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瞬间,他也看见了我。
公司的停车场里已经看不到他那辆耀眼的卡宴了,估计在得知自己贷款的事情以后,就赶紧把车给卖了去填补亏空了。
沈熙凌开的是一辆雷克萨斯,样式不算奢华,但车里的配置都很不错。冯建森自己混得这么狼狈,现在看见我安安稳稳地坐在车里,心里当然气不打一处来,径直朝我们走过来,拦在了车前面。
我抬头看着他,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幸好,他那么早就露出了真面目,我这一生,没有被这个人渣辱没。
他摇摇头,“林宛姝,我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女人……”
我冷笑一声,“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吧?看清楚了的话,你可以走了,我们要回家了。”
我是故意说的“我们”,就是想让他离我远一点。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多话,对于他,说多了都是废话。
冯建森指着我,“呵,你现在是风光了,傍上了有钱人,坐上了豪车,你得意了!你们是早就搞在一起了吧,要不然,你还上哪去怀的孩子?我真是没想到啊,林宛姝,给我戴绿帽子,还私自转移房产!”
到了这个时候,冯建森对于我的指责,居然还是这么的理直气壮。好像一开始骗了我,还差点骗去了我房产的人不是他一样。
“冯先生,你搞清楚,是你先骗我的。房产本来就是我一个人出资买的,我凭什么不能转移?”
沈熙凌对我们的争吵完全不感兴趣,他对冯建森做了个手势,“是叫什么……冯先生是不是?麻烦你让一下。”
冯建森被他激怒,抬起腿就要往车头上踢。
沈熙凌轻嗤一声,指了指车子,“前挡风玻璃价值八千块,前灯九千多,保险杠一万五……”
一听到钱,冯建森就怂了,抬在半空中的腿悻悻然落了下来。
可是这样实在是不解气,他指着我,“你敢骗我,林宛姝你个贱人,婊子,你会遭报应的!”
这时候后面一辆车对着我们直按喇叭,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一辆劳斯莱斯,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冯建森一看到那辆车,再一次怂了,对着那辆车又是点头哈腰又是道歉的,“啊,对不起,刘董,是前面这辆车找我麻烦呢,都是私人恩怨,我马上叫他们让开……”
说着他朝我们这边把眼睛一瞪,闪到一边去,“还看什么看,董事长来了,还不赶紧让开!”
沈熙凌却不急着走,而是把挡风玻璃全部摇下来了,从车窗探出头去,看向后面那辆车,“舅舅,下班了啊?”
后面的董事长刘瑞鹏也从车里探出头来,“是啊,下班了,你怎么过来了?”
沈熙凌淡淡一笑,“这不是接我女朋友下班么。她第一天上班,也不知道在公司适应不适应。”
刘瑞鹏点点头,“我听产品部那边的汇报了,说是工作状态挺好的,工作都超额超量提前完成了,在我这里,你可以放心。”
冯建森站在一边听见这两个人一递一声地说话,吓得脸都绿了,支支吾吾地打了个招呼,“刘……刘董,那我先走了,我先下班了……”
然后跟见了鬼一样,急急忙忙朝着公jiāo站的方向走了。
第五十章凤还巢
因为第一天的工作实在是比较顺利,所以接下来我们直接甩开了先前的那个男模特,我和邵吉米打配合,来继续完成后续的所有拍摄工作。
早上我刚到公司,还没开工,冯建森就早早地过来找我了。
我不想跟他纠缠,低声说道:“我们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来找我了。”
冯建森冷笑了一声,“没有关系,你说得可真轻松啊,你上次那五十万……”
“那个钱以后我会还你。”
我只想跟他撇清关系,现在孩子也和他没有关系了,我乐得轻松,所以宁肯自己不去追究过去的事了。
冯建森指着我的鼻子,“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傍上有钱人了,哼,你以为把那五十万还我,就能解决了吗!我的车才开了半个月,卖掉就亏了十多万,还有那个什么贷款,扣我五万多的利息,你都得连本带利地赔我!还有我和怡歌的精神损失费,还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全家劳心费力地照顾你,你不得付钱?”
亏他说得出口,他还要算精神损失费?还有我怀孕的时候,他和丁秋芳,谁照顾过我了?家里家务是我一个人做,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全是我一个人,每天下班张口就吃现成的,早上起来伸手就拿洗好熨好的衬衫领带,这比请个保姆都周到,他好意思说照顾我?
我不怒反笑,“那你说,想让我赔多少钱?”
冯建森大言不惭,“好歹咱们也算是同床共枕过,一日夫妻百日恩是不是。但是,你对我和怡歌之间的感情确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这个精神损失不光是给我,还有她,就按五十万算吧。”
他顿了顿,“你生孩子之前,总共在我家住了六个月,现在请月嫂也要七八千块一个月吧,我们可是三个人一起照顾你,抹掉零头,就算十四万好了。加上你之前拿了我五十万,利息五万多,一共是一百一十九万……你是直接支付还是分期?”
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这时候邵吉米看见了我,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把我给拉到身后去,“姓冯的,请你离宛姝远一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搞什么幺蛾子,我会让你好看!”
他说着,径直拉着我走了。
等到中午的时候,沈熙凌发信息给我,说他要回沈家一趟,叫我下班以后自己回去,晚饭也不用等他。他还说,他把宝宝也一起带回去了,叫我不用担心。
中午其实负责人已经跟我们说了,下午先不用拍了。
这样一来,我就得了一下午的空档,既不用上班,也不用带孩子了。
自从开始带宝宝,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假期。
昨天欠了邵吉米一顿饭,中午我请邵吉米吃饭。
吃饭的时候,邵吉米忽然问我,“你在那边家里的钥匙,还有没有了?”
我知道他问的是冯建森住的那套房子。
我因为房子暂时自己也不急着住,这段时间又忙着这些其他的事情,我还没工夫对付冯建森一家,所以他们直到现在,还住在我的房子里面呢。
现如今冯建森不仅不夹着尾巴低调做人,反倒找上门来了,我也觉得是时候给他点教训了。他说的那些话,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我拿出手机,把上次拍下来的钥匙照片发给邵吉米看,邵吉米笑了,“行,你等着,这个人渣,敢这么欺负你,我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吃完饭,邵吉米就开车带我到一个小巷子里面,先去配钥匙。
照着图片配钥匙这事比较麻烦一点,但是人家是老师傅,只是多花了点时间,最终还是照着做出了所有的钥匙。
我跟邵吉米说道:“丁秋芳每天下午三点多会去离家比较远的一个菜市场买菜,一个来回大概得一两个小时,五点钟左右才会来。”
我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最熟悉不过了,为了买到菜市场减价的蔬菜,所有丁秋芳每次都是下午三点多才过去。而且,她嫌弃附近的生鲜店太贵,所以她每天宁可多花时间,走一两个小时的路,去大市场买。
邵吉米点点头,“好极了。”
他开车带我到了家附近,找了一处不太显眼的地方停了车。然后,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搬家公司,预约十个工人下午三点半带着打包袋过来。
随后,又打电话预约了三个锁匠,叫他们四点钟过来。
我们远远地看见屋里似乎有人影活动,肯定是丁秋芳无疑。这个时候,吕怡歌和冯建森两口子都上班去了,他们不在家。
大概三点二十分,果然看见丁秋芳拎着菜篮子从里面出来。
我把新配的钥匙吹干净,小心翼翼地抹了一层凡士林当做润滑剂。
等她走远了,邵吉米吹了一声口哨,“走。”
拿着钥匙,我们两个畅通无阻地进了屋。
这时候搬家工人已经来了,邵吉米利落地指挥:“帮个忙,把所有东西都打包装起来,我们……赶时间。”
本来我还有点诧异他为什么一次xìng叫那么多工人,现在我发现他这个决定简直是太英明了。每人负责一个部分,有的负责卧室被褥和衣柜,有的负责卧室杂物,有的负责厨房餐具,不到十分钟,所有东西打包完毕。
“麻烦你们帮我搬到楼下空地上去。”
工人有点诧异,“我们有搬家车,要搬去哪儿你直接告诉我们就行……”
邵吉米笑了,“谢谢,不用了。”
工人们很快把所有东西搬了下去,家里所有家具和电器全是我当初买的,装修也是我搞的,他们母子很多日用品和衣服被褥都是我买的。但他们用过的私人物品我可不打算再留着,这么一收拾才发现,冯建森他们母子简直就是只来了两个空人。
倒是吕怡歌还买了几样东西,比如微波炉和洗碗机之类的小电器,我叫工人们把这些小电器也一并搬下去。
紧接着,锁匠也过来了,我指挥三个锁匠把大门和卧室的锁全部换掉,换成比较先进的智能指纹密码锁。
第五十一章颠倒是非
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搬家工人把东西全部清理完了,锁匠把锁也换完了。
我刷卡结账,打发了工人们,邵吉米拍拍手,“好了,大功告成。不如咱们今晚就在家里吃饭吧,顺便看一场好戏呢。宛姝,好久没吃过你亲自下厨做的饭了。”
邵吉米是唯恐天下不乱,闹了这么大的一个动静之后,他居然有心情待在里面吃饭。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丁秋芳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房子是我的,理也在我这边。
我点点头,“好。”
邵吉米自己从新换的锁上面取了一套钥匙下来,“我去买菜。”
附近就有大超市,邵吉米去买菜,我在家里打扫一下卫生。
碗碟什么的都给他们打包去了,我一个都没留下,只好等邵吉米待会买回来了。
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五十分了。
我们家住的是三楼。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我原本钟意高层,但丁秋芳坐不惯电梯,硬说她晕电梯,老人家不方便爬楼什么的,说一大堆的理由,最后又说什么“金山银四”,挑了个三楼。
邵吉米刚出去不一会儿,我就听见外面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我听出来了,好像是丁秋芳。
她今天怎么提前半个小时回来了?
果然,我听见她在那里自言自语,“这谁家啊,东西摆得满地都是,也不怕人家拿走了……”
她在门口停下来,忽然“咦”了一声,随后是一阵钥匙的响动。
当然,没有一片钥匙能打开这扇门了。
她试了半天,也打不开,随即用力地拍门。
我当然不会给她开门的,她拍了半天没打开,又用脚踢了几下,随后下楼了。
我躲在窗帘后面看她出去,先在楼下确认了一遍,发现那摆了一地的全是她自己家的东西以后,她重新冲进了楼里,开始狂敲邻居家的门。
“有没有人在家啦,哎呀,这天底下已经没有王法啦,一点王法都没有啦,你们都出来看看,看看我那个不要脸的前儿媳啦,她在外面勾引了野男人,然后要霸占我们的房子,把我们一家赶出门啊!”
丁秋芳的声音又大又泼,中气十足,叫她这么一嚷嚷,左邻右舍的老头老太太全部都打开门出来了。
一般有老人的家庭都是住低楼层的多,这些老人家平时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无非就做饭和带孙子,这么一闹,顿时热闹起来。
丁秋芳大声哭诉道:“我那个前儿媳啊,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连生的孩子都不是我们冯家的,是野男人的啊!现在她又跑回来,要霸占我们建森的房子啊!她把门锁都换掉了,我这个老太太要露宿街头了啊,她想要冻死我啊,你说,她怎么能这么恶dú?”
关键是,这些老头老太太,还真的都异口同声地附和上了,“哎呀妈呀,那真是造孽啊,还有这样的人,会遭报应的……”
“真是太过分了,这是欺人太甚啊这……”
“我们以前听你说,还觉得现在不能有这么缺德的人,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老姐姐,你放心,只要我们住在这里,绝对不会让那小贱人好过!”
我这才明白过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丁秋芳是一点都没闲着,她充分发扬了一个农村老太太多嘴多舌的特长,把我的“劣迹”到处宣传,以至于这附近的邻里街坊对于我的卑劣已经深入人心。
即使这原本就是我出钱买的房子,即使我才是那个受害者,但是没有人知道,她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我们从小都听惯了所谓的眼见为实,大家也都以为眼见的就能为实,可我直到今天才看明白,有人能弄虚作假到这种地步,让别人一切眼见的,都是他想呈现出来的而已。
外面的声讨声越来越大,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些老人的儿女也开始陆续的回家了,冯家的东西堆在楼下,丁秋芳把自己的不要脸精神给发挥到了极致,她坐在那些东西中间又哭又闹又打滚,旁边几个老姐妹来拉都拉不起来。
“哎呀,你看她,我那个前儿媳啊,她连工作都没有,以前就靠我儿子养活,现在还霸占我们房子!天老爷啊,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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