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情深易冷 > 第 237 章
    各种材料的真实。

    沈翊没有醒,樊明在几天之后被抓,没有反抗。

    知道嘉齐的消息是因为蓉蓉,我出院的那天,在医院的门口看到了她,她手里攥着一张字条,上面有一个地址。

    沈岩说要带人保护我的安全,我摇头拒绝,经不住他的一再劝说,只让他和另外一个警察陪我。到了那所房子之后,我让他们在外面等,自己一个人进去。

    这房子是刚建好的一个骨架,刚刷了墙,粉色的,里面没有太多家具,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和几个凳子。嘉齐就坐在那张沙发上,面前的火盆里烧着一些档案,还有他的一些护照和证件。我进去时,他手里拿着百乐那张门卡,垂着眼问我:“四哥怎么样?”

    我靠近了他身边,说:“还在昏迷,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他点了点头,声音极轻的对我说:“你一个人进来,不怕我被逼急了,会对你动手吗?”

    我心里沉重的厉害,剩一口气就会被压垮似的,哽咽的说:“我知道你不会,嘉齐,你去自首吧,只要你……”

    我话只说到一半,就被他打断,手里那张卡片也扔在了火盆里,站起身来看着我,说:“乔姐,我明白你要说什么,可人跟人不一样,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你若是真为我好,把我做兄弟一场,不如早一点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去警察那边,出卖自己的兄弟来保这一条不值钱的xìng命,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哑然,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低头沉下眼来,对我说:“我想打个电话。”

    我抿着嘴角,点了点头,把递过去,他很熟练的拨出了一串数字,是放在蓉蓉身上的一部的号码。

    那边响了很久,接通的那一刻,嘉齐弯了唇角笑起来,对那边说:“傻子,你能听到吗?是我。”

    蓉蓉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嗯了一声,说:“我要去另一个地方旅行了,这次不能带你啊。傻子,你别怕,你待的那个地方没有坏人,他们都会对你好。你……你要是遇到一个能照顾你的男人,记得别总是对他发脾气。”

    我紧紧咬着下颚,能听到蓉蓉在那边含糊不清的话,嘉齐听到最后,笑着打断,说:“傻子,你听话,会有人对你好的,只是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

    “傻子……”他淡淡的笑着,最后那声“我爱你”没有发出声音,很轻的三个口型,电话里的声音却消失了。

    我想她一定听得到。

    那间房子最后离开的只有我一个,沈岩他们进去时,那里一片血泊,盖灭了盆中的火。

    我去警局看蓉蓉的时候,她失魂落魄的坐在徐柔的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一副画,上面是一颗红色的心,是用那些彩色的糖果纸,一点点沾出来的形状,右下角用铅笔歪歪扭扭的写了一个“齐”字。

    结果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沈翊的病房里站了几个警察。我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陈律对他敬了一个军礼,一旁的桌上放的,是沈翊这些年来所有的证书和勋章。我有些怅然,站在那群人里,觉得他离我有些遥远。

    沈翊还不能开口,戴着氧气罩,在陈律他们走后,我坐在他身边,他呼吸的很艰难,握住了我的手,我忽然安定下来,对他笑笑,那些陌生的感觉消失了。

    赵老师说,他胸口那枚弹片能取出来,是一件非常运气的事。我想着沈翊曾说过的话,固执的把这定义为天意,连老天都让我们好好活着,我们又怎么能不努力的珍惜自己。

    百乐的案子光是各种审批就准备了好几个月,沈翊虽然是警察,可也跟他们做过很多事,在调查的时候他都一一承认,但因为身份的特殊xìng,检察院最终决定不予起诉。

    等到沈翊能下地走路的时候,恰好赶上一审的开庭,我第一次见他穿了警服,干净利落的一身,看起来很精神,跟沈岩不同,尽管他脸色还是显得苍白,那些沉淀却让他的骨子里比谁都更像一个警察的样子。

    陈律给了他很大的保护,除了必要的一些人之外,他都没有过多的露面。

    这件案子光是证据就整理了好几个箱子,几辆车护送到庭上,再加上还有一些是沈翊父亲活着的时候留下的东西,百乐的底盘在一夜之间倾覆,会馆的门前被打上了封条,而陈锐那个靠山也被揭露。这棵大树一倒,所有的根脉都被人扯了起来,然后迅速的干枯凋落。

    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我跟沈翊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太阳照得人很温暖,身上洒满了大大小小的光斑。这时候我问他:“你会不会回去做警察?”

    他神态中显示出疲倦,问我:“你希不希望我回去?”

    我想了想,有些忐忑的说:“我尊重你的意愿。”

    沈翊侧脸看着我,笑了下,手指在我脸上抚过,认真的说:“那我就做你一个人的警察”

    我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结果被他捏住了脸,笑着说:“监督你不要犯错。”

    “才不用你监督。”我噗嗤笑了出声,被他揽进了怀里,听到他有些释怀的说:“我以前想过,如果真的有尘埃落定的那天,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我又该做些什么。在泰国的时候,有一瞬间看到你,我以为我已经死了。乔绫,我真的要感谢你,能让我重生一次。”

    我靠在他身上,说:“那这一次,你想做些什么?”

    他又是笑,“你想知道?”

    我嗯了声,看他从口袋里摸了个盒子,微微吸了口气,说:“我早就说过要娶你一次,你还没有答应要不要嫁给我。”

    我有些惊讶,就看他站起身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去,打开盒子看着我说:“乔绫,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我只能保护这个家。我们的家。”

    那枚戒指跟我们第一次结婚时比起来朴素了很多,却是我喜欢的款式,他牵起我的手,帮我戴在无名指上,在我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吻了我的眼睛。

    沈翊的名字被改了回来,户籍落在了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他在从警和入伍期间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了房子,房产证写了我的名字。我们俩重新领证的时候很低调,婚礼也办的不大,当天的日子,正是一年后法庭最终宣判的日子。我们对彼此宣誓,今生今世,彼此偕老,永不分离。陈灿把现场吵得热热闹闹,乐乐被沈岩抱着,给我们做完了小花童又去举苹果,跟着大人咯咯地笑。

    判决的结果与意料中相同,陈锐他们都被qiāng决,而樊明那些人则是无期,下面还有很多几年刑期的人。沈易这个名字,在新闻报道上成为了在泰国就死亡的一个,百乐的人里,只有王圳在逃。

    执行前我去看过一次罗婧,她的身份没有被更正,因为反叛,这一生只剩了一个罪犯的名。我们俩没有jiāo流,因为我觉得,我们只要看着对方,就什么都懂了。

    又是一年春时,幼儿园里为大班毕业举办的典礼上,我坐在观众席看着他站在一排孩子里一句句唱着歌。沈翊坐在我身边,那曲子旋律很熟悉,在我们十几年前离别的时候……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jiāo半零落……”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我把头枕在他的肩膀,静静地闭上眼睛。礼堂外冰雪融化,干枯的树干又发出了新芽,一阵风吹过,草坪上滚起一阵波浪,卷着几片残花,一直送出去很远。

    我和沈翊兜兜转转,十二年又一个轮回,最终还是回到了开始的起点。

    我依旧只是那个世俗的女人,所能拥有的,不过是一个愿意用余生来爱我的男人,和一个平凡安定的家。

    值得庆幸的是,今生得偿所愿。

    【沈翊】一辈子

    罗婧的叛变对我来说,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我没有想到她会在最后一刻,为了袁颢把刀刺向我,她在袁颢身边一直在流泪,就像乔绫在我面前时一样。

    刀刃刺进心脏的那一刻,我能感受得到血液和生命的流失,乔绫跑过来抱着我,我渐渐听不到她的声音,视线里的轮廓也很模糊。我以为,我这辈子欠她的,再也没有机会去还了,我们的缘分就只走到那一刻为止。可朦胧的梦里,我又想起很多个她,从十字出头到现在,我心里一直少了太多的东西。

    得救之后,我陷入了昏迷,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好像那就是我的半生。

    梦里我变成了很多个自己,他们彼此破碎,洒在不同的路上,被一个个脚步踩踏,却最终只被一人捡起,把残破的灵魂拼凑成一颗完整的心。

    醒来之后,陈律把我所有的表彰与荣誉jiāo到我的手上,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很多迷茫都有了答案。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百乐的案子开庭之后,我在陈律的安排下出庭作证,有很多被尘封的东西都被人掀开,一层接一层的连环反应,揭示出了许多过去甚至连陈锐都不知道的事情。媒体得到消息报道之后,舆论的反应很激烈,一时间举国哗然,对很多人和事议论纷纷。

    我在这期间去看了心理医生,试图通过催眠唤醒身体里其他的人格,然后与自己卑微懦弱的过往握手言和。医生做了很多努力,可惜还是失败了,什么都没有出现,或者说,我根本就进入不了状态。

    那天我躺在催眠椅上,徐景文在一旁跟人jiāo谈过几句话之后,过来坐在了我身边,开口问我:“如果没错的话,你的人格已经稳定了,你现在想得太多对你而言只是一种负担。”

    他把灯打开,说:“你还爱乔绫吗?”

    我怔了怔,看着那些光晕,“爱。”

    怎么会不爱。

    徐景文又问我:“你是用哪一个身份去爱?”

    我哑然沉默,想了很多,良久,才说:“每一个。”

    也许他说得对,我所担心的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不管我有多少个人格,都只有一颗心,而这么多年,那里只住了一个乔绫而已。

    我告诉了陈律我的决定,我不想再做警察,他听了之后,抽了很久的烟,对我说:“你要是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告诉我,我知道你在百乐做了这么久,一下子回来的话可能不太适应。但你要明白,你是这场战争中最大的英雄,你跟他们不一样。沈翊,我要离开了,而你还有很大的前途。”

    “我只想做个普通人。”我打断了他的话,说:“我父亲活着的时候,有吴爷,他倒台之后,又有陈锐,这世上的罪永远的也不会少,犯人抓得再多也没有尽头。今天百乐倒了,明天还有可能会有另一个势力浮出水面,这种生活我厌倦了,我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责任感,一次已经消耗的够多,再做下去,对人对己都不是件好事。”

    陈律还想再说什么,我在他之前,补充了一句,说:“我没那么大的心,做不了英雄,这个社会也不缺少英雄,可我的妻子需要丈夫,我的孩子需要父亲,我的家庭需要一个男人。比起大家,我只想先守护好我这个小家,这就是我全部的理想。”

    陈律没有再开口,过了很久,才最后问我说:“你真的想好了,不再做警察?”

    我笑着摇了摇头,隔了会儿问他:“如果我回来的话,你还信不信我?”

    他眼神很坚定,看了看我,然后说:“我信。”

    我说:“这就够了。”

    他皱起眉头,在我说要走之后,起身从自己的抽屉里拿了两个袋子给我,对我说了一声抱歉。

    我没懂,离开之后才打开。

    这其中有一个放着我新的身份和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公安的推荐信,方便以后找工作。

    而另一个袋子里鼓鼓囊囊,打开之后,发现里面全都是我曾经写给乔绫的信。信封的口从来就没有打开过,上面的字迹早已经淡了。

    我忽然有一种说不上的滋味,这些过去摆在眼前,早已想不起过去发生时的心情。或许有很多的事情和感受,这辈子只能经历那么一次。

    慈空大师留下的那个盒子,我把它连同这些信一起拿回来砚青山,就在那个曾经掩埋过无数人尸体的弹坑里,把他们点燃了,由着他们过去。

    陈锐、苏娜、袁颢、罗婧……

    这些人一一被qiāng决之后,我在临走之前,路过苏林工作的地方时,恍如隔世。

    嘉齐的死,选择了对他而言最好的一种方式,我跟陈律申请过,把他们的尸体都亲手葬到了一处偏僻的墓地,墓碑上什么也没有刻。

    我带乔绫去我爸妈的墓上看过,坟头上冒了很多杂草,阿岩太忙,假期少的可怜,乔绫说以后会经常过来给他们打理。我没有应声,两个人烧了一些纸,回去的路上,又去了一趟烈士陵园。

    我在裴广平的墓前满了两杯酒,自己干了我的那一份,另一杯洒在了他的墓碑前,谢他曾经的栽培和那些年的包容。

    在处理了百乐涉事的人员之后,陈律在一次会议上针对整个过程中的一些事引咎辞职,彭铮受了处分,刑警队的队长给了徐柔,阿岩也升了职。

    我们每个人都在发生着不同的改变,我把在百乐所有的财产都归还之后,和乔绫带着乐乐还有她的父母离开了b市。我在一天天的新生活里,感觉如释重负。

    我找了一份工作,一开始在一家餐馆里弹琴,可时间久一点,手上的筋脉就会开始作痛,只好改了行去学着给乐器调音,过得还不错,只不过跟警察八竿子打不着。

    那身警服只穿过一次,就让乔绫收了起来,上面的一些肩章和编号已经上jiāo,它对我而言,只是变成了一件普普通通,再也不会穿的衣服。

    在入伍之前,我曾经写过一封遗书,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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