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流浪游记 >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给你讲个故事
    夜里,张松汉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去了偏房,从墙上抓了一点晒干的烟叶,卷成一根棍拿火器点燃,轻轻的抽了一口,辛辣的烟咳的他涕泪横流,缓过气来又抽,却灭了。

    坐在院子里白天老爹坐过的那个木板凳上看着夜空发呆。

    虽然早就知道爷爷和爹娘迟早会离去,自己注定要一个人流浪人生,可是,白天的离别,仍然让他心里堵得慌,想想张兰菊李锁兄妹,他又觉得坦然,自己毕竟和一家人在一起,他们却这么多年只见了一面,万一回来晚了,不知道将来他们相信的宇宙那一面里,作为鬼,会不会有和死去爹娘见面的可能,修炼者想死都不容易,修炼界那么残酷,这些年他也知道了很多,实际上真正像美洲裔大汉那种被量子智脑彻底形神俱灭的并不多,互相厮杀被宰了,只要达到场能境界,是可以再通过记忆输入重新获得身体的,对修炼界的惨烈描述是在身体毁灭的那一刻,精神上的摧残。

    这些年,他无忧无虑的活着,觉得一切都是本来就如此,平平淡淡悲欢离合,到了自己这里,爹娘和爷爷还没死,只是离别,他就心里难受的想哭,抱着跟过来的癞皮狗,张松汉再也忍不住眼泪,不一会声音也压不住了,大半夜的坐在院子里鬼哭狼嚎。

    村里人哪能听不见,知道他快快乐乐的六十多年,没离开过爹娘,肯定要哭一场的,就没过来安慰,人,总要一个坎一个坎的度过才能成为独立的个体。

    李有和站在黑风魔殿的门口,看向天空,“我们四十一个兄弟,围着你在这也是六十多年啊,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还得跟着你,哭吧,我早就哭的没眼泪了,你才开始呢。”

    哭够了,张松汉又觉得不知道自己刚才干嘛要哭,都活着呢,嚎什么丧!觉得对不起爹娘,赶忙对着县城方向拜。

    一夜没睡,早晨刚刚走出院子,就看见二叔二婶走过来,连忙过去扶。

    “还能动,不用扶,昨夜一个人不习惯?”二叔摆手推开了他。

    “嗯!”低着头像做错了事。

    “你呀!”二婶拍了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你享福了六十多年,也就是小时候饿了点,知道你是修炼者活得久,可也得长大了。”

    扶着二叔二婶回了家,顺便跟着吃了早饭,心里舒服了,他是害怕一个人孤单,即使是在湿地草甸里一个月不回家一次,可他知道家就在那里,心里踏实,现在却不一样,有爹娘和爷爷在,那才是家。

    想着想着又嚎上了,反正也没人笑话他,也没人安慰他。

    图灵罕见的没有挖苦,等他哭够了,才催他带上一大箱养护合成剂一大箱养护催化合成剂去药园,张松汉觉得没好事,问图灵:“又没外伤,带这个干嘛?”

    “马上就有外伤了。”

    到了药园,找到藏着的吊兰按照图灵的吩咐采集出来,在乳参的旁边坐下。

    “打开合成剂的箱子,里面有注射器,把所有的合成剂摆成一排。”

    照着吩咐做好,张松汉等着外伤的到来,这么多年,受伤无数,早就不再害怕。

    “先用注射器刺进乳参,抽满汁液,拔针的时候要慢,让乳参自己恢复堵住针孔。”

    抽了满满一管,继续等着图灵接着说。

    “注进静脉,推针越慢越好,身体发冷也要忍着!”

    这种发冷的感觉,似乎是自己正在死去形成尸僵一般,从灵魂深处感觉到心悸,仿佛身体已经容不下灵魂,要把自己挤出去,推着活塞的手指都好像不听指挥。

    接连三针,他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机械麻木的动作着,那种感觉既没有消失也没有恶化,想着当年爷爷用扁担拍打胖揍,觉得似乎只有这个办法能让自己灵魂归位感觉到身体的触感。

    乳参又缩成一团,里面还有一些汁液,红彤彤的参籽落在地上。

    “吃掉整个参,别浪费了汁液。”

    伸出感觉不到存在感的胳膊,抓住参体送到嘴边,咬着吞,汁液还是顺着嘴角浪费了一些,按照图灵的吩咐用一块破布吸了。

    一点吃东西的感觉都没有,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也察觉不到乳参吞咽进肚子的进食感,最后把擦嘴的破布也咽进了肚子。

    “你现在是凭意识指挥身体,要小心。”图灵见过程顺利,却依然保持谨慎,怕张松汉做错了一点点:“剖开肚子,把皮剖开就行,别破了皮下那层膜。”

    反正也没感觉,剖就剖,刀法的技艺用在自己身上,意识里觉得怪怪的。

    “抽取一针养护合成剂,另一针抽取催化剂,把吊兰放在伤口上。”

    照着做完,才知道为什么要带上养护合成剂和催化剂了。

    吊兰的根须竟然在肚皮上扎根,浑身如同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传入意思,灵魂颤抖,感觉像血肉正在分解,马上就要崩碎一般。

    注射两针稍微好了一点点,仅凭着意识,仿佛是在指挥别人的身体,一针一针的注射,最后的两针扎完,意识里的那种身体分解的感觉并没有消散多少,张松汉这才想起来害怕,想说话却发现嘴里好像不如双手那么听指挥。

    “结束了,忍着吧,我也不知道多久能完成恢复的过程,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图灵这会不那么严肃了,张松汉想闭上眼睛表示抗议,合上眼的刹那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好像进入了无边的虚无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吓得赶紧又睁开眼。

    一种魂飞魄散的感觉,他吓得想嚎,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他看见自己叉着两条毛腿,套着袍子坐在那,肚皮上鲜血滴滴答答的缓缓流下,瞪着眼二目无神。

    想回到身体里却无法靠近,想离开自己远一点,那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异常的清晰,他吓得想发出惨叫却无能为力,就好像自己是个冷漠的没有任何触感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单独存在,而且被一种束缚压制,只能思考却没有任何掌控自我的能力。

    是自我而不是自己,相当的诡异的一种意识,这个自我的意识还不敢乱动,仿佛离开那个坐着的自己稍微远一点点就会陷入那个闭上眼睛时进入到的无边黑暗虚无之中。

    “我是鬼?”他只能想,除了想什么都不能做,却能听见那个坐在自己斜下方的张松汉手上的腕表在讲故事:“从前有个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大老道和小老道,大老道对小老道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从前有个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大老道和小老道,大老道对小老道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张松汉气乐了,却觉得这个气乐了也是一种想法存在于灵魂的意识里,无法实现表达的意图和具体的体现。

    既然什么都不能做,那就顺其自然,他不相信自己会死。

    他开始试图观察周围的环境,刚刚有这个想法,就看见四周的一切都在自己的灵魂里映像出来,没有角度没有视线,就这么什么都“看见”了,调整了一下高度想看远一点,刚刚看见新村,那种魂飞魄散的感觉又来了,这才看见地上那个叉着毛腿坐着的张松汉竟然离自己已经相当远,在自己下方近百米的地方,小小的一个小人在那一动不动,赶忙想着回到他身边,想法出来了,那个小人就这么越拉越大,一刹那自己就回到了刚刚的位置继续看着张松汉坐着。

    下一刻,他已经可以一边看着张松汉流血一边看着周边的一切。

    张松汉的肚脐那里长着一朵花,是吊兰,根须应该已经扎进了身体,也许遍布全身都有可能,毛孔里正在冒汗,一粒粒汗珠在阳光下晶莹清晰,汗珠汇集在一起,沿着皮肤流下,汇集了更多的汗珠阴湿了袍子,皮肤上随着汗珠涌出毛孔的还有皮下的油脂,黏糊糊贴着,颜色有点暗。

    就这么看着张松汉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恢复,不在流血,吊兰也在肚脐那里一点点的挤进皮肤下面看不见,直到一切恢复,这个明明是自己的那人还是没有反应,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想控制他闭上眼睛歇会,刚刚开始想,就觉得自己又要魂飞魄散,赶紧息了这个念头。

    日正中午,那个张松汉还在流汗,夕阳西下,不流汗了,他却在哆嗦,夜幕沉沉,自己还是如同白天一样,哪里都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张松汉倒是安静了,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中午,又开始流汗,应该是太阳晒的吧,他这样想着,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跟他说话,不是图灵已经二十五六个小时还在坚持的那个故事。

    “现在,图灵也不知道我们在说话,我告诉你一些事情。”

    “爷爷?”他惊喜异常,却找不到爷爷在哪,一切都看得见,就是没发现爷爷。

    “别找了,我在你的身后呢!”

    下意识的想回头,却见坐着的那个张松汉正在扭脖子。

    “轻点,别伤了自己的身体,你还不适应这样的状态。”爷爷喝了他一声,他赶紧停止这个念头。

    “这是怎么回事?好玩!”

    “还想着玩,你会把自己玩死,我还以为图灵什么都知道,要不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都要晒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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