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失踪的男人（二）
“没有，没有，嫂子你别瞎想，大哥他人没事，就是就是”说到最后，李小四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四你倒是说呀！就是怎么样了？”宋殿元急得不行，就差上去扯李小四了。
“大哥他就是没脸回家了。”李小四说完这话已经涨红了脸。
“啥叫没脸回家呀？你说明白这是啥意思？”宋殿元看着李小四涨红的脸，心里已经明白大半了。
“就是就是”李小四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昨天刚回来，和媳妇好长时间没见了，光顾着热呼了，所以还没想起问自己工钱的事，如果此时要是跟母家大嫂说了大哥为啥没回来，他媳妇不是也得问他工钱去哪了，他要怎么办呢？
“小四，你眼嫂子说，你大哥是不是拿不回工钱回家过年了？”宋殿元笃定的说。
李小四没有回答，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宋殿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头也不回的往回家走去。
回来家里向王氏交待了一声说自己要去县城里，可能今天不回来了，让婆婆照顾几个孩子，然后就走了。
宋殿元一个人穿着一个夹袄走在去县城的路上。在这寒冬腊月里一个夹袄实在是太单薄了，可是她因为走得急走得快，愣是走得满身是汗。
来到了黑山县郊的李家大院，到了门口，刚想去敲门，就看门墙外面蹲着一个身影，宋殿元觉得这个身影甚是熟悉，于是走过去看，果然是自己的丈夫蜷缩在那里。
“当家的，这都快过年了，你咋不回家呢？”宋殿元上前拉起丈夫，然后往回家走去。
母良贵捂着脸不敢看自己媳妇，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不回家还能咋办？
两人回到家里天已经快黑了。
“良贵呀！你咋和你媳妇一起回来了呢？她不是去县城里找你去了吧？”王氏看到儿子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所以她没有注意到两个的脸色都不对。
进屋后，王氏看两人都黑着脸不说话，才发现不对劲。
“这是咋了？这咋都黑着脸干啥？咋都不说话呢？”王氏想开口缓和一下，毕竟她也不知道事情是咋回事。
“娘，你让他自己说说他干了啥好事！”宋殿元率先开了口。
“良贵，你说倒底咋了？有啥事说出来，咱都解决了，这大过年的总得高高兴兴的不是？”王氏以为是儿子遇上了啥难题了呢！
“我”让母良贵自己说他实在张不开这嘴，毕竟错在自己，明知道家里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呢，可是到了年关，自己一分钱也没拿回来不说，这明年下半年得让全家挨饿不是。
“你说说你，你是这个家的当家的，可是你呢？一年到头就挣那么点口粮，半年糠菜半年粮的日子，我们谁也没埋怨过你，可是你倒是把东西给俺们娘们拿回来啊？”宋殿元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啥？良贵，为啥到年关了你没拿工钱回来呀？”王氏这才发现原来两人之间不是小矛盾。
“我本来是想赢点就收手回来的，可是没想到第一把就输了，就想把钱再捞回来，结果就全输进去了，我知道自己没脸回来见你们，所以，我就回来看一眼老娘，你，还有孩子们，然后我就不活了。”说完母凉贵就哭倒在炕上。
“死，死能顶个屁用？你死了，那输掉的一年工钱就能回来了？你死了你老娘和妻儿就能吃饱饭了？你死了一了百了省事了，让我们孤儿寡母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宋殿元此时气得攥成拳的手可以看得到突出的青筋都变了色。
母良贵知道是自己错了，任妻子骂，也没有再吱声。“娘，咱们娘们几个在家里每天苦熬干修的，现在吃糠咽菜都费劲，可是他呢？一个人在外除了给人家做点饭赚点工钱，家里啥忙都帮了不上不说，还有心思跟人家玩两把，把全家人都等着吃饭的钱都输没——才想起咱们娘们没饭吃了，你说有这样当家的吗？”宋殿元边哭边骂。
“啥？良贵，你居然出跟人家赌去了？你知道不啥叫十赌九输，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大姑夫，他那手爪子是为啥让人剁下去的？还不是因为赌吗？你是不是想把你老婆孩儿还有你老娘都赌进去呀？你这个挨天杀的！”王氏也哭着敲打着儿子，恨自己儿子不争气。
“娘，荣子他娘，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刚开始的时候就说是玩两把，也没动真格的，我都赢了，后来他们就架拢我说手气这么好，就压点啥，到时候说不定能把一年口粮赢回来，家里就不用挨饿了。我就我就”母良贵的声音是越来越小。
“都谁架拢你玩了？你要是不玩谁还能绑着你玩呀？”宋殿元听着更是来气。
“就是李大财主家的大管家呗！来年干活啥的都是他说了算，我们想着也不能得罪他，他让玩两把就玩两把，也没想能都输没了呀！”母良贵心里也挺憋屈的，他不是也想着家里的日子能好过点嘛！
“你傻呀！你以为他为啥让你们玩？那都是和李大财主他们都做好了扣了，把你们的工钱发给你们，然后他们再名言顺的赢回去，这样不用给你发工钱了，多划算的买卖呀！就你傻，给人白干活巧使唤了，还不知道，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宋殿元恨得直咬牙，真的想上去打两巴掌，可是必竟婆母在这，她也不好动手。
“可是跟我们玩的人也是给他家当长工的，没有李大财主家的人呀！”母良贵有点反应不过来，事情真的像是自己媳妇说的那样吗？
“没有李大财主家的人，都是你们一起干活的长工？你跟我说都有谁，有没有在咱家跟前儿的？咱就去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把从你们这赢的那些粮食都拿回来了。”宋殿元说完就拉着母良贵往外走。
“咱屯子赵老大当时和我们一起玩来着。”母良贵也开始怀疑事情是不是真的像自己媳妇说的那样，所以也想去看看。
他们往赵老大家走去，刚到赵老大家门口，就听见家里两口子正在吵架。
“你告诉你这一年都干啥去了？一年工钱不是说好了两石吗？现在怎么连一半也没有？你是不是拿着钱去养小的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赵老大媳妇开始拽着赵老大撒泼。
“你看你说的都是啥话，我还养小的呢！连你们娘们我都快养不活了，哪来的小的，你就知足吧！我还能拿回来这点粮呢！你知道李小四和母家大哥他们可是空着手回来的，这一年算是白干了。”赵老大看着自家媳妇这样也没有办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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