?”

    那个老太医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皇上,兰嫔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没有脉搏了。”

    皇上骂了一声:“一群废物。”就径直往殿内冲去。一旁的宫女都上去阻拦:“皇上,这样不妥啊。”皇上完全置若罔闻,皇后知道再劝也无济于事,就示意那些阻拦皇上的宫女们退下。

    皇上冲进内殿,看到如兰正躺在床上,就伸手去撩开纱幔,还在殿内的太医们一个劲地咳嗽,皇上才回过神来,将抬起的手放下,对殿内的太医说:“你们再仔细诊一次脉。”

    殿内的太医哪敢不应允,又一个个地上前诊脉。

    趁着这个空,皇上又朝着殿外喊:“林业,把整个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朕照召过来,谁敢推辞,斩立决!”

    林业又急急忙忙地出宫去,再长安绚烂地烟花照耀下,挨家挨户地把所有太医带到宫里。

    等到所有太医集中到太和殿,天际已经泛白。无论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新的一年还是来了,饶是天子也无法抓住时光,给自己一点苟延残喘的余地。

    众太医被直接带进了内殿,挨个给如兰请脉。诊脉之后皆是摇摇头。皇上勃然大怒:“朕的太医院难道就没有一个中用的人吗?若是今天兰嫔的孩子保不住,你们一个个地乌纱帽也别想再戴在头顶上,你们一个个地脑袋也别想再待在脖子上了。”

    众人皆惧怕又无可奈何,最终还是院判小声说:“皇上,这纵使是观音娘娘在世恐怕也无回天之术啊。”此话一落,也有一些附和的声音。

    这时候,刘太医上前说:“皇上微臣又一个法子,微臣刚刚把脉是发现娘娘腹中胎儿脉搏细微,并非完全消失,微臣可以施针,全力一试。”皇上眼睛一亮说:“就按你说的做。”刘太医点点头,但没有马上开始施针,而是又对皇上说:“这样虽然有希望保住胎儿,但对母体伤害很大,就算保住了胎儿,日后也要仔细调养,若是再出意外,只怕不光是胎儿,母亲也要遭殃,请皇上三思。”

    皇上摇摇头:“你尽管施针就是,这天下都是朕的,难道朕缺那几根人参林芝的吗?”刘太医见皇上心意已决,就开始施针。

    殿内一众太医都在一旁闭气凝神地观看刘太医施针,皇上也紧紧盯着他。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刘太医收起银针,擦了一把汗说:“皇上,好了,胎儿暂时保住了,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兰嫔娘娘就能醒来。”皇上重重地点点头说:“救朕孩儿之人,重重有赏,林业,传朕旨意,进刘太医为太医院院判,赏黄金百两,白银千贯。”

    刘太医诚惶诚恐地说:“微臣冒险施针,现在只是暂时保住,之后如何还要等娘娘醒来,微臣再把一次脉,微臣才能开方子,进一步诊治。皇上的赏赐微臣实在不敢当,微臣斗胆求皇上等小皇子出生之后再一并赏赐微臣。”

    熬了一夜,皇上也倦了,不yù多言,吩咐刘太医留在太极殿好好照顾如兰,又留下三个太医给刘太医答下手,才离去。

    皇后知道皇上的意思,就吩咐冬草去清兰宫把平时伺候如兰的人带到太极殿来,等如兰胎象稳定了再回清兰宫。

    这厢刘太医也没有歇着,忙着带人在殿内熏艾。

    作者有话要说:

    施针,还有熏艾都是我编的,没有具体科学依据的。。。。。小天使们小年快乐!

    第34章 大年初一

    大年初一,按照惯例,皇上要穿上朝服,率领众王爷祭拜天神,再和皇后一起祭祖最后回到皇宫给太后请安,晚上再宴请群臣,整套礼节庄重而繁琐。

    皇上由着伺候的下人替他换上朝服,束好头发。皇后早已打扮停当,在宫门等候皇上,各位王爷也早早地赶到宫里。昨天夜里的事王爷们也有所耳闻,但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只是客气地与皇后寒暄,说着些吉祥话。皇后一边应付着王爷们,一边盘算着皇上何时能够出现。

    皇上登基一来,每年的大年初一皇后都跟随皇上一同祭祀,因此皇后对祭祀的流程早已了然于心,对祭祀的时辰也有印象。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皇后心里渐渐紧张起来,她知道若是皇上还不来,就会误了祭祀的时间。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连御驾的影子都见不到。

    皇后心里的焦急越来越无法掩饰,王爷们的吉祥话也都说完了,此时宫门口的气氛诡异而安静。就在这时,皇帝终于出现了,皇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旁边守候的礼部官员神色也放松下来,擦了擦脑袋上的汗,恭恭敬敬地接驾。

    皇上没有多言,直接命令启程。于是一行人浩浩dàngdàng出了宫,向祭坛走去。在道路两旁挤满了都城的百信,他们努力地探出头去想一览皇家的风采,当御驾经过,所有人都跪下三呼万岁,声势浩大,令人咋舌。正可谓“试看皇家真富贵,五云缥缈接天漠。”

    皇上听到此起彼伏的万岁声,心中的忧虑也少了大半,连疲惫也似乎一扫而空了。他想起前段时间珞亲王的话:“现如今国富民强,加上皇兄主张仁政,休养生息,减轻徭役。人民都感叹皇帝贤德。各地的经贸往来更加频繁,国库里的存粮也越来越多。只是现在正值冬季,北方的白镪族常常在边境地区抢夺粮草,尹将军刚刚到任,有些应接不暇。”

    皇上现在想着自己这么草率地准了恩顿将军乞骸骨的折子,真是cāo之过急了。不过皇上新封的尹将军是珞亲王举荐的人,皇上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是有能力的,推荐的官员也都是才敢突出,两袖清风,堪为国之栋梁的人才,这尹将军也不例外,想来等尹将军熟悉了北边诸事,应付北宁国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想清楚了这些,祭坛也到了,隆重地祭祀大典尽然有序地开始了。

    却说这时候宫里远没有宫外这番热闹,皇后不在宫里,众嫔妃早上吃过御膳房送来的饺子,就在宫里等着皇后回来领着她们去太后那里请安。

    其实往年这个时候,各宫嫔妃经常在大年初一的早晨相互走动,送去新年的贺礼,但今年由于除夕夜里的风波,各宫人都不敢稍动,特别是当时在现场的马常在,莲美人,青常在更是吓得不轻,此刻都老老实实在自己宫里待着,深怕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倒不知是兴婉仪胆子大还是心大,竟然不想着避嫌,倒是命人待着贺礼亲自到太极殿去探望如兰去了。其他嫔妃听到这个消息都暗暗摇头“这兴婉仪真是运气好,位份涨了有涨,怎么就不长长脑子呢?”

    兴婉仪到太极殿时如兰已经醒了,夏花和冬草伺候着如兰洗漱之后,端来饺子。如兰夜里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一遭,本没有食yù,在夏花和冬草的劝说下勉强吃了一个,图个吉利,剩下的都赏给下人了。

    伺候如兰的人不就不多,这时候又手忙脚乱,所以兴婉仪来了也没有人通报。兴婉仪现在偏殿门口等了一会,见没有人来,就自己推了门进去。

    在里间的冬草见兴婉仪来了,连忙进去通报。

    兴婉仪也不等冬草通报完,就踏进了里间。如兰见到这个情景,也大概猜出怎么回事了,连忙解释:“兴姐姐也看到了,我这厢人手少,事情多,人人手忙脚乱的,还想着姐姐别计较。”

    兴婉仪掩着嘴干笑了几声说:“哎呀,昨儿可把我吓了个半死,今早瞧见妹妹精神还不错,我也就高兴了。我呀给妹妹准备了些贺礼,权当给妹妹冲冲喜,虽说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到底是姐姐我的一番心意,妹妹可千万别嫌弃。”

    如兰虚弱地笑笑说:“姐姐的一片好心,妹妹怎么会嫌弃?姐姐可还好,有没有受伤?”兴婉仪摇摇头说:“不不想你们那么精贵,一点点皮外伤,不碍事的。昨天晚上听说太医都在你这里,我就没添乱,自己涂了点yào膏。”

    如兰听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感动,自己在宫里树敌无数,难得有人还肯这么替她着想,于是动容地说:“昨天连累姐姐了,等到我身子妥当些回到清兰宫,一定给姐姐准备一份厚礼。”

    兴婉仪满不在意地笑道:“那就让妹妹破费了,我便等着妹妹身子尽快好起来,就去清兰宫要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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