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荷到三海c又从三海回到寒荷，忽热而冷的天气让孱羸的雨燕无所适从，悲喜交错的境遇亦使之心情因之起伏跌宕c跌落至谷底。
回来之后雨燕没有再去上班，过了几天厂办王红打来电话说：“虞副主任，齐主任让我问问你怎么没来上班呀？家里有事？”
“啊，是有点事。”雨燕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王红说：“今天发薪，齐主任说曲厂长吩咐我和李莹去看看你c顺便连把薪水带过去，你在家等着吧。”
没过多长时间王红和李莹就一起来了，坐下之后王红交给雨燕一叠钱说：“这是这个月的工资，里面还有曲厂长特意嘱咐给你的奖金，真羡慕你才上班就副主任了，像我跟李莹这来厂里好几年了c累没少受c气也没少受也没混出个模样来。”
“唉，我也是没想到，不过也没想要在这厂里干下去。”雨燕漫不经心地说着，李莹说：“嗯，虞副主任是大学生，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在哪也错不了。”
“是吗？我还是想找个单位搞我的专业画画儿去。”雨燕不屑一顾地说着，李莹跟着说：“就是嘛，在乳品厂就算是个主任又该什么样呀？像齐主任这么多年了不就是个男厕所吗？”
“呃c是这样？”雨燕顺口答音地说着，王红抢过去瞪着李莹说：“别满嘴胡吣你！是你看见了是吗？厂里说咱俩闲话的也不少c要是别人也跟着瞎起哄你受得了呀？”
李莹红着脸看了看王红c又看了看雨燕说：“算我嘴臭，不过，我多句嘴哪说哪了，用不了多长时间齐主任她就得被你替儿了。”
“是吗？我还是省省吧！再说我这才上副主任。”雨燕疑惑地看着她，王红说：“李莹说的百分百！在齐眉前面的那个女刘主任还不是被她给顶了吗？我看呀这齐主任也差不多到头儿了c多大闹儿了。”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不能干了。”雨燕顿悟地说着，李莹朝着雨燕笑着说：“曲厂长再过过也就退居二线了，那皇上要是换了c改朝换代了咱这后宫佳丽肯定也得换呀，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嘛，赶上楚王爱细腰那咱这身段就没戏了c减肥都来不及，兴许什么时候又换个唐明皇喜欢吃肥肉呢？像我们这精致猪猪女不就有机会了嘛，嘻嘻，我才不稀罕呢。
说完王红和李莹嬉笑着一起走了，雨燕看着茶几上的工资心里七上八下不禁阵阵凄迷。
裴雯早上起来忽然想起了雨燕，然后开着保时捷直接去了一诺乳品厂，到了办公室一问雨燕没有上班，科室里的人带答不理的让裴雯十分恼火，她马上给雨燕打了电话说：“姐，我现在乳品厂了你怎么没上班呀？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嗯c不想上了。”雨燕犹豫了一下说，裴雯紧跟着问：“为什么？是不是她们欺负你了？我一进办公室就觉得那劲头儿不对，你等着，我给我爸打电话。”
“不必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去了。”雨燕心灰意冷地说，裴雯坚持说道：“就是不去也得把脸正过来，你等着c我办她们。”
没多长时间齐眉就给雨燕打来电话说：“小虞呀，曲厂长说让我替他问候你，怎么一直没上班呀？是不是出差累了不舒服呀？要么我过去看看你去？厂长一天都在外边，他本来也说要去看你的。”
“不用，我这没事。”雨燕赶紧推辞着，齐眉说：“那你什么时候上班来呀？厂长等着听我回话了，曲厂长对你多关心啊！要是没什么事早点过来上班吧，博览会后续的事厂里要开个会，有的文件厂长说就得等着你整理才行，你看星期一怎么样？听你说话状态应该没问题吧？”
“那c好吧，我c星期一去吧。”雨燕莫可奈何地说着。
刚挂断电话裴雯就打了进来说：“厂里给你打电话了吗？”
“那个齐主任来电话了，让我星期一上班去，谢谢你！还麻烦伯父。”雨燕跟裴雯客气着，裴雯说：“我让我老爸教训他们了，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修理她，哎c姐，那个齐主任也妥协了就算了吧。”
雨燕说：“嗐，对于一个逮谁就会轻易脱裤的女人妥协还算事吗？以后再找茬捉摸我也没准儿。”
裴雯说：“我今天找你去看她带搭不理的我就特生气，只要以后她敢欺负你就告诉我修理她，我就不信这个邪！我现在公司里临时有点事就回去了，哪天再见。”
雨燕放下电话无精打采的天都在焦虑中度过，将近中午沈静不请自到敲开了门，进来没头没脑地就问：“最近画了吗？感觉怎么样？”
“这不画了几张大一点的嘛c惦着给廖总那还账的，这新房都住上了欠人家公司的画儿还没画完了，你看看吧，我自己都不太满意。”雨燕说着拿出最近画的几幅作品来给沈静看着。
沈静一边看着一边说：“你知道什么样的画家最可悲吗？一种就是几年前c或者十几年前画的什么样到现在还什么样！这说明什么呢？志德意满固步自封，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画儿好c这也就意味着他的艺术生命终结了c到头了。另一种是江郎才尽，作品水平死活也上不去了遇上瓶颈了，为什么呢？就是修养不够底蕴不足c灵感思维枯竭了，这就是不写生不读诗书的结果。”
“你知道荷花定律吧？”雨燕接着说：“荷花是一种非常奇特的花，它第一天开花时只开放极少的一部分，要为时一个月时才会开满荷塘，然而你知道半个月时会开多少荷花吗？人们都可能以为会开一半，其实不然！而是到了第二十九天才开一半c直到最后一天整个荷塘的荷花才会一下子完全绽放，这就是荷花的哲学定律，在国外叫‘ 一f l一t’，它的寓意就是说一个人的成功在于厚积薄发c在于扎实深厚的积淀和积累c在于持之以恒的坚持c在于坚持到最后一刻才可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其实我这两年画了这么多的画儿还不是得益于在学校时读书打下的文学基础，要不然画画儿早就是循规蹈矩地重复自己c原地踏步了。不过画着廖总的画儿时我就一直在想这以后究竟该怎么画c怎么突破传统c超越自己，我想等画完这批画儿抓空再多读读书找找感觉c探索一下富于新的思想内涵的创作主题，不愿意萧规曹随c因循守旧地画下去。”
“其实呀，大凡功成名就c或者说是有所作为的人无非是在于敢于超越和善于突破，成功都是基于过往的积累，而进步则在于放弃和摒弃过去。没有积淀不可能成功；不能放弃c不能超越就不可能进步，其实最难的还在于否定自己，不能看出自己作品中的不足何谈超越？”沈静一边思考一边说着：“我最近也是准备画一些大画儿，等你的账也还完了，咱们一起再搞个画展。”
“那c搞不搞画展以后再说吧。”雨燕跟沈静微笑着推辞着，沈静指着她的鼻尖说：“你呀！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星期一早上，雨燕起来犹豫了再犹豫c还是穿上衣服梳洗打扮停当上班去了。
进了办公室齐眉说：“呃，虞大小姐c虞副主任，上班来啦，还以为你这升官了看叻不上这乳品厂不来了呢。”
“对不起！”雨燕尴尬地说了一句，齐眉接着说：“记住小虞，甭管你是个什么官儿c什么背景c什么来头，以后来不来都无所谓，这厂里也不是缺谁不行，该请假请假c想辞职辞职，无组织无纪律不行！这不是摆野摊儿的菜市场。”
雨燕答应着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临近下班时雨燕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齐眉走到她跟前小声说：“曲厂长想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他现在还在开会，过半小时你再去。”
“厂长找我？有什么事吗？”雨燕有些迷茫，齐眉说：“啊c这个我也不清楚，厂长请你肯定是好事吧。”
齐眉说完朝雨燕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提着包走了，办公室的王红c李莹也走了，就剩下雨燕一个人在办公室等着。
好不容易熬过半小时雨燕朝厂长办公室走去，厂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了，她敲开门进去看见曲仲有坐在沙发上看报c见雨燕进来就热情招呼她坐下说：“哎呀c真对不起你，我这对你关心不够啊，好几天没上班我都不知道，我那老大哥裴永富把我这一顿批呀，看来我这个厂长不称职呀。”
雨燕说：“您千万别这么说，弄得我倒不好意思了，您也是为了乳品厂的发展操心费力的哪能谁来没来都注意到呀，我也没请假还得请您原谅。”
曲仲有说：“啊，那没事，你出差也很辛苦嘛，这人在职场呀c就像我说是一厂之长，可是上级来了我就什么也不是了，说不定领导哪气不顺就得挨他一顿批，这不前几天领导来了说我对企业发展不负责任c没有担当精神，你们说是吗？我这还不是每天每的有家不能回c没日没夜地忙这忙那c殚精竭虑地为了企业谋发展吗？你说我想撂挑子蹲几天行吗？这一厂子人还不得我养着吗？你有委屈可以找朋友说说，可我这委屈找谁去说去呀是不是？”
雨燕赶紧接过来说：“我不是找朋友说您不好，是那天裴总的女儿来办公室找我正好我没在c她自己打的电话，事先我一点也不知道，更没有说过您的不是。”
曲仲有说：“那我知道！可是我那老大哥裴永富还是批了我一通嘛，刚才还打电话把我骂得狗血喷头了，要么我给他打电话你听听，他那气呀还没消啦。”
“我跟他女儿是闺蜜，跟他没什么接触也没说过话。”雨燕赶忙解释着，曲仲有说：“我给他打电话，你说，过来坐我这来。”
雨燕坐到了曲仲有身边，他随手拨通了电话说：“裴老兄忙着呢？跟你说两句话，你们家千金的闺蜜虞雨燕在我这呢，你托付的事我就得办好嘛！让她跟你说两句话。”
曲仲有说着把手机递给雨燕，雨燕说：“伯父您好！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在曲厂长这工作得挺好c挺顺心的，厂长对我特别好c特别关照！您就放心吧！好吧，哪天我让雯雯领我去看望您，您跟曲厂长说话别挂。”
曲仲有接过电话说：“老兄，明天晚上我在蓝山大饭店请你c咱兄弟俩好好唠唠，带上你那个千金，我让虞雨燕一起去，好c说定了。”
撂下电话曲仲有跟雨燕说：“哎，看出你们这乡里乡亲的关系近来了。”
“我和他女儿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后来到寒荷市发展，我上大学以后也留在了寒荷，和他女儿一直关系不错。”雨燕向曲仲有介绍着，曲仲有说：“那以后就留在寒荷发展了吧？”
“打算是这样，在寒荷市总比在我们家乡机会多些嘛，以后还得靠您多关照了。”雨燕跟曲仲有客气着，曲仲有跟着把手搭在雨燕肩上说：“那不是问题，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不是问题，何况你又天生丽质c会说话c会办事，机会肯定会有的是。”
雨燕慌忙站了起来说：“那c谢谢您了，没事我走了。”
曲仲有说：“啊，走吧走吧，明天见！”
雨燕答应着出去了，回到家里进了卧室躺在床上久久地看着苍白的屋顶脑海里一片波涛，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她直躺得身子木了凉了依旧一动没动地躺着，忽然裴雯打来电话说：“姐，听我老爸说你跟他通电话了？我老爸夸了你半天呢，说你这大学生了就是不一样了，普通话说得特别优雅中听，那个曲厂长说明天请客让你一起去是吗？还算够意思吧，明天我接你去。”
雨燕说：“不用了，曲厂长说让我坐他车去。”
裴雯说：“那好，哎，听说他还封了你个办公室副主任是吗？不错了你，这才上班多长时间呀，有曲厂长给你撑腰看以后谁敢慢待我姐，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哪天我还去乳品厂找你去。”
撂下电话雨燕仰面又躺在了床上，心里卷起阵阵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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