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灯的光线渐渐照不到前路,她只能放慢了速度,摸索着前行。

    然而,带着魔xìng的森少在黑暗中承继了野兽的特质,除了视力超好之外,嗅觉也是非常灵敏。

    他凭着对气味的捕捉,紧跟她的脚步,两人始终保持五六米远的距离。

    林子太大了,他们跑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边缘。

    当意识到可能迷了路,薇茵额头上的汗珠瞬间变凉。

    如果这么漫无目的地狂跑大半个晚上,即使不被他抓到,她也会累死,结果没有什么分别。

    不行,得绕个圈儿往回跑。

    只要能跑到那条路上,就可以跑回前院去求救。

    这么想着,凭着直觉,她尽可能跑出弧线来。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远远的前方能够看到微弱的灯光,终于跑对了方向。

    这回,她不打算再吊着距离了,卯足力气,加快步伐。

    可是,越着急越出错,眼看就要跑到小路上的时候,脚下绊着了一根枯藤,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地。

    摔得特别疼,她甚至感觉到膝盖处有粘稠的鲜血渗了出来,染湿了裤子。

    狠狠地咬住嘴唇,忍着疼,硬生生把痛呼给咽了下去。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没有看到后方有追上来的身影,不禁稍微松了口气,着爬起。

    然而,就在她准备继续往灯光处跑的时候,眼前的光线却被遮住了。

    身前两米远的地方,一个巨大的黑影矗立着。

    她惊悚地捂住了嘴巴,下意识转身就逃。

    然,只走了一步,后背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身子忽然轻得像纸片,在空中飘起,然后又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这次,她抑制不住闷哼出声。

    按照自己的从医经验来判断,虽然骨骼没有骨折,但体表应该有多处的软组织挫伤。

    这都有赖于身下的泥土地和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枯树叶,若是摔在硬路面上,骨伤是避免不了的。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逃跑。

    可身子刚刚弓起,还没起身,就被重压在地。

    随之而来的,还有耳畔山呼海啸的喘气声。

    森少低啸着,口中喷出的热气灼烫着她的头皮,这高温却并不能温暖秋夜的凉意。

    直抵心脏的恐惧袭来,薇茵像打摆子一样,浑身发抖。

    她狠狠地咬着嘴唇,任鲜血直流,为的就是用疼痛来逼迫自己镇静。

    不可以,不能放弃,不能让他像要屠戮方管家那样把她杀死,必须搏一搏。

    “森少,你不能这么对我!”没有大喊大叫,她用了最平常的声调和音量。

    他似乎怔了一下,很短暂的一个停滞,然后,大手一把抓住了她脑后的长发,把她的头拎着抬起。

    本来摔了一下已经浑身疼痛,现在又摆着一个头部仰起的动作,加上头皮传来的剧痛,薇茵惨叫了一声。

    这声音似乎刺激到了男人的意识,他忽然松开了她的头发,仰天长啸。

    薇茵的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脸颊被一根树枝划得生疼。

    “森少,放过我,求你,不要杀我……”顾不上唇边贴着枯叶和泥土,她喃喃地哀求着,希望他心底那潜藏的人xìng能够冒出来。

    蓦地,她感觉身上的重量没有了。

    正要欣喜于他的状况有所改善,下一秒,他就暴戾地把她掀了过来。

    就这么个翻身的动作,薇茵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已经散了,只是被皮ròu包裹着而已。

    “森少,我知道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身体不受控制,对不对?”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她尝试跟他沟通。

    昏暗的光线下,他跪在地上,脑袋悬在她的头部上方,低头探视着。

    “森少,我们回去吧,回前院……”继续试图劝说着,就算没用也要说,总得努力试试,不可以坐以待毙。

    薇茵期盼着森少的魔xìng在达到一个癫狂的状态之后就开始下滑,这样的话,经历了之前对方管家的暴力相向以及刚刚对她的追逐,他就该逐渐清醒了。

    然而,事实并未按照她期望的那样发展。

    只见他忽然沉下重心,顿时,薇茵感觉自己有出气儿没进气儿。

    还来不及调整呼吸,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

    薇茵想到了初见时在泳池边的那个场景,也曾离得这么近。

    “森少……”她叫了一声,希望他也能够想到那个时刻,或许可以唤起一点人xìng来。

    遗憾的是,他看起来并没有!

    此时的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个刚刚到手的猎物。

    他的鼻尖贴着她的五官,像一只饥饿的困兽在寻找食物,喉咙里偶尔bào发出低低的嘶吼。

    薇茵不敢反抗,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她很清楚,以他现在的狂躁情绪,加上本就十分强悍的体能,一旦惹恼,分分钟就能把她撕成碎片。

    现在她终于理解那天他为什么要让她讲述见过的最诡异的病症了,原来他自己就有着可怕的难以用现代医学来诠释的诡异病症。

    没想到表面风光无限的商界巨子,背地里却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苦楚,真是造化弄人。

    这么想着,心底腾起一丝丝怜惜之情。

    “森少,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你不可以这么纵容疾病的控制……”继续循循善诱,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

    他却根本听不到她的话,继续像只野兽一样闻嗅着,低吼着。

    蓦地,一阵不好的预感袭来,薇茵试图挪开身子。

    就在这个时候,森少忽然仰头高声咆哮,再低头时,双手已经有所行动。

    “不”女子惊恐地吼道。

    可她的叫声丝毫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三两下,身上的外套就被撕破了。

    秋风吹过,蚀心的恐惧,彻骨的凉!

    “不,不可以……”她一边挣扎,一边咒骂,“你是假生病!你不是人!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动物……”

    她骂得没错,此刻他根本不是人,跟动物没有丝毫的分别。

    他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呼啸着,仿佛还有什么特别的字眼儿夹杂其中。

    起初薇茵只顾着挣扎和咒骂,并未仔细倾听。

    当男人狂暴地撕扯他自己的衣服时,她听见了十分清晰的两个字“救、我!”

    没错,就是这两个字。

    这证明他是意识清楚的,就如她所说,只是身体不受控制。

    女子不免怔忡发愣,这个当口,他的喘息声中,又蹦出了几个不甚清晰的字。

    “你、是、我、的、yào!”

    霎那间,被羞辱、被愚弄的情绪将薇茵整个身心填满,她的愤怒是用言语无法形容的。。

    第39章 我的命是你的了

    当听到森少的狂啸之中夹杂着不甚清楚的字句时,薇茵忽然被强烈的羞辱感给包围了。

    他是真的生病了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他上演的一出戏!

    难道仅仅为了得到她,他才费尽心机做了这么多吗?

    瞬间有种被愚弄的感觉。

    然而,当他与她对视的时候,她从蓝莹莹的瞳子里探寻到了无助和绝望,这是无论如何都演不出来的。

    可即便他是真的病了,她也不可能是他的yào。

    这世上断没有这样荒唐的事情,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救命yào!

    他的喉咙低啸着,尚有模糊的字音,“给……我……yào……”

    “不可以……”盯着那抹诡异的蓝,她流着泪乞求。

    无论多么辛苦,她都可以想尽办法破解他的怪病,然后找出对症的yào来。

    唯独不能把她自己当作神yào来献给他!

    别说欠他一百万,就算欠他一百亿,她还是不愿。

    奈何,此刻的他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不待她再出言劝说,他已经有所行动。

    “不要”她沙哑着嗓音,一边做无谓的挣扎,一边哭着哀求。

    可是一切都是没用的,他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强行而为了。

    跟一只发.情中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别说怜香惜玉,简直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霎那间,薇茵近乎要晕厥!

    原本被又摔又压折腾了那么久,浑身已经痛得要命,现在身体的痛又多了一样,可这一切都不及她心里的痛更甚!

    七年前,她的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用五十万的现金支票给强行买走。

    七年后,她的第二次被一个似兽非兽的男人强行掠夺。

    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难道她的苦难要这样持续一生吗?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的夙愿,如果不是为了弄清一些真相,如果不是为了报七年前的冤仇,此时她真想咬舌自尽。

    一了百了,其实是件幸福的事儿,至少可以不用再忍受屈辱。

    难的是,明明已经到了无法负荷的边缘,却还要强逼自己忍耐下去。

    她的哀求声渐渐小了,没了,因为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慢慢的,她停止了早就没有任何意义的挣扎。

    瘦削的身体像一叶飘萍,在泥土和枯叶上悠dàng。

    地上好凉啊,湿冷的空气一点点渗透进了皮肤。

    他散发出来的高温好热啊,烙得她几乎要灼伤。

    她能感觉到背上的皮肤被树枝和碎石蹭破了,沾上潮湿的泥土,有些杀得慌。

    痛吧,至少疼痛能说明她还活着。

    悠dàng中,她直视前方,透过树梢,能看见一颗星星。

    眼中的泪流干了,她能清晰地看到星星的样子。

    它在天上闪啊闪啊,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浪漫样儿。

    蓦地,他的脸遮住了她的视线。

    他眼里的那抹蓝还在,不过没有之前那么浓烈了。

    死死地盯着他的眸子,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她说出了此刻最想说的话。

    “我恨你!”她说。

    然后,那抹蓝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掉,她的世界彻底变成了黑暗。

    薇茵缓缓地张开了双眼,眼前的明亮让她无措,赶紧又闭上眸子。

    抬手遮挡在眼前,她才敢再一次睁眼。

    透过指缝打量周遭,这是她自己的房间没错,她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蓦地,感觉到手背有点疼。

    翻过来看了一眼,竟然扎着输液针头。

    顺着输液管望去,看到了床畔的红木衣塔,上面挂着一个yào袋。

    她尝试着起身,刚动了一下,浑身就痛得受不了,尤其是后背,火烧火燎地疼。

    背上的疼,令她忽然想起了银杏林里的惨状。

    身体上的痛瞬间翻倍袭了上来,要命的是心脏,竟痛得要喘不过气来。

    捂着心脏的位置,她又躺回到床上。

    她劝自己,不能硬来,必须顺着身体的状态慢慢的。

    刚躺下,房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

    薇茵望过去,竟然是方管家。

    他的脸上有几块乌青,露在外面的脖颈处有一大片淤紫,抬手关门的时候,清晰可见双手上都缠着纱布。

    关好房门转身,看见她已经醒了,且正在注视着他,这让他惊喜万分。

    “你醒了?”走路虽然不利落,有点一瘸一拐,但仍兴冲冲地奔到床边,跪到地板上望着她,“昏睡了整整两天,你终于醒了!”

    她点点头,想要问他伤得怎么样,张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又用力呼喊,只有“沙沙”的小响动。

    薇茵慌了!

    她颤抖着够到方齐云的手臂,不停地推着,希望他能告知她的嗓子究竟怎么了。

    “别慌,没事,没事的……”他把大手搭在她的手上,“别担心,这只是暂时xìng的。”

    她不停地摇头,不太相信他的话。

    “来,你躺好,听我慢慢说。”他把枕头弄舒服点,让她稳稳地躺着。

    许是活动得有点剧烈,她疲惫地躺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候答案。

    “是这样的,你的声带坏了,不过你别着急啊,大夫说可以修复,眼下得先照顾好你的外伤,然后再复原声带。”怕她还是不信,他又加了一句,“真的会好,冯老保证过的!”

    薇茵知道声带受损是可以修复的,只是时间问题。

    “慢慢把身体恢复好,踏下心来,什么都别想,好不好?”方齐云忽然柔声说道。

    不止声音,眼神里也填满了怜惜和心疼。

    望着他的样子,薇茵的泪水像打开闸门一样溢了出来。

    “我知道你疼,会好的,啊!”他拿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眼泪。

    俄而,咬了咬牙根,“都是我无能!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不会……”

    薇茵把手搭在他的腕上,轻轻摇着,示意他不必自责。

    “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变成了这样……”一个大男人,竟潸然泪下,以至于没法儿把话说完整。

    原本薇茵有一千一万个委屈、难过和痛心,见方齐云如此痛苦,她只得暂时放下自己的悲伤情绪,反过来安抚他。

    她把他手中的帕子拿过来,为他擦拭了脸上的泪水。

    然后,打开他的手掌,在掌心写了几个字。

    “你好好的,才不枉我受难。”

    这话更让人觉得悲怆。

    方齐云随手抹了把脸,神色凝重,“薇茵,从现在开始,不,从你救我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只要你有需要,随时来拿走!”

    薇茵慌忙摇头摆手,嗓子发不了声音,人急得要命。

    “不着急,不着急啊!”方齐云轻抚她的肩膀,“你记住有这么个话儿就是了,咱们以后事儿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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