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十月c北风徘徊，天气肃清c繁霜霏霏。
上午雨燕歇班正和师母哄着孩子聊天忽然手机响了，雨燕走到一边接通电话说：“啊c曲厂长您好！”
电话那边曲仲有说：“今天中午我在离你家不远的蓝山大饭店鸿运当头包房宴请一位重要客人景处长，他见过你c特意点将让你坐陪。”
“啊c是呀？那就听领导安排吧。”雨燕爽快地答应着撂下电话c把房间收拾利落安顿好午饭，然后跟师母和孩子分手准时到了蓝山大饭店，进去一看曲仲有跟乳品厂办公室的王红c李莹和客人已经在座了，厂长见虞雨燕进来就起身介绍说：“这是景行止处长，你见过的，来，小虞，坐景处长旁边。”
雨燕拘谨地在景行止身边坐下，酒菜陆续上来了，酒过三巡之后，曲仲有又提议王红和李莹先后敬了景处长几盅酒c桌上气氛活跃起来，景处喝着酒不失时机地跟雨燕攀谈着，曲仲有满脸堆笑地跟雨燕说：“小虞，景处长特别欣赏你，刚才你没来时一直在夸你素质高c气质好c非常赏识你，不主动跟景处喝盅酒吗？”
“啊c我不会喝酒，要么我敬景处一盅？”雨燕拿起酒盅看着景行止说着，景行止侧过身来面对着雨燕说：“乳品厂有小虞这样高学历c高素质c高颜值的女大学生在办公室工作会大大提升你们的企业形象的，曲厂长，像小虞这样的人才你们可不能埋没了呀！怎么能就是一般科员呢？”
曲仲有接过去说：“啊对！景处这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厂办副主任正好还是个空缺，我想小虞你就暂时屈就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吧，以后好好协助齐眉主任c带着王红c李莹她们一块儿把办公室的工作做好，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和信任啊！景处你看这样安排怎么样？”
雨燕站起来连忙推辞说：“不不，这个不好意思的，我初来乍到什么经验也没有c真的不能胜任，谢谢景处长！谢谢曲厂长的厚爱！谢谢了，我真的不行。”
景行止跟着站起来说：“说你行你就行c不行也行，你这学历当个厂办副主任那肯定是绰绰有余的c这已经就屈才了，不要推辞了c来！我们大家一起祝贺虞雨燕同志就任厂办副主任，干杯！”
曲仲有和王红c李莹也都跟着端起酒盅站了起来，雨燕赶紧说：“不不不，真的不行！”
“虞副主任，你就别客气啦！我跟小李真心祝贺你c全力支持你！”王红在一边帮着腔说着，曲仲有接过去说：“啊c看看多好啊！客气不如努力，你就努力工作就行，今后我们厂这个办公室肯定会有个新面貌c新气象！大家干杯！”
雨燕见状没再推托，几个人一起碰杯一饮而尽，跟着曲仲有说：“景处长是我们的老领导c也是老朋友，这些年在我们乳品厂发酵c灭菌c冷藏c检测c储存及运输设备的引进和改造上给予了很多非常重要的支持和帮助，对我们厂的发展壮大起到了非常积极的推动与促进作用，小虞！借这个机会我委托你代表我们厂领导敬一杯酒，起来跟景处痛痛快快地喝个交杯酒，一个是为我们厂未来的大繁荣c大发展，另一个也算是答谢景处长的知遇之恩吧。”
“这c那好吧，谢谢景处长多年来对乳品厂的关心和支持c谢谢您对我的举荐和厚爱，谢谢您！”雨燕端着酒盅站起来尴尬地把手伸进景行止的臂弯里。
“不不不！是大交杯”曲仲有跟着站起来连声说：“来，王红c咱俩给她做个示范动作。”
接着王红和曲仲有互相用胳膊勾住对方的脖颈c几乎是拥抱一样勉强把手里的酒杯送到各自的嘴边c把酒喝了下去。
“对不起曲厂长，这个真的不好意思c我真的不行c不行！对不起！”雨燕看了满脸通红地说，景行止跟着说道：“算了吧c别难为虞副主任了。”
“哎你呀c太保守了这！”曲仲有转而又跟王红说：“过来王红，我再敬你一个对口支援亲密无间的酒。”
王红刚要走又回到曲厂长跟前看着他，曲仲有往洋酒杯里倒了小半杯酒喝到嘴里c然后搂着王红嘴对嘴一股脑地把一大口酒送了进去，王红抻了抻脖子咕噔一声把酒咽下去喘着大气说：“哎呀我的妈呦c这哪是喝酒哇？怎么跟建筑工地浇铸水泥件儿似的呢c可把我灌死了c欠点没背过气儿去！”
“对不起c对不起，那个我不行！”雨燕羞涩地看着王红脸色像块红布一样，她腼腆地跟景行止碰了一下杯把酒一口喝了下去，景行止又给雨燕满上一盅酒若无其事地说：“我希望小虞今天升任副主任只是个步入乳品厂领导层展示自身才华和工作能力的开始，预祝你在乳品厂有个更好的未来c更好的表现，这样，好事成双，这第一杯算是个祝贺酒，第二杯是期待酒，期待小虞同志早日成为一诺乳品厂的中流砥柱，后面那个全国乳品饮料工业博览会一定要请小虞一起参会啊曲厂长！”
曲仲有说：“好！小虞，既然领导发话了那就跟我一起去参加博览会，这个洽谈会对我们企业很重要，我们新近研发的各种口味的酸奶c黄油c冰淇淋c和其它液态奶饮料等新产品是第一次集中在博览会上亮相，有很多幕后的工作还要靠景处长为我们开拓和鼎力支持，小虞，景处长特意点你参会就是对我们厂的一种特殊情谊，希望你在博览会上有个好的表现，你代表我和全厂再敬景处长一杯！”
雨燕脸色绯红地说：“好吧，承蒙景处长抬爱c希望您能在博览会对我们乳品厂新品的推出给以大力支持，谢谢您，敬您！”
跟着王红和李莹两个人一起站起来端着酒盅走到景行止跟前，景处说：“哎，这不行呀，人海战术是吗？老曲，我们得平均分配呀。”
曲仲有说：“那好，王红陪你，李莹陪我怎么样？”
“好！老曲，我们来个潜水艇！”景行止说着把大肚洋酒杯倒满干红c接着把白酒盅放进红酒里沉了下去饮而尽，紧跟着王红c李莹和曲仲有都把白酒盅沉入装满红酒的洋酒杯里先后喝掉c然后轮番比对厮杀起来，几轮过来景行止摇摇晃晃地坐在那已经喝得口齿不清了含混地说着：“我们c洗澡去，一条龙。”
“对不起景处，我皮肤不好不能洗澡，你们去吧，我就失陪了。”雨燕找个借口说着，景行止说：“那，我们k歌去。”
曲仲有说：“好！咱们就楼上唱歌去！”
几个人闹闹哄哄地进了歌厅，还没等坐下雨燕的电话就响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看跟景行止和曲仲有说：“对不起景处长c曲厂长，我接个电话一会儿回来好吗？”
景行止说：“去吧去吧c抓紧回来。”
雨燕答应着出来接通电话一听是秋月冰就问：“有事吗你？”
秋月冰关心地说：“听说你现在独自索居是吧c想问问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帮到你的吗？”
“啊c你知道了？我挺好的，谢谢你！”雨燕愣了一下说着，秋月冰接着说：“那个c现在是在找工作是吗你？骊龙公司的廖蒲你熟悉吧？他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是啊？廖总赞助过我搞画展c还资助过我买房。”雨燕迟疑地答应着说，秋月冰继续说道：“两件事，第一c他现在兼任集团公司副总了，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到骊龙文化传播公司去上班，一边搞你的创作c另外兼职辅助一下帮助他们做做书画市场这块的工作，愿意去呢我替你说话；第二c如果是兴趣不大c或者是不愿意上班受约束的话，那廖总说可以继续支持你办画展，你看怎么样c有什么要求和打算尽管跟我说！”
“这个c我跟廖总所有的接触都是通过我的同学闺蜜联系的，绕开她直接联系c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雨燕斟酌着婉拒着说：“谢谢你了c那样做不太好。”
“哎c人不辞路鸟不绝食嘛，桥归桥c道归道，这个不相妨碍。”秋月冰坚持着说。
“不不，那样真的不合适，再说我现在也有工作了c也是朋友介绍的，就像你以前跟我说的那样c总不能见异思迁吧？谢谢你的关心c谢谢！”雨燕委婉地推托着，秋月冰接着说：“那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强了，还有c我有件小礼物想当面送给你，我觉得你肯定会喜欢的c但并不贵重，你看明后天晚上方便吗？我想请你坐坐不知道是不是肯赏光？”
“真的非常感谢你！我刚上班厂里这边挺忙的，现在正跟领导陪单位的客户了，再见再见c谢谢你！”雨燕撂下电话回到歌厅包房c看见王红和李莹坐在沙发上一左一右拥着曲仲有唱着歌，曲仲有见雨燕回来就说：“小虞，你陪景处吧。”
话音未落，雨燕弯腰走到曲仲有跟前说：“我家里有点事c得马上赶回去，跟您请个假您看可以吗？”
景行止在旁边听了说：“啊有事就走吧，我楼下有车让司机送你。”
雨燕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的王红和李莹朝她们点了一下头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走可以了，对不起景处长！”
雨燕说着疾步走出了蓝山大饭店c心里七上八下。
忽然柯亭打来电话风风火火地说：“雨燕姐，人家秋月冰对你多钟情呀c难道姐你真的就那么不屑一顾？真的就无动于衷吗？你说你单身c单身时人家追求你；你结婚c离婚了人家还追求你，这么魔怔你这么多年了c这样的男人哪找去呀？条件又这么好！姐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啊？”
雨燕沉吟了一下说：“对不起柯亭c总让你跟着我着急，其实c我如果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还算是漂亮的话，那么我觉得一个漂亮的女生被一个没有任何交集的男生追求时一定要警醒c要知道倘若对方仅仅是因为自己漂亮才追求c才喜欢，那对于自己的未来无疑是埋下了不确定的隐患的，因为漂亮的女人多得是c而女人却也不可能永远漂亮！秋月冰确实很优秀c对我也的确很钟情，然而也正是因为他太优秀了c所以我才觉得他并不适合我，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是谁c我就是一朵贫瘠土地上有点惹眼的小花小草，还是应该在更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c自由地享受阳光雨露自在地生长c哪怕是草坑里c哪怕长相不好看也不应该是在树荫下。”
“雨燕姐你真是不可思议c不思进取，你真让我无可奈何。”柯亭不解地说着，雨燕恳切地说：“柯亭，不是我不思进取，而是我知道什么属于自己c什么不属于自己，我不愿意再苟且在那些美好的梦幻世界里c不愿意再做那些浮光掠影的梦c不愿意再让自己失去对自己命运的主宰了。没有人不希望自己能活得更好c我也一样！而想要活得更好还是应该依靠我们自己的努力奋斗c而不是寄望依托于别人，更不能把自己从属c或附属于别人，那样一旦被人看腻了c厌烦了随手一扔抛弃时，那c就彻底失去了自我c失去了自身的价值一文不文了c到那时再明白当初选择的错误是不是为时晚矣了c那不可悲吗？你说是吗柯亭？谢谢你！”
柯亭说：“好吧，这个秋月冰也是，你越是拒绝他吧他还越喜欢你c说你不物质，可是这有缘没份的上赶着也没戏呀，拜拜吧！”
“哎c那个秋月冰没交过女朋友吗？”雨燕突然问柯亭，柯亭摇着头说：“没有吧？应该没有。”
雨燕接着又说：“那他也没有情人吗？如果也没有那肯定是他有病！”
“有病？那怎么可能？肯定没有！不过c我哪知道啊，不会吧？”柯亭闪烁其词地说：“你怎么会这么想呀？人家秋月冰不是魔症你直等着你吗？好了拜拜吧不跟你聊了c我还得给他回信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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